第13章 解释夫夫关系
“进来！”
苏安知瘫坐在能容纳两个成人的大浴缸中，里面盛满了热水，还有少许水从边缘往外流淌，滴落到卫生间的地板上，不一会儿浴缸附近便都是一块一块的积水了。
刚才，趁着聿钦正在脱衣服，苏安知把花洒打开了，两个人一起洗，最好泡个美美的鸳鸯浴，还能方便互相搓澡。
往常只有聿钦会帮苏安知搓背擦身体，苏安知每次想帮他，就会被对方制止。
之后便自己拿着毛巾胡乱擦了一下，就当是搓过了。
其实苏安知都知道，是聿钦不舍得让他做这些事情。
搓个澡而已，夫夫双方互相帮忙怎么了，又没有多辛苦，自己哪有那么娇气。
这次，趁对方什么都不记得，苏安知正好立立家规。
聿钦看到苏安知慵懒地靠在浴缸边缘，似乎是在沉思什么，长长的蓝色头发有一半泡在水里，在灯光下看居然还有点闪闪发光。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某些电影动漫里有着倾世容颜的鲛人。
他总觉得神话传说里所说的美人鱼，也不过如此，说不定还没有自己的知知好看。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柔美诱惑的鲛人，那肯定是长得和自己的知知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谁都不能算作盛世美颜。
一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苏安知的头发，香香软软，顺滑纤细。
“啧，平时怎么没见你这样？”苏安知笑笑，连忙把聿钦拉进浴缸里。
聿钦一进来，脸就开始爆红，他们俩现在可是什么都没穿。
苏安知的身材属于纤瘦类型，穿衣服看不出什么，但脱下衣服腹部那两条人鱼线异常明显，再配上他那张高冷精致的厌世脸，美到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看着呆呆注视自己的聿钦，苏安知以为他又失忆了，赶紧伸出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担心不已。
“你怎么了？”
“没，你太好看了。”
“”
虚惊一场！
苏安知撇撇嘴，忍不住笑了一下，继续慵懒地靠在浴缸边缘，调侃道：“没想到我老公失忆后，变得那么坦诚直白。”
“难道我以前不夸你吗？”聿钦不解，那么美好的人，自己恨不得天天夸上一百遍。
怎么苏安知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夸，怎么可能不夸。”无时无刻不在夸，苏安知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
“这样啊。”也是，都知道自己什么性格，不夸也不太可能。
两人想的完全不一样，都以为对方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聿钦犹豫了一会，两只手轻轻抚上苏安知的双肩，将他转了个弯，正对着他的后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将挂在置物架上的浴球拿了下来。
他没有帮人搓澡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搓，看到苏安知细皮嫩肉的肌肤，实在是下不去手。
平时他洗澡都会用浴球，这个应该不会擦伤皮肤。
挤了一点沐浴露在浴球上，聿钦刚转过身就看到苏安知背对他，疲惫地靠在一旁的浴缸边上，两只手交叠搭在上面，下巴贴在手臂上，脸微微侧着，似乎这个角度休息会更舒服一些。
聿钦顿时停了一下，担心吵到苏安知，手上的动作都轻了几分，左手五指并拢，掌心在浴缸里舀了点水，撒到浴球上慢慢揉搓出细腻的泡泡。
待沐浴露都被搓成了泡泡，全部附在浴球上，聿钦才把满是泡泡的浴球轻轻贴近苏安知的后背，一上一下地慢慢移动。
力度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苏安知享受地微微弯起眉眼，打了个哈欠。
正准备说点什么，卫生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聿钦的手一抖，浴球就掉到了浴缸的水面上。
小两口直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就看到聿念知披着一个大大的浴巾，只露了一个小脑袋和小短手，正揉着眼睛走进来。
还特别乖巧地关上了门。
“老爸，爸爸。”聿念知发出了软糯糯奶里奶气的声音，叫得聿钦骨头都酥了。
他很喜欢儿子用这种语气叫他们，可是现在这个场合明显不对。
他们夫夫俩正在甜甜蜜蜜幸幸福福地泡着鸳鸯浴呢，让儿子看到他们这样算怎么回事？
虽然孩子年纪小，但有些东西得好好教育，爸爸们洗澡的时候可不能随便进来。
万一在干别的什么事，那可怎么办？要怎么和儿子解释？
“念知，你洗完澡了？”聿钦僵着脸问道。
“没，我想和你们一起洗。”
聿念知说完，就把身上的浴巾放到一边，两条小短腿蹭蹭蹭地快速挪到浴缸边上，伸手就要爬进浴缸里。
夫夫俩一起伸出了手，苏安知是想把儿子抱进浴缸里，而聿钦却是想把儿子抱走，二人的手都放在聿念知的小肚子上，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聿钦：“”
苏安知：“”
两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聿钦先松了手。
聿钦无奈地用手抚了抚额头，压低了嗓音道：“让念知和我们一起洗？”
苏安知不明所以，问道：“不然？”
“我们都是男的。”
“我知道啊！”苏安知一脸莫名，“是女的怎么可能和他一起泡澡，男女有别。”
“你忘了今天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吗？”聿钦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知知，我们是不是没和念知解释过我们的关系？”
他们三人都是男性，在一起洗澡自然没什么问题，可他和苏安知是合法夫夫。
有些东西就得从小开始教育，包括社交距离还有亲密关系，并不代表是个男性就可以泡在同一个浴缸里洗澡。
爸爸们就算了，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
除了自己的爸爸，其他时候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爬到别人浴缸里的，无论取向是什么，男女都不行。
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弯，只是因为心爱的人是苏安知，所以才会和男人在一起。
即便如此，他也没和别的同性泡过澡，只有苏安知是个例外。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伴侣，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洗澡很正常。
苏安知也想起了吃晚饭时的事情，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又道：“这还用解释吗？”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能是什么关系？”
“我们知道，但孩子能知道吗？他想得到那么多吗？”聿钦反驳。
他看了儿子一眼，担心他一直在外面待着会冷，还是将他抱进了浴缸里。
某个小朋友一进浴缸就兴奋得不行，张开两个小手就去摸聿钦的腹肌，还把自己的身子沉进水里，只露出一个眼睛和一个鼻子。
“咕咕。”聿念知似乎在说话，水面上多出了很多小泡泡，样子特别可爱。
可惜，他的两个爸爸都没有心思关注儿子的一举一动，二人都在整理思绪，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和儿子谈这件事。
过了两分钟，聿钦犹豫着开口道：“念知。”
“嗯，老爸！”聿念知从水里出来，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老爸。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像深色的水晶，晶莹剔透，清澈无瑕，这双眼睛一看就是随了苏安知。
“你觉得，老爸和爸爸对你怎么样？”聿钦决定先从别的问起。
“对我很好很好。”聿念知笑嘻嘻的，“宝宝很幸福！”
“那，你爱我们吗？”聿钦又道。
“爱！”聿念知想也没想直接回答。
“那”聿钦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唇，继续问道，“你知道老爸和爸爸是什么关系吗？”
聿念知茫然地看了看面前的聿钦，又转过头去看苏安知，欲言又止。
好半响才小心翼翼道：“是很相爱的关系。”
聿钦愣了一下，隔着聿念知看向同样呆滞的苏安知。
二人对视一眼，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安知将儿子抱到怀里，放缓了声音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幼儿园的张老师说，我们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他们相爱后就有了我们。”
“我没有妈妈，但我有两个爸爸。”
“你们和别的同学的爸爸妈妈一样，会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给我做好吃的，陪我做作业玩游戏，还会带我去超市和游乐园。”
“你们就是和晴晴爸爸妈妈一样的关系呀！”
“哦，也不太一样，你们会天天亲亲，她爸爸妈妈就不会，他们天天吵架。”
“我懂了，所以我才是你们爱情的结晶，晴晴可能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聿钦：“”
苏安知：“”
“噗！”苏安知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聿钦忍了一下，嘴角也控制不住向上扬起。
自家儿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题越来越跑偏，他对婚姻和爱情其实还是懵懵懂懂，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了解也很正常。
通过刚才的一大段话，聿钦知道他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虽然可能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也知道了他们就和其他的夫妻一样的关系，是他的爸爸，是他最亲的人，最相爱也是最爱他的人。
知道这些其实也够了。
两个人担心的事情或许并不存在。
聿钦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苏安知则是一脸玩味，漫不经心道：“念知，你知道亲亲意味着什么吗？”
聿念知撅起嘴巴，喃喃道：“喜欢和爱呀！”
“谁教你的？”
“电视剧告诉我的，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一般说了喜欢和爱以后，就会亲亲！”
“”
危机解除，聿钦继续帮苏安知搓澡。
这小不点过来了，他帮苏安知搓完还要帮儿子搓。
一边替聿念知搓澡一边开口：“以后不能和除了爸爸以外的男生一起洗澡。”
“女生呢？”
“也不行。”
“为什么？”聿念知转过头，看着自家老爸。
“只能和自己未来的伴侣一起洗。”聿钦严肃道。
他是个保守的人，只会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自己心爱的人。
对于他来说，这个人就是苏安知，所以他可以为对方破无数的例，甚至去挑战他自己所恐惧的事情。
他是这样要求自己的，自然也希望儿子像他一样，能做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认定一个人就好好在一起。
在没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时，也要管好自己。
不为了恋爱而恋爱，不为了结婚而结婚。
苏安知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聿钦，朝他使了个眼色。
聿钦没看懂，呆呆地微微歪了歪头，疑惑的看向苏安知。
小两口眼神交流无果，苏安知叹了口气，用淌着水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道：“老爸和爸爸都是男人。”
“哦，我知道呀！”聿念知撅着小嘴应了一声。
“你同学的爸爸是男人，妈妈是女人，你不觉得奇怪吗？”苏安知看着聿钦微微发白的脸，咬咬牙，还是把剩下的话全部说出口，“我和你老爸都是男人，你没有妈妈，你就不好奇吗？”
聿念知一脸茫然地看着苏安知，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奇怪呀？”
“老爸和爸爸不也是我的爸爸吗？”聿念知看了看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聿钦，又看了看和自己眼睛一模一样的苏安知，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和老爸了？”
“啊？”苏安知一脸莫名，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扯到自己不想要他和聿钦了？哪里来这么个疑问？
“念知和老爸长得像，和爸爸你长得不太像。”聿念知委屈得扑到苏安知的怀里，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喘个不停。
“是挺不像的。”除了那双眼睛，其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聿钦，这家伙的基因也太强大了。
好在艺术方面的天赋倒是随了苏安知，这点让他很是骄傲，他们工作室的员工基本上都见过聿念知的画，对此赞不绝口。
苏安知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其实也很高兴。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爱炫耀的人，他们看到聿念知的画，纯粹是因为他在公司陪爸爸们加班，实在是无聊，拿a4纸随便画画的。
就这样，侧面朝那些叔叔阿姨们小小的秀了一把。
“呜呜呜呜呜，老师说一定要有爸爸妈妈才会有我，我只有老爸和爸爸，那我是老爸一个人的宝宝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爸爸会不会就不要我和老爸了！我不要妈妈，我要爸爸和老爸！”
聿念知哭得更伤心了，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不妨碍夫夫俩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聿钦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后背说道：“念知，你是我和知知的孩子，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眼睛和你爸爸的眼睛一模一样吗？”
聿念知一下止住了哭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两只眼睛眨呀眨地看着苏安知，道：“是这样的吗？”
“嗯。”
“我也是爸爸的孩子？”
“嗯，你是我和聿钦的孩子。”
“我没有妈妈？”
“没有。”
“那我是谁生的？”
聿念知伸手，想摸摸苏安知的小腹，便被对方一把塞进聿钦的怀里，顺便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你和谁最像，就是谁生的。”
聿钦：“？？？”
聿念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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