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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寻人与锁魂链


虽然脸上的表情始终单一,但在慕清越看来,此时的阿宁变得鲜活起来,他终于在阿宁的身上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慕清越瞧着阿宁其实特别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忍不住的发软,手也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突然出现的亲近举动让阿宁一愣,不过她很快就把视线自然的转到了寻缘镜那边。

        陆景非欣喜不已,他伸手拍了拍陈怀生的肩膀,难掩激动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哥说你回乡探亲,怎么这些年也没往回送个信儿呀!”

        陈怀生也很高兴,只是一提到陆景凡,他就笑不出来了。

        “当初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是家里有急事让我必须马上回家一趟。殿下知道后马上准了我的假,我想着等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就尽快赶回去,没想到我刚走不久就……我实在没脸再回羽翎军!”

        陆景非知道他没说的话是什么,他也知道那场惨烈的战事背后更让人糟心的事,所以那些旧事不提也罢!

        “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陆景非主动换了个话题。

        陈怀生面露愁苦之色,他摇头说道:“没有,我未婚妻失踪已经快五年了,我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线索!”

        “未婚妻也丢了,羽翎军里流行丢媳妇儿?”

        慕清越看阿宁的眼神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他强调道:“林三小姐不是丢,是被绑架,是阴谋!”

        阿宁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说不定也是阴谋,搞不好就是有人爱拿羽翎军的家眷耍阴谋。知人知面不知心,保不齐有人就是这么的心思诡秘。”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呀!

        那边的老何听不下去了,他焦急的说道:“小城主,寻缘镜真的找不到怀生要找的人呀!”

        慕清越小声问阿宁:“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阿宁摇头否定:“死了也能查到记录,就算寻缘镜上没有具体消息,它也会有示意。”

        “那怎么会说找不到?”慕清越开始怀疑可能是镜子坏了,不然怎么找不到。

        阿宁想了想,她的目光望向很关心这个问题的陈怀生,认真说道:“找不到无非就几种情况,要么这个人本身就不存在,要么你给的信息不准确,要么他不是人,因为寻缘镜在你手里只能寻人。”

        不等陈怀生开口,一旁的老何先说话了:“不是别的,这个我查过!”

        阿宁看了看柜台上的沙漏,然后对陈怀生说:“你未婚妻的情况也可能是生辰八字之类的不正确,你还是去她家里再仔细问一遍吧。”

        陈怀生见不打烊的掌柜对这个年轻人十分信服,他的话他当然也相信了。于是他马上与陆景非和慕清越道别,说是要连夜赶回村子去未婚妻家里问清楚,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隐瞒了他什么。

        他走了之后,阿宁招呼慕清越收拾碗筷。慕清越想说陆景非还没吃呢,可是看阿宁似乎很急的样子,他只好闭嘴了。

        从前堂搬到后院,阿宁和老何说了几句话后就把门关紧了,然后坐下来拿起碗筷继续吃。

        “夜到了。”

        他们一开始没听明白阿宁在说什么,但是又不敢打扰阿宁吃饭,所以只能安静吃饭。吃着吃着觉得四周有些暗,这才反应过来,入夜了。

        阿牛跑来把碗筷收拾走,又问阿宁还有什么吩咐。阿宁看向陆景非,意思就是需要什么直说。

        陆景非决定马上就动笔,所以阿宁就让阿牛拿来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是掌柜老何亲自送来的,他明显有话想说,不过最终没敢开口。

        老何想和阿宁讲讲陈怀生的事情,陈怀生是个难得的好人,他想帮帮他,但是他又怕阿宁嫌他给她找麻烦。

        世上遇到难事的好人多了去了,每个都帮还不得累死。既然这样,那就公平的谁都不帮好了。

        不打烊里最常见的就是人间疾苦、生离死别,你无能为力,所以必须学会习惯。不是无动于衷,是学会接受无法改变的现实。

        老何对阿宁的脾气很了解,知道她特别嫌麻烦,无关紧要的陈怀生于她来说就是个麻烦。

        阿宁今天能多说那些话,那已经是她对好人难得的耐心了。老何也知足了,所以他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慕清越本来是帮着陆景非研墨的,结果因为实在太累,磨着磨着他就睡着了,就连阿宁把他拎到床榻上都没有醒。

        阿宁没有问陆景非他们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她也没有劝同样疲惫的陆景非早点儿歇息,她只是坐在之前慕清越坐的位置上认真研起了墨。

        不打烊从不缺钱,所以笔墨纸砚都不是普通之物。之前在九方司里做书吏,阿宁早就练就了一手记录一手研墨的本事。

        因为只研墨实在太无聊,阿宁顺手就拿起了陆景非写好的书稿。

        不得不说,不愧是皇帝的亲儿子,陆景非这一手字写的确实很好。

        阿宁想了想自己在不夜城被她哥拿着鞭子逼着练字的岁月,再看看陆景非的字,她想着陆景非说不定也因为练字挨过板子。

        陆景非埋头疾书心中的故事,阿宁一手研墨一手拿着书稿看故事,烛火摇曳,屋内隐约听到慕清越的翻身声。

        左手在桌上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陆景非这才转头去看,桌上已经没了纸。

        他抬头看,对面坐着的阿宁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她手里的墨和书稿都没有松开,要不是闭着眼睛,这么稳坐着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是睡着了。

        故事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陆景非不想再等第二天,他也不想叫醒阿宁。这么都能睡着,看来是真累了,他不想打扰。

        最主要的是,陆景非已经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不打烊。

        推开门抬眸的瞬间,陆景非和一双眼睛正对上。对面这张脸他没有任何印象,但是那个人身上散发的那种寒意他知道,那是源自死亡的冰冷,几年前他亲身体验过。

        “呦,老何,你这里什么时候改成客栈啦,怎么什么东西都敢收进来呀!”

        陆景非循声望去,寻缘镜前坐着一个红衣女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让她恶心的东西。

        老何呵呵一笑,他回头看着陆景非,轻声问道:“陆公子是有什么事吗,小城主怎么没出来?”

        “他睡着了。”

        陆景非总算记起来自己大半夜在什么地方,他面上不显,但他扶着门框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对方的敌意不加掩饰,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听到阿宁是睡着了,老何反而松了一口气,脸上僵硬的笑意也自然了,他问道:“陆公子是缺什么吗?”

        “老何,你还真当自己是狗了!”

        红衣女子蹭就站了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徒然拔高好几度,声音更是异常尖细。陆景非觉得耳朵被刺的生疼,而老何也迅速变了脸。

        “花娘,你今天想死,我不拦着你!”

        “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拦!”

        身着红衣的花娘话刚说完,跟着她一起来的手下就掏出了锁魂链。

        老何见此情景心中一惊,他的第一反应是把陆景非护到身后。

        哪知道花娘也突然出手,手里的锁魂链朝着老何的面门袭来。

        锁魂链前端是飞爪,五只飞爪在老何应付花娘的偷袭时趁机朝着陆景非扑去。

        陆景非一动不动,不是他泰然自若不动如山,是他根本动不了。在死亡面前,没有人能反抗。

        亦如那年那时,白茫茫的天地间,死亡已经降临。

        好像,之后的一切不过是他在瞬间经历的幻境。

        就在陆景非等待死亡最终降临的时刻,就在他以为再也没有那个身影挥刀斩断生死的时刻,巨大的力量将他扯出了死亡的漩涡。

        他看到携带腥风血雨的飞爪从眼前飞过,也看到了少年人过于漂亮的眼睛里一湖春水瞬间冰封千尺。

        他曾见过那么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装下了世间一切的美好,也装下了浮尸万里血流成河,眸光流转间,是生与死的轮回。

        阿宁屈指碰了碰脸颊,她的手指上就沾上了丝丝血红。一侧嘴角扯了扯,她抬眼看向花娘,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也分明的可怕。

        花娘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她只觉得全身都僵硬的动弹不得。

        这感觉,是死亡!

        陆景非痛苦的闷哼一声,老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阿宁垂下眼帘,片刻后再睁开,眼波平静,寒意也没了踪影。于此同时,陆景非的心口处的巨大痛苦感也消失了。

        从袖子里拿出青铜镜,阿宁侧着脸看脸颊处的伤,五道如红丝线般的伤口平行横在她的脸颊上,不消片刻血就溢了出来,看起来很严重。

        阿宁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镜子的背面,不小心误伤她的家伙们只觉得这是催命的鼓点,倒数着他们的死期。

        “你的脸怎么回事!”

        不夜城城主原本还因为自己妹妹终于想起自己这个哥哥而高兴呢,哪想到入眼的却是她一脸血的模样。

        四年多了,哪怕她只身入最凶险的战场遗地,她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只有那一次,只有那一次……

        “你在哪儿?”

        好似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不夜城城主,此时竟然声音颤抖的有些不像样子。

        阿宁抬手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她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她亲哥锁死了眉头。

        “我刚回不夜城的时候,柳无颜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有爹生没娘养的下贱小畜生。她还说等她成了城主夫人,她就让我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哥,我觉得他们手里的锁魂链特别适合我,我想要柳无颜手里那条。”

        “我会尽快处理好无常府的事情,”城主强迫自己不去看自己妹妹的脸,他态度坚决的说道:“锁魂链想都别想!”

        “不要好不好,真的好烦的!”

        阿宁真的受够了,她不想要鞭子,她要锁魂链!

        都说了什么都不用她管,就让她安心当个摆设不好吗?既然想让她干打扫战场遗地的活儿,当初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去什么九方司当什么书吏呀!这还不算,还要用没什么杀伤力的鞭子,这真不是故意欺负她?

        城主只能安抚:“你那鞭子比他们的锁魂链厉害多……”

        “我不要,我要锁魂链!”

        城主试图跟她讲道理:“你的鞭子是鞭子,锁魂链说到底也是鞭子,既然都是鞭子……”

        “那你教我杀招。”

        “这鞭子练习需要循序渐进,不能……”

        “那行,那我要锁魂链!”

        城主见她烦躁到开始撒泼,他也很无奈,总不能打一顿吧!

        “天启的龙脉会被你打爆。”

        阿宁本来做不出多余表情的脸竟然还能一沉,她不想说话了,果真是她亲哥,真能扎她的肺管子!

        城主知道她这是郁闷极了,于是哄劝道:“你把他们打一顿,这事我批准了!”

        “不要,你自己打吧,吱哇叫的心烦!”

        那是让她出气吗?那是给她找心烦!

        城主只能换个方法继续哄:“我让季风把九方司今天的卷宗给你送过去?”

        “不要,心烦不想看!”

        都是一地鸡毛的破烂事,想想更心烦!

        城主不说话了,不是不想哄了,是不能哄了,再哄,锁魂链就送她手里了!

        阿宁自己气了一会儿,自己又把自己劝好了。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接着敲了敲镜子,好让忙于政务的亲哥分一些精力关注一下她。

        城主没有抬头,但是嗯了一声算是证明自己还是很关注她的。

        “今天有个人来铺子里找他的未婚妻,但是寻缘镜上没反应,他未婚妻会不会已经死了?”

        “不会没反应,只有一种可能,他找的那个人不是他的未婚妻。”

        阿宁了然的点头,一副我懂的样子。一旁的老何表示,我不懂呀!

        城主继续说道:“想找也不是没办法,不过从我们这里换消息完全没有意义,他们自己能解决这种事。”

        阿宁再点头,毫不吝啬的赞美道:“还是我哥英明!”

        城主十分理智,根本不为所动,“收起你的谄媚,我是不会上当的!”

        阿宁直接回了他一记白眼。

        见她的情绪过去了,城主才稍稍放心换了个话题:“你那边怎么样了?”

        “韩向生已经送回去了,这笔买卖成不成,一时半会儿也见不到结果。”而且那也不是我的事了。

        城主点点头,说道:“齐县那边有个大户人家闹鬼闹得很凶……”

        阿宁立马打断他的话,果断拒绝:“不去!深宅大院恩怨多,成天就是鸡飞狗跳的狗血斗心眼儿,妥妥的一地鸡毛乱七八糟,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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