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猫系美人她拒绝当小受气包 > 第31章 紧贴

第31章 紧贴


“二、二哥哥……那个疯子还在我们后头……”天生不足,常年羸弱的身子禁不起这般折腾,青禾只觉得胸腔里一股子铁锈味,只消再多跑几步,便要呕出一口血来。

        这天杀的狗东西,害得她来受这罪,青禾心里恼恨到了极点。

        戚景安看出她面色不好,咬咬牙蹲下来,“快!到我背上!我背着你!”

        青禾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了戚景安的背。

        如此一来,受了伤的赵四雄,还晃荡着一身横肉,即便是有仇恨的意志力作祟,也追不上他们了。

        怒火还没有烧去他全部的理智,大势已去,他自知自己现在再不逃的话,恐怕就要死在这里。

        遂丢下刀摇摇晃晃的朝后门去。

        他绝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那么多钱没有花完,若是死了,这些年忍辱负重,两面三刀得来的那些钱该怎么办?岂不是太吃亏。

        戚景安背着小姑娘一直跑到旁边客院,他带来的那些家丁就安置在这里。

        是他一时大意,竟没有想到那些管事还能有这贼胆,只派了几个家丁去柴房看着他们,这才让他们有机会逃脱。

        想来柴房那边看着赵四雄的那几个家丁恐怕都已经和稷离一样被迷晕了过去。

        背上青禾只着雪白里衣,光着玉足,垂在他胸前的小手冻得青紫,方才在帷幔后藏着大气也不敢出,现下才敢瑟瑟缩缩的哈气。

        戚景安想到身后小姑娘现在的模样,不敢先往那边去,怕她被其他人看到,只能先找了个没人的客房,推门进去。

        青禾疑惑道:“二哥哥……”

        戚景安快速的将她塞进被褥中,这才瞧见小姑娘的脸已经冻得青紫,心中顿时一阵绵密的刺痛。

        青禾看出他的犹豫,体贴道:“二哥哥不必管我,我自己在这里没事的。”

        苍白的唇绽放出一抹微笑,如同冬日里颤颤巍巍的梨花。

        戚景安心思繁乱,愧怍道:“我很快回来。”

        “嗯,那青禾在这里等着二哥哥。”

        “……好。”

        戚景安一狠心,扭头出去。

        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如玉的面庞骤然浮现雷霆暴雨,眸黑沉沉,仿若漩涡,戾气重得吓人……

        戚景安走后,屋子里静得吓人。

        青禾抱着被子,却怎么也暖不热,平日里这副羸弱的身子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一旦受到伤害,或者有一丁点的不注意,便会如同雪山崩塌,顷刻间将表面的沉静毁于一旦。

        冷,实在是太冷了。

        她苍白的唇哆嗦着,心里开始幻想着若是刚才没有让戚景安走就好了,她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分明能感受到他身上传达过来的热,比现在在被褥里蜷缩着还要暖和。

        胸脯也难受的紧,仿佛在被炙烤一般,一冷一热,难受的让她几欲呕吐。

        最终,还是没有撑住,趴在床沿干呕。

        杏眸充斥了水光,她望着床边纱帐,开始想。

        二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戚景安带着家丁,返回原处的时候,只看到了地上的长刀。

        他弯腰,将那长刀捡了起来,握在手里掂了掂。

        视线落在血迹延伸的方向,薄唇轻启,语气凛冽,“给我追,务必把他给我抓回来!”

        家丁们立即朝那方向追过去,戚景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姑娘脸色煞白的模样,他闭了闭眸,最终还是折返回去。

        青禾恹恹的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昏黄的煤油灯闪烁不停,照出她孤寂的影子,小小得,瞧着可怜极了。

        戚景安推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惹人怜爱的一幕。

        他脚步轻轻地,朝她走过去。

        小姑娘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百无聊赖地趴着,一双如玉藕般细白的小胳膊搭在床沿。

        趴着趴着,小小的身子便好似被一团阴影给罩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面前多了一双熟悉的青云绣锦布鞋,她连忙抬起头,脸上带了喜色,“二哥哥!”

        尽管她心里觉得已经过了许久,可也明白,这一小会儿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戚景安去将事情办妥当。

        遂问:“二哥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戚景安将她扶正,后腰垫上枕头,保证她能够舒舒服服的靠着,这才在她的床边坐下。

        “担心你,所以就把事情交给那些家丁去办了。”

        “你别担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青禾笑吟吟道:“我不担心,二哥哥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我相信他们都斗不过二哥哥。”

        戚景安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才让方才冰霜一般都面庞有了裂痕。

        “我已经叫人去找大夫了,不过这地方偏,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是我,要不是我给二哥哥找了这麻烦事,二哥哥也不会招来这杀身之祸。”青禾呐呐道,言语里满是愧怍。

        “不妨事。”

        小姑娘眨眨眸,俏皮道:“那我们便不要再你怨我我怨你了,今日大难不死,来日必有后福。”

        “大家不是都这样说的吗?”

        戚景安点点头,“好。”

        目光下移,视线落到小姑娘冻得通红的小手。

        他有些心疼,滞了滞,还是没有控制住伸出手将她的小手放进自己的掌心中,搓了又搓。

        青禾掀起眼睑,望着他认真的侧脸,手上是预料之中的温暖,她的唇边弥漫出一丝笑意。

        手上暖和了,身上也就暖和了许多。

        只是这暖,似乎有些过了。

        她心知肚明,自己这娇弱如春花的身子又发热了。

        果不其然,待戚景安派人找来的大夫给她看过后,手附在她光洁的额一探,便立即收回了手。

        那大夫虽然只是茶庄里头略知医术的阿婆,却也能看出她这是发了热,且还不轻。

        立即跟戚景安道:“这位公子,令妹这应该是发热了,可是我这也没什么药,您说这……”

        戚景安眸色暗了暗,发热这事可大可小,可放在体质羸弱的青禾身上,那便是要命的事情。

        他立即就进屋和小姑娘商量回岚州。

        小姑娘摇摇头,坚决拒绝:“不,青禾不要回去。”

        头疼脑热在现代不过只是小病,所以她即便知道自己身子羸弱,这杀千刀的古代医学并不发达,也没太当回事。

        更何况,她还没有亲眼看到那个该死的赵四雄怎么死的,叫她如何愿意回去?

        他难得在她面前冷了面庞,“不行!禾姐听话。”

        小姑娘无力如娇花,却还在尽力反抗争取,“二哥哥,发热这种事情对于青禾来说是常有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现在外头已经这么晚了,还这么冷,回去路上才要受罪呢。”

        戚景安虽然不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茶庄地处偏僻,俨然已经快出了岚州地界,便是现在就回去,也得半夜三更才能到戚府。

        大动干戈是小事,路上也少不了要受一番罪,这才是大事。

        他挣扎片刻,只得放弃,依着小姑娘。

        “若是明天还没有好的话,那你就必须立即跟我回岚州。”

        “好,我答应二哥哥。”

        “嗯。”

        戚景安给小姑娘掖紧被角,到外头跟那阿婆讨要退烧的法子。

        待送走那阿婆后,戚景安自己亲自给小姑娘擦拭身子。

        刚开始他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可无奈小姑娘根本就不愿意除了他的任何人碰她。

        他并不是出于讨厌她才抗拒,只是不想她日后懂了男女之别后厌恶他。

        可他又不能真的对这小姑娘不管不顾,看着她发热到把自己的脑袋烧傻过去。

        只能硬着头皮一遍一遍得给她擦拭身子,祈祷能够有用,早点降温。

        虽然外表是个五岁的小姑娘,但是青禾的内芯毕竟已经是个成年了的少女。

        尽管她对距离感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敏感,可也无法阻碍那股子怪异之感。

        不过好在她实在是太过于困倦,戚景安给她擦第二遍的时候,她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只剩戚景安一个人在跟自己的内心抗战。

        赵四雄追丢戚景安后,明智的选择了放弃这个想法,然后转而朝后门逃去。

        他一边逃,一边不住的朝身后看,好似身后有饿狼追着他一般。

        待他人都要因为失血过多倒在地上时,终于瞧见了后门。

        那门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管事和何管事。

        两个人在门口来回踱步,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等到那小畜生,反而等到了满头是血的赵四雄!

        他们大吃一惊,颤抖着肥手,指着他还在潺潺流血的额头,“你、你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小畜生呢?”

        “别提了,被那个畜生给发现了!快,快回西院把我藏着的那些钱拿着,我们快离开这里!”赵四雄一边往前走,一边催促道。

        他略过他们,想要自己先往西院去。

        身后,听闻他失败了的楚管事和何管事对视一眼,然后不声不响的靠近他的后背……

        还没有走两步的赵四雄,后脑勺忽然又重重挨了一记闷棍。

        他缓慢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两个,然后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造诣,居然做了他人的嫁衣。

        楚管事朝他身上唾了一口,“呸!我还以为他真能办成事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可不是吗?一个半大的少年,居然都解决不掉,还有那个陈牛,也是个没用的,瞧着连跟过来都没有跟过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了。”

        “管他作甚,我们先去拿了这老贼留下的保命的钱财,再从后山逃了,有了那钱,日后自有咱们东山再起的好日子过。”

        何管事连连点头,立即在他身上摸索起来,果不其然,在他口袋里找到了西院的钥匙,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将他扔在这儿,朝西院过去了……

        小姑娘睡下后,戚景安又按着时间给她擦了两次身子,试了试她的额头已经降温许多,然后这才给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彼时,稷离已经醒了过来,见戚景安冷峻的面孔,低下头,愧怍道:“公子……”

        “是稷离的错,竟没有看好,才叫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戚景安摇摇头:“不怪你,你原本就不会武功,又如何能够以一敌二,对付得了这些莽夫。”

        稷离心中有些感动,眼下却更加的抬不起头,只恭敬答道:“少爷说的是……”

        一边答,一边在心里下定决心,日后一定到好好学学武功,以免再置主子于险境。

        莫说是稷离,便是戚景安,此时也意识到了习武的重要性。

        这也不能怪他,戚家一直都只出文官,从没见过武将,所以戚家子嗣一般也都在书卷里摸爬滚打,从没见弃文从武的。

        得亏他在那转角摸到花瓶,否则的话,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光想想,他浑身都在泛寒,冷冷询问:“那赵四雄可已经抓到了?”

        稷离点头道:“抓到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晕倒在地上了?”凭借赵四雄顽强的生命力,他不相信他会走到一半晕死在那里了。

        “他是自己失血过多晕倒的,还是被人袭击?”戚景安敏锐得问。

        “回公子,瞧着应该是被人打的,后脑勺上还有严重的棍痕。”稷离老老实实道。

        听到这话,戚景安又问:“除了赵四雄和那个陈牛,这茶庄里还有其他管事没有找到吗?”

        “加上赵四雄这个头头,今日总共绑了十一个管事,我们去到柴房的时候,发现我们的人全部被迷烟给迷倒了,柴房里头的人全部都跑完了。”

        “不过,现在已经抓回来了九个,其余两个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知道去哪了?”戚景安轻眯双眸,对于那两个管事的去向,他心知肚明,不过只是拿着钱从这茶庄里逃走了。

        倒是两个聪明人,也知道只要能够离开茶庄,便还有机会活命。

        不过,只要这人一离开茶庄,那再找到可就难了。

        戚景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朝他摆了摆手,“好,本公子知道了,记得明日去州府请人过来,下去吧。”

        “是。”

        今日折腾了一晚上,他也有些困乏,回头看了看房门,便去了隔壁休息了。

        翌日。

        青禾睡醒以后神清气爽,自穿到这书中的世界到现在,她还没有这般舒心过。

        正要掀被子下床,戚景安便已经走了进来。

        昨晚共同经历了生死之事,今日他进她的屋子,便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拘束。

        小姑娘倒是浑然不在意,见他来,只甜甜道:“二哥哥,我正要去找你呢。”

        戚景安将手附在她的额头试了试,见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随即放下心来。

        “找二哥哥叫一声不就好了,还用自己下来?忘记自己还病着了?”他微微挑眉,明明是责怪,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有宠溺。

        “二哥哥方才不是都已经试过了吗?青禾已经没事了。”

        “就知道嘴贫。”戚景安点了点她的鼻尖,用帕子帮她把脸擦拭干净,又穿好衣服,最后抱到铜镜前,任劳任怨的给她绾发。

        小姑娘瞧着镜子里小姑娘样式的发髻,歪着脑袋问道:“今天不用扮演二哥哥的小书童了吗?”

        “不用了。”

        他不说,戚青禾也明白。

        昨日让她扮作书童是以为不会过夜,没有人见过她是跟在戚景安身边走的,扮做书童,浑水摸鱼也能掩盖过去。

        但昨夜已经在此留宿一夜,今日回去不论如何,家里的那些人都会知道她昨晚跟着戚景安一起出去了,所以也就不必再扮书童,扮了也无用。

        小姑娘今日心情不错,晃荡着两条小短腿,晃着晃着,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脆脆道:“二哥哥,昨晚那两个坏人抓到了吗?没有让他们跑掉吧?”

        戚景安摇摇头:“放心吧,二哥哥不可能会让他们跑掉。”

        “我们收拾好,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青禾也正有此意,忙不迭地点头:“好!”

        很快,两个整齐的羊角便出现在了青禾的脑袋上。

        她望着镜子之中的自己,瞄了一眼戚景安,笑嘻嘻道:“二哥哥今日的手艺可比昨日好多了,青禾很是满意。”

        戚景安倒也配合,绝不会叫她的话落在地上,“禾姐满意,那就是二哥哥的荣幸。”

        小姑娘听了,只咯咯笑。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青禾跟在戚景安身后再次来到了大厅。

        大厅外,已经站满了整个茶庄的佃户,其中就包括昨天的那个男孩。

        他们眼中有疑惑,也有痛快,激动,不过大部分都不知道今天这是要闹哪出。

        今日再瞧见赵四雄,感受和昨日大不相同。

        那昨日还要把他们抽筋拔骨的恶鬼,如今就匍匐在地上,仿佛一只丧家之犬一般,身后还有其他几个被抓回来的管事,却少了姓楚和姓何的那两个。

        待他抬起头,青禾这才注意到,原本一张满是横肉的脸,现在竟然多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用鞭子狠狠抽的。

        渗人极了。

        除了这些都见过的熟悉面孔,还有两个身着缁衣的男子坐在正座,紫色缁衣的那个正是这岚州的知州,而黑色的那个,是他手底下的知事。

        见戚景安过来,他忙过来问好。

        他是个处事圆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本来今日这事,他作为一州之长可以不来,但是眼前这少年是谁?

        这可是名冠上京的少年解元郎,虽然年纪小,可正因为年纪小,才不得了。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大作为。

        就是抛却这少年解元的身份来不说,他父亲可是朝中三品大员,官家身旁的当红人物,岂是他一个五品官能够得罪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笑意更深,忙寒暄道:“昨日可是吓到贤侄了?是本官这管理的不好,竟叫岚州境内出现了这等毒物!今日便要他好看,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王法!”

        他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将那些管事吓得小心肝一颤再颤。

        本以为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定然是之前的主事逝世慌忙之下找来的,谁知居然还是这样的大人物,知州见了都要讨好。

        他们顿时是有泪无处流,便是赵四雄,清醒过来已经吓得两股战战,甚至已经有些失禁了。

        别人对这少年的惧怕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他,却是因为昨晚这少年在他身上使下的手段感到异常恐惧。

        这根本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笑得越是温和,手段便越是残忍!

        便是现在瞧见他,他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戚景安温和道:“知州大人严重了,是我麻烦知州大人了。”

        “不过这些个人,个个作恶多端,天理难容,确实需要知州来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平民愤。”

        这些管事的所作所为,计知州也都已经有所耳闻,即便是久居官场,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大场面和黑暗污浊的底层社会,也不免被他们的所作所为所恶寒惧怕。

        “贤侄放心,便听贤侄的,先当着这些茶农的面鞭笞二百,再押送入狱!”

        “好。”戚景安语气清浅,如同一只笑面虎,瞧着温和,实则毙命。

        鞭笞二百,这叫寻常人光听了就觉得心惊,一般家仆即便是犯下大错,最多也就鞭笞五十,第二日还爬不起来,若是鞭笞二百,恐怕能把腰都打折。

        赵四雄张着血盆大口求饶,他的牙板已经被掰断了,只能含含糊糊道:“不!不要……主事不要啊!”

        正嚎着,却瞄见主事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正冷冷看着他,到了嘴边的求饶倏忽见烟消云散,他只能匍匐在地上重重磕头。

        只听戚景安高声道:“各位,我是你们的新主事,实在对不住各位,竟然现在才发现这几个管事在我的庄子上为非作歹,今日我已经将这几个管事尽数抓住,只给大家一个交代。”

        “现在,这几个管事就五花大绑在这里,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只需要给他们留下一条命即可。”

        他话音刚落,下头的佃户已经沸腾起来了,被赵四雄几个人祸害过得佃户皆摩拳擦掌,恨不得能够上去撕掉他一层皮才好!

        戚青禾在上头看着,都被他们布满仇恨的眼神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巨大的欢呼声,在人群之中炸开,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第一个站出来,用手里的镰刀猛的甩向赵四雄,赵四雄被打的偏了过去,尖锐的刀锋略过他腰间肥腻的肉,割出来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可是他被五花大绑,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于连躲避都做不到,只能龇牙咧嘴的忍着剧痛。

        有一个人开头,后面的佃户也就全都放松下来,被涨租子逼迫的吃不起饭的、女儿被抢占的、家里有人口被他贱卖的……通通站了出来,在那些管事身上发泄一通,几乎要用尽他们的全部气力。

        等他们发泄完以后,赵四雄已经奄奄一息了,除他以外,其他几个管事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大堂地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血迹,好几个已经失了禁,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戚青禾打眼看着,只觉得痛快和罪有应得。

        计知州不忍道:“贤侄啊,他们已经这样了,还要再打?”

        “打,为何不打?”

        计知州打了个寒颤,这才觉得面前这少年也并不如传闻之中的那般温和。

        他咬牙吩咐人上来,立即有人将那几个半死不活的管事摆置趴下,而他们已经瘫软成泥,如何也扶不起来了,只剩了一张嘴还在哀嚎。

        青禾瞪大眸子还要再看,戚景安却自然而然的蒙住了她的眼,道:“好了,该回去了。”

        虽说是恶有恶报,可接下来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血腥,戚景安并不想让小姑娘看见。

        小姑娘撇撇嘴,不过为了午饭吃着不反胃,倒也没有拒绝他的一片好心,很好脾气的便答应了:“知道了,二哥哥。”

        戚景安同知州知会一声,将她带走,计知州讪笑着同他告别,心中却想着,自己若是也能走就好了,也省的看这血腥的画面。

        将那几个毒瘤送走,再从庄子里选出来几个老实本分的,这边的事情也就办的差不多了。

        小姑娘全程跟在他的身后,很是乖巧。

        一直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她才主动同他说话。

        “谢谢二哥哥这两日为我忙前忙后,辛苦二哥哥了。”

        戚景安瞅了她一眼,道:“光说不做,假把式。”

        “若是真的觉得二哥哥辛苦,那就想个实在的法子好好谢谢我。”

        小姑娘却准确的想歪了,以为他是见自己这嫁妆产业实在是多到眼花缭乱,所以生出了别的心思,连忙护崽似的摆摆手。

        “不行哦二哥哥,这些东西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别的都可以给你,这些不行!”

        戚二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遭一日居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怀疑贪图她嫁妆钱。

        他顿时哑然失笑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我会贪图你这钱?”

        青禾听闻此言,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看上了她的钱就好。

        遂又笑眯眯道:“只要不是我的钱,其余一切都好商量。”

        “那二哥哥说说想要什么罢!”

        戚景安煞有其事的想了想,然后道:“还没有想好。”复又道:“等我想出来了以后,再告诉你。”

        “好嘞!”

        青禾很痛快的便答应了。

        自从昨日过后,她觉得自己同这高岭之花俨然已经亲近了许多,再也不复之前,不论如何,总好似隔着一层不近不远的距离一般。

        茶庄事情办好后,他们也就不便在这里多留了。

        两个人坐上了回戚府的马车。

        车厢里放置了薄毯,青禾盖着薄毯,手中抱着手炉,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

        戚景安打眼瞄了她一眼,眼看着她那莹白小巧的下巴就要磕到,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小姑娘睁开惺忪的眸,喃语道:“二哥哥……”

        “小心一些,别磕着了。”

        小姑娘遵循本能,朝他那边贴了过去,“那二哥哥便叫我靠着,我就不会磕到了。”

        她声音娇娇软软的,仿佛浸了春水一般,像带着羽毛的小刷子,还有勾人的尖儿。

        戚景安再一次哀叹,点头答应。

        小姑娘得到应允,赖皮的又朝他身边贴了贴,最好能躺在他的怀里才好。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小朋友还小,还不能用大人的思维来教导……

        马车一直吱吱呀呀的走到了正午,戚景安念着小姑娘肚子该饿了,便在一处小镇停了下来。

        彼时青禾已经睡醒了,只是瞧着还有些呆呆的。

        掀开帘子便问:“二哥哥,可是到家了?”

        再定睛一瞧,眼前没有戚府的高门大院,头顶也没有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只有五个大字,“一品香酒楼”。

        她这才惊觉,睡迷糊了脑袋,竟然将这里给当做了戚府。

        再瞧瞧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时不时朝她这边投来视线了。

        她尴尬的想要遁地,还好戚景安仿若未闻的将她拦腰抱下来,“还没有到,我怕你路上饿,所以停下来用完饭再走。”

        不说也罢,一说肚子便不争气的朝她传递信息了。

        她连忙点头道:“那我们现在便进去罢!”

        戚景安被小姑娘馋虫似的模样给逗乐了,手中账本宠溺的轻轻敲了敲她的后脑勺,这才跟着她进去。

        青禾这还是第一次进酒楼,周遭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惊奇不已。

        这酒楼只有两层,大厅里还没有坐满,所以两人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店小二立马就上前询问道:“小郎君想要些什么吃食?”

        平常人家未成婚的男子都唤小郎君,未成婚的女子便唤做娘子。

        只有官宦人家才唤公子。

        是以青禾第一回听人这么唤戚景安,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瞧戚景安那见怪不怪的模样,倒是比她这个外来户熟络许多。

        拿过菜单,第一时间先给她看,递到小姑娘面前时,这才想起她似乎还没有进书墅,开始识字,于是又讪讪的收了回来。

        青禾却不明白他心中所想,见他将菜单递到她跟前,又拿了回去,心中忿忿不平,面上也不太高兴。

        戚景安睃见小姑娘小嘴微撅,就知道她不太高兴。

        “禾姐想吃些什么?二哥哥念给你听。”

        少年温和的声音这才唤回青禾已经气决飘忽的心思,一听,这才明白他是以为自己不识字。

        顿时有种被看轻了的感觉。

        不过,她一个五岁的奶娃娃便是不识字又有什么奇怪的,也谈不上被看轻,一瞬也就想开了。

        兴奋问道:“这里都有些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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