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官难得
“这就是黄金？”众人围着箱子，又是抚摸又是议论，说来可笑又可悲，村民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却从没见过黄金是何模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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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楫世浪平静下来，他看着满满的整箱黄金，迟疑道：“这箱子里不止二十两黄金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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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宗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里头不止二十两黄金，而是五十两黄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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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两黄金？众人身家不过几两银子，昨夜都已用来购买被褥米粮了。眼前这五十两黄金，对她们无异于天文数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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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多了三十两黄金？”楫世浪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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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是血邪石的价钱，三十两却是秦老爷多送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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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的？楫世浪不太明白，双方无缘无故，秦老爷为何会多送三十两黄金给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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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爷说，日后若你还有血邪石此类宝物，你要第一个卖给他，不然，就不要接受这三十两黄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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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世浪沉思一会，道：“这秦老爷，很会做生意。”秦老爷定是猜到他们刚到镇上扎根，很需要钱财，所以就以此机会建立关系。都送至上门了，也料定楫世浪会接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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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楫世浪决定接受这三十两黄金，现在的他，需要照顾一众村民。但在镇上，众人一没有田地，二没有产业，必须购得一些不动产方是长久之计。于是，他对柳元宗道：“麻烦柳大人替我转告秦老爷，这三十两黄金我接受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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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三十两黄金，意味双方定了协议。现在，大家共有五十两黄金，村民何曾见过这么多钱财，以往都是自给自足，偶尔把农作物远运至城镇卖得一文半钱，大半生只存得丁点积蓄。前一刻还为生活而烦恼，此刻有如在梦中一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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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一颗血邪石彻底改变了众人的困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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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楫世浪让华叔等人到街上购买了些好茶好菜来酬谢柳元宗等人。柳元宗也不客气，和大家围坐在前院，露天下饮食，倒也其乐融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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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茶饭后，楫世浪若有所思，忽然询问柳元宗：“请问柳大人，不知旁边那栋空房子是谁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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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宗一眼看出他的意图，笑问：“莫非楫兄弟对那房子有意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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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世浪点头道：“不错，现在这栋房子终究小了些，我欲把那栋空房子买下，然后打通两者，合为一间大屋，正可容下我们十几人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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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宗抿一口茶道：“楫兄弟好打算，只是，恐怕你那五十两黄金也不够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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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两黄金也不够？楫世浪用指头敲着桌子，想了想道：“柳大人只管为我搭线即可，其余的我会想办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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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子属于四方酒楼的商老板，因近年挣了些钱财，半年前他举家搬到更大的房子去了，所以才空置出来。”柳元宗说完，吩咐两名官兵道：“你们二人去东街的四方酒楼询问一下商老板，看他是否有意向转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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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官兵马上去办，众人继续闲谈。没过多久，两名官兵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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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大人，商老爷亲自来洽谈。”两名官兵上前禀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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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世浪看去，这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肥胖男子，身穿紫纹袍，一副富人相。商老板笑容满面，眼睛快一看院内众人，笑道：“哈哈，原来柳大人也在这里，商某有礼了。”然后转身看向楫世浪，赞道：“这位定是楫公子了，果真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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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的一番恭维明显是职业病，楫世浪道：“商老板说笑了，请坐用茶。”待他坐下，楫世浪直切入正题：“想必商老板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不知意下如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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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直截了当道：“楫公子快人快语，商某也不啰嗦。楫公子要买我那房屋可以，但价格不会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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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商老板开价多少？”楫世浪抿一口茶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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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伸出一根指头道：“一百两黄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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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两黄金？”柳元宗也有点惊讶，照他估计，那房子价格大概在七十到八十五两黄金之间，一百两黄金就偏贵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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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似在解释道：“商某并非在漫天要价，虽然我那房屋比不上大家族的府邸，但也五脏俱全，有主房一间，四间厢房，厅堂、厨房、后院一样也没少。加上位于要利之处，土地价值高，一百两黄金不贵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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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世浪沉思，若然买下，将两屋稍加改造，将会是众人舒适的新家。不过，他早从柳元宗那知道房屋的真正价值，岂会做冤大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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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楫世浪不言，商老板以为他被价钱吓倒了，他道：“这样吧，商某把我酒楼库存里的桌椅免费送给你，充当家具。放心，那些桌椅是多购的，没使用过，还很崭新，且本是要摆放在贵宾包厢的，绝对高贵大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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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开始松口了，楫世浪心里一笑，商人嘴脸，开价都是有还价余地的，他不着急给回应商老板。他装着欲言又止的样子，表情十分犹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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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看在眼里，急忙道：“商某看楫公子刚到镇上扎根，是真心想要购买一栋房屋。这样，我们交个朋友，给个折，一口价九十两黄金，加上方才说得家具，商某再送十匹上好布料，给各位乡亲添个新衣，如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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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商老哥了。”楫世浪拱手道，他不算继续压价，要以此提一个条件。顿了顿，但听他说道：“我欲先付三十两黄金作付，先行入住，半月内给全尾金。若然届时没有给全，我自当搬离出来，三十两黄金也归附你了，商老哥可否同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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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楫兄弟叫我一声老哥，这事当然可以。”商老板爽快答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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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趁柳大人也在场，我们请他作第三方证人，立张字据。”楫世浪让村民拿来笔墨，准备写张字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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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商老板却是有点不自然道：“我们别立字据，签正式的转让契约，老哥把屋契也一并交给你。”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纸，赫然是屋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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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世浪不虞他会把屋契也带来了。如此一来，这就……让人生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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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契在手，商老哥不怕我反悔，不把尾金给你了？”他觉得商老板有事瞒着他，似乎着急出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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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确实有些话没说，其实昨天雷府的管家找过他，也是要购买他那房屋，但却是要以三十两黄金强买。他当然不肯，无奈雷府十分强势，给他两天时间准备，现在有人来买，赶紧趁机出手卖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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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楫世浪暴打雷府家奴的事情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商老板当然也获悉了。他知道，虽然眼前的少年住在陋屋，但乃非凡人也，所以他才亲自上门洽谈。不然换了他人，他根本不会予以理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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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楫世浪起疑，商老板把雷府找上门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带着歉意道：“是商老哥不对，不该事先隐瞒此事。作为道歉，老哥再减十两黄金，尾金期限也延长至两个月，不，半年，如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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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事。”楫世浪不以为然，这事实在无关紧要，他与雷府已经结怨，再多一件又有何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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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知道楫兄弟不惧雷府，所以才敢转卖给你，换作他人，老哥若卖给他就是害了他。”商老板担心买卖失败，略带奉承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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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哥不必多说，你那房屋我买了，我们这就签订转卖契约。”楫世浪确实不惧雷府，不会被他们左右决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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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由柳元宗作第三方证人，楫世浪与商老板立了契约书，签了字，画了押。双方皆大欢喜，商老板拿着三十两黄金离开了，楫世浪拿着屋契，心道终于有了一席之地，大家不需再担心风雨侵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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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大家忙碌各种入住事宜，一整天，柳元宗等人也没忙碌其他事宜，陪伴着大家。一直忙碌到傍晚，他们才提出离去，楫世浪把他们送出门口，柳元宗回头看着房屋，对楫世浪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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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恭喜你们，你们真正扎根这儿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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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不过也因此负担甚重。”他有了新家，但也欠了五十两黄金的债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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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五十两黄金可不少！楫兄弟打算如何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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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请教柳大人指点门路呢。”楫世浪看着他笑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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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兄弟说笑了，我哪有门路？”衙府库银即将空虚，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柳元宗哪有门路指点给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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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而且很快，说不得一夜便能挣得五十两黄金，甚至更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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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能挣五十两黄金？”柳元宗糊涂了，须臾，他猛然想到点上，惊讶问道：“莫非楫兄弟是想找……”&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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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就是血邪石，正要请教柳大人哪里有邪物？”楫世浪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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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兄弟，你这是拿命去拼啊。”柳元宗知道楫世浪能力不凡，但主动去招惹邪物未免不智，他劝道：“那些地方危险程度无法预测，曾经，镇上有很多自诩不凡的勇士去闯那些地方，却都一去不复返。我知你曾与邪物打斗过，比那些勇士强多了，但千万不要有侥幸的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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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自有分寸。柳大人只管告诉我哪里有邪物身影即可。”虽然商老板给予半年期限，但他不想拖太久，而且，他想继续改善生活，就必须更多的钱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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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态度坚决，柳元宗无奈一叹，道：“也罢，我便告诉你。其实，在南岭镇范围内，很多荒山野岭都有邪物踪迹，但最为危险的当属离这二十里的吞日岭。那里树木丛生，枝叶茂盛，终年不见阳光，是邪物及凶兽的喜爱之地。越是深入越是危险，我奉劝你只在外围探查即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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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楫世浪又问了路径，然后柳元宗直摇头要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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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等一下。”这时，楫世浪喊住他，走上前递给他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柳元宗接过手，摸了摸，霎时变了面，要把它还回楫世浪，道：“若我接受，就是贪污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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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权失威的时代，好官难得，难得好官！”红布里头是五两黄金，对柳大人等人两日来的帮助，楫世浪万分感谢，他道：“在明眼人里，你早已是一名好官。一味清贫，只会让好官举步维艰，这便当作众兄弟的薪水吧，自己工作而来的钱，何来贪污一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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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宗沉默了，皇朝衰落，俸禄逐年下降，跟随他的官兵，的确都是因为薪水过低，从一开始的二十人锐减到现在的七人。近日亦因库银即将空虚而人心浮动，有好几名官兵都意欲离开，若真如此，南岭府署就不解而散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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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柳元宗还是接受了，道：“我代众兄弟谢过楫兄弟你了。”然后，带着一班下属离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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楫世浪直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了，才回到屋内。他要准备一番，前往吞日岭。没错，他要夜闯吞日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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