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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是临华公寓吧,  地段还不错,”林知绎看了看四周,  然后转身对钟晔说:“小起还挺会挑,  交通方便,旁边还有商场。”

        “他哪里会挑,估计是怎么贵怎么来。”

        周淮生把车停在一个空车位上,解开安全带:“这个点,  两个小孩应该都不在吧。”

        钟晔看了眼手表,  说:“应该不在,  十点半,  咱们这时间倒是掐得正好,  做好饭再通知两个孩子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陆谨承按了按太阳穴,  “你儿子说不定能给你一个惊喜。”

        “他估计都没回宿舍,是这意思吧?”钟晔笑了笑。

        “别说不回宿舍了,我猜他这几天都没去学校,  我听秘书说,  这小子昨天回了趟望城,找瑞达投资的经理谈了一下午,想游说他们投资风暴车队,  他倒是大手笔,投资一个赛车车队得上千万。”

        林知绎无奈道:“你这儿子未免也太有主意了。”

        他看向陆谨承和钟晔,“他做这些事从来不和你们商量吗?”

        “借钱的时候商量过。”陆谨承回答。

        林知绎摇了摇头。

        钟晔对陆谨承说:“投资这件事,你让瑞达的经理先不要答应他,  不能事事都由着他来,  几千万可不是小钱。”

        “知道,  但我想着还是看他的表现,  如果他有这方面的能力,能把经理提出来的风险点放在心上,自己去想办法解决,那我还是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的。”

        “嗯。”

        林知绎注意到周淮生表情不太好,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袖子,“阿淮?”

        周淮生覆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因为小起刚上大学,周知蒙也是开学没多久,再加上小起又闷不吭声地买了房子,几个大人想了想还是约了个时间,一起过来看看孩子们,帮他们置办置办家具,周淮生还特地做了一些周知蒙最爱吃的酱菜,都封装好带了过来。

        钟晔手上有钥匙和门禁卡,是他之前跟陆起繁要的。

        走在路上,林知绎忍不住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俩对小起也算是尽心尽力了,父母恩爱,不愁吃穿,这孩子怎么会越长大越叛逆呢?”

        “也不是现在才叛逆,你不记得他小时候在幼儿园打同学的事了?刚上幼儿园那阵子,我是三天两头去给人家家长赔礼道歉,他爸嫌丢人不肯去,都是我去的,赔笑赔得脸都僵了。”

        陆谨承插话:“上中学每次带家长可都是我去的。”

        钟晔没搭理他,继续说:“还有我记得卷卷上小学一年级那天,他以为卷卷抛下他去别的地方玩了,直接从幼儿园溜出来,一个人穿过七八条马路,跑到卷卷的小学去找卷卷,非要把卷卷抓回幼儿园。”

        林知绎笑出声来,“是是我记得,卷卷回家跟我哭,说小起朝他的同学挥拳头,害得他的同学都不敢和他玩了。”

        钟晔同样无可奈何,“我也分析了原因,一是小起刚出生那两年,我身体不好,他爸爸照顾得多,你也知道他爸这个人,嘴硬心软,尤其是对孩子,孩子其实都很敏感的,小起可能一直到现在都觉得他爸不爱他。”

        林知绎愣了愣。

        “还有就是他奶奶太惯他了,怎么皮怎么闹都哄着他,每次我好不容易把他教训得服帖一点,暑假去他奶奶那里待一个星期,立马打回原形。”

        “都怪别人?他自己没问题?”陆谨承说,“成天跟一群不学习的玩在一起。”

        林知绎说:“一直这么任性确实不行,对了,我最近看一个科普新闻,说是信息素等级特别高的alpha性格都有点走极端。”

        钟晔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谁都管不住他啊,你看看他多大能耐,一个人跑去德国比赛,一个人买房,一个人去谈投资……他现在压根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是‘我想做的我就一定要做到’,其他的都不顾。”

        林知绎退到周淮生身边,接过周淮生手里的袋子,另一只手揽住周淮生的胳膊,安抚道:“阿淮,我们说好的,不能急,孩子都长大了,卷卷脸皮又薄,说多了反而不好。”

        “知道。”

        周淮生让林知绎走在里侧,有树荫挡着阳光。

        这边的两个小家伙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快到日中了,周知蒙还没有完全醒,精力旺盛的陆起繁又开始把手往他睡衣里伸。

        周知蒙嫌烦,一甩手甩到陆起繁的脸上,想把他推开,陆起繁收回手,“嘶”了一声,周知蒙立即紧张地转过身,捧着陆起繁的脸问:“划伤了吗?”

        陆起繁笑:“没有。”

        他总是这样,滥用周知蒙对他的心软,再肆意作恶。

        周知蒙都觉得自己快被陆起繁驯化了,他看清了陆起繁,却看不懂自己了,他明明是抗拒的,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纵小起,从小起十八岁生日那晚到现在,一直循环往复,直到昨晚,他终于还是违背了爸爸的嘱托,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完全标记不是小事,也遮掩不住,肯定会被发现的。

        周知蒙有气无力地瞪了陆起繁一眼,“根本不想搭理你,诶呀不要亲了,你离我远一点。”

        “卷卷饿不饿?我去做早饭。”

        周知蒙摇头,“吃不下。”

        他推搡着陆起繁,陆起繁却不依不饶地抱住他:“卷卷我昨晚很克制了,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咣当门响,吓得周知蒙差点从床上弹起来,陆起繁将他搂住,“不怕,我去看看。”

        钟晔关上门,弯腰在鞋柜里翻了翻,没看到多余的拖鞋,刚起身说:“算了,先不换了,待会儿打扫。”

        没有人回应他,钟晔怔了怔,顺着陆谨承的视线望过去,客厅的沙发上搭着陆起繁的外套和裤子,周知蒙的黄色双肩包在地上,拉链开了,几本书散落出来。

        卫生间的灯还亮着,卧室门也没关。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生椰拿铁的香味。

        下一秒,陆起繁从卧室走出来,睡衣纽扣都没有系好。

        “小爸,周叔叔林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房里传来一声咕咚的闷响,大概是周知蒙吓得摔下了床,林知绎首先反应过来,直接迈步进了房间,周知蒙被困在被子里,正焦急地把自己扒拉出来,准备换衣服,他穿的是陆起繁的睡衣,领口很大,刚解开一颗扣子,林知绎就冲了进来。

        周知蒙吓得眼泪一瞬间喷涌而出,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他害怕到了极点。

        昨晚陆起繁一边撒娇一边咬住他后颈,将信息素源源不断输入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恐惧。

        林知绎眼前一黑,勉强镇定下来,蹲下来抱住周知蒙,“没事没事,小爸爸在呢。”

        周知蒙一低头,林知绎就拨开周知蒙的卷发,查看了他的后颈,果不其然,腺体上有一个鲜红的齿印,是完全标记才会有的深度,林知绎强压下不适,连带着被子,把周知蒙抱进怀里,“跟小爸爸讲讲,好不好?”

        “昨、昨天发情期忽然来了,没有带抑制剂。”

        周知蒙死死低着头,完全不敢看林知绎的脸,他的情绪逐渐从恐惧转化成愧疚,他小声地哭:“小起……小起也没有强迫我,但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或者全推到小起身上,都不对。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没关系的,告诉小爸爸。”

        周知蒙摇头。

        “好,乖乖躺好,再睡一会儿,小爸爸来处理,”林知绎把周知蒙扶到床上,去衣柜里翻出一条新的毛毯,盖在周知蒙身上,然后轻声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摸了摸周知蒙的额头,“还有点烫,小爸爸待会煮点姜茶。”

        周知蒙抱住林知绎的腰,哭着说:“小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小爸爸能理解,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你又总是不好意思拒绝小起,小爸爸知道的,这件事的责任在小起身上,卷卷不怕,没有怪你。”

        林知绎安抚好周知蒙,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出了卧室,关好门。

        陆起繁已经被陆谨承扇了一个耳光,现在正跪在地上挨训。

        林知绎把周知蒙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点了快洗烘干,然后回到客厅。

        他面色凝重地看向陆谨承和钟晔,“完全标记了。”

        钟晔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他下意识望向周淮生。

        从望城出发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的周淮生,此刻站在餐桌旁边,脸色铁青。

        气氛降低至冰点。

        陆起繁默默起身,走到周淮生面前,“叔叔。”

        周淮生挥拳砸向他,陆起繁丝毫没躲,硬生生承受下来,周淮生一句话没说又是一拳,这回力度更大,陆起繁直接往后摔倒,后背砸在鞋柜的尖角上。

        一瞬间的剧痛让他疼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忍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然后走到周淮生面前,说:“对不起,叔叔。”

        “这句话你半个月前才说过,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周淮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钟晔心疼,但也不敢拦,他索性不去看了,坐到林知绎身边询问周知蒙的情况。

        “没什么大事,就是吓着了,还有点发烧。”

        “我去煮点姜茶。”

        钟晔经过陆起繁身边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蹲下来,痛心疾首地说:“没有人要求你十八岁就得多成熟,周叔叔和林叔叔都体谅你才十八岁,所以你做什么他们也都包容原谅你了。

        “可是卷卷不是你的赛车事业,想怎么就怎么,你懂不懂?你知不知道完全标记对oga的身体影响有多大?经过完全标记,抑制剂对他的作用就会大大减弱,发情期的时候,你要是不在他身边呢?你去国外比赛,或者卷卷去国外留学,你能保证你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吗?更不要说,完全标记容易怀孕,这是你林叔叔明令禁止的事。”

        “跟他说什么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承诺都做不到,连下半身都管不住,还算什么男人?”陆谨承把钟晔拉开。

        他打陆起繁打了十几年,下手比周淮生狠得多,一边骂着,一个巴掌直直地往陆起繁的后脑勺抡,用足了劲,响得让钟晔心口发疼。

        陆起繁的后背一直挺着。

        卧室门忽然开了,周知蒙从里面走出来,他身上穿着陆起繁的宽大卫衣,

        他走到陆起繁身边,也跪了下来。

        “卷卷。”陆起繁想去拉他。

        “小起没有强迫我,他没有进腔,没有成结,他只是做了信息素覆盖。”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

        陆起繁一下子握住周知蒙的手,却被周知蒙挣开。

        他知道以周知蒙的薄脸皮,绝不可能和人说这种事,即使是对着父母,他也羞于启齿。他只是为了给陆起繁解围,他知道陆起繁不会堂而皇之地说“我没有进入卷卷的生歹直腔”,也知道父母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所以他主动说了。

        一个在父母面前连电视的接吻镜头都不好意思看的人,此刻却主动开口袒露。

        陆起繁难以想象周知蒙刚刚一个人在房间里经历了怎样的内心煎熬。

        他一定是怕的,所以他始终不敢抬头看周淮生。

        林知绎松了口气。

        没有成结就好。

        陆谨承看着周知蒙脖子上的红印,心疼地想把他扶起来,可是周知蒙还是跪着,他抹着眼泪说:“对不起。”

        周淮生闭上眼睛,背过身,一拳捶在玻璃桌面上。

        周知蒙抖了一下,“爸爸对不起。”

        陆起繁想要牵他的手,却被周知蒙躲开了,陆起繁望过去,却看到一双伤心欲绝的眸子。

        陆起繁愣住。

        他从来没有在周知蒙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周知蒙大多是温柔的或者羞恼的,连眼泪都可爱,陆起繁的心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猛地刺上千百次。

        所有人对他的打骂都不能伤他分毫,他也不在乎,他从不放在心上。

        可是卷卷是他的软肋。

        他弄错了卷卷眼泪的含义,他一直带着恶趣味,以为那是害羞。

        卷卷真的难过了。

        此时此刻,在父母们面前,他们俩衣衫不整地跪在这里,陆起繁从小被打到大,完全不在意。

        可是周知蒙感到无地自容。

        他一直都很乖很规矩,懂事听话,学习认真,没有犯过错。

        他无法接受自己和小起偷偷上-床被父母当场捉住这样的事。

        现在他无颜面对他的爸爸和小爸爸。

        他和陆起繁不一样,他从小到大都太乖了,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实在像一记耳光。

        他会不会因此恨我?陆起繁想。

        这个认知几乎推倒了陆起繁的所有心防,指尖都在发颤。

        他扑到周知蒙面前,紧张地问:“卷卷,卷卷,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不要恨我,求求你。”

        他将周知蒙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仓惶不定地搂着他,用手遮住周知蒙脖子和手腕上的吻痕,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对不起。”

        陆起繁很少表现出这样的慌乱,简直像丢了魂。

        林知绎也怔怔地站起来,不解地看着。

        周知蒙平静地看了陆起繁一眼,然后身子往后倚,躲开了他的手。

        陆起繁的心防彻底崩裂。

        洗衣机传来烘干结束的滴滴声,周知蒙站起来,林知绎陪着他去拿衣服,他在房间里穿好,然后捡起自己的书包,把几本书塞好,拉起拉链,对着几个大人说:“我回学校了。”

        林知绎没有拦住他。

        钟晔连忙从橱柜里翻保温瓶,把姜茶倒进去,装好拧紧盖子,“卷卷,把姜茶带着,到宿舍就喝。”

        周知蒙把保温瓶放进包里,然后就换鞋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还是虚浮的,脸色也发白,陆起繁追上去,把他堵在电梯口。

        “卷卷——”

        周知蒙转过身,看到陆起繁右眼下颧骨上的淤青,伸手碰了下,说:“记得用冰袋敷一敷。”

        “我知道这次是我太过分了,我一定改,卷卷我一定改。”

        陆起繁真的慌了。

        “我没有怪你,没有怪你。”

        可是这个场面太难堪了。

        周知蒙眼底波澜全无,他像是自说自话地低着头,转身进了电梯间,“我回宿舍了,我们……暂时先不要见面了。”

        陆起繁看着电梯关上。

        林知绎把周淮生昨晚准备了一晚上的酱菜和甜点带上,然后嘱咐了钟晔几句,就跟着出了门。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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