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落水
“长公主，慢些，嫔妾……嫔妾有些有些跟不上。”
后面跟着的宫女让她总想逃离，一时不注意，走得太快，丰嫔捂着肚子，已经掉了一段距离。她立即返回去，挽起丰嫔的胳膊，带着歉意道“是我的不是，我们慢点走。”
怀了孕的人本就容易累，走了没一会，她们便在荷花池子边的小亭子歇息。
“长公主与皇上真是姐弟情深，您病了，皇上怕药有问题，每天都是亲自尝了才送过去，又怕昭阳宫的人伺候不周，所以让您直接住在养心殿，一下朝就寸步不离守候，嫔妾真是羡慕。”
沈思华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不住打量丰嫔的脸色，心里慌张，可丰嫔脸上只有羡慕，没有什么恶意。
“是啊……我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感情深厚些。”她捡了些话丢过去，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碎了。
丰嫔低了头，摸着自己肚子笑道“皇上已经三个多月不去嫔妾那了，现在皇上长什么样子，嫔妾都记不清了。”
听出她声音里的伤感之意，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沈思华笑着安慰道“皇上最近政务繁忙，除了皇后那去过几次，也没去其它的地方，一视同仁，娘娘的思念之意，我会代为转达的。”
“那嫔妾多谢长公主了。”她起身福礼。
沈思华忙着过去扶，谁知丰嫔一把抓她的手，放到肚子上，身子有意无意向后仰，亭子的栏杆本就不高，后面还是荷花池，她想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这个角度，若是丰嫔掉下去了，别人定会以为是她推的。沈思华把她往前一拉，和丰嫔调换了位置，没想到丰嫔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顺手一推，噗通一声，沈思华掉进了河里，丰嫔大喊道“长公主，不要推嫔妾！”自己跳进了河里。
扑腾两下，沈思华已经没力气了，她又不会游泳，正好，死了也解脱了……
睁眼时，又是熟悉的明黄色帐子，一阵阵无助的哭声，听得她有些心软“思安，我没事，别哭了。”
她捏了捏沈思安的手，很快，他从锦被上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哭得通红“阿姐，对不起，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她替沈思安擦了眼泪，笑道“多大了，还这么爱哭。”
“是不是丰嫔推的？”他好像知道些什么，眼里暗流汹涌。
“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先是拉过我的手，自己往后倒，我拉了她一把，丰嫔又过来推我，自己跳进了水里。”她顿了顿“丰嫔是怎么说的？”
“她说，是你推她，然后自己也不小心掉到了河里。”沈思安脸上染了燥意“现在孩子没了，她一直吵着要我为她讨回公道，否则就要寻死觅活。”
她默然，为什么丰嫔舍得用孩子去陷害她，记忆里，她和丰嫔并无交集。
“本来我想的是让皇后和丰嫔闹起来，然后把孩子流产的事推给皇后，不想她居然找上了你，今天我招了为丰嫔安胎的太医过来，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原本就是死胎。”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死胎……”沈思华脸色变得苍白无力，扶着床边干呕了一阵，不知怎么，她也感觉肚子跟着痛了一下，忙将腿抵在肚子上，才觉得好些“我想，她总是有目的的，晚上你过去陪陪她，如果她非要坚持让你处置我，为了安于家的心，你也不必顾着我。”
“不，我会永远护着你的。”他搂着沈思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思安……”沈思安的话让她心里一暖，同时有些不可言喻的怪异，她的弟弟终究是长大了。
他低下头，看向沈思华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会保护你的，永远永远。”
延禧宫，丰嫔一见皇上来了，泪珠子说掉就掉，声音悲切“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床边的皇后脸色有掩饰不住地烦躁，起了身道“既然皇上来了，臣妾就回去了。”
得到皇帝的点头，于关瑛加快步子走了，仿佛这屋子里有鬼似的。
哭了半天，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丰嫔哽咽了一下，睁眼寻去，见皇上站在床边不远处，面无表情盯着她，嘴角时不时露出嘲讽，仿佛在看一个小丑般。
“皇上……”她又喊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
“你想要什么？”沈思安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她的目的。
丰嫔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下子硬生生止住了眼泪，神色有些愕然。
沈思安坐到了凳子上，继续等着她的回话。
这个时候，她还是需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悲痛的，于是摇头道“臣妾只想为孩子报仇，求皇上做主……”
“报仇，那你希望朕如何做，是让长公主过来磕头谢罪，还是让你一剑杀了她？”
皇帝眼底的冷意太强，丰嫔声音更小了“嫔妾不敢……只是想要长公主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推嫔妾。”
“不管是不是长公主杀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没那么金贵。”他冷哼一声“带进来。”
一个双手被钳制的男子被两个侍卫压了进来，看清容貌后，丰嫔惊呼一声“李太医？”
“丰嫔还记得就好。”沈思安对地上的人道“你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情况吧。”
“皇……皇上……”她掌心流汗，慌忙截住李太医要说的话。
看她怕了，沈思安大手一挥“带下去。”接着对丰嫔道“现在你可以说要什么了吧。”
不出半日，丰嫔升为容妃的旨意传遍了后宫，这也是后宫中，除了皇后以外，身份最高的妃子。
“还剩下一口，来。”
喂沈思华喝过药，沈思安立刻端过小几上的甜食过来。
沈思华抓过几颗，吃过后，嘴里苦味也淡了些“太皇太后病如何了？”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遇冷遇热都会生病，不过只要静心养着，想来过段时间就好了。”他搂着沈思华的肩膀，绕到腹部捏着她的手把玩，回复有些漫不经心。
这样含糊其辞的话语，沈思华听了浮想联翩，莫非太皇太后真的不行了？
她微侧过身子看着他道“于国公怎么样了？”
“如你所料，行事越来越嚣张，特别是于家其它奴仆、分支，作恶多端，京县府衙已经收到了不少告他们的罪状，我都让人压下了。”
沈思华道“这件事再多压压，只需要一个爆发点和引爆人，这个人，你可有人选？”
“自然是有的，到时候你看好戏就成了。”
沈思华不说话了，依偎他的怀里，心里的慌乱始终挥之不去。
良久，她抬眼，小心翼翼道“思安，我感觉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提审衡琰？”
圈在她腰间的胳膊猛然一紧，头上传来很轻的笑声“后日吧，那日你和我同审，如何？”
“好。”
看来衡琰真的没死，她放下心来，腰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肩膀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地吻落了下来。她有些喘不过气，手搭在他胸膛处抵着，头微微向后仰躲避“思安……”
沈思安不答，埋在她脖颈处亲吻舔舐，湿湿腻腻的，两手悄悄掀起衣服托住她的细腰，粗糙的茧磨过光滑的皮肤，不多时，沈思华身子软了，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嘴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哼声。
他捧着沈思华红透的脸，亲吻柔软的唇瓣，趁她微张嘴时，撬开贝齿吸取芳液。
“唔……”
睁眼时，一抹红色纱带覆在了她的眼周，耳旁传来沈思安沙哑的声音“我们玩个游戏吧……”
怀里的人昏昏沉沉睡去了，沈思安食髓知味，天亮才依依不舍松开。
看着沈思华身上的痕迹，他露出餍足的笑容，悄悄披了衣裳，让外面的人打水进来，自己轻手轻脚地给她擦拭干净后，赶去上朝了。
等沈思华醒来，天早已大亮，她动了动身子，酸痛不已，脑袋有些懵，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惊惧占满了整张面孔。
好不容易等到了后日，沈思华从宫人手里接过玉冠“我来。”她替沈思安梳好了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上朝吧。”
“好。”他当着宫女们的面吻了沈思华一下，而宫女们早就习惯性的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目送那抹明黄离开后，沈思华洗了数十道脸，直到脸上起皮才觉得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下朝后，沈思安拉着她坐在养心殿正殿，明目张胆地拉着她的手在案前把玩。沈思华另一只手狠狠攥拳，指甲都把手心划破了。
她强撑着笑脸陪同，一面温柔地与他答话。
“皇上，罪臣衡琰已到达殿外，是否现在带进来？”
“带进来吧。”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一个身穿白色囚服的人进来，多日不见，他的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脸上，身上污迹斑斑，尤其是那双小腿全是干涸的血迹，无力垂着，任由侍卫扶着他进来，丢到了地上。
“臣给皇上请安，给长公主请安。”他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曲着，看着有些颓废，这些日子他的少年意气似乎已经被磨平了，声音里透露着一股死寂。
“衡琰，你的腿怎么了！”
沈思华忍不住站起想要下去，被身后的人一把拉过，有力的臂膀圈住她腰的瞬间，动弹不得。
沈思安脸色沉了沉，对衡琰道“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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