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7
也许以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罗生门将她的手刺穿，被称为【不吠的狂犬】的芥川龙之介在即使是幼时为了夺取生存的食物，也会疯狂的对阻碍他的人施以报复，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
在奈奈子身边度过的每一天，他的心境都在发生着变化，不知从何时起，复仇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但是只要一提起银的名字，还是会感到无名的怒火爬上心脏，唯有那个黑衣的男人绝对要杀死。
……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下巴未刮干净的胡茬，把他捡回来的高个男人正在吃着他带过来的咖喱。
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食物，奈奈子单独分出一份调制成织田作之助最喜欢的口味，一勺勺的往嘴里送入，然后咀嚼咽下，他的味觉真的是存在的吗？
“……”芥川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面前的加了足足三盒奶精和四块方糖的咖啡颜色以不如之前是纯黑的颜色，因为没有用搅拌棒搅动，奶白色的大理石纹路飘在苦涩的意式浓缩咖啡上，形成一个个漩涡，将周围侵蚀掉，染上自己的颜色。
“有些……不错……但也，让人不适。”良久，他还是说了实话，这已经是他能用最精简的词概括的了。
即使奈奈子总会在口头上说些不痛不痒嫌弃他是个无趣的人，但是和她的话相反的行为却在无微不至的关心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掉入一谭温水之中，暴戾的躁动和随时想要发泄的怒气被一点点化解……
令人讨厌。
看他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织田轻笑。
“奈奈子一直是个温柔的孩子。”眼下为了他而调制的重辣咖喱非常的好吃，是经过多次试验得出最好的配方，就算拿来开店也不含糊的手艺。
“找了她那么多年，直到她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为止。在那种地方活下来却没有一丝改变，我真的是太庆幸了。”织田一直很后悔，身为侦探的自己却找不回最重要的人，三流……真的是个讽刺无比的词语。
“我讨厌温柔的人。”芥川终于肯喝下那杯被他混合了很多糖分的咖啡，甜味重的东西能让人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在那种人的身边待久了，会连如何保护自己的方法都忘记。”
会变得软弱，会变得不再无所顾忌，会变得同样温柔……像□□一样可怕的，如同是悬在他喉头的蛛丝，随时会变成锋利的钢丝把他的脖子割断。
与生俱来的温柔，对任何人都温柔的温柔真的是太令人讨厌了。
……
直到现在也在讨厌着。
因为一个犹豫而失去了攻击的最好时机，芥川被一腿横扫绊倒在地，后脑勺狠狠地砸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眩晕，疼痛，这么重的力道，一定已经肿起硬块来了吧。
子弹能被罗生门轻易的挡下，即使枪法再精准，也无法伤到芥川的马场操控着奈奈子的身体放弃了使用手·枪，借着体术精湛的身体开始一步步逼近他。
擅长中远距离攻击的芥川本就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体弱多病的身体不堪重击，近战对他来说非常不利。即使奈奈子有意在为他改善着身体状况，私底下也会亲自教他格斗的方法，但时间还是太短了。
“奈奈子”一步步走近芥川，跨坐在他的身上，将芥川压制的站不起来。
不掺水分的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的身上，就在眩晕的间隙，“奈奈子”抽出从绑子大腿上的匕首，就要往芥川的脸上刺，刀尖在即将戳进眼球的那一瞬间，却停下了。
也许是奈奈子把马场排挤出去了，芥川趁着机会用罗生门卷起她的身体扔到一边。
“啧！你要是恢复意识了就回答我！”芥川向她大喊着，他还不敢随意妄下结论。
“……你出手还真不留情啊，芥川。”奈奈子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裙子都坏掉了，校服可是很贵的啊。”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看来是奈奈子把自己的身体夺回来了，芥川松了口气，嘴里充斥着血腥味，这拳头也太重了。
奈奈子甩了甩已经打到破皮的手，不好意思的对芥川道歉，他一个眼神甩过来似乎是在质问她哪里来的自信不会被附身，鲁莽的行为中枪了还得他来承受。
“嘛嘛~”奈奈子打着哈哈，保证回家后多给他做好吃的补补，甜点也随便买，芥川龙之介不爽的擦了下嘴角上的血迹，堪堪站起来。看到他这副惨样，奈奈子更加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把身体夺回来的。”
听闻这，奈奈子的自信又回来了，“她的目标是内心有空洞的少女？我的重要之人可还没去世呢，她对我的心理暗示是不起作用的。”
马场的心理暗示只会用催眠的语气暗示把身体交给她的话，就能不再沉浸于痛苦的悲伤，甚至还可以灵魂体的状态和重要之人见面……
如此好破解的心理暗示，就算死了这么长时间，果然还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初中生，之前的那些少女是为何会被这样的话迷惑住然后附身，然后……跳楼的呢？
“那个混蛋呢。”芥川还没忘记来这的目的，询问马场的位置。
“她啊。”奈奈子伸出食指转圈圈，道出了她被附身的理由，“被马场附身后就能看见她的灵魂体了，所以她现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呢。”
“我是不是很聪明啊。”奈奈子很是得意，可别小瞧了她这个将会震撼全国的天才刑警，当然是未来式的。
芥川不再搭理她，欲发动罗生门将周围的空间切割个遍，好把马场解决掉。
“等下啊！你这样会吓到她的。”奈奈子拦住了芥川，换成自己去劝慰马场。
“别担心，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奈奈子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也许她只是在和一个被吓坏了的幽灵对话，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个和空气说话的奇葩。
芥川看不下去，他扶上奈奈子的肩膀，换成自己。
“杀了这么多人还用这种语气对待她，你的温柔未免用错地方了吧。”
“才不是呢，马场她也只是个因为异能而无辜死掉的可怜孩子啊……啊嘞嘞？”奈奈子想把芥川拉开不让他对上马场，但是身体却突然失去了控制，一步一步倒退着，但是如果再这样任由身体行动的话，只差五米，她就会走到天台的边缘，坠落下去。
“芥川……”奈奈子慌了神，她的后背靠在粗糙的水泥上，生锈的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少女即将掉落下去，就如同之前的几场事故一样。
“该死的！马场现在在哪儿！”芥川大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唯有右手还能被自己控制，奈奈子用这唯一的力道扒住凸起的砖块，让自己和马场对峙着。
“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就要毁掉吗，马场同学，你还真是个坏孩子呢。”奈奈子咬着牙齿，用尽力气，争取不让她掉落下去。但是向后仰的身体一半已经快要越出天台。
“芥川！听我说。”奈奈子大喊，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现在马场就在我的身边，她无法完全控制我的身体，半个灵魂都还在外面露着，你要用出你毕生最快的速度把罗生门刺向她！”
没有犹豫，芥川龙之介不让马场有逃脱的机会，用耗时最短的罗生门形态，白色风衣的一角化为薄薄的刀刃，笔直的刺向奈奈子所指的方向。
然而奈奈子仅剩的一直可支配的右手也失去了力道，少女的身体只倾斜了一点，快到只剩下白色的残影的罗生门就刺进了她的腹部。
“咔……！”内脏被刺穿，奈奈子的口腔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吐出了一摊鲜血，然而她却笑了。
用手背擦掉黏在脸上的液体，奈奈子轻笑，“哟，马场同学。”
“身体一定很痛吧，当幽灵当了这么久，都忘记这感觉了吧。”
忍着被铁腥味的血呛到的风险，奈奈子捂住流血不止的腹部，忍着疼痛，“我带过来的搭档可是有着能将空间都斩开的异能。”
本身就希望她死的马场一定会控制她的身体被芥川刺到，和芥川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奈奈子也清楚这距离的罗生门是绝对赶不上她的速度的。
“你已经被我制裁了，毕竟坏孩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但是马场已经不会回应她了，在奈奈子的有意引导下，能斩开一切的罗生门把她的存在抹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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