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康斯坦丁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出现，克劳利看着他，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扯嘴笑了笑：“你是真的不怕死。”
这种话在康斯坦丁这里一律当作夸奖，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我回到英国，为的就是搞清楚你们要干什么。”
“能做些什么。”克劳利道，“以前你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不是不知道，恶魔为了蛊惑人类做出一些能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事情是分内之时。”
想起来多年前与克劳利的多次交锋，康斯坦丁不能更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不过据我所知地狱能担任这种事情的人很少，至少不应该有你和哈斯塔他们一起出现这种局面。”
克劳利听了这句话，终于收起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扭头对上他的视线：“一个会点小术法的人类而已，别以为自己真的能和恶魔叫板。”
说完，他没再留给康斯坦丁回话的机会，抬脚就往前面走。
康斯坦丁也没追上去，他站在原地，从风衣口袋掏出来一包烟，抽出来一根后将其点燃。
他将烟叼在唇间，半明的火星在薄雾中十分显眼，看着克劳利的身影，他忽然又问：“那塔利娅呢？她的出现和你们的见面有什么关系吗？”
克劳利听见了，他原本想置之不理，可不知道又想到了哪一层，最终还是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康斯坦丁，一双蛇眼看上去令人感到怪异：“别动她。”
意料之外的回答，康斯坦丁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能让他说出这种话的可能性。
——难道塔利娅真的是个被人通过魔法禁书召唤出来的恶魔？
在这种高阶恶魔频频出现在人间的时刻，恶魔之女也被召唤出来。
更何况，他与恶魔打交道多年，从来没从别人口中提起，也从来没在地狱中见过塔利娅。
难道还真的是撒旦的掌心宠女儿，甚至不让她露面？、
看了眼背影已经消失的克劳利，康斯坦丁将快燃到尾端的烟卷扔在地上，抬脚将其狠狠的碾碎。
看了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又推算了下时差之后的美国时间，想着塔利娅应该还没有睡觉，便倚在巷子凹凸不平的墙上，摸出手机拨通了塔利娅的电话。
今天并没像往常一样，电话迅速被接通。过了好一会儿，都快自动挂断了，那边才响起女声。
“康斯坦丁？”
男人懒懒应了一声：“前两天不是说布鲁斯韦恩突然要带你去参加宴会，有什么特别收获吗？”
这个问题似乎正好问到点上，塔利娅兴奋的情绪被完完全全的用语言表达出来：“我见到了约翰达伦！你还记得他吧？我跟你说过他一定接触过那本书。”
听见恶魔毫不设防的将事情都告知自己，康斯坦丁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认为她和克劳利那群恶魔是同样目的这个想法太过荒谬。
可能真的是被撒旦保护的太好也可能是宠坏了，总之塔利娅确确实实是他接触这么多恶魔里最单纯的一个。
甚至比绝大部分的天使和人类还不设防。
“接触到他了吗？”想着布鲁斯说她和约翰达伦的儿子互换了联系方式，康斯坦丁慢慢将话题引到这上面。
果然，一提起这个话题，塔利娅的情绪就又开始变得低落：“约翰达伦好像很厉害，总是被一群人类围住，我没有怎么接触到他，不过……”
康斯坦丁耐心等待着已经知道的后续。
“……我要到了他儿子克里斯达伦的联系方式！”塔利娅语气又扬了起来。
“为什么会要他儿子的联系方式？”康斯坦丁用肩膀和脸夹住手机，又点燃了一根烟，佯装不解道。
“嘿嘿，”塔利娅似乎很满意他打开不解，得意道，“你是不是笨啊，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就可以向他打听有关约翰达伦的事情了吗？”
康斯坦丁吐了口烟，“哦”了一声。
布鲁斯让他问的已经问完了，想着自己还没完成的事情，他打算结束这次通话：“不错的主意，希望你能进展顺利。”
塔利娅笑了笑，随即又想起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这里？”
“不太清楚，”康斯坦丁想了想，“这次的事情比较棘手。”
“那行，我不跟你说了，克里斯达伦找我聊天了！”
康斯坦丁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情绪也仿佛被全部抽离。尽管跟踪并没有知晓什么，只见到了几个恶魔聚在一起聊天，更多更详细的情况一概不知。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但这一次不同，他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默默整理了下情绪，他又给布鲁斯发了条信息，将刚才塔利娅告诉自己的尽数转告给他。
那边回复很快，看着收到的信息，康斯坦丁有一瞬间在纠结要不要把自己最近的顾虑告诉蝙蝠侠。
他那边有整个正义联盟，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也比自己更有能力处理这一切。
但又怕是自己思虑过多，康斯坦丁想了想，还是选择收起了手机。
希望只是杞人忧天。
哥谭，韦恩庄园二楼。
塔利娅趴在床上，与克里斯达伦用手机聊天。
她知道布鲁斯给自己的，手机里有监控的内容，但尽管如此，和克里斯达伦聊天依旧用的是这部手机。
塔利娅其实什么都知道，包括知道康斯坦丁会把自己告诉他的一切全都再转述给布鲁斯。
但她不在意这些，反正布鲁斯对她有防备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防备心才不对劲。
就在她思考与克里斯达伦如何先增进感情以便询问信息的时候，楼下蝙蝠洞内，稳坐在电脑前的布鲁斯也在实时查看着她的手机聊天内容。
虽然这样偷看别人聊天实属过分，但布鲁斯却也因为这样的监控预防了不少恐怖行动。
可是今天的聊天内容却不一样。
他看着屏幕上两人的聊天记录，心说根本看不出来塔利娅接近克里斯达伦是为了套取，与约翰达伦有关的信息。
因为他们分明是在调情。
虽然能从塔利娅的回复频率看出来她不太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最终，布鲁斯忍无可忍，主动关闭监控页面。
他总觉得克里斯达伦一点也不靠谱，还不如想想办法接近约翰达伦来的快。
于是没过几天，连一星期都不到，布鲁斯就再次出现在了另一场宴会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着塔利娅。
对于这天布鲁斯的出现，在宴会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自从韦恩家第二个养子意外去世之后，布鲁斯·韦恩就不再频繁出入各种派对宴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无论是政界新贵，还是商业精英，能让他出面应酬的人少之又少，有时候实在推不掉而他又不想来的时候，甚至还做出让尚是高中生的提姆·德雷克来赴约这种事情。
起初众人还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为了什么重要角色赶赴这种宴会，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端着酒杯走向约翰·达伦的时候，目的才终于明了。
心思深沉的宴会宾客们对视一眼，就暗自决定下不在别处为难下任市长的事情。
毕竟布鲁斯·韦恩虽然为人随和，也不太会为难别人，更何况直到现在他也经常在各大八卦杂志封面上出现，但见他主动与谁接近，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就连在约翰·达伦之前短暂任职的几任市长，也没有这种待遇。
也不知这位即将接任的新市长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得到掌控哥谭经济的韦恩公司当家人的重视。
而布鲁斯在走向约翰·达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从宴会厅各处投来的视线。】
他不甚在意，接近约翰·达伦也是为了查清楚魔法书的事情。
看见他向自己走近，约翰·达伦也十分意外。
一旁和他搭话的人见状向布鲁斯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十分识趣的端着酒杯离开。
高立的圆桌前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上次宴会有变故，还没等到我去与您结交，就匆匆解散了。”约翰·达伦当然重视眼前的男人，于是尽管他主动来找自己，但还是率先开了口。
布鲁斯耸耸肩，无所谓样的勾着唇角笑了一下：“哥谭，总是这样。达伦先生刚来可能不太清楚，不过相信作为已经通过选举的市长，相比很快就能适应哥谭这个城市。”
说是被选举出来的市长，但其实由于哥谭复杂的城市环境，以及各方势力盘踞的因素影响，能被自然选举出来的市长大多都是□□大佬，或者是哪家公司的董事长。
就比如说是许多年前企鹅人担任市长那样，全靠已有的势力为自己争取人气通过选举。
而这些年来，州政府管理哥谭也已经有了经验，他们会先让有意担任哥谭市长的人报名，然后通过层层筛选。
不过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想来哥谭担任市长，领地归属感极强的哥谭大佬们可不允许外来人员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为了让挑选出来的市长们不被哥谭的腐朽势力感染，或者遭遇什么生命威胁，随意更换频率也会高很多。
三年一换，今年的市长去年开始挑选。报名的人只有约翰·达伦一个，而他恰好也比较符合歌坛市长的标准，于是他就被定为了市长。
当然，对外一致称为“选举”。
一个外来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单靠人格魅力以及在当市长的能力想在哥谭立足的可能性太小。
不过目前看来约翰·达伦还是幸运的，至少有布鲁斯·韦恩愿意毫不掩饰的向他表达出友好合作的意愿。
有他的支撑在，不管是白道还是□□约翰·达伦都会比其他人走得顺畅的多。
能做到这个位置上，尽管没有竞争对手，但约翰·达伦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心思灵活，也能迅速想清楚和韦恩集团打好关系能带给自己的益处。
于是在宴会之后，他主动约了布鲁斯去马场放松或者打高尔夫球，两人关系突飞猛进，布鲁斯也特意邀请了他去做些消遣放松。
这边他的计划在稳住发展，那边塔利娅的进展也十分顺利。
她活了这么些年，但在地狱一直被桎梏限制着活动范围，接触的人也有限，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务了解都是从偶尔克劳利回地狱述职带回来的话剧剧本上，以及他也经常讲些人类有声望人的桃色新闻。
不过也仅限于这些，自己身上更是一点爱情没有产生过。所以尽管在康斯坦丁的指点下了解到克里斯·达伦这样对待自己是因为喜欢自己对自己有好感，但如何利用这份好感让他误以为自己也心动却不太明白。
这点也多亏了康斯坦丁的帮助，情史丰富的他对于这样的回应简直是手到擒来。大多数时候康斯坦丁忙得不能回消息，塔利娅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回复，谁知道言语间透露出来对爱情的稚嫩回应让克里斯·达伦这个富家小少爷更加心动。
眼看着时机成熟，恰好克里斯寒假快要结束，还有一周就要回布鲁德海文上学，他终于开口向塔利娅提出约会的请求。
起初塔利娅是不想答应的，但康斯坦丁说如果只是干聊天不见面可能跟克里斯的关系只能到这里不会再进一步，那样计划恐怕就不能顺利进行，不太能从他口种掏出有关魔法书的事情。
塔利娅觉得他这话有道理，思考过后决定还是赴约。
估计是碍于康斯坦丁帮塔利娅塑造出来的乖乖淑女人设，克里斯将约会地点定在了哥谭市立图书馆。
而巧合的是，由于市长一职的接任日期将至，这天布鲁斯也约了约翰·达伦去韦恩集团顶层的办公室谈谈在他上位市长后政府与集团的进一步合作。
于是这天，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的塔利娅与一身正装抹了发胶的布鲁斯在二楼走廊里相遇。
还是男人先反应过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难得认真打扮的恶魔，皱皱眉神情里透露出来了疑惑：“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她在家的时候穿着形象一贯随意。
这话落在小恶魔耳里却让本来就不太自信的她更是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束腰连衣裙，搭配着到膝盖的骑士靴：“我看起来很奇怪吗？”
明明还是康斯坦丁打着视频电话进行的远程参考。
“没有，”布鲁斯否认，其实刚出房门看见如此打扮的恶魔时，他眼睛一亮，第一感觉就是惊艳。
恶魔长得好看，他从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
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那天抱住他的恶魔不是塔利娅而是书上描写的那样青面獠牙的恶魔，他肯定直接就将其从自己身上掀出去。
自从之前给她买了那件大衣之后，布鲁斯也从打扮塔利娅这件事情上得到了奇特的满足感。加上韦恩家最多的就是钱，于是塞满她房间的衣柜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也许是在地狱呆久了，塔利娅对于打扮自己这件事情并不太上心，在家里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今天……
布鲁斯忽然反应过来，事有反常必有妖，他蹙眉问道：“你要出门吗？”
从那时知道她要查找谁召唤自己之后就已经同意了她的外出。
塔利娅闻言也点了点头，一脸纯真的与布鲁斯对视了几秒，才一拍脑袋想起来：“对啊，我正想着去找你跟你说一声。”
布鲁斯大约是不相信她这句话，扯了下嘴角。
“自己出门？”他想了想，问了这么一句。
塔利娅脸上仍然是纯真的笑容：“和克里斯·达伦一起。”
布鲁斯没忍住，“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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