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不见的同学（5）
李栀起床以后感觉自己的后背异常的沉重。仿佛背着什么特别沉的东西一样。
李栀去上学了，罗美凤看着李栀的背影，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小楚……”罗美凤敲开了隔壁的门。楚洛擦着手开门出来，看见是她，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问道“罗姐，这么早来找我有事么？”
“小楚啊……那个……你是不是能帮人看看那种东西？”
“能啊，姐，是您遇见那些东西了么？”
“不是，不是我！”罗美凤赶紧摆摆手，有些吞吞吐吐的继续说着“是我儿子，他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就算到现在，罗美凤依旧不相信自己家孩子变坏了，她宁可相信是那些东西缠住了自己家的孩子，是它们才让自己的孩子变成现在这个坏样子的。
楚洛笑着朝罗美凤的家看了看“罗姐，按照我来看，那些东西它们现在不在你家。”
楚洛没说错，那些东西现在确实没在家里。
“真没有么？小楚啊，要不你再好好看看？或者你来我家看看？”
罗美凤有些着急。甚至想拉着楚洛到自己家里。她现在恨不得楚洛说自己家里真的有些什么东西才好。这样自家孩子的变化也就能说的通了。
楚洛躲开罗美凤的手，抬头看了看自己新换上的牌匾，里面的字在红布里若隐若现。
“罗姐，您家里真没有脏东西，不过您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您的孩子，毕竟现在的小年轻什么事情都喜欢瞒着家长，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说完，也不管罗美凤的纠结模样，楚洛转身回家，在门口停下扭头对罗美凤说道“不过罗姐，要是孩子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再来找我。”
罗美凤失魂落魄的回家了。楚洛靠在窗前，看着罗美凤的背影嘬了口茶。
“她为什么非要你去她家里？难道她看见了家里的不对劲？”
李航的身影出现在楚洛的身边，依旧是一副病弱的模样，但是实体可比当初的时候坚实多了。最近李航每天都被楚洛放在香炉里，一天两遍的香烛供奉，李航觉得自己很快就能修炼成高级怨念了。
楚洛眯了眯眼，又喝了口茶“她可没发现，就是个普通人，灵智未开，比一般的人感知都要弱。”
“那她为什么要问你这些事？”
“因为她是个母亲，一个愚蠢胆小的母亲。”
李航不知道楚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做鬼以后就不喜欢这种高深莫测的语气。
磨了磨牙，李航化出一丝阴气袭向楚洛。但是还没等阴气触碰到楚洛，另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阴气就直接打散了李航的阴气。甚至直接把李航缠了起来。
李航感受自己灵体传来的灼热感，赶紧大喊道“老大！老大！我错了！我就是和老板闹着玩呢！”
那浓厚的阴气依旧没有放过李航，缠的更紧，李航的身体都开始渗出一丝丝的火星了。脸色也更加的苍白。
“错没错？”楚洛依旧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错了错了！老板，让老大放过我吧！要死了要死了！”李航痛苦的在阴气里翻滚着。再不停下自己这么几天白修炼了。
“行了，老黑。玩一会就行了。”听见楚洛这么说，那阴气才慢慢的把李航松开，然后凑到楚洛身边似乎是在和楚洛撒娇？
看见那团阴气消失以后，李航才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老大今天怎么醒了？”
李航跟楚洛回来的时候，怨气不散，没事就发疯。控制不住的凝聚阴气四处破坏。楚洛也没惯着他。直接把他往小葫芦里一收。
等再把李航放出来的时候，李航已经是个五好四美听话上进的好鬼了。李航从那以后对葫芦里的老黑异常的尊敬。因为在老黑面前，自己别说反抗了，连逃跑的念头都升不起来。只能蜷缩在那，任由它宰割。
“可能今天心情好吧。”
李航砸了咂嘴，没敢再问。
“老板，你还没说呢，为什么罗美凤要突然这样啊？”
“她眉间忧虑成云而且有惊吓后魂体不稳的状态。她应该是看见什么事情，这件事情给她的冲击力大到能让她魂体不稳。能让她受到这种打击的只有她儿子了。看来，应该是她发现了自己儿子并不是想象的样子。”
杯子里的茶冷了，楚洛皱眉，家里有这些灵体就是有利有弊，不用开空调的同时，各种热的东西凉的也快。
“说她愚蠢是因为，她宁可相信是这些东西诱惑的她孩子，也不相是自己孩子的问题。她胆小，害怕她自己的教育出了错，害怕自己的孩子变成了坏孩子。所以她希望出现那些东西，给她一个合理的借口。是因为它们，自己的孩子才变成这样的，自己没有教错孩子，自己的孩子也没有错。”
李航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几天他也看到了罗美凤对自家孩子有多么的宠溺，对他多么的放纵。李航又不自觉的想到自己的母亲。虽然自己也是妈妈独自抚养的，但是小时候自己淘气的时候，他母亲也是真的打呀。
想到这李航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些戒尺，衣架抽在身上的痛感。
虽然疼，但是每次挨打以后母亲都会告诉自己为什么挨打，李航也才知道打架是不对的，不尊重人也是不对的。
还好自己有个好母亲。李航这么想着。
“但是她家有个厉鬼这是事实啊，老板你为什么不说呢？”
“不急，没到时候呢。”
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李航看着在窗边凹造型的楚洛撇撇嘴消失了。
楚洛等了半天没等到李航说话，一转头发现李航早就走了。啧了一声。害！浪费自己摆了那么久的poss。真是！
倒了杯子里凉透的水。楚洛拿起抹布开始擦家具。最近装修，灰尘越来越大，家具上总是铺着厚厚的灰尘。
不过还好，快装完了。到时候就能正式的开门做生意了！
楚洛甚至都想象到开业以后客人络绎不绝的样子，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模样。
“嘿嘿嘿嘿嘿嘿”
听着自家老板的笑声，李航扭头当做自己聋了。
而另一边的李栀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脖子，今天起床以后一直觉得脖子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妈的！”低声的咒骂了一句。李栀有些心烦气躁。感觉任何事情都不顺眼。就连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也让李栀感觉烦躁。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被踢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女人怀里搂着一个女孩子。李栀一看，这不是孙梓涵么？
孙梓涵脸上的淤青特别的显眼，眼眶红肿，眼神飘忽。她瑟瑟发抖的缩在女人怀里。
再后面是跟过来的主任和校长。乎乎拉拉的一群人挤在班级门口。把正在上课的唐老师吓了一跳。
“你们班级的人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打的我闺女？”
男人的嗓门也大，扯着嗓子怒喊。班级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被吓得哭了出来。
“这位家长，您是孙梓涵的父亲是吧？昨天我联系过您，但是电话没通。孙梓涵是怎么了？”
听见唐老师这么说，男人的火气更大。伸手便要去推，但是被后面的主任拦住了。男人喘着粗气道“电话打不通你不会一直打？学生被打了，你当老师的都不会问一下么？怎么了？我家的闺女在学校被打了！我就想知道一下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打的我家闺女！”
“家长您先冷静一下。孩子受伤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是您也不能说是就是班级的孩子打的，您看，我们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再……”
校长搓着手走上来劝着，瞪了眼讲台上的唐老师，心里早就开骂了。这叫什么事，被家长找上门来，往小了说是同学间的矛盾，往大了说这就是校园霸凌。这事要传出去，自己下半年的招生可就麻烦了。
唐老师心里也发苦，自己班级没有什么特别调皮的孩子，什么打架的更没有，而且还有李栀这种学习好的学生，她都觉得年底的奖金就是自己的了。这个时候还发生这种事。
“怎么着？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家孩子的错了？我家孩子自己招惹了别人？”男人眼睛一瞪，又开始要动手。
“老子家的孩子从小就听话，每个人看见我家孩子就没有不夸的，老子从小到大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让你们这的小王八犊子给打了！”
男人说着扯过窝在一边的孙梓涵，拉开衣袖露出青青紫紫的胳膊“看看，这些伤都摆在这！老子送孩子是来上课的，不是来挨欺负的！以为家里没人了么？”
看着孙梓涵身上的伤，校长也倒吸了口气，这么严重的伤可不是两句话就能应付的。看向唐老师说道“唐老师，这个孩子是你们班的孩子，你可得好好解决啊。”
听见校长这么说，唐老师知道，校长这是不管了。只好看向孙梓涵，温柔的问道“梓涵，跟老师说说，是谁打的你？”
孙梓涵没说话，男人倒先开口了“不用问，我在家都问过了，就是你们班的一个人打的！”
老师没有看男人，接着问道“那梓涵，你告诉老师，是谁？”
孙梓涵小声的抽泣着。她害怕自己如果说了，以后会不会继续被打。但是爸爸说了，要让他退学。
想到这孙梓涵抬起头，看着下面的同学一个个窃窃私语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被欺负了，他们以后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孙梓涵的眼睛瞄到了李栀，她看见李栀放在桌下的手握着一部手机。
手机！
孙梓涵想起来了，她不仅仅被打了，还有那些照片和视频！李栀这在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说出去那些照片和视频也就藏不住了。
想到自己光着上身的样子，孙梓涵颤抖的更厉害了。
不行！
不能说！
那些照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梓涵，你大胆的说，是谁？老师帮你做主。”
“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孙梓涵说出这个人是谁。但是孙梓涵却颤抖着摇了摇头“对不起……不是咱们班的同学！”
“什么？”
“老师，不是咱们班的同学，我忘了是谁了，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孙梓涵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她捂着嘴颤抖的蹲了下去。
男人一把抓起孙梓涵吼道“涵涵，你大胆的说，到底是谁？昨天你不是和爸爸说了么？别怕！爸爸保护你！你说呀！”
孙梓涵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被男人吼的更加的委屈。她听见下面的同学似乎在说着自己。她好像也听见李栀的声音，他说，那些照片会被发出去，所有人都会看见自己的身体……
“涵涵，你说啊！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涵涵，说啊！”男人的嗓音越来越大，他不停地摇晃着孙梓涵的肩膀。眼眶通红。
“不要……不要！”
孙梓涵挣扎出去，捂着耳朵跑了出去。女人也追了出去。
男人红着眼睛看着下面的学生，声音嘶哑“我家闺女不会骗我，一定是你们哪个小王八蛋干的！别让我知道，不然……”
没等男人说完，就被校长拦住了，恐吓学生可不行，到时候被其他家长找过来怎么办？
“哎呀……梓涵爸爸，你看孩子都说不是了，这会不会是个误会？咱们出去说……唐老师，你跟着过来。”
“啊……啊！同学们自习！”说完这话唐老师也跟着出去了。男人依旧在骂骂咧咧，但是被一群人架着走远了。
直到这个时候班级才嗡的一声说开了。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几个人还把目光投向了李栀，不过看一眼也就转过去了，毕竟他们可不敢惹这个李栀。
李栀把玩着手机，嘴角轻微的上扬，不过眼神倒是阴狠起来。敢叫家长来？看来给的教训还不够！
李栀点开王爽的微信，发了什么过去，然后这才关了手机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他觉得脖子更疼了一点。
“开心么？那个女孩不敢说出你的名字？”一道细小的声音在李栀耳边响起！
谁？！
李栀四处看去，可是班级里的同学都在讨论孙梓涵。自己同桌和前后都是男生。李栀能肯定那个声音是个女孩子。
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那个看不见的同学？
人声鼎沸的教室里，李栀觉得自己仿佛被沁在冷水里一样，浑身冰凉。
孙梓涵跑到哪里了，谁也不知道，但是就在这天晚上，校园网上有一个叫‘迈克’的号发了一组图片。全是孙梓涵。各种角度。上面配文是一串的好色表情。
这组图发出来不到五分钟就被转发了几万次。底下的讨论贴盖了几千楼。最后还是学校管理封了帖子，这才平息了一下。但是孙梓涵的图片和照片里的样子，早就被人们看了个遍。
孙梓涵家里人知道后报了警，但是对于那个迈克这个网络id属于谁，还在调查中。
孙梓涵的家里当天晚上向学校请了长假，学校同意了。
知道消息的李栀正和王爽在网吧里打游戏。烟雾缭绕。
“我说，那个号码不会被发现吧？警察可都来了。”
“放心吧！不会的，我找的我哥，他厉害着呢。”王爽说着又吐出一个烟圈。“我说那个贱人也是，家里人都找学校去了，这不给点教训？”
李栀没有说话，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人物因为被杀死而变成灰白色。
本来这个照片是不会发出去的，谁让她告诉家长了呢？这都是她自己找的！
想到这，李栀又揉了揉脖子，对王爽说道“今天不舒服，先走了！”
说完，李栀起身拿起书包走了。王爽一边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一边扭头对李栀喊道“李哥，再给我充一个小时的！我再……”
王爽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看见李栀低着头往门口走去，但是李栀的肩膀上蹲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那个女人低着头，头发垂下来，女人满是血污的手死死的抱着李栀。
好像是看见王爽在盯着自己，女人慢慢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满是划痕的脸，眼珠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还在潺潺的流着鲜血，女人咧开鲜红的嘴唇对着王爽笑了一下。吓得王爽一口烟没倒过来，憋在喉咙里。
窒息感把王爽的脸憋的通红，锤着自己的胸口，砸了两下这口气才顺下去。大口的呼吸着，再一抬头。李栀的身上哪还有那个女人？
被吓到的王爽哆嗦着点了根烟，也没了心思打游戏，也下了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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