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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前篇(1-1)徐州城,凤来楼


秋风萧瑟,云雾消散,徐州城内,往来走客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尽显繁华盛世之象。

        有风流倜傥的书生赋诗曰:“钟灵毓秀徐州城,魂牵梦绕凤来楼。至今方晓幽王举,散尽千金只为春!”

        这凤来楼的名字乍一听雅韵无双,也只有城中富家子弟,才能知晓其中深意。

        那名动南川,号称春雨如酥的柳如烟,正是凤来楼中的头牌花魁,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长的更是如九天仙女一般!

        不知迷倒了南川之地的多少男子,据说就连京城中的达官显宦,对其也是趋之若鹜,不惜花费重金只为一睹芳容。

        凤来楼中充满着浓浓的胭脂粉气息,沉迷其中的富家子弟、书生酸儒,早就没有了外面那副浩然正气的模样。

        这里的姑娘们深知如何撩拨男人的心弦,个个云娇雨怯又欲迎还拒,玉足轻旋,柳腰轻摇,当真是迷人心魄。

        凤来楼二楼突兀的传来一道咒骂男声:“你丫的走路不长眼啊?小爷千金之躯被你这胸大肌撞一下你赔的起吗”

        登时一阵噼里啪啦的殴打声,夹着道道哀嚎,一个一身白衣,翩翩浊世的佳公子,仰面朝天,穿过二楼护栏,被直接丢了出来,重重的砸到了一楼的桌子上。

        一个富家公子怀中搂抱着一娇媚女子,看着被摔飞出来的李乘风,满脸的不可置信,愕然道:“这不是世子吗?什么人这么大胆,将他从二楼丢下来了?”

        “在这徐州城,还有人敢挑衅王爷的当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顿时整个凤来楼乱成一团,不管是富家公子,还是白面书生,此刻全都围了过来。

        就在这纷乱中,二楼中一位谦谦公子,她五官俊郎,身着一袭青衣,手中持把折扇,步履轻盈,体态婀娜,又带着一股馨香,缓缓走了下来。

        “你想装死装到什么时候”她背负双手看向李乘风藐视道。

        李大少嘿嘿一笑,一个鲤鱼打挺从桌上跃起,朝着那青衫公子拱手道:“阁下不仅武功高,眼力也是极好。”

        青衣公子双眼微合,不屑道:“堂堂南川世子,竟流连这烟花之地,当真是丢尽了镇南王的脸面。”

        李乘风摊摊手,不以为然道:“你说我家老头啊?若不是二娘看的紧,我今天就将他一块带来了。”

        青衣公子跺了跺脚,嫌恶道:“当真是无耻至”

        她言未尽,忽听远处传来沙沙声响,后又是道道利箭破空声,三支羽箭朝李乘风飞射而去。

        青衣公子反应极快,她将手中折扇挥开,挡至李乘风身前,只听道道蹭蹭声,羽箭被尽数挡下。

        李乘风瞪圆了眼,愣在原地出神,过了片刻,惊慌高喊道:“有刺客!来人!来人!”

        凤来楼外哗啦啦闯进十二名王府亲卫,个个头戴熟铜狮子盔,盔后红缨摇摆,身披铁叶攒成的铠甲,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腰间弯刀已然出鞘,围成一圈将李乘风护于其中。

        再瞧为首一人,他相貌平平,两鬓苍白,还有些驼背,身披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环顾四周怒目圆瞪道:“虎子莫慌,为父在此!”

        此刻凤来楼内,无论是城中富家子弟,还是楼中仙女,皆齐齐跪拜道:“参见王爷。”

        镇南王忽略众人,且又不急搜捕刺客,反而朝李乘风身旁的青衣公子行去,喜笑颜开道:“多谢这位小公子仗义出手,要不然虎子这回可就命丧黄泉了。”

        镇南王蟒袍一挥,朗声道:“传本王令,为庆虎子大难不死,徐州城摆宴三日,城中父老共乐!”

        身侧三两将士道声诺便是领令而去。

        青衣公子打量着这眼前相貌平常至极的中年男子,犹疑道:“你真是镇南王”

        镇南王越瞧这青衣公子越是中意,拍了拍胸口,眉开眼笑道:“没错,本王就是镇南王,如假包换。”

        青衣公子闻言摆手作揖,开口道:“拜见镇南王。”

        “不必如此,凡尘俗礼尽可免去,小公子初到徐州城便救下虎子,本王欲尽地主之谊,邀公子前往王府小住几日。”镇南王乐呵呵道。

        青衣公子眉头轻佻,一副犹豫不决的做派,后撇了一眼李乘风,终是下定决心,拱手道:“那就叨扰王爷了。”

        “不叨扰,不叨扰。”镇南王唤来三两将士,板着脸令道:“这是我镇南王府的贵客,定要寸步不离的护到王府,不然拿你们是问!”

        随后青衣公子便随亲卫,先一步启程,出了凤来楼朝镇南王府而去。

        镇南王则与李乘风一同逛起了凤来楼。

        夜色降临,李乘风杯杯玉液下肚,趴在木桌上,借着醉意道:“老头,你可真行啊,嗝—派人刺杀自己儿子。”

        镇南王将他搀扶起,若无其事道:“风儿喝多了,休要酒后胡言。”

        “得了吧,桂花酒能喝醉人你这点伎俩骗骗那丫头还行,当爹的是什么人,我这做儿子的比谁都清楚。”李乘风迷迷瞪瞪道。

        镇南王捋了下胡须,低沉道:“为父是什么人啊?”

        李乘风将镇南王一把推开,脚下晃了几步,稳住身形后,正色道:“拔了牙的老虎,他还是老虎,不是猫。”

        他将手中琼杯抛出,双眼直盯着镇南王,高声道:“李翰!自幼入军,从军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官拜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手下二十万南川军,后多次救驾有功,特封镇南王,掌管南川三洲之地,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能让自己儿子在家门口遭遇刺杀”

        李乘风将桌前倒流壶攥入手中,自饮一口,缓缓道:“太刻意了。”

        李翰驻足一旁,静静聆听李乘风所言,知晓他心中怨意不散,不过还是询问道:“你既识破,为何不拆穿为父莫非也想齐羽怡留在王府”

        李乘风摇了摇头,踉踉跄跄的朝楼外走去,口中念念有词道:“母妃说过,没有做儿子的拆老子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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