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想调查聂踱这些年的床伴类型实在太容易。
聂踱找情人就跟他开公司是一个路子，直来直去，很少费心思去包装遮掩。
冯柘知道聂踱喜欢什么类型，年轻的，乖巧懂事的，运动型，白净的，不缠人的。
他也知道聂踱平均几个月换一个人，图个新鲜感，一旦厌倦就会用钱打发掉前一个，再去碰运气式到一些gaybar找下一个。
聂踱从没找过1，来来回回的口味也总那么单调。
超出审美范围的聂踱不碰，就连身高都卡在不超过一米八的范围。
冯柘找过几个小男孩儿总结了一下聂踱的眼光，所以才对肖依然这种虽然身高超过要求，其他方面完全切中聂踱要害的类型抱有警惕。
很不幸，冯柘长的太多情花哨，性格没那么温软，跟肖依然和聂踱坐在一起，冯柘才会充满了危机感。
真放开了给聂踱选，这货肯定选肖依然。
以前聂踱对冯柘不够坦诚，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号码关系上的卡点。
在冯柘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他认为聂踱太适合做0，只是还没觉醒，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去诱导，去手把手教会他这个位置上能够获得的更多乐趣。
不过冯柘也清楚，那种自认为坚定不移的1，很难短时间内完成心理上的转变。
说到底这还是个良性的信号，至少聂踱愿意正视冯柘的追求，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的躲躲闪闪。
深情总是能化解很多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冯柘软下态度，把重量稍微压一点儿过去，示弱道：“这一点我不是那么坚持，只要你能接受我，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再商量的。”
“没得商量，你别妄想到床上再给我来扭转乾坤那一套，我定力非常强，从狂热到冷静只需要按一下切换按钮。”聂踱语气带笑，态度却很坚决。
冯柘大大的叹口气，“到了那一步，你非要上，我还能绑住你？别担心这么多啦，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聂踱也跟着一叹，“我不喜欢在同一件事上翻来覆去说车轱辘话，底线在这儿，提前说清楚对我们都好，以后我就不反复强调了，你记住你该记住的。”
宁夏的羊肉享有盛名。
兜头给冯柘泼完凉水，两个人各自回房休息了一会儿，晚饭聂踱安排了个包房，把他们地方特色的羊肉宴摆上一桌子。
聂踱没开车，就是为了陪冯柘好好喝一场。
冯柘全程兴致不高，喝了几杯下去，提出下一轮注资的核心条件。
聂踱这家公司里另两个合伙人的股权得回购，净化公司股权结构，回购回来的10股份，冯柘要了。
“你公司之前我帮你做了一轮估值，线上一款产品，流水还不错，估值差不多在五个亿左右。”冯柘简单给聂踱算笔账来说明他的厚道，“不过你这公司才开了一年，我相信明年会更好，所以我会在估值基础上给你翻一倍，按十亿的百分之十算，第二轮给你一个亿。”
“那两个人没那么容易让股份出来的。”聂踱有点惆怅，“虽然他们实际上已经不参与公司经营，等同于退出，但毕竟他们是陪我起步的创始人，要清退他们，我得先准备好附和他们预期的条件。”
“无非就是钱，你周转不开的话，我先给你垫，公或私都可以。”冯柘跟聂踱碰了下杯，把小杯子的白酒一口干了，过瘾的哈了口气，“你这个股权结构越早理清，对你越有利。第二轮注资完成，你还是八成持股的大老板，我占两成，就咱俩，什么都好算，好商量。”
冯柘提出的条件远超过聂踱预期的最优方案。
他没有当场跟冯柘签意向，他让冯柘再想想，别感情用事。
冯柘骂他婆妈，说他就算对聂踱有心，也不会拿挣钱的事儿来开玩笑。
“你一个大南方的上海人，满嘴儿化音都是被我同化的，你让我相信你对我只考虑钱字？我怎么信呢？”聂踱敬了冯柘一杯，“就算你已经决定了，我也要掂量掂量多久能给你赚回来，有没有可能让你竹篮打水。”
“你吧。”冯柘酒劲上头，眯眼指着聂踱，“一点儿都不像生意人。”
“我什么时候也没拿自己当个生意人。”聂踱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就是个搞游戏的，我是个研发，我很实在，能赚就是能赚，会亏就必须告诉你后果。你等我评估完，我带最新的bp找你去。”
回到酒店里，冯柘睁眼躺床上又觉得自己其实不该这么盲目去跟聂踱拉近关系。
聂踱这家伙，对人感情越是浓厚，就越无法施展拳脚，瞻前顾后，怕的都是给别人带来损失。
冯柘对聂踱的公司充满信心，说到底还是因为聂踱是个踏踏实实的游戏制作者。
不骗，不坑，一步一个脚印，许诺的就一定会做到，从不夸夸其谈，务实本分的仿佛不属于这个钱字铺路的时代。
这也是聂踱最宝贵的优点，是冯柘从未见过的赤诚坦荡。
光是想到这样一个人满目温柔在冯柘怀里辗转承|欢……冯柘就浑身发烫。
要是从聂踱嘴里如果能听到个喜欢，听到个爱字，他冯柘此生也就无憾了。
聂踱洗完澡也是睁眼躺着，开着灯，看着天花板。
他在挣钱这条路上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这辈子够花，能兼顾今后生活的变故，能在家人和重要的朋友需要时具备慷慨解囊的能力，也就足够了。
冯柘从出生就具备聂踱想要的这些，冯柘的起点，是聂踱努力奋斗想要抵达的终点。
对聂踱来说其实有一条捷径摆在面前，按冯柘追他的诚意，他点个头，冯柘就会提供他想要的一切。
问题是聂踱不想点这个头，更不想为了快速抵达终点去点这个头。
在他的人生计划里，他不介意给另一个人提供便捷，却抗拒其他人给他扫平前途的磕磕绊绊。
“1嘛，是吧。”聂踱捂住胃，“就得有个1的样子，是吧。我命中注定的小知心还不知道在哪儿等着我去疼爱呢，我就算给他赚的，以后，让他跟我享受人生，不能让他吃苦，是不是？”
完了，胆绞痛开始了，疼的他都在胡言乱语了。
明明做游戏，搞事业就是他认定的意义，怎么就是为了知心小可爱呢？
他翻出手机，看见肖依然说：【聂哥，下晚自习了。】
【聂哥，我到家了，你不让我烦你，所以今天不提供夜宵和陪吃。】
后面还一条，【聂哥，功课做完了。你没跟那个冯总出去乱吃东西吧？注意胆啊。】
聂踱痛苦的发个语音过去：“怎么办？羊肉太腻了，我……可能还得去医院吊个止疼针……”
肖依然电话马上拨过来，劈头就训，“你怎么这么不给人省心？！”
“我他妈，也想给你省心……这不得谈工作啊，人家要给我一个亿……我疼几个小时，不亏……”
肖依然蹬着自行车来，背聂踱打车走。
到医院，晚间的急诊医生都震惊了，“你怎么又来了？”
小城虽然是小了点儿，医生很容易认出前两天来过疼的打滚的病人，还是因为聂踱来的太快了。
一般贪嘴的胆囊炎患者好歹都忌口，实在忍不住了至少也隔个十天半个月才疼一次，哪有两三天来一回的？
“啊我要死了，快快给我输液，快点儿！！！”聂踱抱住医生胳膊快哭出来了。
这次从疼，到来医院，中间没耽误多久。
打上针之后，聂踱皱眉喘粗气靠着椅背，脑袋慢慢往旁边肖依然肩膀上歪过去。
“今天没输液的床位了，你忍一忍。”肖依然尽量撑起自己肩膀高度，扶聂踱脑袋过来搁上肩头。
聂踱虚弱的出气比进气长的多，“肖依然啊……”
“我在呢啊。”肖依然多少有点生气，聂踱这么折腾，也不知道是跟谁有仇。
“跟你商量个事儿吧。”聂踱脑袋拱一拱，用头发蹭肖依然脖子。
聂踱这人，接触越多，肖依然越觉得他像猫。
脾气有，不亲人，偶尔给摸，大多数时候一个人蹲那儿冷冷看着你，不知道拿你当猎物还是当奴隶，或者当傻|逼。
突然猫开始这么蹭人了，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要吃要喝，还想要出去野，让你给开条门缝，他好赶紧往外跑。
考虑到冯柘来了，肖依然判断，聂踱可能是想浪去了。
他沉默着等聂踱自己说。
聂踱絮絮的开始在肖依然耳边念叨，“冯柘真是，投资人，他家，巨有钱……”
“你看上他的钱了？”肖依然蹙眉。
“嗯，看上了。”聂踱叹息着点点头，“第一期，他投了一千万，我起步了……这次，一个亿，我能……多开俩工作室，我……得伺候好他。”
“怎么伺候？以身相许吗？”肖依然想给聂踱两拳。
“我要，以身相许……早许了……不，不许，肯定不许……”
“哦。”肖依然松了口气，“不是以身相许就行，你想怎么招待他，随你吧，爷爷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
聂踱感动的转过来一把抱住肖依然，“你可……太招人稀罕了。”
这么一抱，聂踱嘴几乎贴在肖依然脖子上。
肖依然左右看看，半夜医院里病人不少，但大家都挺困的，没什么人注意他俩。
怪异暧昧的姿势持续了一两分钟，聂踱缠着肖依然脖子的手放松垂下，落在肖依然腿上。
药效应该是上来了，聂踱呼吸变得平稳，似乎睡着了。
肖依然轻轻捏捏聂踱的食指指尖，脸偏过去蹭蹭男人光洁饱满的额头，“说好了啊，不能以身相许。”
“嗯……”聂踱轻轻哼唧了一声，笑了笑，“你还说你喜欢女的。”
肖依然咬了下嘴唇，声音特别轻的说：“我又有点举棋不定左右摇摆了。”
“别举，也别摇。”聂踱还有点不太舒服，转身背对肖依然，蜷起腿整个人缩到椅子里，“等高考完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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