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内心的疼痛代表感情拉锯中的落败。
聂踱不会真的说出来，他故作轻松耸肩，想扛开肖依然这颗碍事的脑袋，“小伦很漂亮啊，你刚用过的人，我碰一碰也没什么吧？至于让你吃醋？”
“我不管，你亲他了。”肖依然双手搂住聂踱腰身，手掌故意从他肚子上抚了抚，“我都没亲他，我只亲你。”
“啊是吗？”聂踱笑意扩大，“你原来只亲我啊，我今天才知道。这可真让我高兴，毕竟肖总唯一吻过的人算一份无上的殊荣，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还要怎么早？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心里只有你。”肖依然恶意的啃了聂踱脖子一口，“被我上的人里，聂哥最让我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还是想罢，什么时候？
聂踱无所谓道，“心里有我就行了，我心里也有你。回头把小伦联系方式给我吧，我闲了也找他上我那儿解解闷去。”
“你敢。”肖依然声音冷了下去，“你只能跟我，你敢找别人，我弄死他。”
小伦从房间出来还想跟肖总和大哥打个招呼的，看见厨房里俩人这么抱着，才知道什么哥，其实就是肖总另一个枕边人罢了。
他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肖总叫他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刺激刺激这男人的。
聪明的男孩儿没发出声音，匆忙拿了伞跑了。
听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肖依然一把掰住聂踱肩膀把他转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聂踱嘴重重亲过去。
聂踱双手往后撑着水槽边沿才扛住肖依然压过来的重量。
这个吻就像是在报复聂踱随便去亲吻别人。
肖依然要把另一个人的味道从聂踱嘴里清除出去，他要让聂踱嘴里只留着他的痕迹。
两个人拉拉扯扯回到主卧，肖依然扯掉自己的睡袍，过来拽聂踱的睡衣。
整个卧室里还充斥着暧昧的气味，聂踱没办法在这种环境里接受肖依然。
他挣了挣，双手用力把肖依然推到床上，冷冷看他一眼，往外走。
“干嘛呀？”肖依然半支起身子，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你生气啦？”
“换个房间，到次卧去。”聂踱被激的气息不稳，指指对面房间，“在这里我会觉得自己跟小伦没什么两样。”
“两样？”肖依然跳起来到门口抓住聂踱胳膊，使劲把他甩到床上，“你跟小伦有什么不一样，你跟我说说？”
聂踱想起来，被肖依然爬上来一膝盖顶到肚子上给他按回床里。
“不都是让我睡，你以为你时不时来给我做顿饭就跟别人不同了？谁给你的脸？”肖依然摁住聂踱两条胳膊，连啃带咬的不给聂踱留逃走的余地。
肖依然总是这样，一边说只亲他，一边说他跟别的床伴没什么不一样。
一边跟他撒娇，一边像个野兽，把他心底残留的温度吞噬的一点都不剩，只留一片彻骨的寒凉。
聂踱无声的抗争了一会儿，听到肖依然咳嗽，听他哑着嗓子哄，“聂哥，别欺负我，我病了，你听话点，温柔点。”
虽然这好像并不是他在欺负肖依然，可他到底还是心软，就随肖依然去了。
生病发烧的人战斗力比以往差着等级，加上小伦已经消耗过几轮，聂踱没被折腾的太惨。
带着一身暧昧痕迹起床，他把厨房剩余的工作做完，把热乎乎的西红柿鸡蛋面摆到卧室床头柜上。
拍拍肖依然肩膀，叫他起来吃面。
肖依然迷迷糊糊跟他说：“聂哥……你喂我……”
“自己吃吧，我回去了。”聂踱心硬也就只到这个程度。
“别……你淋雨了，去泡个热水澡，我给你煮姜茶，你喝了陪我睡一晚……”肖依然虚弱极了，努力想起来，“我好难受，想让你哄我睡，要不我睡不着，我会梦到我妈，我妈……”
又来了，一干坏事就搬他妈出来让聂踱内疚。
聂踱没让他说下去，“以后想让我过夜，就别把屋子里弄得乌烟瘴气，太臭了，我待不下去。走了。”
家里还有几把伞，聂踱走的时候恍惚的厉害，忘了拿。
下楼往停车位走又淋雨把自己淋个透心凉。
坐到车里打开暖风都驱不散从心里往外散发的恶寒。
他跟肖依然这样其实挺没意思的，肖依然可劲儿折磨他，他把自己武装的平静坚强，实际上一颗心早就被扎的满是创伤。
伤疤不断对揭开，流血化脓，无药可医。
将双臂搭在方向盘上，聂踱痛苦的蜷起身体，把脸埋进自己手臂。
这种单方面爱着，单方面被伤害的关系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他还要在肖依然枕边闻多少次陌生人的气味？
他还要让肖依然多少次玩弄过别人，再来羞辱自己？
放弃吧，聂踱，今天就放弃吧，现在，这一刻，决定放弃吧。
可他这么说服自己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第一眼见到肖依然时的情景。
聂踱永远不会忘记肖依然穿一身白色篮球服在路灯下发光的样子。
就像从动漫里走出的男主角，身材修长，面容凉薄，眼尾挑起一丝多情的媚态，就那么把聂踱勾的心尖打颤。
早知道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时候聂踱不该把车停在老家的商业街边。
即便被高中生撞了保险杠，他也不会下车去揪人，更不会多看坐在小电瓶车后座的肖依然一眼。
他不会因为匆忙回老家没带换洗衣服，大半夜逼肖依然给他送。
更不会因为胆绞痛发作，给肖依然打电话，在自己软弱无助的时候接受了肖依然的照顾，对他产生了片刻依赖，而后泛滥成灾。
他不该情怯的给肖依然报酬来平衡自己不喜欢欠人情的心态，肖依然就不会跑去聂踱爷爷跟前跟他理论那些钱的用意，而后不被爷爷误认成孙子，也就不会有后来肖依然帮聂踱照顾爷爷，聂踱心安理得回上海打理公司，不知不觉间对肖依然一欠再欠……
那样的话，肖依然就不会因为照顾爷爷，耽误了照顾他自己的植物人母亲，回家后看到母亲已经在床上咽气。
也不会因为母亲死去，影响肖依然高考发挥，只考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大学。
这么说来，肖依然的人生其实是被聂踱毁了啊。
肖依然有充足的理由来毁聂踱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八个字放在聂踱身上真是贴切。
开车回家重新洗个澡把自己擦干，睡醒后浑浑噩噩头晕目眩，聂踱测了下|体温，发烧了，三十八度。
他给秘书小何打了个电话，让副总裁这几天盯着公司，他歇两天。
三十三岁的聂踱已经不再会为了工作无限消耗自己的生命，他学会了放权，放手，学会了命比钱重的道理。
只不过早先创业那几年他透支的太厉害，虽然用健身撑起一身肌肉，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内里脆弱的再也扛不住大风大浪。
小何是冯柘安排在聂踱身边的人。
冯柘，聂踱相识十年的老朋友，曾经追过聂踱几年，直到现在还总跃跃欲试想发展点什么。
有肖依然在，聂踱没法空出心来培养对另一个男人的喜爱。
他警醒着保持跟冯柘的距离，可又没办法完全画出清晰的界线。
冯柘家大业大，是聂踱事业起步时提供他启动资金的投资人。
后来每需要资金，冯柘都会追加投资，聂踱用股份去换，一来二去，到最后冯柘提出收购的想法，聂踱也没什么能力拒绝了。
十个亿收购价，三年对赌，去年已经完成，集团占股和金钱落袋为安之后，冯柘给聂踱物色来一位能干的副总裁。
从那之后，聂踱有心情有精力就去问问业务，懒得管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公司往外一扔，自己懒洋洋躺着就能赚钱。
冯柘来看聂踱一点儿都不让他意外。
裹着小毯子窝在沙发里，被冯柘喂了姜汤和药，昏昏欲睡听冯柘对他公司近期情况做出的评价。
“你到底还是我们集团在游戏业务上的招牌，你可别想退休啊，就算糊弄事儿也得再多糊弄几年。”冯柘拿了块热毛巾过来给聂踱擦脸，“你要是实在累，挂个总裁和总制作人的名头就行，市场认可你的品牌，从你名下出来的游戏，他们都抢着买。”
在这个总裁遍地跑的可笑年代，冯柘是实打实的超级霸总，能这么上手照顾聂踱，他还是感激居多，笑着应了，“行，只要你们集团需要我，我就不会跑。”
“怎么叫我们集团？我已经完成了对你的收购，现在你是集团一份子，游戏业务的扛把子，该改口了吧？”冯柘笑着数落他。
“咱们集团。”聂踱嗓子难受的咳了咳。
聊着聊着，冯柘不知有意无意，把话题扯去了肖依然头上。
“他可在外面打着聂踱最得意弟子的旗号招摇撞骗呢。”冯柘提起肖依然就一肚子火，这小子跟他抢聂踱，还跟聂踱抢业务，开了个游戏公司说是聂踱开山大弟子叫响了名号，在市面上拢了不少资金，一回头却净跟聂踱对着干。
聂踱好脾气的宽慰，“我确实带过他，而且他聪明，悟性很强，在游戏这块他将来会取得比我更高的成就。”
“屁，就他？”冯柘稍微松松领带，把擦完的毛巾折起来放在茶几上，坐到聂踱身边摸摸他额头，“他比你差的太远。如果他再这么恶意竞争，我就要对付他了。”
“别啊。”聂踱并不想断了肖依然的财路，“静观其变，反正你有发展游戏业务的决心，肖依然弄得好，以后你把他一收，也算个好事儿。”
“我收你是因为你值得我信任，他什么玩意儿？毛还没长齐就那么嚣张，迟早会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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