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依言本来就有病
李得胜的追悼会，来了有上千人，这是李海波和郝凯始料不及的。&1t;/p>
李大全作为宁市的富，一直都是比较低调行事，特别是现在，他就担心来太多人，自己会招待不周。只是和李小慧商量着家里的亲戚，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没曾想，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不胫而走，无论是上游的客户，还是下游的供应商，无一例外的，都来吊唁。&1t;/p>
好在西边买了块地，可以短时间内用苫布搭些简易的蓬，这些都是郝凯和青姐他们一起弄的，面对这么大的阵容，李海波已经无视青姐和阿天他们是客人了，能搭一把手的，都叫他们去帮忙了。厂里的各分厂厂长亲自带队，将调班的、工作岗位不是很重要的工人，安排他们统一着白衬衣，黑皮鞋，然后组织班车送了两三车人过来帮忙。供销部的人员，也都带着各自部门的人，除了一两个留守值班，全过来了。&1t;/p>
市里有关领导体恤李得胜在战争年代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在改革开放初期，又勇当弄潮儿，为宁市的经济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市委也委派了李副市长过来送李得胜这个老革命最后一程。&1t;/p>
李大全跟在李副市长身边，对今天突然来的这么些人，跟李副市长做了多次强调和解释，说自己并未通知这些人来参加，担心的就是会被某些不清楚真相的媒体给描黑了，到时给市里带来负面影响。&1t;/p>
李副市长献上花圈后，瞻仰了李得胜的遗体，随后站在一个地方，对所有的宾客做了简单的讲话，大致内容就是宣传李得胜的事迹，宣传李家为政府，为人民所做的努力。&1t;/p>
李大全看着底下那么多人在拿手机拍照，也跟着对李副市长表态，企业就是再难，也不会辞去一个工人，不会降低他们一分工资，今后在城市环保建设上，将再捐赠五千万作为对社会的回馈。&1t;/p>
李副市长安慰了李大全一句“节哀顺变”后，就坐上了公务车离去。&1t;/p>
李大全揺了揺头，转身对李海波说：“今天来这么多人，交代他们进来出去的，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1t;/p>
“爸，凯子已经设计了个单行道的出入口了，你放心吧。”李海波突然现李大全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搀扶着他说：“爸，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吧，家里我和凯子忙得过来。”&1t;/p>
李大全拍了拍李海波的肩膀说：“波尔，我累了，你要做好接班的准备。”&1t;/p>
“爸，你别这么说，你还是先去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1t;/p>
李海波送着李大全回屋休息后，一个人靠在大门口低头抽着闷烟，他实在不敢想他爸以往那么骄傲的个性，现在竟然能服老，看来他爷爷的去世，对他爸来说，就是一记重重的闷拳，透过皮肉直达五脏六腑。&1t;/p>
“阿波罗，你想什么呢？”李漫雪走过来，像恋人一样，给李海波整理下衣服关切地问：“是担心叔叔的身体吗？”&1t;/p>
李海波点了点头。&1t;/p>
“别担心，叔叔那么好的体格，而且岁数还那么小，他只不过是一下子还接受不了爷爷去世的打击，状态不好而已，等事情过去了，休息几天就好。哦，对了，我在厨房里熬着一些八宝粥，弄了点酸菜，一会儿你吃点，也给叔叔弄点，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吃，弄点酸菜好开胃。”&1t;/p>
“谢谢你，雪儿。”&1t;/p>
李漫雪白了一眼李海波责备到：“我和你之间永远不许再说谢谢了，听到了没有？”&1t;/p>
“嗯。”李海波伸过手想去搂李漫雪，突然又迅地伸了回来。他知道，李漫雪在自己心里，永远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可是，现在她已经选择了鬼大头，自己就该尊重她，尊重鬼大头，也算是尊重自己。&1t;/p>
李漫雪也心知肚明，自己现在在李海波眼里，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李海波在医院的时候，因为情绪低落，才对她又搂又抱的寻找一个依靠，现在明显状态好了，自然是不敢再鲁莽妄为了。于是主动抱着李海波说：“阿波罗，你一辈子都是我李漫雪最珍惜的人，答应我，好好振作起来，不要让爷爷走得不安心，好吗？”&1t;/p>
李海波扔掉烟头，抿着嘴，烟气自鼻孔里冒出，顿觉轻松了许多，摸着李漫雪的头说：“会的，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害怕了。”&1t;/p>
李漫雪报以一吻开玩笑说：“怎么办，我都开始要重新爱上你了。”&1t;/p>
“你本来就是爱我的啊。只不过鬼大头的生活方式适合你而已。”&1t;/p>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李漫雪对李海波突然说出这么片面的话感到吃惊，“那我是不是脚踩两只船？”&1t;/p>
“反正现在我看到的只是踩在我这只船上。”李海波露出这两天难得的笑脸，李漫雪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确实能叫他放松，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甚至有那么一刻，想真的断了和鬼大头的感情，好好陪在李海波身边。&1t;/p>
“海波。”青姐见李海波正和李漫雪缠绵，背对着他们喊了句。&1t;/p>
“你先去忙吧。我去给叔叔弄完粥喝，一会儿你记得回来吃，我给你温着呢。”&1t;/p>
李漫雪再次在李海波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去。&1t;/p>
“怎么了，青姐？”李海波不好意思地走近青姐问。&1t;/p>
“那什么，我看你今天特别忙，也没告诉你一件事。”&1t;/p>
李海波知道青姐和阿天昨晚乘飞机赶来宁市，因为自己忙，也没空去接他们，他们自己到地方住下，今天一早就过来帮忙，而自己竟然把他们给忽略了，显得特别不好意思。&1t;/p>
“对不起啊，青姐，我这一忙，都忘记了，你们昨晚住哪啊？都谁来啊？”&1t;/p>
“我和阿天，还有依言。”&1t;/p>
“依言也来了？”李海波真是没想到，依言竟然也过来了。&1t;/p>
青姐看着李海波惊讶的表情，不爽地问：“怎么了？不欢迎她来吗？”&1t;/p>
“对吗，这才是你的性格，刚才你那样说话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变性了。”李海波还是喜欢青姐的本色。&1t;/p>
“我靠，你以为老娘不想按自己的方式说话吗？你看看今天这场面，我哪里敢乱说啊。”青姐前后看了下没人，这才恢复本性说话：“问你呢，依言来了，你还见吗？”&1t;/p>
“废话，人家来了是客人，哪里有不见的道理？她现在在哪呢？你带我去见他。”&1t;/p>
“那什么，这话，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了呢。”&1t;/p>
李海波见青姐竟然也会这么不干脆，着急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青姐啊。”&1t;/p>
青姐犹豫了会，拉着李海波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说：“算了，我还是说吧，你知道吗？自从和你分手后，依言很快也和翁国光分手了，她和翁国光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拿你和翁国光做对比，时间一久，就现她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怎么抹都不抹不掉那段记忆，她想过和你复合，又担心你拒绝，然后让我瞒着你，说她过得很幸福，其实我知道，她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天天不是回忆你们的过去，就是用你们的回忆找灵感设计鞋。”&1t;/p>
“这。。。”&1t;/p>
青姐见李海波一脸的懵圈样，继续解释着：“后来听说你在青市又谈了个女朋友，她就彻底死心了，整个人也封闭了起来，再后来我告诉她你求婚失败，她伤心的恨不得立刻飞过来找你，可是懦弱终究还是让她打了退堂鼓。直到郝凯给我打电话，说起你现在的事，她真是豁出去了脸面过来，想和你好，按她的原话是，你现在是最需要一个人在身边照顾的时候，哪怕只是陪在你身边，重新谈一段感情，她也就再无遗憾了。”&1t;/p>
李海波傻坐在花坛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青姐说，李漫雪和依言都是为了陪他，想对他的感情做出弥补，可是，自己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因为拒绝谁，都会将对方伤到。&1t;/p>
“本来这话我不应该说的，毕竟刚才我看到了你和那个女的很亲密，但是不说我又憋得难受。”&1t;/p>
“没事。憋着干嘛？只是青姐，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帮我分析下。”李海波拉着青姐坐下说：“刚才那个是我的初恋，叫李漫雪，她在青市有男朋友，但是听说家里出事了，她就过来陪我，和依言一样，想陪我走出这段时间。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拒绝谁，我都会把对方给伤到了。”&1t;/p>
“够虐心了吧？”青姐在一旁没有帮他做出选择，而是调笑着。&1t;/p>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你和依言解释下，就说我现在对感情已经失去信心了？”&1t;/p>
“说实话二货，你相信吗？人的欲望就是那么奇妙。没有得到的，就认为是最好的，依言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现在一直拒绝别人的追求，甚至是排斥，都是因为她觉得和你之间没有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所以她觉得自己过得很残缺，每天就生活在患得患失中，我都害怕她得抑郁症了，有一回我偷摸着去找她，你知道吗？她竟然有些错觉了，我一害怕，就偷配了把她的房门钥匙，隔三差五的我就和阿天过去看她。”&1t;/p>
李海波想起依言之前伤过自己的心，心里自然是难过，虽然后来原谅了依言，可是毕竟这是一道伤疤，即使不疼了，却也时刻提醒着自己的过去。&1t;/p>
可是现在听青姐说依言有点恍惚了，他又于心不忍，毕竟曾经那么深深地爱过她，留给自己的回忆，也是有甜美的，依言现在就像是自己后背的肉，虽然看不见她的存在，一旦这块肉掉了，肯定也会疼痛的。&1t;/p>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1t;/p>
青姐没想到问题这么棘手，沉思了片刻对李海波说：“要不等你这两天忙完了以后，你抽空陪她在宁市转转，当作最后的恋爱，给她画个圆满的句号，你看行吗？”&1t;/p>
“怎么转啊？你不会还让我那什么吧？”&1t;/p>
“对啊，要不怎么能算真正拥有过呢？给两人把最后的一步走完，如果到时还是没办法在一起，我想她也就心里无憾了。”&1t;/p>
“神经病，如果不能在一起，还生关系，这不是害她吗？你这闺蜜当的心也忒大了点吧？竟然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1t;/p>
“哇靠，那你说该怎么办？这要不死马当活马医，我哪知道她哪天再犯什么浑？”青姐暴跳如雷地说了句，随后又嬉皮笑脸地看着李海波的脸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1t;/p>
“有病。”李海波对青姐提出的办法嗤之以鼻：“这事我干不来。”&1t;/p>
“你和依言都有病。你是有便宜占你不要，所以有病。依言本来就有病，你就是她的药。”&1t;/p>
“唉。”李海波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对青姐正色地说：“你再回去帮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等下午送我爷爷入陵后，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1t;/p>
“好吧。那我回去跟依言就说没见到你，我陪她多住两天。我们住的酒店地址我你手机上，还有依言的房间号，你有空可以自己去找她。”&1t;/p>
青姐说完，编辑了手机短信给李海波，然后又跟着阿天去帮忙。&1t;/p>
李海波看着青姐远去的背影，拿起手机看着信息：宁天商务宾馆 516依言。&1t;/p>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1t;/p>
是他爷爷显灵？让他重新拥有一次恋爱的机会？在过去的前女友里再选择一个作为结婚对象？&1t;/p>
如果不是他爷爷的暗示，那为什么李漫雪和依言这两个人，一南一北的人，竟然能想到了一块？而且都是在这个时刻，是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刻。&1t;/p>
“爷爷，你是不是还在我身边？是不是还能听到我说话？你说我该怎么办？不管是雪儿，还是依言，我们都曾经刻骨铭心地相爱过。你现在安排她们来我身边，是想让我重新选择一次吗？”&1t;/p>
李海波小声地自言自语着，随后点着一根烟放在手里，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这手上的香烟，需要风一样的指引者，告诉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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