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深入秘洞

蔡佛海与et1ord的正式会晤进行得十分枯燥冗长。整场会议中，et1ord几乎没有言，仅由格拉德通过影像资料演讲的方式介绍顿布新国的立国构想、战略方针及与谐国建交的初步方案。

        蔡佛海虽然在会议室里心急如焚，如坐针毡，但除了按照格拉德拟定的刻板议程，进行会议外，他实在别无选择。不只是眼前的et1ord和格拉德不会允许他中途离场，派曌涵清楚记录他一言一行的国内高层，也不会容许他有意破坏谐国与顿布新国控制方的次接触。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会议中，格拉德与曌涵是会议的绝对主角，完成了几乎所有的议程既定内容磋商。然而，却也并未能真的议定诸如两国建交方案之类的重大事项。

        整场会议中，蔡佛海只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顿布新国为何要使用星际币作为法定货币。

        然而，格拉德却并没有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仅仅抛出了“因为星际币符合顿布新国开放包容的立国宗旨。”的敷衍言论。

        与恼人的会议本身相比，蔡佛海更在意的是被留在皇宫会议大楼之外的一众手下的安危。

        蔡佛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生了。

        当长达大半日的会议最终结束，他和曌涵急匆匆地，刚一走出大楼，便看到所有龙卫队员们全部都只穿着作训服，带着手铐，蜷坐在楼外的广场之上，全然没了往日英姿飒爽的雄傲之气。

        原来，就在蔡佛海和曌涵进入王宫之后不久，在外警戒的龙卫其它队员便遭到了“和平军”的围攻。

        由于没有曌涵在场，“和平军”的战力又不知为何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突飞猛进式的提升，龙卫队员和机器人们虽奋力作战，却还是很快便被彻底击溃，机器人们几乎全毁，而龙卫队员们也被剥去了战斗盔甲，绑到了皇宫之中。

        蔡佛海眼见自己的学生、下属被绑在皇宫广场之上，怒由心生，但还未等他出言质询，格拉德却先制人，声称被绑之人系在王宫附近持武器与“侍圣者”们生冲突而遭到逮捕的；按例，与“侍圣者”生冲突者，本会被当作恐怖分子余孽剿灭，但被绑着自称是谐国龙卫队员，所以才将他们绑到皇宫，让蔡佛海辨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龙卫战斗机器人悉数被毁，队员们全部丧失战斗能力的残酷现实，从未经历过如此惨败的蔡佛海，不得不选择妥协，只默不作声地听着曌涵向格拉德解释一切，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强压在了自己的心中。

        曌涵在向格拉德解释完龙卫的情况后，格拉德这才为广场上的龙卫队员们松了绑，并假惺惺地向他们表达了歉意，表示要宴请众龙卫队员，向他们赔礼道歉。

        被俘的龙卫们自然不会领格拉德的情，而愤懑难平的蔡佛海，倒是足够理智地让格拉德将宴请，换做了派车送一行人返回大使馆。

        回到大使馆后，蔡佛海立即在保密通讯室，通过曌涵，与谐国高层取得了联系。不出他所料，与高层的卫星视讯电话一接通，高层便告知他，接他们回国的飞机已经起飞，具体的登机撤离地点，稍后将直接传给曌涵，并由曌涵引领全队人员撤离。至于其它事宜，则只字未提。

        谐国高层的反应看似是关心蔡佛海一行人的安危，然而，阅历丰富的蔡佛海却很清楚，龙卫在顿布遭遇的一切，均由各个战斗机器人和曌涵实时记录并传回了谐国的行动指挥中心，这自然也包括曌涵进入浴场后，被屏蔽关机的一幕。

        自己虽不确定自己与et1ord在浴场里到底对弈了多久，但以蔡佛海对高层的了解，那段未被曌涵记录的时间，明显已长到足以给自己带来麻烦。而在视频电话中，高层对这一突事件只字未提，并匆忙结束了通话，更意味着，这个麻烦，绝不会小。

        一天之内，蔡佛海参与制造的最先进的战斗机器人却遭血洗团灭，手下的龙卫同时遭遇被俘之辱，而自己，更是被摆了一道，很可能会迎来他自己都不敢料想的恶劣后果。

        虽然，作为一名经历过各种困苦险境的资深特工科学家，蔡佛海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过人胆识，一连数年等待对手落网的过人毅力，但在一天内，历经重大变故，仍不免心绪激涌。

        与谐国的通话结束后，蔡佛海望着变黑的屏幕呆立良久，方才在一声长叹后，走出了通讯室。

        一出通讯室，蔡佛海就见到龙卫众人正满眼期待的望着他，他们或许期待着援兵，好让自己有机会一雪前耻；或许期待着自己传达国内高层的斥责，好让他们心中的石头落地。又或许，他们什么也没有期待，一切只是蔡佛海自己的臆想。

        无论如何，自己心中已是一团乱麻的蔡佛海可不打算马上同凝视着自己的属下们多做交流，更没法儿为他们疏解心结。于是，他只对众人淡淡说了句：“折腾一天一夜了。都累了。快去休息吧。几个小时后，接咱们回国的飞机，就该到了。”

        蔡佛海说完话，便径直朝自己休息的房间走了过去，没给本想同他交谈的佟丽晨、柳倩、葛正天等人开口的机会。

        见蔡佛海神色不佳，了解他的佟丽晨、柳倩二人均看出他有心事，见他径自回房后，两人随即命令众人散去，才又到蔡佛海的房间外敲门求见，然而，却吃了蔡佛海的闭门羹。最终只得悻悻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已是一天一夜未曾合眼的蔡佛海，本打算趁着让他头晕的倦意睡去，可待门外的佟丽晨和柳倩已离开了好一会儿，他都仍然毫无睡意，反倒心中忐忑更甚。

        继续在混乱的思绪中挣扎了一会儿，始终无法入眠的蔡佛海，只得坐起身来，走到了暮光昏黄的窗边。

        迎着落日夕照的暮光，映入蔡佛海眼前的，是一幕在黄紫色昏光中闪闪亮，无限平和的伦汀城街景。

        蔡佛海所处房间的谐国驻神圣顿布王国大楼并不高，不过这间在使馆重要人员撤离前，供大使居住的卧房位于大楼顶层，加之周遭建筑普遍低矮，所以，视野相当不错。

        窗外，伦汀城中一座座成片错落棋布于一幢幢现代风格玻璃幕墙大楼间的，或黄或白的顿布风格民居，又唤起了尘封在蔡佛海脑海中的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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