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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寒桂


鹤庆公主惶惶了多久,慕听筠就乐滋滋的偷瞧了许久,  一个不慎,  酒就喝得多了些。

        公仪疏岚接到久安禀告时,  立马寻了个由头离开夜宴,走到宫外马车处掀开帘子一瞧,马车内酒香弥漫,  他的小夫人果然双颊泛红抱着软枕趴在马车软垫上嘟囔呢。

        “她这是喝了多少?”女眷处饮用的应当是果酒,  喝成这样显然是饮了许多。

        墨芜自责的说:“喝了三壶半青梅酒,  是奴婢的错,没能阻止夫人。”

        公仪疏岚未说话,  撩袍矮身进了马车车厢,想将小姑娘抱进怀里用湿帕子给她擦擦脸,  谁知她一靠上来就揽住他的脖子不住蹭,  怎么哄都不愿露出脸来。

        “真是个小祖宗。”公仪疏岚叹息,  抱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吩咐久安回府上。

        行至半路,  不知是做梦了还是迷糊着,  慕听筠坐在他腿上挨挨蹭蹭起来,甚至不住啃咬他胸膛,不时还砸吧砸吧嘴,像是吃什么珍馐美味。

        被咬到敏感处的公仪疏岚倒吸一口冷气,  警告的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乖宝儿,  莫要乱动了。”

        慕听筠扭了扭身子,  充耳不闻。一路忍耐到府前,公仪疏岚脸色僵硬,用披风将人裹了个严实,大步朝云栖院行去,进了正房也不要人伺候,长腿一踢便将门关上了。

        鹤庆公主忍到夜宴散去,也没有等来第二章纸条,她难以言喻此时的心情,既是害怕,又是迫不及待,从座上起身时,裙裾下的双腿软险些又跪坐下去。

        “公主,您无事吧?”一个宫婢扶稳她后,隐没在人群中离开了。

        鹤庆公主面色难看,攥紧了手心里的纸条,她深吸一口气,脚步端稳的走向神情莫辨的耶律王子。

        夜宴散去,宫门处零零散散走来许多官员及其夫人,宁蕴与一位相熟的夫人相携走出来,那夫人转脸一瞧,打趣道:“襄南郡王真是个疼人的,抱着披风等您呢。”

        “他确是个细心的,日后若是有空,徐夫人不妨到我府上来叙话,恰好这几日桂树芳馥,做出的桂花糕味道也极好。”宁蕴抿唇笑着说。

        “那妾身就不客气了,告辞。”

        那夫人走到马车处朝霍伯曦行礼后,见他抖开披风为宁蕴披上,笑了笑,知情识趣的离开了。

        宁蕴微微仰头,任他系上带子,感受到身后旁人艳羡目光,唇角微弯,眼底却无丝毫笑意,上了马车便是一路静默。

        “你何时与宝和公主来往了?”良久后,她出声询问。

        霍伯曦漫不经心地说:“虽是一家人,但她是出嫁公主,我怎会与她来往。”

        “那我应该问,你们何时合作了吗?还有,你藏在郊外别苑的女子要送走了?”

        “你问的多了,”霍伯曦不满的望着她,“你只要做好你的襄南郡王妃,与臣子夫人交好关系便好,旁的事还是少知为妙。”

        宁蕴惨然一笑,“我知道的哪里多了,宁家的那些庄铺我都给了你,现如今他们做的事我都不明白了,我以为成亲后既是合作关系,你却还是不相信我。”

        “莫要胡思乱想了,过几日在家中设宴,你请些交好的夫人来吧。”霍伯曦漠然道,撩起马车车帘望向街道外。

        “随你罢,只一点,过些时日我会将成儿送走,不管如何他还是个孩子。”

        霍伯曦无可无不可的颔,眼神在宰相府的牌匾上停留一瞬,放下了车帘。

        翌日,天色昏暗,零落几颗星在天际忽明忽暗,清风撩过桂树,纷繁桂花飘落满地,浸香了泥土。

        宁蕴抚平他衣襟上的褶皱,看透他眼底隐藏的不耐,和头也不回的离开。

        “夫人,朝食好了。”

        “我没胃口,撤了吧。”宁蕴垂眸看着指尖丹蔻,心底一片荒芜。

        这半年来,夙京城郊的明善堂修缮的越来越大,朝廷问起来,皆被霍伯曦以难民不愿离去,落户此地为由,一面扩大地界,一面不停与朝廷周旋。

        他阔步踩进后堂,正在练武的众人停下动作,齐齐行礼,“主子!”

        “嗯,你们继续,戚风过来。”

        戚风几步上前,“主子可是想询问前日捉到的那叛徒一事?”

        “是,如实道来罢。”霍伯曦接过仆役端过的茶,浅浅饮了口,皱眉放下。

        “属下已经审过了,并非朝廷暗探,只是寻到了家人想离开此处投靠朝廷的叛逃之人。眼下人还在地牢,主子,请下令。”

        霍伯曦点了点瓷杯,“杀了吧,还有他寻到的家人,通通杀了。”

        “是。”戚风面不改色领命而去。

        “你要在那站到何时?”霍伯曦头也不抬,淡声问。

        来人面具遮面,笑着走近他,声音嘶哑,“没想到几年前还不愿接受使命的小主子,如今已成为一个杀伐果决之人,实令属下欣慰。”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况这并非所谓使命,往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二字。”

        “是,属下记得了。”

        霍伯曦向来不待见他,烦躁地问:“你今日来,何事?”

        “属下听闻公仪疏岚携夫人近日打算回南平?”

        “你想如何?”

        来人笑眯眯的挥扇,“小主子不觉,这是个好时机?”

        霍伯曦眼睛眯起,隐隐泛着凌厉眸光,“我说过,不许动她。”

        “并非动小主子的心上人,您想,若是公仪疏岚出了事,在去往南平举目无亲的路上,小主子再出现,岂不是正好?”

        “呵,正好什么?正好被怀疑吧。公仪疏岚对我们已有怀疑,贸然行动只会引火自焚。”霍伯曦冷然说道,藏在袖中的手捏着一方软帕子若有所思。

        面具人摇头说:“小主子莫要忘了,公仪疏岚乃是小主子上位一大阻碍,在这夙京城咱们动不了手,到了南平更是难于登天,唯有在去往南平的路上,才是动手的好时候。”

        “行了,让我想想吧。”

        “那还请小主子尽快决断,属下告退。”面具人很快隐没在阴影处。

        霍伯曦抽出袖中丝帕,摩挲着帕子一角的‘筠’字细思,若是公仪疏岚忽然死了,她该有多害怕,多伤心?那时候动手一个不慎被她瞧见,恐怕是在她心上狠狠划了一道,这让他……如何狠下心。

        “属下,”戚风走过来跪地道,“去杀叛逃者家人的暗卫回来说,有人救走了他家的幼女。”

        “派人去追,‘斩草除根’不用我教你们吧。”霍伯曦冷冷说完,将桌面上茶盏拂袖在地,心思紊乱的往前堂行去。

        清晨天边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打湿了空气,阵阵清凉的寒风吹得廊下玉玲叮当作响。公仪疏岚收伞递给久安,让人将玉玲取下,绕过花鸟枝绣玉屏,青纱遮幔的大床与他出门时一样安安静静的。

        挑起纱幔,床榻上锦被微隆,埋在枕上的人睡得香甜,两腮粉粉嫩嫩如同上好的桃花蜜,床尾处露出一只白生生的小脚,玉做般的脚趾微蜷,应是被从外席卷而来的风冷到,脚缩进了被中,小脸蹭了蹭软枕,被子托起埋的更深,只露出光洁的额头。

        公仪疏岚含笑轻抚她额角,俯身在那处落下一吻,触感软嫩,他没忍住又多亲了几下。似乎被扰了好眠,慕听筠眼皮子动了几下,睁开眼见是他,伸出玉臂揽住他脖子,身子微微往前蹭了蹭他的颈窝,打呵欠时的吐息尽散在他颈项间。

        “乖,快用昼食了,你不是说午后去看岳母,说一说咱们去南平的事儿。”公仪疏岚拍拍她的脊背,催促她起床。

        睡得舒服了,慕听筠压根不想起,她嘟着嘴凑近公仪疏岚,两人鼻尖相抵,气息交融纠缠。她定定的看着夫子眼里的自己,忽而被他细长的睫毛扫到眼睛,忍不住闭了闭眼,却被男人亲个正着。

        “唔,兜儿一大早偷吃蜜饯了?”公仪疏岚轻啄她唇角,似笑非笑。

        慕听筠忙缩进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我还没漱口。”

        待她被公仪疏岚从被窝里挖出来,确是用昼食的时辰了。将小姑娘喂了个饱,公仪疏岚顿也未停的又往宫里去了,既然要启程去南平,那要留下的政事就当提前处理好。

        霍伯霖昨夜奏章批的晚了,又一大早上朝,还没睡满两个时辰的他眼底青黑,毫无形象可言的打了个呵欠,“事情都谋划好了?你确定要带小姨母回南平?”

        “是,所以臣不太放心,请陛下多赐给臣几名暗卫。”公仪疏岚眉宇间隐含担忧,埋引做线后亲身诱饵他倒是不怕,只怕会有人伤及兜儿,但南平宗祠那儿也的确不能再拖,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希望,那帮人能够放弃这次行动,莫要踏进他的陷阱。

        霍伯霖摆摆手,“这你放心,母后业已交代过朕。爱卿啊,不是朕说话重,你必须得把小姨妈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臣知晓,那是臣的命,定然不会让她有事。”公仪疏岚俊美的面容肃然,拱手嘱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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