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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真心难露


秦啸川的手就在她的那声哭喊后僵在空中,门边的周淮安也并没有急着转头向走廊外看去,空气一瞬凝固。

        许朔扶起白芸生往书房的方向赶去,就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她挣脱了许朔的手,紧张地扑进了门,却不料脚软得厉害,一瞬跌入了立在门边的周淮安怀里。

        她只敢看了一眼脸色冰冷的秦啸川,接着担忧地握住了周淮安的手臂,不住问道:

        “淮安哥哥,你没事吧?你没事对不对……”他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她的。

        “我没事,芸生。”周淮安淡道。

        白芸生顺着周淮安的手往上探去,直到看到了他肩后不远处门板上的那个被子弹打穿的洞,方才落下心来。

        她知道,秦啸川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有些愧疚的望向他,接着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啸川……”

        秦啸川平静地收好了枪,却在听了她的那声啸川后,失控地吼道:

        “我说过!从今往后,你不准叫我的名字!”心里没有他的女人……她不配了。

        “我,我不走了。”她鼓起勇气小声回道。

        秦啸川却再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冲着她身旁的周淮安冷声怒道:

        “你带着她,马上给我滚!”

        “我……”白芸生上前想要拉住秦啸川,却被他厌恶地推开了。

        “别碰我!”

        “……”

        她的身子瘦弱得厉害,一瞬向后仰倒去,却吓得不敢惊呼。

        周淮安见状,急忙扶住快要摔倒的白芸生,抬眼也微怒道:“那就多谢秦少爷成人之美了!芸生,我们走。”

        白芸生挣开了周淮安的手,对着他摇摇头,不肯离开。

        周淮安看着她的目光包含深意,提醒她不要犯傻。

        ……

        这一幕到底看在秦啸川的眼里,却又是好一场郎情妾意!他信步昂首出了书房,白芸生又跟了几步,却在听了他对许朔的话后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许朔!你放的人你就负责给我赶出去,我的家里容不得不相干的人。”

        许朔急得团团转,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周淮安却又开了口:

        “我们这不相干的人怎好劳烦长官相送!我们自己离开就是……芸生,跟我走!”

        许朔看着立在前方不远处的秦啸川大气不敢出,周淮安却趁机拖着失魂落魄的白芸生大步流星的下楼走出了大厅。

        秦啸川的背挺得笔直,却没有回头一眼。

        白芸生被周淮安强行拖着走到了前院,她第一次这样清楚的感受到了周淮安的不悦。

        “芸生,你最好不要犯傻。”周淮安冷静下来,见她挣扎索性便松了她的手,接着淡淡提醒道。

        “淮安哥哥,他误会我们了!”她凄惶的摇摇头哭道。

        这一次不同当年,虽是离别却不想在他心里那样不堪……她是那样迫切得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去向他解释。

        “芸生,我等你……”周淮安转过身不再拦她。

        他长她六岁,有些事只能提点不能说透,她若是不懂,就让她不死心的再去试一试好了,最坏不过就是他站在这里等着她怎么去又怎么回来罢了。

        白芸生感激地看了周淮安一眼,转身踉踉跄跄地向大厅跑回去。

        秦啸川在二楼走廊上站了许久,久到许朔低声提醒他道:

        “少爷!他们……走了。”

        秦啸川没有说话,心里无悲无喜,仿佛一瞬被抽空了所有的情绪,麻木得叫他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疲倦。

        他累了,他许久没有这么无力过了……滚吧!都给他滚!他心里骂道,却并不痛快。他将脱下的外套搭在肩上,麻木得走下了楼,他累了……他应该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可不知为什么,脚就像不听使唤似的直往大厅的方向走下去。

        他自嘲地站在楼梯口,微斜得倚在木质的护栏上,寂寞得点燃了一支大卫杜夫,星星点点的火星,却仿佛在西北荒野地里扬起的烈火,一瞬侵吞了所有,留下的只无边无际的灰烬,全是寂寞……他仰头看向精致繁琐的天花板,抬手吸了一口又一口的烟,却越抽越寂寞。

        “九哥……”那声音清丽细软,仿佛如烟似缕般萦绕在耳畔心头……他不可置信地抬眼一看,却发现那不是虚幻。

        白芸生穿着单薄的粉蓝色小旗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可是却站在大厅的门口不敢进去,只低低喊了秦啸川一声九哥。

        秦啸川垂眸扫了她一眼,掩下心中起伏的情绪,冷笑道:“白小姐客气了,我都没有妹妹,你哪儿来得哥哥。”

        “九少。”白芸生咬着唇改了口,秦啸川却沉默了。

        那沉默如无边的黑夜,又像在黑夜中扬起的鞭子,闷声不见影,她却只觉得疼。

        白芸生轻轻吸了口气后,方才鼓起勇气解释:“我走的时候是一个人,遇见淮安哥哥只是巧合,淮安哥哥告诉我说我父亲病了,是我姨娘托他来寻我回家的。我同他一起走,真的只是在火车站碰巧遇见的!我急着回家是因为我父亲病了,我不告而别是不想拖累你……”

        秦啸川自顾自地抽着烟,平静地听着她说完,回复的却依旧是沉默……

        白芸生的心理防线就快要被秦啸川的冷漠击垮,仿佛一瞬间就能溃不成军,而她却强忍着委屈,接着道:

        “我同他只有兄妹之义,绝无半点私情。”

        “与我还有关系吗?白小姐,我已经自知在你心里是半点分量都没有的,你又何必再跑回来同我解释一番……我现在不想听了,你跟着你的淮安哥哥走吧。”秦啸川掐掉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淡淡的回道。

        白芸生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她浑身僵硬地不知进退,直到他走到她身旁,冷冷嘲讽道:

        “白小姐还不赶紧走,是等着要我送一送吗?你就不怕我待会后悔了,又将你锁起来。”

        “我自己走,我这就走。”她看着他,竟再没了脸皮和勇气,失魂落魄地走下石阶。

        她的腿微微发软,脚步虚浮,目光却茫然的看向前方……昏暗的前院草坪小道上,周淮安还站在那里等她。她跌跌撞撞的又疾走了几步,腿却软得更厉害了,只跑了不远便摔倒在前院的草地上,手心被地上的碎石子擦破了皮渗出了细密的小血珠,鹅卵石小道上磕得她很疼,却不及此刻心疼的万分之一……她终于明白了方才周淮安为什么要提醒她不要犯傻,她终于体会到了这般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们之间,到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关系。真心难露,那么也好,就从此两不相干……她祝他另寻佳偶是真心的,她爱他也是真心的,这些真心矛盾又真切的存在着……可是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了。

        秦啸川瞪着周淮安心里一团火,而不远处的周淮安却依旧没有动作反应。在她摔倒了好半晌没有再爬起来的时候,秦啸川还是忍不住迈腿追了上去,只是他还来不及触碰到她,她人已经缓缓站了起来。

        前院草地上的光线十分的暗,暗到人分不清地上哪些是树影,哪些又是人影。纷繁交错,密密匝匝,千丝万缕的情意,终是福薄难消……都会散去。

        白芸生站起身,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她的心很疼,指端骨节间那些细密浅淡的小口子很疼,掌心下从前替他挡枪留下的伤疤也很疼……她全身都疼,疼到她再没有力气回头看一眼。

        她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她身后站在阴影里,神色张皇的秦啸川。

        可是周淮安看到了,他没有说话,他不提醒她,也不提醒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向来说到感情上,大抵就是如此罢了。他沉默,他等着那个迷路的女孩子走回他的身边。他沉默,他看着那个自负的男人饱受内心的煎熬。他沉默,因为他们是当局者,而他,不过是注定凑巧要当那个清醒的旁观者罢了。

        “淮安哥哥,我们走吧。”她费尽心力向周淮安示以微笑,可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周淮安沉默的点点头,接着暗自回头探了一眼秦啸川,见那个自负高傲的男人再没有举动,旋即沉了脸色便揽着瘦弱的白芸生愤愤离去。

        许朔跟在秦啸川身后,惊得下巴都快断掉了。

        “少爷……”

        “叫人跟着他们。”秦啸川冷着脸吩咐道。

        许朔忙应了下来,果然他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九少。

        “一路护送,确保安全。”

        许朔一听,回味一想,这话里的意思……

        “少爷……”

        秦啸川却并不再理会许朔,转身便疾步上了楼。

        许朔不知为何,明明都千里迢迢从俄国追回来了,怎么他回了趟天津办事情,两人转眼又闹成这样……可真是急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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