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告而别
夜，死一般的寂静。
秦啸川从一开始就知道顾茜接近他的目的，他自然不会与她当真，可却她早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便一败涂地了。
顾茜闭上眼睛，自嘲一笑，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是为什么……她此刻真希望秦啸川能亲手杀了她，那样就解脱了。
“哈哈哈，纵然我肖某招待不周，秦九少也不该拿我的女人出气啊。”肖安远远就大笑道，脚步却是不紧不慢，好像并不十分着急。
而肖安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挂衫，面露凶残的打手。
秦啸川眉头一皱，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久仰洪青帮帮主肖爷大名，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与肖爷一见。”
肖安虽是混江湖的，但是他们这类人最忌讳的便是得罪背枪拉炮、行军打仗的这伙人。当今这个年头，尤其不能得罪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北地天津的秦家，再有便是南面金陵的楚家。
于是肖安笑道：“九少哪里的话，只是我肖某与大帅府素来无冤无仇，肖某实在不知，九少为什么要对我的女人下手？”
秦啸川被人团团围住，他却不急不惧，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冷道：“那肖爷问问你女人，她对我的女人做了什么？我这个人一向护内，容不得我家的受委屈，肖爷是个明白人，你看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代劳？”
人群里从前收了顾茜小恩小惠的几个小罗喽一听，纷纷不识趣的摸出了枪，齐刷刷的对准了秦啸川。
秦啸川依旧十分镇定的站在人群中央，神色淡然自若。
紧接着便是一声枪响。
“都给老子退下！”原来刚刚的那一枪，是肖安毙了就近的一个小罗喽。
肖安是混江湖的人，他不会真的蠢到去问顾茜做了什么，女人害女人自然是为了争风吃醋，若是真的问了顾茜，那绿帽子便是由他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给自己戴上的了。
所以肖安不会问，他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丢自己的脸，得罪秦家。
“那肖某便给九少一个交代。”他呵呵笑道，说完便对着地上的顾茜开了一枪，那张刀疤脸一瞬气得铁青。
地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顾茜却并没有死，只是废了一条腿。
她疼得大哭：“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肖安不痛不痒的摆了摆手，近身的两个手下迅速将人给抬走，方才不识趣的那几个小罗喽也忙噤了声。
“九少，你可还满意？”
秦啸川蹙眉没有说话，肖安倒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肖某的洪青帮从不想与大帅府为敌，这桩私事便算与九少了了，还望九少在天津那边多担待。”自两年前某段时间起，洪青帮在码头的势力便被削减了近一半去，肖安一直查不出是谁在背后做手脚，直到今日在北平见到了秦家的九少爷，他此时才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秦家。
秦啸川察觉到肖安的态度有些奇怪，只是还来不及多问，狡猾的肖安便带着人离开了。
二楼的落地窗后，江艺维的嘴被曹正坤的手捂得死死的，直到肖安和秦啸川都离开之后，他才松开她上前去拉拢窗帘。
江艺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冷漠的曹正坤，他和九少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他要拦着不让她给秦啸川通风报信。转瞬她似乎想起了方才在楼下大厅看见的一幕，于是惊呼：
“是你让人偷偷告诉肖安，九少在……”
“江小姐，不想死就别多问不该问的。”
“你想害他……”
“闭嘴！”曹正坤刚刚戴好手套的手又捂住了江艺维的嘴。
“你为…什么……”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人便已经晕倒在曹正坤的怀里。
“我警告过你了，不该问的别问。”曹正坤附在她耳边冷笑道。
江艺维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脸上又渡起了不自然的红晕，紧接着人便彻底没了意识。
曹正坤刚刚在二楼暗中窥探时，他察觉到了肖安的异常，肖安今晚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会派人去暗杀秦啸川的人。
他当年就觉得有蹊跷，这番验证之后……曹正坤似乎更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秦啸川没有回到大厅，他按照约定从江艺维打听到的公馆侧门离开了，轻松越墙而过后，抬眼便看见了路边事先停好的两辆汽车。
“九少，快上车。”余刚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低声喊道。
“正坤和江小姐呢？”秦啸川走近才发现，前后停着的两辆车上只有司机和余刚三人。
“江小姐同那个赵廷宇喝酒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少爷恐怕会因此在里面耽搁一会儿，于是叫我先出来候着九少。”余刚按照曹正坤的吩咐一字不漏的说道。
秦啸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可转念心下还有存了疑虑，刚刚在后花园里突然就出现的肖安……本就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与肖安素未谋面，而肖安开口就叫他九少……
这个曹正坤……如今还真不简单。
“啸川！抱歉，让你久等了。方才一切顺利吧？真是没想到这个江小姐这么不胜酒力，我就一转身的功夫她便喝醉了。”曹正坤抱着江艺维大步走来。
秦啸川的脸隐在阴影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声音却不露破绽，淡淡回道：“都了结了。”
曹正坤笑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天津？”
秦啸川若有所思的看着曹正坤，半晌后道：“我还不急。”接着又顺势看了一眼江艺维，“正坤，这江小姐就麻烦你将人送回家了。”
曹正坤点点头。
空荡的大街上，只见两辆汽车背道而驰，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秦啸川抵达宅邸的时候，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还好今日不算太晚，刚过晚上八点。上次她等他吃饭的事之后，他就去买了一块手表戴着，时刻提醒自己注意时间。
可今晚，他人都还没进大厅，抬眼就只见着颤巍巍站在门口候着的佣人。
秦啸川扫了一眼大厅，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小姐人呢？”
卢阿姨一副快哭了模样，吓得结结巴巴回道：“九，九少爷，我……我真该死！小姐……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
“小姐今日说，说闷得慌，要我把侧门打开透透气，她说她不会出去，只是想坐在后院透透气……之后我见小姐在后院睡着了，就忘了把侧门给锁上……可等下午我忙完事情回来后……就，就发现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她是被人给绑走的，还是自己走的……你给我说清楚！”秦啸川不知道为什么，他哪个答案都不想听到。
卢阿姨却哭着摇摇头道：“好像，好像是小姐自己走的……我本以为她睡醒后回房了，可是我去卧室找过了！小姐人不在，却……却发现小姐的东西都不见了……管家也帮忙在家里每个角落都搜过了，可是还是没有人！”
连个人都给他照看不好，都是废物！秦啸川气得心里直骂道。
“管家！马上去调集留守在北平的秦军，今晚就算是把北平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秦啸川从没有这样害怕过，她一个女孩子，身体又不好……大晚上的，她要跑到哪里去？！
管家自知大事不好，九少爷来北平有些时日了，可是都是瞒着天津大帅那边的，眼下动用了秦军，只怕大帅那边……哎，那个白小姐这是在和九少爷闹什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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