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结仇

今天刘海娟成功劝阻一位要自杀的患者。

        科室收治了一位心衰的老年患者，子女4人都有借口不愿陪伴照顾老人。患者常常将大小便解在床上，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患者的亲生儿女探视时也不愿意沾老人的边，并用手帕捂住鼻子，站在一边恶心呕吐状。刘海娟毫不嫌弃地一次又一次次耐心、细心地为病人清除床上的大小便，并为患者擦洗身上的粪便、更衣、清洗脏衣服等，将病人护理得既清洁又舒适。这天患者坐在床上流眼泪，顾宇说看到她经常拿着剪刀。护士长很重视，让大家重视她的情绪变化。刘海娟是她的责任护士，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安慰开导她，以无微不至的关怀，终于化解了病人绝望自杀的念头和做法。出院时患者的精神面貌完全是另外一幅样子，不住和大家打招呼。大家看着他走出去，都松了一口气。即为他高兴又感到庆幸，没有在医院出事。

        从此刘海娟在科里多了一个称号：刘妈。

        护士长临时把高枫叶调到后组，管理29床。早上简单的交谈之后，她就看到29床不舒服，胸疼，胸引瓶里胸水颜色正常，但是病人就是不舒服，凭她的经验病人有可能是乳糜胸。“陆医生…这个药有点错误，病人刚才说的是……”

        “你能不能给我说中文，对不起这是在中国？”陆成莘有点急了，半小时之前病人他刚看过，生命体征都正常，现在主任催着第一台手术，他没时间考虑别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高枫叶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

        “没什么意思，病人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

        “你听清楚了，病人虽然现在没出现什么状态，但是有可能是乳糜胸的前兆。希望你认真一点。”

        陆成莘看着远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他怎么不认真了，当了几年医生了，凭什么说他不认真啊，什么态度。不过为了安全，他还是去病房转转。

        “你怎么看的，陈楚巍，以后多去病房转两圈，别整天在电脑前坐着。”看到病人难受的样子，他把火气全发在研究生身上。

        “是，是，是。”陈楚巍不敢吱声，他刚才听到了他和新来的漂亮护士姐姐吵架的话，也不能让师兄丢人不是。

        陆成莘要带病人去拍片，枫叶忙着给病人收拾东西，她也没有冷语相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成莘等着高枫叶准备氧气枕，房间里只有他俩，他没说话只干咳，高枫叶自然看出他的意图，跑回去拿了氧气枕又回来。

        “小高，你帮我看看这几篇论文，其中几个词我不确定，你看看。”余主任找到护士站，把论文递给高枫叶。

        赵护士长没想到主任都开始把这些重要的活交给高枫叶，她不由得有点眼红，上班的几个护士脸上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有嫉妒，有无所谓，有羡慕。

        “哎哟，高老师要帮主任改文献了，厉害。”枫叶没想到这一点点事韩秋恩唠叨了好几遍。半天后科里人都知道了。

        “高老师，你的英语真好，一看就是个学霸，以后前途肯定无可限量，等你混好了可不能忘了我哈。”被韩秋恩这么一恭维，高枫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干笑两声就出去了。值班室里只剩下韩秋恩一人，她收起嘴角，盯着门缝深思。她是大专毕业比不过赵月齐的本科，更比不过高枫叶美国的研究生，可是她知道和有能力的人搞好关系。不管以后是谁当领导，等到她年资老了，照样吃香。

        “主任，我觉得这个词不太好。”

        “陆成莘，你过来一下。”高枫叶听见主任喊这个名字就头大，怎么又是这个人。

        “怎么了主任。”陆成莘看到高枫叶也是一愣。

        “小高说这个词不太准确，你们商讨一下。”

        “这个词我百分之百确定，我还查过柳叶刀杂志呢。”他没想到一个护士会质疑他的水准。

        “是不是2010年的professorjoe那篇文章，可是你的文章重点在于乳糜胸的隐匿表现，我想并不合适。“陆成莘没想到高枫叶那么专业，这些词汇也只有最专业的胸外科医生才会知道，他摸了摸额头擦擦汗水，千万别在主任面前出丑，要不然又要被骂了。我建议你看看最新哈佛professorjoe的文章，我想会有用的。”

        余主任当场打开网站，要看那篇文章，陆成莘也凑过身去。五分钟后主任确定了答案，把手里的文件撕了。陆成莘慌忙低下头，主任虽然没当众骂他，可是早上交班的时候说了句“医生对待科研要严谨，”一句话就把他羞死了。陆成莘和科里的护士关系都很好，高枫叶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她犯了众怒。

        这件事又在心胸外科传开了，一向喜欢陆成莘的护士都觉得高枫叶不近人情，干嘛在主任面前说啊，不能私下说吗。况且就是一个相近单词，有什么大不了的，目前还有很多文献用这个词呢。“真露脸啊。”韩秋恩背着高枫叶对科室众人说。徐珍和赵月齐暗地里交流了一个眼神，他们不便像韩秋恩那样当面说酸话，可是心里也看不惯。

        大家都处在一个水平线也就罢了，要是有人实力太强打破了这种平衡，难免会有人心里不舒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这个世界能力强的人都该死。

        “徐老师，病人现在血氧报告氧气低怎么办啊？”

        “你不是什么都会吗？”

        高枫叶没想到徐珍会来这么一句，她只好绷着笑继续问。

        “人家就是喜欢露脸……”下班的时候她进休息室换衣服，正好听见这么一句，她也没听清是谁说的，也不想纠结于此，谁说的都不重要。她是新来的，太出挑是会招人恨的，并且护士中普遍有倚老卖老的坏习惯，多来一天你就能指挥后来的人。看来她想在这个科室立足，还要很长的路要走，要赢得老护士的信任更是得多干活。

        “不就是去过外国吗？”陆成莘恨死了，天天手术都排满了，还要重新校对文献。

        “栽面了吧，”刘建裕有点幸灾乐祸，一向持才傲物，医学天才的陆成莘被一个护士打脸了，绝对是新鲜事啊。

        “别给哥们招不痛快了，哥们最近心情不好。”

        刘建裕也知道项水樾出国对陆成莘打击挺大的，“来吧，哥们陪你练。”他把拳击手套戴好。

        “厉害！”早上陆成莘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在她背后说了这么一句。显然这声厉害并不是好话，枫叶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指出来错误，事前她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文献。枫叶转身想辩解的时候，陆成莘早已走远，显然他并不想听她辩解，心里就认定了她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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