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你这是要忤逆哀家吗
这场雨过后，天气突然转晴，不过又比之前热了几分。
皇宫御花园内，太后早早的就把各世家适龄的女子聚在一起。
花园的后面是一片凉亭水榭，一个个娉婷袅娜的身姿倚在水榭雕花木栏旁，各有各的美。
“你是哪家的姑娘？”
“我是苏尚书家的小女儿。”
“你今年多大？”……
女孩们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如鸟雀一般，问的也都是诸如此类的问题。
一群人中徐氏一族分支的徐妙倒是和她们不一样，她心高气傲的认为自己是九天之上的凤凰；和这些女孩聚在一起聊天简直是自降身价，看向她们的目光之中带着嘲弄与鄙夷。
她早就听爹和娘亲说了，太后有心要从徐家里挑出个女儿当皇后，她既能入了宫，那后位自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站在徐妙身后的白衣女子，是个不爱说话的，她容貌清冷，不过不卑不亢又很有礼仪，面上倒没有过多神色。
白衣女子名叫白若槿，说到底她能进入选之列，倒也和她表哥是大理寺卿有关。
她的家族属于商贾之家，本来入选是很困难的事，其实呢，她也无心入选。皇宫里的斗争太过激烈，比她爹后院的火还能烧，想来还是当个平民百姓好。
可奈何当朝大理寺卿连个姊妹都没有，硬是把她这个表妹拉来选秀，还说什么，“若能选上皇后便是你的福气，选不上也就做罢你还是能回家。”
所以呢，今日来就当选不上吧。
徐太后坐在凉亭中的椅子上一一对照名册，一旁的宫女拿着小扇为她扇扇子，眼见马上要正午时分，皇帝还没来，太后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
对一旁的宫女太监沉声道：“皇帝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来，早朝都已经结束了，他当我不知道他又想推托！”
一旁的小太监吓的直冒冷汗，刚才来的路上瞧见皇上还在书房呢，皇上今天肯定是不来了。
太后眼神眼神伶俐的朝他扫了一眼，小太监吓的“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息怒，小的这就去！”
躬着身小跑，试图避开太后的目光。刚跑了没几步，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小太监如同看见救星一般。
“母后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他玩笑的语气惹来太后一个白眼。
“还不是你。”
“身为皇帝怎么能像个孩子一般，没个正形。”
“我这不是来了嘛。”
身后的宫女抿着唇，忍不住偷笑，没想到平日里威严的皇帝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而对面长亭的妙龄少女们，看见皇上来了纷纷害羞的低着头。
沐鸿文坐在旁边的空椅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名册，“人太多我看着眼花，这样，三个人一组，一组组来，叫到名字上前。”
小太监接过名册，依着顺序来喊名字，太后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一边儿，喝起了花茶。
贵女们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当今皇帝这么年轻俊美，她们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老头子。
如今一个个的抬头挺胸，标准的微笑，展示自己贵女的礼仪。这场面有点类似于百花争艳，暗暗较着劲，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又都怕在皇帝面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太监一共念了几组了，沐鸿文愣是没一个满意的。
一会儿好似在沉思的样子，“嗯……这个不行。”
一会儿摇摇头“这个眼晴太小了。”
一会儿又说“不行，这个面容太过寡淡，担不起一国之母的风范……这个……”
坐在一边太后越听火气越大，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小太监口吐飞沫心想，皇上啊都念了这么多了，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下一组！”
“砰！”
一个茶杯砸到了地上，又弹到了湖里。徐太后气的脸色铁青，但还是注意自己的形象，“皇帝你看看，到底要选哪个。”
沐鸿文朝她看去，樱色的薄唇浅笑，“儿子自然不会辜负母后的一番心意。”
太后又坐回原位，没好气道：“希望如此。”
离他们五米开外的徐妙不由得有些紧张，虽说太后有意内定徐家女，可瞧着皇上的样子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今日是否能选上。
如果这次选不上的话，那她之前和族里姐妹说过的那些大话，肯定会被她们嘲笑。
千万别出意外，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小太监偷偷抹了把汗，又继续念道，“下一组，徐妙、时萱、白若槿，念到名字上前！”
白若槿一惊，终于轮到她了吗？
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或做点什么？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吧，万一触怒龙颜可就惨了。
她面上倒未显任何波动，内心只盼着赶紧结束。
三个女子都端着轻巧的步伐走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沐鸿文抬头看了一眼她们三个，的确是各有各的美。
他开口道，“你们都是谁家的姑娘？”
徐妙上来争着开口道，“回陛下，臣女是徐氏旁支，户部郎中徐志明的嫡长女，徐妙。”
沐鸿文扫了她一眼，徐妙偷偷抬眸，又害羞的移开。
心想他这是在看我吗？才第一次见就被我的美貌所惊艳到了。
不过她想多了，皇帝只是随意往她那看了一眼。
接着是时萱，她恭敬的行了一礼，“回陛下，臣女是礼部侍郎的小女儿，名唤时萱。”
沐鸿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他看向了身穿白衣的白若槿，心道这个女子真有意思，别人都穿着艳丽，她倒是一身素雅。
虽是白衣内衫绣有紫蓝色的花纹，倒也并不显得单调。
白若槿微微俯身行礼，“回陛下，臣女乃是大理寺卿的表妹，但是家父并非官场中人，而是商人。”
沐鸿文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她。
坐在一边的太后越发生气，拍案起身，“胡闹！苏寺卿怎会把这样的女子送入宫中！”
她瞪了白若槿一眼，一脸审视的看向她，质问道：“说！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
什么什么手段，还不是你这个老妖婆连事情都没搞明白，硬逼着表哥家交出适龄的女孩儿吗？她心里一阵愤懑不平。
可惜……她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上了这条贼船下不去了！
一旁的徐妙目光瞥向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不过，心里再难受白若槿还是很清楚的。她现在是在宫内，她面前的是当今的皇帝和太后，这要是惹怒了谁，别说出宫回家了，搞不好小命不保。
她朝太后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太后，臣女之所以入宫是因为寺卿大人家真的没有女儿。”
“况且当初是您说让他们三日之内交出适龄女子的。”
“你……”太后气的眼角的纹差点裂开，“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呵~”这时，坐在旁边的沐鸿文轻笑出声，上前道“母后，这事情好像确实和你有关。”
“你看现如今都午时了，这些小姑娘都站这儿一上午了，先让她们回家吧，儿子今日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你之前答应我什么，你这是要忤逆哀家吗？”
“儿子哪儿敢啊。”
说罢，沐鸿文朝小太监一声令道，“去，还不赶紧给姑娘们送出宫。”
随后他又扶起太后，用着温柔的语气，“母后您也累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徐太后甩开他的手，“哼！哀家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翅膀硬了想自己去飞了！”
随后朝宫女呵斥道，“我们走！”
沐鸿文朝太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朝自己所居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偶然经过御花园的花丛，看见少女看着蝴蝶，嘴角漾起一抹笑。
他走上前，惊动了少女。
“小女参见陛下！”
沐鸿文饶有兴致的看向她，“你在高兴？”
白若槿抬眸，“什……什么？”
沐鸿文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随后离开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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