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相
乔雀目送着戴蕙兰离开，门关上后，第一时间摘下了手腕上的表。
她戴昨日的东西是为了要好岑渊，不是来给他添堵的。
她不信有人会不厌恶父亲的情人，礼物送到她面前来是一回事，她真正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片刻后，岑渊走了进来，李特助将饭盒带来，把两人用过的茶水端走。
乔雀像未经历过方才的事一般，将木盒里的碗碟拿出。
识趣的李特助早已出去，休息室就只剩他们两人。
“你见过她了？”岑渊突然出声。
“谁？”乔雀抬头装傻，“顾董吗？在半年前在岑氏门口偶然碰到过一次。”
“他们是联姻，从结婚后就各干各的，各玩各的。”岑渊揉揉太阳穴，“那位戴女士是顾董身边的得力秘书，向来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乔雀目光下垂至手腕，她刚刚把手表塞进包里。她知道岑渊是在解释方才的事，也是在侧面宽慰她，父母并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戴女士在手表方面颇有见解。”乔雀就事论事道。
岑渊意义不明地一哂：“的确，他向来喜欢这种的。”
乔雀以为话题就此结束，筷子伸向鸡肉。
“当初他们打算给我身边塞人，我拒绝了。”岑渊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辞，“不论你信不信，但我选你并非因为不想要他们塞来的人。”
筷子头微微粘上些许酱汁，但握住它的手腕却僵住。
乔雀放下筷子，浅笑道：“我信，你不用解释的。”
“没必要产生误会。”
乔雀垂头，她快掩盖不住心中的巨浪。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岑渊好像是真的认真了。
一顿午餐很快用完，乔雀放弃原本的打算，一吃完就拎着盒子走人，连岑渊隐约表现出的挽留都被她有意无视。
“方才出门时，管家还说从老宅运来的绣球枝条午后就会到，我得回去扦插。”
乔雀拍了拍岑渊锁在自己小腹的手，柔声道。
这其实是骗他的，现日气候适宜，就算放到晚上回去也不着急。新鲜的枝条还得浸泡消毒，更何况家里也有园丁，根本犯不上她亲自去做。
岑渊虽有些不愿，但还是松开了手：“晚上见。”
乔雀转身在男人唇上轻轻一碰，正要离开，却被一双大手禁锢，直到男人餍足才松开。
岑渊气息粗重的低喘着，片刻后才拍了拍道：“回去吧。”
管家很有效率，乔雀刚到，老宅的绣球枝条送来过来，连同一起的还有老宅的园丁。
扦插时，乔雀也去了温房。
带回来的那枝木绣球枝叶繁茂，折断处干净新鲜，头大的花朵还未折离，水灵灵的仿佛还在树上一般。
乔雀唤人拿来花瓶，将花插进去，打算放到书房。
“乔小姐的爱好倒是和岑老相似。”园丁一边准备着花盆一边道，“岑老也爱折几支木绣球插瓶放在书房里。”
“是吗？”乔雀干净利落地剪去多余枝干，偌大的花朵一个便似一捧雪，“昨日去岑老的书房，倒是不曾看见。”
园丁笑道：“乔小姐是不知，昨日您走后，岑老就亲自去剪了两朵插瓶，书房一瓶，卧房一瓶。”
“岑老将那可木绣球树看重得很呢，往年年修剪、打药都是亲自上阵，直到这两年才由我们代劳。但就算如此，他老人家也要亲自在一旁看着才放心。”
乔雀语气惊讶：“岑老如此看重，那我真是夺人所爱了。下次去老宅，定要特意感谢他老人家。”
园丁疑惑：“乔小姐不知道吗？这一枝是岑总今日一大早回老宅向岑老要的，我听说爷孙俩在书房谈了半小时呢。”
“岑总真是疼爱您呢。”园丁感叹道。
乔雀心中一惊，失神之下将半朵花都剪残了。原本圆润的一球缺失了大半，片片小花似雪飘落。
“乔小姐没伤着吧？”园丁大惊。
“没事。”乔雀将剪坏的花放到一边，脱下园艺手套，白嫩的手无一点伤痕。
园丁连忙收走那只锋利的大剪刀：“要是让您伤着了，我的饭碗就不保了。”
乔雀虽然脱了手套，却没打算离开，而是聊天般问道：“不知岑老和婉祖母都喜欢些什么，我下次回老宅也好针对地准备些。”
那园丁虽然是个三大五粗的中年汉子，但在岑家工作这么多年，那点弯弯绕绕还是明白的。岑老年纪大了，最器重的就是岑渊这个长孙，甚至有传言打算绕过岑董，直接将位置给岑渊的传言。
不论传言是否为真，但以岑家这一辈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岑渊接手。
乔雀作为岑渊的身边人，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
“岑老除了绣球外最喜欢茶，除了那些有名品质好的，也喜欢怪的，越是少见的越喜欢收集。”
“至于婉女士……”园丁沉默了会，似是在回忆，“似乎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硬要说的话就是喜欢陪着岑老。岑老侍弄花草，她就在一旁陪着递递工具什么的，岑老得了新茶，她就陪着研究怎么泡。”
说到一半，园丁也有些自我怀疑，便解释道：“平时我们也不怎么去宅子里，婉女士的爱好了解得的确不多。乔小姐要不咱们加个微信，我回去打听打听，有消息就及时告诉您如何？”
“麻烦了。”乔雀浅浅一笑，加上后第一时间就转了一个数额不小的红包过去，“这绣球种植我是一窍不通，以后免不了麻烦你。”
园丁利落地收下，表示自己的立场：“能为乔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乔雀没再多打听，带着插好的花回到小书房。
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与园丁的对话上，如果不是记忆清晰，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些传世百年的名门世家能做出来的事。
连清源村那个信号时有时无的偏远小村都比岑家进步！
平复心情后，心中因为岑渊举动而产生的些许微妙情绪都已消失。
此刻的她清楚知道，岑渊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离开，那怕是在合约结束后。如果选择留在他身边，那她就将是下一个婉祖母。
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陪在岑渊身边，做一个，只要他厌恶了，就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人。
一个被时间熬到没有自我的人。
她不能再这么下去。
更何况，婉祖母跟在耄耋之年、妻子早逝的岑老身边多年，地位不会动摇。戴女士是岑董多年的秘书，知道的机密不会少，那怕爱驰色衰也能自保。
但她只是岑渊手里的一只金丝雀，除了宠爱一无所有。莫说等到新鲜感消失，她可能连岑渊和顾凝云结婚都等不到。
听什么岑渊说会开出一个顾凝云不能拒绝的条件，就算没有她，也还有顾家。
男人的话可信，母猪也能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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