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阿蛮忍无可忍，拽住桑惠的手，压低声音警告：“你再这样就——！”在她手心先后写下两个字：
“去——”
“死！”
桑惠抽了抽嘴角。也知道不能再惹阿蛮，便收敛了，拆开牛奶来喝。
周君泽老神在在的，一手拿着可乐，另一手肘随意搭在背后的沙发垫。旁边聚过来几个男生找他聊天。
百里佑也握着一罐可乐过来，挤开那几个男生，一屁股坐上周君泽身边的沙发。
桑惠毫无防备的，几乎被百里佑突如其来的力道弹出沙发。她吓了一跳，暗骂：“啧！猪。”
阿蛮咧了一下嘴。
百里佑离得远没听到，周君泽听到，也不由笑了，手里的可乐撞上百里佑手里的，“生日快乐。”
周君泽背后，阿蛮也伸长手去和百里佑碰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大帅哥！”
“永远十八！”
“越来越帅~”
“创作灵感源源不断！”
祝福声纷纷鹊起，此起彼伏。
被围在中间的百里佑自然高兴，发话让大家尽情玩儿。
大家差不多吃完蛋糕陆续散开。去百里佑的赛车椅打游戏，去投影仪的幕布前唱歌。
阿蛮喝完牛奶，顺手将纸盒放在右边。
正在聊天的周君泽抽出空隙，很自然的拿起来晃了晃，“喝完了？还要么？”
阿蛮摆手。
周君泽点头，起身扔垃圾。
昏暗的室内出现一点忽现忽灭的橙红火星，极为显眼，周君泽揽住正准备吞云吐雾的男生，将他一路拖去室外。
阿蛮收回视线，想起来她还没送百里佑礼物，这有点说不过去。
阿蛮与桑惠商讨该怎么办，桑惠让她别在意，“不用送啦！他啥也不缺啊。”
其实，他们故意今天才告诉阿蛮，就是为了不要她破费。
“他今天收的礼物，都可以放满一间仓库！”桑惠有点酸。
百里佑四处晃荡，恰巧路过听见她两的对话。他握着手里的话筒，灵光一动。
一片嘈杂中，百里佑开口：“周妹。”
阿蛮立刻回过头。
这个称呼几乎是她的专属。
阿蛮和百里佑第一次见面，听他报来名姓后，竟傻傻拱手作了个揖：“百里兄。”
百里佑当场被逗乐，随即回以“周妹”。
“百里兄”只有那一次，这声周妹却唤到现在。
百里佑把话筒递给阿蛮。
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唱歌，阿蛮学的就是声乐表演，唱歌自然不在话下。但她总爱唱些经典歌曲，比如长亭外古道边，比如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至多上次被叶书仪和桑惠拉上，一起合唱樱花草。
那都他小学听的歌。真没意思极了。
不过就算这些没意思的歌，他们也愿意听。
阿蛮嗓音条件优越，咬字独特，只要是符合自身音域的歌，她都能完美演绎。
今天可给百里佑抓住机会了。
“一会儿啊随意切歌，切到哪首你都得唱。算作送我的礼物。”
阿蛮一口答应下来。
等上个人唱完，阿蛮站到投影幕布前。客厅光线极暗，阿蛮亭亭的身影匿在黑暗里，手中奶白色话筒更加显眼，有种别样的唱k氛围。
大家一看阿蛮要唱歌，几乎全围过来。
阿蛮身后不远处，桑惠和叶书仪一人一边围住百里佑，踮起脚注视他的手机屏幕。
百里佑手指上滑，随意点进一首歌。
轻快甜润的前奏响起，音浪波动起来。客厅变为一间歌房。
——不得不爱。
前奏刚刚响起，阿蛮便听出来。
这首歌经典好听没错，但这是合唱，而且这歌，她送给百里佑合适吗？
阿蛮回头，一眼找到站在一起的三人，他们三的身影跟“山“字一模一样。
中间最高的那一竖示意阿蛮继续。
寿星一发话，阿蛮只能继续。其实男声部分对她来说不算太难，应付得过。
“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思由你猜……”
阿蛮只要一拿起话筒，必是声情并茂。
她的嗓子里好像含了一块蜜，这块蜜偶尔震荡起来，边缘吹呲喉咙内壁。致使歌声甜中带哑，哑中又带了一分动听的脆。
一开口，足够惊艳。
“……iloveyou\我就是要你让我每天都精彩\天天把它挂嘴边\到底什么是真爱\iloveyou\到底有几分说得比想象更快……是我们感情丰富……”
女声部分唱完，阿蛮立刻变调唱起男声部分，而第一句，她刚开口就停了下来。
阿蛮回头——周君泽手里的话筒与她手里的一摸一样。奶白色。
他认真注视幕布上的歌词。
他的声音清润如水，歌声同样。胸口碰巧打上一块淡蓝光斑，心脏的形状。
“是我们感情丰富太慷慨\还是有上天安排\是我们本来就是那一派\还是舍不得太乖……是我们急着证明我存在\还是不爱会发呆baby——”
与原唱完全两种感觉。不像原唱那么低，也没有什么口音。
周君泽不怎么熟悉歌词，有个地方一口带过蒙混过关，倒也十分自然，根本听不出来。
“不得不爱\否则快乐从何而来\不得不爱\否则悲伤从何而来\不得不爱\否则我就失去未来——”
这里的合唱部分，阿蛮一句也没跟上。
周君泽自顾自唱着，唇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周君泽的唱腔完全符合阿蛮的审美。
平常时不低不哑，像清泉撞上山石发出的响声，令人想到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山泉，似乎可以闻见山间清新的气息。低音部分也格外动听，扣人心弦。
一直到后面，阿蛮终于回过神，配合他。周君泽的声音也低下来，轻起来，配合她。
两种悦耳歌音一高一低合在一起，对听众来说是种享受。
轮到阿蛮的部分，即便她握住话筒专注投入，也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后面还有和音，阿蛮轻哼着，清甜的声音交错着萦绕在周君泽声音周围。男女声相互配合相互依偎，相互融合。
空气中弥漫出清甜愉悦的氛围。
这样偶然的情况下，一首甜而不腻的情歌被演绎。或许并不完美，但已足够动人。
再晚一些，也不能继续唱歌了——怕被举报。
夜晚属于真心话大冒险。
陆陆续续坐回原先的位置，围住那几颗巴掌大的骰子。俗套归俗套，多人聚会却必不可少。
先掷骰子，掷到最小点数的人算输，随机抽取卡牌接受惩罚。
每个人只有一次罚酒的机会。女生一杯，男生五杯。说是杯，其实就是溢满杯底的差不多两口，毕竟伏特加，烈酒。
桑惠笑得就没停过，不时撞过阿蛮的肩，凑到她耳边说：“哦，不得不爱呀~”
或是伸出食指在空中点四下，边点边说：“不、得、不、爱~”
周君泽就在一边，桑惠不敢太放肆，只是像苍蝇一样，不停在阿蛮耳边嗡嗡作响。
阿蛮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忍无可忍时伸出手肘将桑惠格远。
周君泽掷得六点，不少人发出遗憾的声音。
好奇周君泽的人太多了。
阿蛮盯着六点朝上的骰子，感叹周君泽手气好。拿过来轻轻一转，在心里祈祷延续他的运气。
手掌大的骰子越转越慢，阿蛮看见鲜红的一点，悬起了小心脏，紧紧盯着还有动静的骰子，只见它缓缓翻了个面——
六点。
阿蛮松了口气。
桑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掷出二点。
这一轮下来，最小的点数就是二点，桑惠和秦自衡。
秦自衡摸出一张卡牌，吊儿郎当的念了出来：
“选择一位异性，同吃一个苹果。”
秦自衡挑起嘴角，“这不正好么？桑惠，你来。”
桑惠没说什么。
这种还算可以，有比这更刁难的。反正也就啃一口。
没有苹果，桑惠想到用蛋糕。
桑惠个头小俏，秦自衡微微弯腰，端着瓷盘里的蛋糕。
桑惠凑过去啃来一口，嘴边糊上一圈奶油。秦自衡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脸红了？”
桑惠恼羞成怒：“脸红你妈！”
秦自衡也不在意被骂，扯来纸巾要给桑惠擦嘴。
桑惠不让他得逞，接过纸巾跑了。
这一出算是起头。夜渐深，气氛逐渐活跃。
下一轮，阿蛮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也不是阿蛮一人。五个一点，她掷出其中一个。
桑惠也在其中。她暗骂句脏话。
阿蛮手里拿着镭射珠光的卡牌，凑过来的桑惠“哦~”一声，帮她念出来：
“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起哄的声音淹没桑惠未落的话音。大家的注意力迅速投往阿蛮和周君泽。
阿蛮正要答话，却被咋咋呼呼的桑惠夺声而去——
“我知道！她喜欢身材好的！”
这问题一下提醒起桑惠，她想起阿蛮跟她提过这点。桑惠兴奋的联想到周君泽，那身材，可不是好吗？顶好了！
桑惠联想到的，所有人都想到了，于是心照不宣“哦~”起来。
即便混在这些声音里，周君泽短暂轻快的笑音也没能逃过阿蛮耳朵。
阿蛮觉得脸热，心里把没心没肺的桑惠碎尸万段后认真回答：“说不准，看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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