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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105章


江鱼盯着那张屏风,目光发直地看了好半响,才仓皇地从屏风上收回视线。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所以,她当初两次无意识进到虚空里看到的那些画面,又和鱼老有什么关系,这画上的女子,是她么?

        这些问题不好问,若真是她,那么她和那名少年的结局并不好——她仍旧记得画面里那名黑衣少年舍身护那名女子的一幕,那名少年,最后是化作星光消散了在这世间的。

        尽管内心惊骇想要知道个究竟,可不论是出自他们才初来乍到和鱼老还未熟到可以谈论这些的地步,还是她之前的那些顾虑,都注定她不能开这个口询问,至少现在不可以。

        她垂下眼睫,带着墨寒辰绕开屏风,便如鱼老所言,果真看见了一张竹床。

        把墨寒辰扶到床上,江鱼才终于可以看清楚他如今的模样。

        他眼睫垂落,在屋里烛光描摹下,在眼下落了一层温柔细密的阴影,魔纹也失了力气一般地黯淡下来,平日里颜色不浅不深的唇色变得极淡,发丝零散铺落在身后。

        他的一双手被赤云剑割破,魔气在上面一层一层地绕,却始终不愈合。

        江鱼的指尖将他的掌心轻柔地展开,将他的伤势暴露在眼前。

        她那时候想起墨寒辰平日里对自己做的一切,想起上一次他这样“魔性大发”时自己是什么模样又对他做了什么才唤回他的清醒,于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以赤云剑自残来刺激墨寒辰回神。

        事实证明,果然是好用的,只是她没想到墨寒辰会做到这个地步,她的力气看起来很大,却并不会真正地伤到自己,可这效果未免太好,将他逼得清醒,还害他落了一手的伤。

        江鱼指尖生出灵泉,细致地清洗着他指尖的血迹,那些魔气察觉到她的靠近,自觉地便散开,给她留出完整的视野。

        血迹被带走之后,江鱼才看清楚他的伤,几乎深可见骨。

        心里瑟瑟地疼,可又容不得她后悔,若是她不这样做,“发疯”的墨寒辰会做出什么她根本不敢想。

        他的状态太危险,她那时候猜测他体内的那个人不是他,不过是结合自己“借尸还魂”的情况和墨寒辰这几次魔气失控做出的无根据推断,她看起来信誓旦旦,一颗心却如坠冰窟——

        若是他身体里真的还有另一个灵魂,下一次,若是还在这种危险时候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未必还能像这次一样有贵人相助得以逃出生天。

        只是,那个不属于他的灵魂,又是什么时候进入他身体的?

        乌陌镇那道查不见踪迹的魔气,他口中说的在他入魔之时进入他体内的那颗魔核……

        是后者么。

        那颗魔核,究竟是什么来历。

        江鱼一边思索,一边从锁灵囊里掏出各种丹药和药膏,喂他服下一些治疗内伤的药丸之后,便着手给他掌心的伤口上药。

        仔细上了药又包扎起来之后,江鱼便用灵力生水浸湿了一张手帕,将他的脸擦了擦。

        那时候他把她按在怀里,密闭空间里尽是那些死蝶的磷粉,谷灵希的琴音进不来,那些粉末便浮散在周遭,他如今昏睡不醒,便是因为吸入太多那些东西。

        江鱼替他拉上了被子,回眸看依旧没见那位前辈的身影,想了想依旧站起来,认真躬身行礼,“多谢鱼老相助,我们或许还要在此叨扰一些时日,不知可否?”

        “无妨,”鱼老轻轻笑了一声,她像是随口同后辈闲聊一样,漫不经心道:“你和他,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江鱼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两个人的关系,说是小师弟又不止,可他们之间,好像又从没坦诚地进一步说过关于他们的一切,他们亲吻拥抱,却从未对彼此说过心悦喜欢。

        但他们确实是这样的关系。

        鱼老看起来十分友善,不像外面各宗长老,见了墨寒辰就要杀他,她甚至还亲自出手把他们两个一并救回来,想来也不会再对墨寒辰做什么,她指尖蜷了蜷,认真道:“我们是道侣。”

        “嗯?”她温柔地笑,听见她这么大逆不道地在一名因绞魔而陨落的先祖面前说出和魔有这样的感情也不气恼,好奇道:“可他是魔,你们相恋,与世俗违背。”

        那句话出口之后,江鱼先是羞耻了一番,但心情又随之雀跃起来,于是后面的话再开口也没什么阻碍,“我不在乎……”

        她顿了顿,回眸看了一眼躺在竹床上没醒过来的墨寒辰,没了心理负担,转回来补道:“此生若是能护住所爱,得一世相守,其余的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鱼老半响没说话,江鱼怀疑她是被自己的不要脸震惊住了,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也并不后悔说出这么一段话,反而还有一些将心事吐露后的轻松。

        她正要转身回墨寒辰身边,便听鱼老的声音从空中不知何处传来,似喟叹又仿佛带了些别样的情愫,她嗓音轻而柔:“倒是有情有义,只不过,你们的未来艰难,前路荆棘丛生,要寻得坦途,仅靠你如今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江鱼确实没想到鱼老会对她说这些话,且不论她与魔相恋,就只算他们才刚刚到这里,居然就能听见一位前辈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她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我知道,我们正是为此才前往混虚秘境的。”

        鱼老:“那你愿意留在此处么,我可以将我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你。”

        她这话来得猝不及防,江鱼反应过来,险些就要答应了——在秘境里能得这样一位大前辈的指导,即便她只是一些残缺的灵识,可这些教导也足够他们修为精进很大一截,甚至突破瓶颈,届时踏入半步化神的机会只多不少。

        但他们此行,是为着天剑宗先祖那处大传承而来的,若是那处大传承落在旁人手中,届时秘境关闭,众人离开此处,墨寒辰只会多一个劲敌。

        以取他性命为目的和结局的劲敌。

        不论谷灵希对待他们态度如何,只要她一日是清岚宗掌门继承人,她便一日不可能和他们一路。

        他们只会是对手。

        江鱼抿唇,带着歉意坚决道:“多谢前辈青睐,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若是秘境里天剑宗先祖的那处传承落在别人手里……”

        她顿了顿,话未说完,但两人都知晓,便转了话音给她明确的答复:“辜负前辈的好意,弟子深感抱歉,若是您不便收留我们,我便带着他离开。”

        鱼老遭到她这么明确的拒绝,居然也不恼,依旧含笑问道:“为何是天剑宗先祖的传承?”

        江鱼想了想又道:“前辈勿要多想,若是条件允许,我十分愿意留下来,但天剑宗先祖的传承太重要,我一开始进来也没想得到先祖的另眼相待,只是希望能阻止有人靠近,否则日后变故太多,我未必护得住我小师弟。”

        “小师弟?”

        鱼老话音里有明显的出乎意料,江鱼只当她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主动开口解释道:“他是我的小师弟,也曾是天剑宗弟子,后来因我入魔。”

        “是么……”

        她的话音弥散在房间里,带着轻叹和缅怀。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江鱼捏了捏指尖,“嗯”了一声,算是对她那句不算问句的问句一个答复。

        又是好半响她都没说话,江鱼也知道这位前辈的说话方式了,等了片刻才打算往回走,却听她道:“那你们便留下来吧。”

        江鱼眉心不明显地蹙了一下,旋即松开,尚未开口,便听鱼老又道:“我便是你口中的先祖,你如今,就在你们要去的地方。”

        一颗闷雷炸响,江鱼杏眼睁大,反应过来便道:“你是玄都先祖!”

        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似远似近,“是我,鱼菲。”

        江鱼没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鱼老给她的就是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且她性情如此,根本就不屑与她开这种玩笑,她当即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弟子江鱼,师从沈之行,在此见过先祖。”

        “江鱼……”她笑了笑,“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是。”江鱼顿了顿,回眸看了一眼墨寒辰的所在,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小师弟,名唤墨寒辰,同样师从沈之行,后来……因为我离开,他便走火入魔至此。”

        “墨寒辰……我知晓了,你不必担心,且安心留在这里,明日起,我便教你功法,在学成之前,你们不得离开,听见了吗?”

        “是,多谢先祖。”

        “我就在隔壁房间,不会随时过来,若是你们有什么事,过去找我便可。”

        “好。”

        待得鱼菲的声音彻底消散没了动静,江鱼才深吸了一口气提步往回走,一时不知心情如何:

        既惊讶于他们居然为她所救,又意外于天剑宗开宗之祖玄都先祖居然是一名女子,更加庆幸于她居然这么好说话,即便因除魔而死,却对他们两个相恋一事并不反感,否则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出手救下他们,亦或是救下之后见墨寒辰为魔,又心生杀念,那可真是不敢想的另一重绝境了。

        江鱼垂眸坐在墨寒辰身边,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抬手抚了抚他的眉眼。

        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既然鱼菲对他们如此,他们也不必再担心大传承落在别人手里,但愿往后的路能够顺遂,她能找出办法除掉他体内那一道外来的魂魄,换他平安喜乐,余生无忧。

        如今墨寒辰为魔,她便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给他运气替他疗伤,只能是想办法喂服一些加快他醒来的药物——那时候忙于斩杀幽冥蝶,药师谷弟子给那些吸入磷粉的弟子喂了些什么药物她也不知道,又怕药性相冲届时适得其反,不敢多喂,只保守给他服了一些她了解的丹药。

        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反正鱼菲没在这边,她摸了摸他眉心的魔纹,俯首以额心相贴,闭上眼想道:“小师弟,能听见吗?不能也没关系,但是我现在想和你说说话……我们被天剑宗玄都先祖救下,她居然是一名女子,也不知修仙界之人为何称呼她为玄都,听这个称号,我一直以为她是一名男子……”

        她像是自言自语,脑袋垂下来,脖子有些酸了,睁开眼偏了偏头,便看见他这么一副虚弱闭着眼的模样,她忽然很想亲他,反正也没人看见,她便不客气垂首亲了亲他的鼻尖和嘴唇。

        舔了舔唇便继续将额心贴回去:“她还说要教我修炼,将她毕生所学传授与我,我觉得她不像在骗我,但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看见我们的到来,情绪也不像她说得那般高兴……她好像……很孤独。”

        留在这里的残魂千年如一日地守在这片秘境里,见着同样的日升月落亦或是潮汐更替,说不孤独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江鱼就是觉得,鱼菲的孤寂不像是这一种,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又想起那张屏风和她见过的类似的画面,或许,她失去了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的孤独寂寞里透着遗憾悔恨,若是用这一说法来解释,更说的通。

        是因为这个缘故么,所以她的这份孤寂,她才能感同身受吧。

        若是墨寒辰离开自己,她大抵也会受不了。

        真奇怪,以前明明是他要强留她下来,现在想想,若是他不在自己身边,便会觉得难以接受,心里十分不舒服。

        江鱼闭着眼,越想越难受,鼻尖在他脸上蹭了蹭,唇瓣贴上他的唇角轻轻地啄。

        她不会和他分开的。

        自顾自亲了一会儿,江鱼觉得自己像个小流氓,墨寒辰现在躺在这里不省人事,她居然还使劲地吃他的豆腐,不过机会难得,他好不容易这么没防备一次,江鱼的视线偷偷摸摸又正大光明地往下挪,落在他轮廓分明的喉结上。

        她好久没亲这里了。

        只要墨寒辰醒着,她就不敢挑衅他。

        可他现在在睡觉不是。

        江鱼纠结了两秒,便把刚刚鞭笞自己小流氓的话抛到九霄云外,抬手撑在他身边,将头埋了下去。

        唇瓣下是他明晰的喉结和浅浅的皮肉,江鱼舔了两下便轻轻地咬。

        她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和条鱼也没什么很大的分别,鱼不也是这样么,以前她还小,家里买回一条鱼,她好奇便把手指浅浅怼在鱼口中,它们的牙刮在指尖,又痒又麻,反正挺好玩。

        或许她就是一条鱼转世而来也未可知。

        俯着身子太累,她在他喉结上吮了一下,便收了动作,本来想往他身上一趴,又怕他现在状态不好,压到他影响他恢复,便略直回身。

        眸光落在他的喉结上,她的耳尖后知后觉漫上了绯色。

        她怎么就给留了个印记。

        到时候不论是鱼菲还是他自己醒来看见,她都得丢人……

        都怪他太好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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