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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仙魔大战(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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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浅悠悠转醒时,身在一张奢华富贵的大床上,这待遇,她不像是被俘虏的,倒向是来享清福的。

        床边用来装饰的屏风,竟是一整块魔晶,乃巨兽的尸骨千万年而成。

        她原本以为昙山已经很富有了,却在仙乐宫中再次开了眼。

        魔晶是锻造仙宝的上好材料,多少仙门弟子终其一生也难得,却被做成了仅有装饰功能的屏风,简直暴殄天物。

        “醒了?”屏风之外的人似乎一直盯着她,她一醒,就进来了。

        花浅想蒙上被子装睡,奈何来不及,牧念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你带我来仙乐宫做什么?”花浅爬起来,问。

        从高树界到魔域有千万里之远,这位既然有闲情逸致带她来仙乐宫,有这时间,不该留在四界跟临聿争地盘吗?

        师兄定会为她担心。

        还有燕长墨,不知还活着没有。

        牧念回答的也很言简意赅,“拜我为师。”

        花浅记得,昙山山脚,这位就是这么说的。她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乾坤囊不见了。太虚剑在乾坤囊中,多半被牧念拿走了。

        牧念也知花浅不会轻易屈服于他,坐上床边,与花浅说,“给你几天考虑考虑,你若不答应,我就把你送给临聿。”

        “我不怕死,”花浅才不会被威胁。

        “临聿不会傻到立刻杀了你,毕竟隋家的界尊与燕家的……堕仙,对你都挺在意的,依着他的性情,大概会把你带去昙山脚下,在仙门四界万众瞩目下把你给杀了,以泄他心头之恨。”

        花浅咬牙,“卑鄙。”

        她想痛骂眼前人,却忽然警觉,刚刚,牧念说的是燕家的界尊,他怎知与阻拦临聿的事燕长墨?

        牧念似是知道她想什么,“轻羽剑与斩灵剑,可不是谁都能开的,我带你走时去凑了个热闹,临聿硬接双剑,多少受了点伤,群仙趁火打劫,一拥而上,他不得不逃跑了。”

        花浅正想,燕长墨怎么开剑的,斩灵剑怎么会听一个堕仙的驱使,却听牧念絮絮叨叨不停,“你想见你的小师叔吗?若是想,我带你去见她。但有个前提,你得拜我为师。”

        眼前人过分执着,花浅无奈抽了抽嘴角,语气坚定的拒绝,“我-不-拜。”

        “或许过两天,你就改变主意了呢?”牧念的手指在花潜后颈轻轻一指,“我把浊息强行灌注进你的仙骨中,当灵力与浊息相冲,生不如死,我看你嘴硬到几时。”

        花潜闭上眼,早知牧念不会轻易放过他。堕仙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要不为何好好的仙门术法不修,行走偏锋,去学堕仙禁术呢?别说相冲,她连半点儿浊息都承受不住,凡骨之身,哪来的灵力与浊息相冲。

        可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

        “凡人?”牧念惊讶道,“不可能,你的仙骨呢?”

        太虚剑的主人是花浅无疑,但眼前女人的生灵之处,确确实实是凡人之骨。牧念的手缓缓往下,试着一处小小的凹陷,那是骨裂的痕迹。花浅并非凡人,她的仙骨,是被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折断的。

        “你的仙骨呢?”牧念想,难道她见过王上了?世上唯有王上有换骨之能。

        “送人了,”花浅淡淡而笑,“我把它送给我喜欢的人了。”

        “胡说,换骨术法,世上只有王上能做得到,”牧念不曾想世上还有谁会换骨之术。

        “谁说的?换骨之术人人学得,只是仙门不屑于用罢了,”花浅激将,“你要动手快动手,堕仙都是你这幅婆婆妈妈的样子吗?”

        牧念还动什么手,一副凡骨,他收个屁徒弟。若非这里是仙乐宫,浊息浅薄,花浅早就毒入骨髓,不治而亡了。仙骨修炼,能阻浊息侵体。但魔域的浊息,对凡人而言是剧毒。人族的祖先从来活不过二十岁,创世神想方设法以四界灵力为分隔,开辟凡世,把人族迁徙到清净之地,才延长了寿命。

        牧念知花浅说谎,灭骨术他尚且不能驾驭,更别说仙门那些本分修炼的老顽固。

        她一定见过王上了。

        他本以为,王上念楚晓的旧情,定是不会对花浅怎么样的,哪知如今的王上,为了月姑娘成魔成疯。

        牧念看花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惜。

        在浮虚山见花浅时,女孩的仙骨得天独厚,他从没见过那般强大的仙骨。若依着仙门修行成长起来,还不知得过多久,实数浪费,于是他带花浅回来,想要花浅堕转随他修炼,不出几年,当与王上旗鼓相当。

        然那般百年不遇的仙骨,却不在了,成了血池融化的千万仙骨之一。

        花浅默认了牧念的说法,省去了她胡说八道解释。

        “你走吧,”牧念指了指门。

        花浅大喜,牧念放过她了?堕仙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测呢。她随即翻身下床,得快点儿,省的过会儿牧念又改了主意,不让她走了。

        “出了仙乐宫,魔毒入体,必死无疑,”牧念轻笑道,自言自语,“你以为你走的出去吗?”

        花浅跑的飞快,小师叔给她的仙乐宫与魔域的地图,她还都记得。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守卫的地方,凡人弱小也有好处,就是没人会注意到。花浅很快找到了之前带燕陌陌逃走的暗道,想这次来不及与小师叔打招呼,她得尽快赶回去,让师兄安心才好。

        暗道曲绕,岔路繁多,花浅走到一处方形石室,明明记得左面有一道门,直通仙乐宫外,可为何这却是个死路?

        不可能记错啊。

        花浅自问,当初就是带着燕陌陌从这里逃出去的。

        她摸索着石头,忽然听见背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不好,有人靠近,十几个左右,不知从哪个暗门过来的。

        花浅看四周空旷,已然躲闪不及,心想是她大意了,上次带燕陌陌逃离,仙乐宫不可能不知道,定是他们改了暗道,加固了守卫,只听身后人大喝,“是谁?站住!”

        花浅深呼吸,强做淡定的转身。

        她没有堕仙印记,蒙混过去不太可能,若审问她怎么进来的,多半还得被带回到牧念那儿去。

        十几个堕仙,一拥而入,这里是禁地,直通若琊王上的寝居,竟有人敢在此行走,多半是刚来不久的新人,不懂规矩。

        为首的站定,见了花浅,却是一愣,“是你……”

        花浅后退靠墙,乾坤囊被收走,临走时没敢问牧念开口要,如今她手无寸铁,就算有寸铁,也半点儿用也没有。

        “她不是堕仙!”

        “是仙门的人闯了进来!”

        “快抓住她!”

        来人嘈杂,纷纷亮出兵器,一拥而上,花浅粗略看了下他们额前的印记,都是堕转一层的半吊子。她放弃挣扎,没几下就被几人按住压上前去。

        为首的,是老相识。

        冤家路窄,魔域那么多堕仙,单单被他碰上了。

        “头,上次抓的仙门弟子应该都处理干净了,这小姑娘哪里冒出来的?你们还认识?”

        为首的头目道,“自是认识的,不仅认识,我们还师出同门。”

        “竟然是浮虚山的弟子,”浮虚山乃四界名山,堕仙们未堕转前都曾向往过,一听更加紧张。

        “不知死活,还真像你。花浅,没想到,我们竟在这里见面,”那人信步前行,走了几步,停下来盯着花浅毫不惊疑的眸瞳,“你还认得我吗?”

        “化成灰也认得,”花浅咬牙,“孙偲,我还以为你在前线为护四界而战,却不知你投敌堕转,做了仙门的叛徒。”

        “叛徒……哈哈哈……”孙偲大笑,“没错,我是仙门的叛徒,可我为何当了叛徒,花师妹不想听听吗?”

        “不想,”花浅不想跟这个觊觎师兄美色,被她卸去一只胳膊的变态聊人生。

        “你好像并不惊讶我堕转?”

        “我为何要惊讶?我跟你很熟吗?”

        其实之前救燕陌陌时,花浅就见过孙偲堕仙的模样了。她想起孙偲之前种种,根本配不上仙门弟子四个字,堕转才是正常的。

        孙偲倒是惊讶,花浅自始至终,一点儿也不反抗。换做从前,那个天问阁目中无人的小姑娘,见到自己,不该直接拿他的太虚剑劈上来吗?

        除非……花浅受制,无法反抗。

        送来仙乐宫的仙门弟子,都是准备送给王上,抽取仙骨的。难道花浅也是被抓来的之一?孙偲试探着摸索花浅的后颈,果然,仙骨不在,难怪他感觉不到之前花浅的那股强大的灵力气场。

        “你也有今天,”孙偲再无防备,掐住花浅的喉咙,“既然落到我的手里,我们便算一算总账。”

        眼见花浅如一条混吃等地的咸鱼,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他厌恶,曾几何时好容易按捺下的滔滔不绝的恨意,如决堤江水涌回脑海之中。

        咳咳咳,他使劲一甩,花浅被扔在地上。两边堕仙把人拖起来,头的脸色不好,也不知这小姑娘与头儿有什么恩怨。

        孙偲挥挥手,示意两边堕仙放开,退出去把风。

        仙乐宫中,自成帮派,违背王上的命令,处置仙门弟子,不能让别家看见。

        他一脚踩上花浅的后脊,苍白的脸色极尽疯狂,“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仙门的希望,如今匍匐在我的脚下,比蝼蚁还要低贱,求我呀,哭着求我,求我饶你一命。”

        “我哭着求你,你就会放过我吗?”如果眼前人回答是,花浅立刻求他。她不想死,生死之间,尊严算个垃圾。

        她要回去,师兄在昙山等着她。

        明明是她自己下了决定,也早预计到决定的后果,她自己引开牧念,多半活不成,可牧念没有杀她,还放了她走,如今生机就摆在眼前,她想抓住,想回家。

        “笑话,放过你!”孙偲笑的狰狞,“花浅,我因你因隋婴被逐出浮虚山,名誉尽毁,仙门唾弃,东躲西藏,被逼堕转,成疯成魔,此仇此恨,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花浅闭上眼,微微苦笑,是她想多了,哪来的生机,落在这厮手里,还不如刚刚死在牧念的掌下。

        至少,牧念是四魔将军,技不如人,死在他掌下虽败犹荣,可孙偲算什么?堕转一层的小喽啰,换做从前,一剑杀一串儿的那种。

        孙偲狠狠的踹了几脚,花浅一声不吭,完全不过瘾,他抓起花浅的头发,把满是血的脸压在墙角,“你不是跟隋婴形影不离吗?听说隋婴当了四界联军的总帅!就他那样子,还能当总帅!”

        沙哑的声音辩驳,“师兄他是……当之无愧的总帅。”

        孙偲不爱听这话,“当年你那么护着他,现在他对你竟然不管不顾!他自己风光,留你在这里受罪!待我我把你扒皮拆骨,送到他面前,我真想看看他看见你残躯的表情。”

        “师兄他……胸有天地,怀抱万民……四界那么多的事……需要他去做,哪来的时间……看我……看……我……”

        花浅呕出一口血,她如今凡人之躯,哪里承受得住孙偲带着浊息的凶狠力气,她浑身快散架了,挨着仅有的气息,吐出几个字,她使劲儿睁开眼,虽然模糊,她还是想好好看看这生者的天地。

        即使没有了她,一样滚滚向前永不停歇的天与地。

        “求我,求我……花浅,我要杀了你,杀了隋婴,是你们,是你们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砍我一条手臂不够,还去师父那告状,污蔑我,中伤我,师父听信了你们的鬼话把我赶下山门……仙门有什么了不起!我修习堕仙仙术,又有什么错!”

        她什么时候去告状了?

        孙真人对师兄恨不能扒皮抽筋解恨,师兄也断不会去找孙真人。

        花浅微微弯钩嘴角,她笑身后的可怜人,只能靠暴力发泄的自卑的可怜人,可笑他把自己漫长的生命,困在了渺小如尘埃的仇恨之中。

        她笑从前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什么四界希望,什么绝世仙骨,虚无的光环让她迷失,浮虚山描绘的桃源乡让她沉沦。是她自以为是,把天问阁的同伴带向残酷的战场,带向了死亡,也是她的任性妄为,毁了燕家少爷本该敞亮的人生。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谢师父,带她上了仙山,认识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眼前越来越黑,仿佛有人影在向她招手,是冥界的勾魂使者吗?

        冥道见了师父,她能跟师父交差吗?她做过很多错事,大错特错,却也做了很多好事,她把仙骨换给了隋婴师兄,换给了四界之中最需要,也最能发挥这条绝世仙骨用处的那个人。

        换给了她喜欢的人。

        为自己,为仙门,为天下,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早早写在了纸上,也不知燕长墨上没上心。上次换骨成功后,那封信有没有被燕少爷当废纸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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