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忙碌的九月

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无疑是非常愉快的。卢平教了他们怎么对付博格特（一种会变出当事人最害怕的事物的东西）——让它变成各种滑稽的样子——以至于纳威直接上来就将博格特-斯内普变成了穿着老奶奶花边衣服的模样，逗乐了所有学生。哈尔小心地在人群里移动，避免直接面对博格特，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恐惧。虽然他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巨蜘蛛或木乃伊之类听起来存在于幻想的东西。

        黑魔法防御课的家庭作业也很少，星期一交一份概括博格特的短文就成了，和麦格教授的作业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晚上在公共休息室，哈尔先写完了黑魔法防御的作业，再挑出变形术作业写了两卷里剩下的半卷羊皮纸，花一个小时写好魔药论文的大纲兼草稿，准备等有空去图书馆借书来完善。最后他拿出一张新的羊皮纸，把和马尔福有关的事情写下来寄给小天狼星，询问海格的情况。

        这些都完成后，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整理实验的数据和论文。

        “你看见我的魔文字典了吗？”赫敏打着哈气在包里翻找，“我准是把它忘在图书馆或者其它地方了。”

        “先用我的。”哈尔抽出字典给她。

        古代如尼文是一种古老的象形字母，24个老弗萨克字母以八个一组分为三部分，称为“埃特”。它们被认为具有多重含义，应用在占卜等神秘学领域。赫敏挺喜欢这门课，第一节课就和教授芭丝茜达·芭布玲在课堂上讨论三个埃特的具体分类和神话意义。

        “谢谢。”赫敏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气。

        “如果你很累，干嘛不去休息呢？”哈尔一边低头计算一组数据，一边随口建议道。

        “不，你知道，我上太多课了，”赫敏揉了揉眼睛，“我必须今天把如尼文和麻瓜研究的作业写完，否则就来不及了。”

        在霍格沃茨，选三门课已经算是选课多的人了，而哈尔知道，赫敏肯定选了不止三门。只要看看她那正常人完全理不清思路的课表就能明白这一点。

        “你还有时间参与剩下来的论文工作吗？”哈尔抬头看了她一眼。下周日他和弗利维教授约好时间，他本想在那之前将大部分完成。他们的数据有一半是赫敏推导的，如果仔细写下来，当然是赫敏来写她自己那部分来得最快。

        “有。”赫敏笑了笑。依然是那种有点神秘的笑，一闪而逝，快得像黑湖里搅动的乌贼触手。

        哈尔起了点疑心。但是不多，不足以让他对赫敏穷追不舍。所以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那就好。”

        周六，哈尔按照计划早起写作业，这样他这个周末就有足够的时间放在论文上。他背着包先去了一趟猫头鹰塔楼，看小天狼星有没有回信。

        棕色的猫头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让他从它腿上解下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包裹。

        “谢谢。”哈尔手里握着一把小饼干喂给路西菲尔，另一只手拿起包裹看了看署名，确实是小天狼星寄来的，上面贴着一张祝他生日快乐的卡片。

        生日？

        他翻过卡片，日期是九月六号。

        在这以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具体日期，上了霍格沃茨之后和哈利一起过，收礼物也是同一时间收。小天狼星居然把他们的生日分别记得这么清楚，这让他有些惊讶。而且他今年暑假已经从小天狼星那里得到不少礼物，不论是火弩箭还是那套炼金设备都远远超出一份生日礼物的价值，他压根没想过到九月还有一份正儿八经的生日礼物。

        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精致的，坠着银色流苏的绿宝石耳坠。颜色几乎和他的眼睛一样正，是翠绿的，在阳光下折射出迷离的绿光。

        他没等找到一个能坐着读信的地方就展开信纸，小天狼星潇洒的字迹印入眼帘：

        “亲爱的哈尔：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这说明你们还没有一进霍格沃茨，就把孤零零的我忘在脑后。现在想想，暑假里有那么多人在家真是热闹啊，我竟然有点羡慕莱姆斯——除了教职上的诅咒，我不太需要这个。莱姆斯写信告诉我哈利遇到摄魂怪后晕过去了，他还好吗？我早该想到摄魂怪对你们的影响会比其他人更大，你们需要更加小心。

        最近我正在处理家族生意，和一些老朋友恢复往来。在校董会，我听说了海格的事，说实话鹰头马身有翼兽酷极了！我们上学那年怎么没遇到海格这样的教师？他在这方面真有两下子。可惜小马尔福不懂得欣赏，也许他喜欢跟柔弱的东西打交道，蒲绒绒或者狐媚子很适合他。扯远了，我的意思是海格暂时没事，他们还在开会商量怎么处理，你知道的，这帮人一开会就要开几个月才能决定一件小事。先不要着急。

        最后，祝你生日快乐。（你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你从来没在家里说过。但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希望你喜欢我为你挑选的礼物。

        ps：有没有考虑过干脆把另一只耳朵的耳洞也打了？我找不到只卖一只耳饰的商店。

        你真诚的朋友，小天狼星布莱克”

        不，他暂时没有对另一只耳朵动手的打算。哈尔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折起信纸塞到包里。

        他把原来的那枚小心地摘下，装在一个小袋子里，换上新的，在五楼的盥洗室照了照。镜子里的男孩有一双明亮的绿眼睛，侧过头的时候，银色的流苏微微晃动。没有哪里不合适，它很称他的眼睛。虽然配色看上去有点斯莱特林，但是很漂亮。

        罗恩是第一个发现的。中午哈尔去礼堂吃午饭，正好撞到哈利他们三个从楼上慢悠悠地下来。

        “中午好，”罗恩伸了个懒腰，“哎呀，是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们的视线落在哈尔的耳朵上，看见了不同。

        “小天狼星送的生日礼物。”他简单地说。

        哈利先是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开始咧嘴傻笑：“是真的吗？小天狼星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一股汹涌的喜悦将哈利淹没了，就算现在有一百个马尔福在他面前阴阳怪气，他也不在乎——哈尔找到了真实出生日期——这是一件小事，可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意味着缺失的部分（也就是和父母相联系的部分）又回来了一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哈尔微笑着回答。哈利欢呼一声，连着说了好几遍“生日快乐”，像是要把前几年错过的全补给他。

        “太好了！”罗恩也为他们感到高兴。这下他不用在七月底一次性送两份礼物了，那真的对他的积蓄不太友好。

        赫敏倒是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我是我们之中最大的呢。”（她的生日在九月十七。）

        “怎么，赫敏，”罗恩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问，“你连这个也要争第一吗？”

        到了约好的那个周日，哈尔和赫敏带着论文去见弗利维教授。

        拉文克劳院长的办公室在八楼，到处堆满了书，弗利维教授本人坐在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迷你椅子上，哈尔和赫敏坐在他对面，看他从和蔼的微笑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们紧张地对视了一眼。哈尔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全文内容。

        应该没有哪里犯了明显的错误。他想。

        弗利维教授慢慢点了下头：“很不错的构想，出乎我的意料。很少有学生能在这时就交出比较完整的作品——不是简单的改良，而是创造——要知道，哈尔，你先前的那副棋盘的水准就已经达到了参加青年巫师创新比赛的最低要求。可惜，在我打算邀请你时你先写信告诉我那副棋盘损坏了。”

        “青年巫师创新比赛？”赫敏重复了一遍。

        “是的，这是笼统的说法，细分成不同的方向。一般是六年级的学生喜欢参加，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弗利维教授轻笑着说，“我们拉文克劳的学生每年都有不少人准备毕业后再去一些出名的巫师协会深入学习，除了拿得出手的成绩，有点小发明也对此很有帮助。报名时间是八月，”他又说了一次“可惜”，“已经错过了。”

        “没关系，教授，”哈尔其实并不关心什么比赛，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您觉得以现在这个水平，我可以申请到专利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还需要详细地修改。”弗利维教授指出了几处表述不到位的地方，“理论部分最好先通过英格兰炼金术协会的认证，把稿件投给《炼金术周刊》，然后再将产品和设计报告寄给魔法发明委员会。这样能使你的作品更有说服力。”

        《炼金术周刊》是哈尔一直订阅的资料，他还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论文弄到那上面去。

        “投到‘实用创意’栏目，不要嫌弃它的权重低，年纪轻的学生通常在这部分试水，适合作为第一次投稿的目标。”弗利维耐心地指导他，“审阅周期是两个月左右，如果你动作快，月底投递，到十一月中旬大概有结果。那时，你再给魔法发明委员会递交资料，出结果的效率会比现在直接递交高很多。”

        “谢谢您。”哈尔略低下头，诚恳地道谢。

        “这份论文先留在我这里，趁周末有时间，我先给你看一遍。当然，如果你有机会见到邓布利多校长，你也可以请他看看，邓布利多是本世纪炼金术大师，你们入学太晚了，错过了很多精彩的时刻——”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断了弗利维教师的回忆。

        “准是戈德斯坦，这小子，我告诉他今天下午有其他学生来。”弗利维用一种责怪的语气说，但是他的神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一个身材纤细的金发灰眼的男孩急匆匆地走进来：“教授！我的仪器测到了新的波动——哦，抱歉，我忘了您有客人——”

        他的淡色眼珠在两个格兰芬多身上转了一下，露出一个有点羞郝的笑容：“柯尔姆戈德斯坦，拉文克劳，六年级。”

        这就算作自我介绍了。紧接着，他好奇地问：“你们也是来听星星唱歌的吗？”

        这种表达对哈尔和赫敏都有些过于超前。

        “抱歉。”哈尔说，“什么？”

        赫敏保持了沉默。她暂时对金发有点过敏。

        “他最近在做一个关于行星运行的探测装置，”弗利维接过话头，欣赏之色溢于言表“这是他今年的参赛项目。戈德斯坦连着两年拿了银奖，这次准备向上冲一冲。如果你们以后也想参加比赛，可以多跟他交流经验。”

        戈德斯坦再次朝他们腼腆地笑了下。哈尔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记住了他的脸。

        他本来以为那次办公室就是他们最后的交集：一个三年级格兰芬多和六年级拉文克劳能产生的联系太少，何况那位戈德斯坦在拉文克劳里也算得上特立独行。据哈尔从珀西那得来的消息，戈德斯坦owls的成绩不错，却只选了魔咒和天文学两门课接着深造，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塔楼上搞他的研究。这样的人应该是弱社交，结果不到三天，头顶鸡窝的戈德斯坦就大摇大摆跑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找他，一下勾住他的脖子。

        哈尔条件反射般地曲起手肘向后——

        “嘿，教授叫我把这个带给你。”

        教授，哈尔及时地停下，这两个字使得戈德斯坦免受一次肘击。

        于是场面就变成戈德斯坦亲密地搂着他。罗恩和哈利呆呆地看着，不记得哈尔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足够好到勾肩搭背的新朋友。戈德斯坦朝他们眨了下眼，拍拍哈尔的后背，丢下一个牛皮纸装着的文件包裹，风一般地离开了。这时，哈尔才看清他的另一边肩上扛着一大袋吃的，看上去是下来扫荡食物以便自己能够在塔上待得更长。

        “他是谁？”哈利问。

        “柯尔姆戈德斯坦，拉文克劳的。”哈尔解释，“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只见过他一次。”

        “戈德斯坦？听起来像是美国人的姓，可是他的名字又很有爱尔兰人风格。柯尔姆正是‘来自星星’的意思，除了爱尔兰人，几乎不会有人起这样的名字。有些奇怪，”罗恩耸了耸肩，“他人也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拉文克劳嘛。”

        所有出格行为若是冠上拉文克劳名义就变得合理起来。翱翔的苍鹰从来不必受风的拘束。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哈尔和赫敏开始反复修改论文。修论文是件痛苦的事情，好在有人陪着，两人互相帮助，倒也不算太凄惨。哈尔敏锐地发现赫敏有时显得很疲惫，出去两分钟回来又突然精神起来，偶尔还会健忘地问两分钟以前问过的问题。她说她是到窗户边呼吸新鲜空气，换换脑子，哈尔也这样尝试了一下，效果有限。可能对赫敏来说有用，因为很明显她的进度要比哈尔快一大截，甚至还包揽了一部分他的工作。

        在月底之前，他们总算修改完毕，让弗利维教授点头同意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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