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返校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是第三次返校，他们这次在伦敦，时间比以往从容。他们，小天狼星，卢平，哈尔和哈利四个人，舒舒服服地坐上一辆计程车，驶往国王十字车站。司机对他们的猫头鹰很感兴趣，小天狼星打着哈哈，推说是学校的课外实践活动。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语，他们的行李也不少，否则幻影移形要比这更快。哈尔不介意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只要够快够方便，随便怎样幻影移形都行。可惜这是一个至少六年级才能学习的咒语，要求严格，需要考资格证。
他们没在站台上遇见韦斯莱一家，可能是到得太早了。
“嘿，记着我说的，不要在城堡外面瞎跑，”小天狼星严肃地说，“我给你们签了霍格莫德村的同意书，但是你们一定要跟朋友一起去，保持警惕，最好还是不要去——算了，偶尔去一次吧，去多了就知道那里跟对角巷差不多——反正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哈利点点头。一股暖流从他心里淌过，有人能在他上车前唠唠叨叨，让他觉得很开心。
“照顾好自己和哈利。”他以一种成年人的交谈姿态拍了拍哈尔的肩膀，又对哈利说，“有事和哈尔商量，写信给我或者找莱姆斯。”
“别担心。”哈尔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小天狼星。”
他轻轻搂了他们一下，送他们上火车。
卢平领着他们找了一间空包厢，自己拎着手提箱到对面去了：“待会见，不用管我——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跟朋友们坐在一起。”
他体贴地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其实我不反对他跟我们一个车厢，”哈利叹了口气，“我们可以挤一挤，他总是很客气。”
“是的，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是卢平教授了，和我们不在一起也正常。”哈尔回答，“霍格沃茨今年又多了新守卫，不知道罗恩他们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为了应对阿兹卡班的逃犯，魔法部召开会议发出指示，安排摄魂怪看守学校各个出口。据小天狼星透露出的消息来看，邓布利多教授在内的一半教授反对该措施，但大半校董会的人同意了，因此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限制学生的活动范围。
“这肯定没有你的摄像头好，”哈利嘀咕道，“如果彼得一直抓不到，它们要永远待在这里吗？”
上个学期的公鸡结束使命后不知所踪，哈尔怀疑它们排队埋伏进了霍格沃茨食堂，摄魂怪是魔法部派来的，大概不会有卸磨杀驴的待遇，到时候回去看守监狱。
“那也不坏。如果它们一直很听话，不闹出事来。”哈尔理智地说。所有人都需要竭力保证霍格沃茨是安全的，密室的事情把校董会那些人吓坏了。哈尔不知道他们了解多少内幕，可能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告诉他们全部实情。
车门轻叩了两下，赫敏拖着大箱子走进包厢。她换上了黑色的校袍，棕发乱蓬蓬披在身后。袍子似乎有点短了，露出半截小腿和黑色小皮鞋。克鲁克山趴在她的肩膀上，像条黄灿灿的围脖，把她的脸衬得更小了。
“上午好。”她打了个招呼，克鲁克山自觉地跳到座位上，迈着猫步从哈利腿上踩过去，摇着尾巴等它的主人放好行李。
赫敏抽出一本书在哈利对面坐下，封面是《初级算术占卜》。哈尔也选了这门课，开学之前看过，其实是一些数学上的东西，类似统计和概率论。
“难吗？”他问。
“还行，”赫敏说，“我妈妈他们给我报过一些麻瓜数学课。”
“天哪，数学课？你还在上麻瓜的课程？你想把两边的课都上完？”哈利有点不可思议。但一想到这是赫敏在干的事，倒也正常。哈利自己是不会去找麻烦的，麻瓜和魔法应付一边就够了——有什么不同呢？背诵，抄写，计算，写论文，学魔法已经很辛苦了。
“有备无患嘛。”赫敏撇撇嘴。格兰杰夫妇对魔法依然抱有戒心，在赫敏能承受的前提下为她准备一条退路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听起来你好像已经把以后的职业道路都规划好了。”哈尔心情复杂地说。这就是正规出身的好处，父母保驾护航，规划明确，而他和哈利在没遇到小天狼星之前都是野蛮生长。小天狼星自己也是放养派。
“没有，我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赫敏耸了耸肩膀，“麻瓜和巫师的职业都有许多选择，我爸妈想让我接着学牙医，但我不想。你以后打算做什么？继续钻研理论，做研究学者吗？说说吧，好让我做个参考。”
“这是有可能的。”哈尔没有否认，现在他不差钱，又确实喜欢炼金术这方面。
“哈利呢？”赫敏又问。
哈利一阵头疼。他才上了两年学，为什么要问他这么难的问题？在他们两个面前，他不想表现得像个心无成算的傻瓜，只好说：
“再过几年考虑吧，我不知道我擅长什么。”
“嗯，你现在该想想这些事了，”赫敏不经意间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口吻，“离owls还有1065天，离newt还有1795天，时间看起来很多，可是真正过起来非常快。”
哈利倒抽一口冷气，更让他痛苦的是哈尔居然还跟着点头。
“我会的。”他一边说，一边祈祷罗恩快点上车。再放任他们谈学习和作业他就要受不了了。
兴许是哈利的祈祷起了效果，没过两分钟，罗恩气喘吁吁地从他们包厢门口跑过去，又后知后觉地跑回来。
“嘿！罗恩。”哈利高兴地说。
罗恩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拿袖子擦着汗，火车汽笛长鸣一声，载着他们出发前往霍格沃茨。
“差点迟到，”罗恩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抱怨，“弗雷德半路回去了一次，珀西在路上吐了，把大家都吓坏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吃多了——我们紧急去了一趟圣芒戈——家里人多就是这点不好。”
“给，”他说着，从箱子里掏出一盒子米粉布丁递给他们，“没吃午饭吧，趁小推车没来，先垫垫肚子，这是我妈妈专门做给你们吃的，其他人没有。她一直想邀请你们来家里做客，可是小天狼星最近老是要到魔法部开会。爸爸这些天也很忙。”
“谢谢。”哈尔接过来，韦斯莱夫人做的布丁又甜又糯，特别好吃，他们每人分了一个，“你们家有没有收到消息？福吉要派摄魂怪看守霍格沃茨。”
“摄魂怪？”罗恩愣了一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见鬼，他们怎么想出这种主意。”
“有什么吗？”哈利不太明白。他们三个都不是本土派巫师，对摄魂怪的认知有限，即使小天狼星反复强调，心里的概念也不深。
“这给我一种在阿兹卡班上学的感觉。”罗恩阴着脸，“这感觉很不好，不过你们想想要是你们那儿看监狱的人给你们守着学校，是不是很奇怪？而且摄魂怪会让人想起最恐怖的回忆，吸走人的快乐情绪应该像上学期一样派傲罗来才正常。”
“听说傲罗们全在抓逃犯呢。”哈尔打消了罗恩的念头，“尼法朵拉唐克斯也去了，她甚至不是正式傲罗。”
“她是天生的易容马格斯，在做傲罗这方面有优势。”罗恩挺喜欢她，她可以把头发变成任意颜色，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猪鼻子——他真的觉得那在双胞胎脸上会很合适。
中午过半个钟头，他们觉得饿了，到卖食物的小推车上买了一堆蛋糕点心，罗恩的咸牛肉罐头三明治刚拿出来，哈利和哈尔心有灵犀地每人从他手里掰了一大块，逼迫他去吃南瓜馅饼和坩埚蛋糕。他们也给卢平送了一点蛋糕，卢平笑笑，回礼是几块巧克力。
“可能用的着。”他眨了眨眼睛。
罗恩回到包厢尝了一口，立马说：“这是蜂蜜公爵的巧克力！”
蜂蜜公爵在霍格莫德，尽管他没去过，可是弗雷德和乔治有时候也会带点回来，罗恩和金妮比较喜欢这个口味。
“蜂蜜公爵？”哈利好奇地问。
“他们家有非常多糖果点心！每年都有新品！珀西以前带过一种奶酪冻——”罗恩脸上有一种狂热的神情，“知道吗，我以后就要开这种糖果店，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们一定给你捧场。”哈利笑嘻嘻地说。除了赫敏（家庭习惯），这里的三个人都爱好甜食。
他们一路吃吃喝喝，呱唧呱唧讲话，一晃到了傍晚。罗恩和哈利嚷嚷着口渴，石头剪刀布裁决出哈尔去给他们买水。
赫敏怀疑地打量他们两个，认为他们有串通的嫌疑。
“我跟你去，我想买甘草薄荷糖。”她站起来。
“我可以帮你带，要几根？”
“不用，坐这儿一下午了，顺便活动活动。”赫敏往车厢外走，克鲁克山喵喵叫着，不肯乖乖待在一边，“乖，克鲁克山，听话。在这等我。”
既然赫敏坚持，哈尔也不会多说什么。过道里几乎没什么人，他们很快在车头找到售货员，把剩下不多的南瓜汁买了。赫敏没找到甘草薄荷糖，这种五纳特的小零食很受欢迎。
“火星巧克力棒？你要买一点吗？”他刚伸手去拿，火车发出刺耳的尖叫，所有的灯“啪”的熄灭了。伴随着铁轨撞击的“哐哧哐哧”声，一股惯性力从身后涌来，把他往墙上一推。
他赶紧顺势抓紧窗框，使自己避免在接下来的颠簸中像个麻袋一样甩来甩去，赫敏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哈尔？”
“我在。”他回答，眼睛紧紧盯着缓慢打开的车门，“拿好魔杖，有人要上来了。”
他们看着车门，没人说话。售货员好像晕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两三分钟，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身后响起，赫敏吓了一跳，转过身用魔杖照亮漆黑的过道，一个人影显现出来，是莱姆斯卢平。
“回车厢去，我有办法对付它们。”他驱赶着他们，哈尔看见黑呼呼的飘逸身影靠近了车门，细长的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这不像是人类的手。一股阴寒从四面八方袭来，许多破碎的回忆像一大团蛾子迎面扑来，给人一种粘腻的恶心感。
眼前的景色越变越快，他突然听见了一声长长的，令人头痛欲裂的尖叫——
“哈尔！”一只手穿透这些虚无的景象，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快走。”
手腕上一点温暖的触碰使他稍微回了点神，赶紧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赫敏跑回了原本的车厢。
哈利和罗恩的状态同样糟糕，罗恩稍好一点，哈利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咬着巧克力。
“你们回来了？”罗恩松了一口气，“卢平教授去找你们了。我们遇到了摄魂怪检查。”
“我们也碰到了，”赫敏打着寒颤，“太冷了”
“是啊，我刚才甚至感觉我永远不会快乐了。”罗恩心有戚戚地说，“吃点巧克力吧，卢平说这有助于恢复。你们没看见，他抽出魔杖念了一个咒语，一下把一个闯进我们包厢的摄魂怪赶跑了。”
哈尔拆开巧克力咬了一口，几块下肚，驱散了一点打心底散发的寒意。
他缓过来，见哈利还是一副蔫巴巴的样子：“你还是不舒服吗，哈利？”
哈利摇了摇头。
“多吃点巧克力。”赫敏听了，把手里的巧克力又分了他一半。
“我听见有人在尖叫。”哈利接过巧克力，疲惫地闭上眼睛，“一个女人。”
“哦，哈利刚才晕过去了，”罗恩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我没听到尖叫。”
“我也没有。”赫敏说。
哈尔停下嚼巧克力的动作：“可是我听见了。”
哈利皱着眉，抬头看他：“是不是还有一道绿光？”
“我没看到，但这是什么意思？”哈尔的手搭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摄魂怪会唤醒最恐惧的记忆，为什么是绿光和尖叫？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尖叫声。谁的尖叫？”
“我也没听过——”哈利说到一半，卡壳了。
哈尔看着他，手指悬在空中，失去了所有表情。哈利猛地捂住嘴，把头扭到另一边干呕起来。他们都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可怕的猜测，或许是真相。
“怎么了？”罗恩茫然地重复道，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得可怕，他却不知道原因在哪。
“别问了，罗恩，”赫敏轻声说，她的眼里忍不住涌出泪水，“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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