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金妮
可惜的是，不幸往往接二连三地降临在身边。
赫敏第一个推开五楼教室的那扇门，在原地愣住了。
“怎么了？赫敏？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录像要看呢。”哈利从她茂密的头发后探出头，惊讶地发现这间教室混乱得不成样子。
所有变形术弄出来的沙发呀靠垫呀全都变回了原型，地上那个很大的魔法阵中间有两道深深的刻痕，底下的石头碎成一片一片。桌椅东倒西歪地砸在一起，更不用提原本上面放着的坩埚之类的用具。最严重的还是那面镜子，哈尔耗费好几月弄出来的半成品双面镜，现在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来不及痛心，赫敏冲进去抢救书和笔记本：“快点把书都拿出去，快点！这里不能待了！”
门在身后关上，他们抱着一堆东西，沮丧地站在原地。
“该死的！”罗恩骂道。
“要是有笔记，你能再把那面镜子做出来吗？”他转头问赫敏。
她的眉毛烦躁地拧成一团：“就算是他自己来做也要好久，我们等不起，而且，我们要的也不是一面魔法镜子。”
“好啊，”哈利说，赫敏和罗恩震惊地看着他，以为他气疯了，“很明显有人在阻挠我们继续调查，还知道我们常来这儿。”五楼没有教室，除了格兰芬多，谁会没事跑到这里来呢？拉文克劳的塔楼也不需要通过这里。他在心里隐约有一个怀疑人选，不过没有说出来，免得罗恩跳脚。
他转向门旁边的画像，那个人醉醺醺地举着杯子咧大嘴巴，桌上的酒瓶子摞起来有两三层。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哈利敲了敲画框：“劳驾，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来过这儿？”
“嘿嘿”
“喂，你好？”
“”
“走吧，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他了。”罗恩催促道，“我们先回休息室把东西放好。”
格兰芬多休息室格外热闹。下午没课的人都挤在这里，看双胞胎兄弟的两只鸡互啄。鸡的主人卖力地在边上吆喝，给它们加油。看那架势，恨不得自己也去参赛。珀西被他们吵得受不了，抄起课本回寝室了。金妮反而坐在那里，被弗雷德和乔治逗得咯咯笑。
但她一注意到哈利他们垂头丧气地回来，就不笑了。
他们围坐在休息室的角落，离其他人远远的，确保没人能听见他们接下来的谈话。
“怎么办？”罗恩问，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赫敏苦恼地咬着下嘴唇，哈利则有点不在状态，不知道在看哪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盥洗室就是蛇怪出来的地方？哈尔说要小心盥洗室，”她绕着自己的头发，提出这个猜测，“你们想，洛丽丝夫人是第一个在那里遇害的，而且，在盥洗室这样就说得通了！它一定是通过水管移动的！”
“啊，有道理，可是我们不能把墙壁砸破，好叫公鸡冲进去消灭它。”罗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咱们还是说些有用的吧，比如说怎么和桃金娘对话。”
这似乎是个矛盾的事情。他们不能既远离盥洗室，又遇见桃金娘。
枯坐半天，没人想出什么好办法。现在就算带着公鸡，也不敢保证一定安全。更不用说三个人偷偷去一个可能有危险的地方。他们手里又没有证据，请不动麦格教授。她今天忙着与魔法部和校董会接洽，上午的课一结束就去开会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还是先去洛哈特办公室。”哈利拍板说，“桃金娘的事往后面放放。”
“听你的，哦，到了该上天文课的时间了。”罗恩看了一眼钟，招呼他们先去上课。
今天晚上没有云，是个适合天文学的好天气。辛尼希斯教授叫他们把望远镜调成特殊模式去看一种像眼睛一样的星云，但是哈利打着哈欠，根本分不清木卫三和土卫一。罗恩帮他调整望远镜，把一个个名词记在图纸上。课结束的时候，罗恩被教授叫到一边去检查作业，赫敏和哈利就站在边上等。所以等他们最后回到公共休息室，那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金妮韦斯莱。
“噢。金妮。”罗恩惊讶地看着她，“你在这儿干什么？”
赫敏警惕地握住魔杖，哈利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金妮，”这是哈利第一次当面叫她的名字，他对自己的冷静感到一丝讶异，但他觉得这会儿出现了一个宝贵的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放掉它，“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的脸上出现惊慌的神情，眼睛低下去不看他，嘴唇诺诺蠕动着，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
“金妮，如果你真的知道，求你告诉我。”他弯下腰去找金妮韦斯莱的眼睛，那双棕色眼睛溢满痛苦的泪水。他将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恳求说，“我发誓我不会怪你的，金妮。”
金妮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对，对不起”她断断续续地说，泪珠顺着指缝打湿衣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把笔记本拿回来的”
“拿回来？”赫敏的声音变了调。
“我之前写日记，可是后来，我总是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它有问题，想把它扔到壁炉里烧掉那天我看见你和罗恩拿着它，跟在你们后面想要拿回来，结果，刚碰到它我就眼前一白，回过神来，你们不见了，而我还拿着它。”
“什么？”哈利喊道。难道他们从来没有把那本笔记交上去？
他好像掉进了冷窖，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这是一个多么大的疏忽啊！
怪不得哈尔打听不到消息进展。原来是根本没有人调查汤姆里德尔，没有人继续关注金妮韦斯莱！而他们却以为教授们掌握了最危险的线索，所以转而去寻找对付怪物的方法，放弃了追查。
“我，我不记得。”罗恩茫然地按着头，一阵刺痛从眉心处传来，他呻吟了一声，“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没有送给教授吗？”
“这不可能！”赫敏叫道。她努力去回忆那天的情景，可是记忆却是模糊的，连麦格教授的身影和声音都记不清了。
“那本笔记本现在在哪里？”她又惊又怒，记忆模糊的不安使她的声音变得生硬了，金妮怯生生地看着她。
“我，我从楼上的窗户扔了出去。”她惴惴地回答。
“所以，今天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哈利喘了口气，想起在贾斯廷身边的金妮，他本来怀疑五楼教室也是她弄坏的，“但前几次——”
“对不起！”她摇着头，又一次红了眼眶。
“这么说，学校里根本没有什么密室继承人，”他直起腰，抱着胳膊在壁炉前踱来踱去，“全是笔记本搞的鬼!”
“我知道有一种咒语可以修改人的记忆。”赫敏沉着脸，这可能就是里德尔对她和罗恩干的事，她脑子一向转得很快，立马抓住了问题要点，“金妮，你在哪里得到这本笔记？以及，我们得弄清楚他现在在谁的手里。昨天是哈尔和博恩斯，今天，五楼教室又出事，也许是他重新控制了什么人干的。”
“我不知道，从对角巷回来之后，它就在我的坩埚里了。而且，汤姆里德尔，他对你很感兴趣，哈利。”
他们的目光再次转到金妮。
“求求你们，”她哭得更大声了，哀求他们，“别告诉教授们妈妈一定会把我带回家的，我会被霍格沃茨退学”
“噢，”罗恩的耳朵红了，厉声说，“你被霍格沃茨退学？那么，洛丽丝夫人，克里维，贾斯廷，哈尔就活该被石化了？如果不是他们运气好，他们就会死。而你到现在还在想你会被霍格沃茨退学？”
“这不能怪她，罗恩。”哈利冷静地说，“她被里德尔欺骗了，要是她要为此付出退学的代价，那就太过分了。她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我们，帮了大忙。”
金妮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们，罗恩的话让她很难过，哈利又让她燃起希望：“哈利，你不会跟教授说的，是吗？”
哈利看着她，想到哈尔正躺在医务室，心里一沉。如果——
他及时地停了下来，勉强扯了扯嘴角，兑现承诺：“我不怪你，金妮。只是我们至少要让麦格教授知道有笔记本这回事，放心，我不说这跟你有关系。”
得了哈利的承诺，金妮一边道谢一边哭哭啼啼地离开了。罗恩故意不看她，她走了才转过身来：
“洛哈特那里还需要去吗？”
哈利思索了一番。
“去。”他说，“这是另一回事了，他借着密室把邓布利多教授赶出学校，和老马尔福搅和在一起，他的立场也很可疑。谁知道笔记本有没有在这里面起作用。再说，要是没人帮忙，这本笔记本总不可能凭空出现在金妮手里吧？”
“哦！也许，也许真正的里德尔还活着！小精灵多比的主人说不定就是他，他把这本邪恶的笔记送进了霍格沃茨。多比那天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一个针对麻瓜巫师，针对的哈利的阴谋，而金妮又说里德尔对哈利有兴趣！”赫敏握紧了拳头，一捶桌子，“这样就说得通了，而且，里德尔也是斯莱特林的，他们支持纯血论，老马尔福要是认识这个汤姆里德尔，我也不会觉得太惊讶——”
他们立刻想象出马尔福和一个年老的里德尔在一间暗室里促膝长谈，谋划着霍格沃兹的密室事件，主动打开密室，制造混乱，破坏秩序，一个尖尖耳朵大眼睛的小精灵给他们端茶送水，偷听到了这一切
“汤姆里德尔，他到底是谁呢？”赫敏喃喃地说。
这也是哈利想知道的问题。这天晚上，他再次失眠了。
又过了好几天，学校再次发生了新的变化。一队傲罗驻扎进了校园，开展巡逻和调查工作。礼堂门口站着两个黑袍巫师，一男一女，神情严肃。他们的魔杖别在腰上，可是牵着公鸡又使得他们看起来有点滑稽。
“傲罗就是专门抓捕黑巫师的那群人，”罗恩解释道，“看来情况真的非常严峻了。”
“你好，唐克斯。”珀西说，他跟其中一位女巫打了个招呼。她有一张苍白的心形脸蛋，黑发卷曲，此时笑起来竟然有点调皮的感觉。
“你好，韦斯莱。”她点点头，头发慢慢变成了橘色，“好久没回到霍格沃茨，我真想念早餐的溏心蛋，你知道，外面的餐馆很少有煎到恰到好处的——啊，对不起，我又忘了，快进去吧，我正站岗呢，要是叫队长看见我跟你们聊天就糟糕了。”
“你认识她？”罗恩问，他们和珀西坐在长桌上，正在吃那个唐克斯提到的煎得嫩嫩的鸡蛋。
“她？她毕业两年了，跟查理是一届的。你们不认识她很正常，可她当时在赫奇帕奇很出名，因为她是个易容马格斯，而且毕业之后就去当傲罗了。”珀西一边往嘴里送食物一边举着预言家日报仔细地阅读，“报纸上说这次带队的是金斯莱，嗯——”
“这说明什么？”赫敏急切地问。
“说明，阿米莉娅博恩斯很生气。魔法部已经开始插手了，这也意味着，问题很快会被解决”珀西说着，眼睛在拉文克劳长桌上扫来扫去，然后黏在一处不动了，“剩下的人会很安全的”
“你很开心？”罗恩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从没见过珀西那样微笑，“因为阿米莉娅博恩斯？”
“你不懂，闭嘴吧。”珀西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把报纸展开挡住他的视线。
“我不懂什么？”罗恩气呼呼地低声说，“珀西老是这样，自己读了点书就喜欢把别人当成傻瓜。”
“得了，他说不懂就不懂嘛，有什么关系。快点把公鸡送到该去的地方，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赫敏小声说。
傲罗不准他们私自出去，借口请教老师问题也不放行，所以赫敏等了两天，准备在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出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时，偷溜出去。这是本周格兰芬多的最后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要是错过就只好等到下周，所以绝对要抓住机会。
“来，跟上！”哈利在椅背后展开隐形衣小声说。
在傲罗的视线中溜走是一件困难的事。隐形衣能够在视觉上欺骗别人做到天衣无缝，却拦不住声音。一点点杂乱的额外的脚步都可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哈利带着罗恩和赫敏，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挪出了休息室门口那块地方，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就弯腰狂奔，脚步声重得像一队大象，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他们必须要快一点，抄近路赶在弗雷德他们前面进入教室。那样才能趁洛哈特不注意溜进他的办公室。而且课程结束后洛哈特要送这批学生去下一个教学地点，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撤退时间。
“这个抽屉打不开，开锁咒没用。”罗恩指着洛哈特书桌说。
外面的教室很热闹，弗雷德和乔治起劲地鼓掌，洛哈特正展示一个据说是他旅途中弄到的道具，会不停地放出各种烟花，烟花炸开的声音和笑声掩盖了办公室内的动静。
哈利注意着门边的声响，在又一次笑声爆发时甩过来一个霹雳爆炸：“让开点。”
那个抽屉凄惨地张开了嘴，吐出一大堆东西。
“噢”赫敏露出一种懊恼的神情，挥舞魔杖将抽屉还原，上面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几道裂痕，“哈利，你应该轻一点，这是教授的抽屉，万一把其他东西弄坏了——”
“干得好。”罗恩由衷地说。
他们走上前翻找，一本有着熟悉封面的书掉了出来。
“哎呀，这不是你吗？哈利。”赫敏捡起来，哈利和罗恩都看到封面上的洛哈特夹着哈利招手微笑，身后是霍格沃茨金色的庭院，“是上次拍的照片。”
哈利抿起了嘴巴，接过书翻看。显然，这正是洛哈特创作的那本新书，似乎是样品，而且是给他的——扉页手写了一行花体字：第一本献给我亲爱的小朋友，哈利波特。
这倒是种新奇的体验，如果不是封面和内容过于离谱，他或许会很感动。
可惜，一看到“英格兰桂冠宝石”之类的形容词，哈利的那点复杂心情就立刻消散了。
“亲爱的小朋友？”罗恩古怪地说。他把头凑过去看靠近扉页的另一页纸，洛哈特在序里赞美了编辑和出版社，还有对赞助商的致谢：卢修斯马尔福赫然在列，排在第一个。
“看！看！”他义愤填膺地指着那个硕大的金边m，用一种发现了金加隆的激烈语气嚷嚷道，“肮脏的金钱交易！”
“啊！”赫敏轻轻叫出了声，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马尔福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什么出钱做赞助的，是不是？”哈利一看到m就把书扔了回去，他不想有任何跟马尔福沾边的东西。结果那本书砸开一摊纸，露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洛哈特办公室之旅给了他们太多“惊喜”。要是他们没认错，这就是金妮的日记本。
这样就很明显了，继金妮之后，从圣诞节到复活节，第二个被控制的人是洛哈特。那么谁石化了哈尔也不言而喻——
“可恶！我们应该早点来的。”罗恩生气地说。
“他是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不应该，我是说，犯这种低级错误——”
赫敏震惊地说。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罗恩罕见地保持了沉默，假装没看到她在擦眼睛。
“别提他了。”哈利冷酷地说，“怪不得他会说海格是凶手呢，原来是这一招里德尔五十年前已经用过一次，而且奏效了。”
他小心地隔着袍子把它捡起来，所有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罪魁祸首终于被找到，和他们前几天遭遇的挫折比起来顺利地过头了。
“我们最好找张纸包起来，”赫敏缓过劲来开始收拾残局，“他很危险。”
“我会的。”哈利说，从洛哈特桌上的纸堆里找出几张空白的，把本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找出一个信封丢了进去，“接下来去找麦格教授吧。”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唐克斯问，“现在不准学生单独走在走廊里，你们接下来要上课吗？我送你们过去。”
“嗯，我们有节变形课。”哈利说。他们来到麦格教授办公室门口时拿掉了隐形衣，刚敲了几下门就被唐克斯逮个正着。
让哈利庆幸的是唐克斯没有追问他们到底来做什么，她只是眨了下眼睛：“难道级长没有通知你们今天的变形课取消了吗？”
“哎呀，”赫敏失望地叫出声，“为什么？麦格教授不在吗？”
“我不清楚，她今天很早的时候又去魔法部了。别管那些，你们赶紧回休息室吧。如果有什么变形术方面的问题——”
哈利惊奇地看到她把自己的鼻子变成了猪鼻，朝他们拱了两下，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可以来问我。”
“太妙了！”罗恩很开心地看着她的猪鼻子，“我可以给别人用这个吗？”
“罗恩。”赫敏叹了口气。
“最好不要，你会挨揍的。”唐克斯坏笑着咧了咧嘴。
可是罗恩没有放弃这个想法，晚上回到寝室后，他又开始畅想起来。
“我愿意付出所有钱让弗雷德或乔治变一次猪鼻子，我要拍下来，然后嘲笑他们。”罗恩坐在床上说。哈利趴在罗恩的枕头上写一封给麦格教授的信，涂涂改改地告知了里德尔相关事宜。他们把棋盘摆在床铺中间，让棋子们自己吵吵闹闹，拉上床帘假装他们在下巫师棋。
“你觉得他们愿意为了照片付我一点点小小的报酬吗？我不要太多，几个西可就行。”
“听起来不错。”哈利随口说，对罗恩而言，如果他真的那么干，双胞胎会让他永无宁日的，他暂时不想要自己的好朋友整天顶着一个猪头走在霍格沃茨，“但为了自己着想，罗恩，还是算了。”
他把信纸折起来递给海德薇，然后又折回罗恩的床上。
现在这张床上汇聚了所有重要的宝物：一副奇妙的巫师棋，一块隐形衣，压在隐形衣下的龙皮手套，这只手套具有隔绝魔法的效果，是学习炼金术的好伙伴，然而最重要的还是被纸包裹着卷成一团硬塞在里面的日记本。
由于麦格教授的缺席，他们不得不想办法保管这本日记至少一晚上，哈利认为他们应该让它始终处于视线之内，并对它做了非常全面的安置。
“想下棋吗？哈利？”罗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我好久没下棋了。”
“好啊。”哈利说。他需要一点有趣的东西缓解缓解这两天的疲劳。
一开始他们都盘腿坐着，后来不知道是谁先躺了下来，最后，罗恩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一切都很安静，他伸手一摸，哈利的头发毛茸茸地耷拉在靠垫上，底下的隐形衣滑溜溜的，显出一本日记的轮廓。没什么异常。
罗恩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把哈利叫回他自己床上，不过他知道哈利这两天都没有睡好，所以只是摸黑把棋盘收起来，换了一下床上的被子。
“晚安，哈利。”他小声说。
哈利睡了个好觉。
上午没课，一直到十点钟他才睡眼朦胧地醒来。他往枕头边的床头柜一探，摸到一副眼镜就往脸上戴，结果却被尖尖的装饰划了手。可是，他的眼镜是圆的啊？
他困惑地看了一眼，原来是罗恩的眼镜。他昨晚睡在了罗恩床上。
“罗恩？”他叫了一声，没人回答。
“他不在。”纳威说，“你怎么睡在他的床上？”
“可是他都没带着他的眼镜。”哈利嘟囔着起来，往自己的床上看了一眼，那里确实有人躺过的痕迹。他小心地掀开床垫，隐形衣好好的在那里，不过龙皮手套整个不见了。他们商量过要始终看管住笔记本，如果哈利在睡觉而罗恩又需要出门，把它拿走放在包里也是合理的。说不定罗恩正在公共休息室和赫敏待在一起呢。更说不定，他们已经拿着它见到了麦格教授——赫敏的行动力一向很高，要是麦格教授回来了，她一定会第一个去找她。
哈利抄起那副万圣节装饰眼镜揣进口袋，洗漱后晃到休息室。赫敏坐在角落里，心情很好地看一本厚厚的大书。
“上午好，哈利，你睡得真够久的，可是我认为一天最美好的时间是早晨，你觉得呢？”她轻快地跟他打招呼，“我刚才看到麦格教授从大门口回来，我们最好现在就去，对了，罗恩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他不在寝室啊，”哈利感到一阵荒谬，“你没看到罗恩吗？”
“没有，我很早就在这里了。”赫敏合上书。
“笔记本也不见了，我以为他拿走了。”哈利看着她，她马上绷紧脸，彼此都从眼睛里看到一种恐慌。
“你们没有碰到它，对不对？我叮嘱过你们别接触他——”
“那当然了，”哈利急促地锤了下桌子，“而且我昨晚把本子压在床垫底下睡了一整晚，就算里德尔有什么豌豆公主之类的魔法，那也应该施展在我身上而不是罗恩！”
“可是，他会去哪呢？”赫敏没什么底气地问。
金妮就在这时从外面和一个低年级女生说说笑笑地进来。一队一年级学生下课回来了。
“金妮。”哈利有点心烦意乱地叫住她。
“哦，哦！哈利？什么事？”她有点慌张地低下头，细声细气地问。
金妮的伙伴一看这样的情况，马上笑嘻嘻地推了她一把，自己跑远了。
哈利没工夫管那些打量的目光，直白地问：“你在礼堂看见罗恩了吗？或者什么其他地方？”
“没有我哥哥怎么啦？他不在这里吗？”她抬起头，睁大眼睛，好像突然就不害羞了，敏感地追问，“他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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