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咸山
“嘿…哈…嘿…哈…”
荒水家中，屠正在院子里传授赤水刀术。这刀术荒水曾经也练过，不过就是无法入门，反倒在枪术上极有天赋，无师自通。
赤水见荒水回来，立马收起木刀，大叫着：“爹，兄长回来啦。兄长，你可易得宝物？”
屠立马训斥道：“练你的。”
“就会偷懒。”荒水宠溺的摸向小家伙脑袋，脸上挂着笑脸，可语气却是刻意显得严肃一些。
“哼！”有河赤水嘴角一歪，摇晃着脑袋顶开荒水的手。
荒水看向石桌前正擦拭长刀的妇人，妇人也放下手中长刀望向荒水，眼中尽是担忧。
“娃儿，今夜入山，定要随你父亲左右，可不许贪图功劳与那妖兽争斗，你枪术虽精，可妖兽皮糙肉厚啊。”说着，妇人眼圈顿时湿润起来。
“你这娘们懂甚？莫在这哭哭啼啼。”屠转头瞪了一眼妻子。
“娘，我来给父亲擦刀，您去帮我整理些衣物吧。”荒水来到妇人身前，用衣角擦拭妇人眼角泪水，接过长刀。
妇人轻轻点头，转身走进屋子。
荒水转头一瞧，正见胡乱劈刀，假模假式的赤水眼睛直瞟自己，笑道：“赤水，去帮阿娘收拾衣物。”
“父亲，二哥让我帮娘，我待会再练。”赤水快叫一声，头也不回的跑向屋子。
“这小子……”荒水哑然失笑，随后又对屠说道：“父亲，有事相谈。”
荒水将今日坊市集会的事情告知屠。
屠思索一会儿，对荒水做法表示赞赏，分析道：“不错，这件事对你极为有利。其一，那慕氏女娃乃筑基道修，总比为父强，跟在你左右势必会护你周全，这般为父便放心了。其二，那玉简若真是不句宫不传法，为父定会厚着脸皮返回内城求你祖父，届时你必成道修。就算这玉简不是不句宫不传法，以晚孕子三年的代价博一个踏入道修的机缘，是幸事。”
屠说着便站起身来，道：“为父这就去为你退了那桩婚事，婚姻大事可不得耽误人家。你在家稍作休整，便去那宗祠福缘殿吧。至于入山名额问题，名额已满，为父便让给她吧。”
……
约定时间，约定地点，二人相见。
荒水、慕宣儿二人牵手走出宗祠福缘殿，这二人从今日起，便是夫妻了。
松开手，慕宣儿拍打荒水肩膀，打趣道：“玉简归你了。从今往后，你荒水就是我家男人了，你放心，本小姐日后定会护你周全，你也要给本小姐争气，早日踏入道修，不然本小姐嫁了个勇士传回黑风部落，那会被笑死的。”
荒水收起玉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道：“叫我夫君，你这般与我放肆，他人瞧见，怕是丢了阿爹的脸。”
“你这呆子好生无趣……好啦，夫君。”还想打趣的慕宣儿看荒水好像真的动气了，立马改了口。
“娘子快去与你阿爹阿姐告别，入夜后入山队伍便会集合，此次入山由三长老带队，三长老是炼宝境大成。”
“还有，你我夫妻二人在第十九小队，每个小队均为一千人，小队长是内城的一位公子，养气初期，其余除你之外皆为勇士，而小队长的职责除了负责驱赶偷盗的妖兽，就是收缴灵石，为夫提醒你，初次入山看见如此多灵石都会起歪心，但切记不要贪私，否则会施行连坐的，这是我主皇甫氏定下的铁规。”
……
入夜。
三万族人聚集整装待发，肃静的等待长老发号施令。在大荒，每年的年祭与大年初一是看不到月亮的，如此，这里显得更加静谧。
“不咸山，出发！”
随着三长老一声命令，三十个小队整齐有序的消失在这广场上。
队伍有条不紊的快速行进。
“我说荒水啊，大家都将自家娘们安置家中照顾老小，你小子却带着娘们出来，怎地…这是准备矿洞洞房花烛？那哥几个可得闹上一闹了。”
“哈哈哈……”
“要我说，你看看咱们外城，新婚娘子是道修的，谁家小子有这般福气？”
“谁说不是，荒水好命哟……”
“诸位说笑了，承蒙夫君不嫌收了我这外族女子，该是妾身高攀了。”
三万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不咸山开拔……
斗转星移，白日休整，夜间赶路，不咸山已近在眼前。
有河氏依靠封渊，而封渊源头自不咸山仙女峰天池，顺着封渊一路逆流而上，路程半月有余，而这半月间，荒水、慕宣儿二人也似真夫妻般相互照顾，这让许多族人见了都有些眼馋。
不咸山下，三万人队伍渐渐驻停。
“畜生，快去快回。”
山脚下，三长老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在这三万人既羡慕又向往的神色下，“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见慕宣儿也是一脸向往神色，荒水解释道：“这是三长老坐下灵兽狮獒，也是炼宝境，本命法宝就是那一口利牙炼化而成，但不知是初入还是大成，在我有河氏，灵兽也是有功劳的，不过它们天生便可吞灵化气，无需进入化气塔。”
“日后妾身定会收服一头灵兽。”
荒水也不惊奇，这一路上的了解，他深知慕宣儿在道修路上的野心极大，接着道：“三长老这是派遣狮獒赶往不咸山驻地，我主皇甫氏守军知道我有河氏已到，便会遣回依山氏族人，我有河氏待依山氏族人全部撤离后，方可入山。”
“还要在山脚下等？真是麻烦。”慕宣儿小声嘟囔着。
荒水解释道：“我主皇甫氏这是防着两族合谋偷运灵石。我族入山口与那依山氏的下山口也不在同一方向，我有河氏，丘荒氏，依山氏三族交替挖矿，都是不得见的。”
“还有，入山后千万不要言语顶撞我主皇甫氏守军，不然谁也保不了你，还有……”
“切记，除了带队长老和小队长外，族人平均每日需要上缴一枚制式灵石，这是不咸山上的铁规。当然，如果你第一天挖到10枚灵石，全部上交，其余9天你也可以选择休息。不过，说是简单，还要看运气的，这矿石虽是易得，但不时会有大妖偷入矿洞盗矿，有时候你刚剥离完，也许就会被夺，好些大妖的手段都是让人防不胜防。”
“灵石矿与寻常玉石伴生，大小不一极难剥离，且剥离之后，还需在矿洞内分割打磨制式大小。大的矿石可切割打磨上百枚制式灵石，小的也就能出2块。具体如何操作，待夫君入洞后亲自给你演示。”
大队驻停山脚下，荒水耐心讲解，生怕遗漏了什么规矩，惹得慕宣儿犯下规条。
良久……
狮獒返回。
“出发。”三长老发号施令。
不咸山，道路曲折陡峭，队伍艰难前行，每过一岔分支，便有一小队脱离行径。
“娘子你看这些脱离小队，他们行径的方向便是指定矿洞。你看这边，这个方向是前往落雁峰矿洞，行程大约六个时辰方可抵达，还有这边…这是前往虎头峰矿洞。”
荒水一路介绍着，行径深山，倒也没有担心会有大妖偷袭，毕竟有三长老和狮獒这炼宝境强者的气息在，一般大妖都避之不及。
不咸山大妖虽多，可达到炼宝境的大妖，却是极少，毕竟皇甫氏驻军每年都在围剿不咸山大妖，那些落网之余都是极为小心，且以偷盗灵石为主，很少主动袭击。
“那三长老呢？他老人家是一直护送我们吗？”
“一般带队长老是随小队直接前往最大矿洞，最大矿洞的产量最高，也是最为危险的。”
“三小队，脱队。”
“五小队，脱队。”
“二十九小队，脱队。”
时间流逝，各小队渐渐脱离队伍前往指定矿洞，余下行进的小队越来越少，许多族人也逐渐体力不支，不过没人敢说劳累，而此时的荒水，虽也喘着粗气，可心底却越发急躁起来，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八小队，脱队。”
“十三小队，脱队。”
随着一声声令下，原本三万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一千零一人，还有头狮獒灵兽。
荒水脸色苍白，十九小队队长脸色苍白，整队一千人脸色全部苍白。
“此次三长老与我十九小队同行。坏了……我十九小队此次指定矿洞是最大矿洞…仙女峰矿洞。”荒水心里一紧，暗暗道。
“不妙，仙女峰矿洞极为危险，单单登顶就需要三日行程。仙女峰天池又终年云雾蒙蒙，那简直就是大妖们天然的老巢。虽然我主皇甫氏曾数次剿阀大妖，可依据地利，这仙女峰上的大妖是如何也剿不尽的，据说天池最深处有一鹤妖，就是皇甫老祖也对其无可奈何，这……”
“这大妖好在时常休眠，最近一次苏醒是六十年前，那时赶上丘荒氏挖掘灵石，整个千人小队与带队长老无一生还。”
受周围族人情绪影响，慕宣儿也渐渐感到不安，观去，正见荒水眼神失神，一脸愁容的思索着什么，小声疑惑问道：“夫君？”
荒水回过神来，道：“希望那恐怖大妖还在休眠，否则就是有三长老在，也是……娘子，我们此行入山，九死一生，甚危。”
“夫君，你在说什么？”不安夹杂着疑惑，慕宣儿一头雾水。
“所有人，加衣。”
三长老一声令下，将所有人拉回现实，是的，加衣，代表着他们即将赶往不咸山第一高峰，仙女峰。
“娘子加衣，仙女峰极高，温度极低。”荒水叹了口气，解开身上行囊。
一时间所有族人沉默不语，默默套上兽皮外套保暖。
“十九队，仙女峰。”三长老一声令下，骑上狮獒便率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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