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心愿
徐靳和白禛纷纷嗤之以鼻的望向对方，脸都耷拉着臭得不行。
不过徐靳还是快了白禛一步早早的坐在了鹿瑢身侧的凳上，相反白禛倒是没地儿坐，却又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微岚那端。
她是挨鹿瑢最近的。
他刚一迈开腿，中途又停住步子。
因着微岚低埋着头，他又记起那日他不小心冒犯了微岚，这会倒真真真的觉得燥热又尴尬。
白禛这不动也不是，动了也不是，更怕被鹿瑢知道这事儿。
毕竟她可是把微岚当做亲妹妹了，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追着他讨要说法。
微岚也没有好太多，她光是埋头却也感到忐忑不安，甚至不敢抬脸。
心中暗暗骂着白禛和徐靳二人，没事闯这九鹤楼包厢做甚？害她如此难堪局促。
鹿瑢一脸莫名其妙望向白禛以及徐靳：“你们两个进来做什么？”
徐靳不咸不淡的瞄了一眼白禛：“我来这吃饭，碰巧见到你在我才来的，也不知那位白大人是抽了哪门子风甩都不甩不掉非要跟着来。”
白禛一时瞠目结舌，心中别提有多想揍徐靳了，这人不说话会死吗？
微岚听及鹿瑢发话，她心立即悬着，今日白禛来这九鹤楼，该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想要对她负责？
还是向鹿瑢坦白那日之事？
微岚想到此，心生烦闷，掐着裙摆，她微岚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面子也很重要的好不好。
她可不可能让白禛辱没她。
“姐姐，既然他们两个想来这吃饭，那咱们就应该让给他们吃，咱们回家吃。”微岚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带着鹿瑢一块儿走，只要能远离白禛，她就能安心了。
鹿瑢没说话，算是默认，起身就要跟着微岚走。
她本来也没想留在这，尤其是徐靳来了以后。
徐靳和白禛在看到她们要离开，哪里还能坐的下。
白禛下意识的扯住了微岚的衣服，想开口说“别走”的话，结果这一下子用力太猛倒是把人家姑娘今日新买的裙装给扯坏了。
这下好了，白禛非但说不出话来，他脸上闪过错愕。
微岚张着嘴，晶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而后目光向下的望着他手里的布料，她带着一抹火气，狠狠的往白禛脸上扇了一巴掌。
包厢响起清脆的声响。
惊了徐靳和鹿瑢不可思议的观察着微岚的反应和动作。
白禛被她打，反而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恼怒的感觉。
可他满脑子依然是微岚衣不蔽体，肌肤胜雪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还觉得有那么一丝燥热滑向身体脉络，脸颊两边烧得厉害。
微岚懵然的瞅向被自己打脸的白禛，她竟觉得有那么一丝不舍。
可她打都打了，还怕什么！
鹿瑢搞不懂微岚怎会有大反应，这衣服虽被扯坏只要白禛道歉就好了，没必要人身攻击啊！
“微岚，你怎么回事？”鹿瑢对白禛还算了解，他这次肯定不是故意的。
微岚难以启齿的盯着白禛那发红的耳垂，她似是想起来那日她不小心亲到他下巴的情景，心跳又开始加快。
两个人都不说话。
徐靳在一旁围观了许久，他才出声：“微岚，是不是白大人冒犯了你？”
他同白禛斗了这么久，多少还算了解白禛，若是换作往日，他欺负了别人就算是自己有错，他都不会当着面让人这么欺负。
他从不让自己吃亏。
就这一点着实奇怪，除非他是冒犯了人家姑娘，不然怎会无动于衷。
鹿瑢选择忽视徐靳之言，目光盯向微岚：“快向白大人道歉。”
微岚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理解道：“姐姐，你怎么向着他呢！”
明明这扯坏她衣服的人是白禛加上这衣服又是鹿瑢亲自为她选的，难道不应该和她站在一起指责白禛吗？
鹿瑢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扯坏衣服的事情也不至于打人，她还是坚持：“道歉。”
微岚满腹委屈，要她跟白禛道歉，想的美。
“要道歉你道歉，我才不！”
鹿瑢听她语气坚决不愿意，她不好意思的看向愣住的白禛：“白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妹妹不是有心的，还望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微岚冷哼了一声。
白禛挠了挠后脑勺，想要解释：“鹿瑢，微岚姑娘不是有意的我知道，这事儿也怪我，怨我对不住她。”
“姓白的，你不要胡说！”微岚深怕白禛就要说出来，她斩钉截铁的回绝白禛。
徐靳越听越奇怪，白禛到底做了什么！
“白大人，你不会真的冒犯了人家姑娘？”徐靳试探问道。
鹿瑢蹙眉也看向白禛和微岚，方才不曾感觉两人有什么奇怪之处，现在他们二人词不达意啊！
白禛被徐靳那话激怒，顺口道：“什么叫我冒犯了人家姑娘，我就是不小心撞见她沐浴而已。”
“什么！”鹿瑢吃惊。
微岚恨不得当场捏死白禛，这话能随便说吗？她还是一个清白的黄花大闺女。
徐靳不过就是随口试探，没想到就炸出这么大的信息量，这白禛平日里虽是纨绔至极，可也有点底线，现在这会倒是不顾及姑娘的清誉了。
白禛下意识的摸着嘴，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眼下如何是好！
鹿瑢瞥向白禛和微岚：“到底怎么回事？”
微岚不愿再待下去了，她只怕是还没离开这九鹤楼，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被白禛看光的事实。
若是……若是传到钟家去了，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微岚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白禛也不想多作解释，他算是默认的追着微岚出去了。
鹿瑢一言难尽的摇头！
微岚算是生气了，她得去看看。
可她刚走到门槛，就让身后之人抓住她手腕，将她拉扯到他跟前，两个人对视了很久。
鹿瑢再也没见过他眼眸中的光亮，从前她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还和天上的星星一般亮，可如今再看这双眼睛时，她却没了当初那种欣赏和在意的感觉了。
只觉得无比刺眼和寒意瘆人。
“松开。”
徐靳不愿，他伸着手抚摸她眉眼直至到她嘴唇，他曾在梦里见过这张脸无数次，可都没法像现在这样去抚摸这脸。
柔滑的触感让他觉得这是真实的，不似梦中那样如梦如幻。
“徐靳，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害死了挽青先生，这是铁的事实。”鹿瑢不愿他再触碰她脸，干脆将脸偏过去。
然而徐靳落空后，唇边泛起苦笑：“我何时害死挽青先生了，你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愿听我解释，你根本就没信过我。”
“你说要我死，你才能原谅我是吧？那好赴死前，你是不是得许我两个心愿？”
鹿瑢可不相信他这么快就妥协。
徐靳忽然笑着捧着鹿瑢的脸，他说：“我们错过了两年的光景，我总是做梦，梦见过与你上街，为你置办首饰胭脂水粉，还有定制全天下最好的嫁衣送给你。若不是你意外失踪，我们可能早就成亲了，此时，我们应当坐在公府里面看星星。”
鹿瑢被他说得心里一滞，他的神情令她恍然如梦，可惜，这些她过去连想都不敢想。
她失去的了太多，失去了对她悉心教导的挽青先生，失去了相依为命的雪影姑姑，失去了曾经最喜欢的人。
她也失去了过去的自己。
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她只想活在恨和自责里，亲眼看着拖她们进深渊的人一步步下地狱。
“如果你真的愿意死，我可以答应你两个心愿，只不过这两个心愿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鹿瑢转着眼珠，而后又说：“姨娘和国公爷我会替你好好照顾。”
徐靳不敢再听下去，他点头答应。
离开九鹤楼后，他带着鹿瑢去了街市，一直逛着。
期间，他还给鹿瑢试了试胭脂，不过鹿瑢一直在配合他。
可也笑不出来。
她完全没有心思陪他逛这些。
到了首饰店，徐靳又为她选了一条精美刻着花纹的银手镯，戴在了她手腕上，感叹道：“夫人，你的手很好看，配上为夫为你选的这只镯子真的更加适合。”
鹿瑢面色苍白，她怒气上来反驳：“谁是你夫人，徐靳，注意言行。”
就算是答应了徐靳心愿，鹿瑢也绝不可能任由徐靳胡来。
徐靳不管鹿瑢如何，反之他心情很不错，付过钱后，他带着鹿瑢逛遍了全街。
到了傍晚，街市人依然很多，鹿瑢却崴到脚了，她慢吞吞的忍痛的跟在徐靳身后。
徐靳满眼心跳的蹲在了她身下，伸着两只长臂，道：“上来。”
鹿瑢愣在原地，她不愿意让徐靳背她。
“我自己能走，你不用管我。”
徐靳可不会让鹿瑢一意孤行，他反正自己上手强行将她背了起来。
鹿瑢拍打着徐靳肩膀，却被徐靳抱住大腿，提醒道：“鹿瑢，别闹！一会我要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
鹿瑢果断停手，贴脸在徐靳后背缓缓靠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有些失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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