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听说于一回来了，林东奇拉着说他要组织新年第一次聚餐。

　　等于一和白丽瑶兴冲冲的赶到林东奇家，看到还有除了林东奇和王雅云，还有一男一女已经在厨房忙活着了。

　　聊天中才知道，男的叫李一凡，是林东奇的老乡，上海大学的一名老师。女的是李一凡的老婆，叫卢小旭，浦东新区一家外企做市场。

　　晚餐的东西很丰盛，于一和李一凡把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往桌上一摆，没用做几个菜，就满满的一桌子了。

　　六个人刚一座定，林东奇便开了场：“今天是我们新年的第一次聚餐，也很荣幸邀请到我优秀的老乡代表凡哥和旭姐的加盟。首先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凡哥和旭姐的到来，祝我们大家新的一年里爱情甜蜜，工作的事事顺心，步步高升，学习的学业有成，更上一层楼。来，干了”

　　“新年快乐”在大家的齐声祝福下，六个人站起来碰杯，喝下了第一杯。

　　“林老板，谢谢你啊。”刚坐下，于一不怀好意地盯着林东奇说。

　　“谢我干什么？你又想干嘛？”林东奇恶狠狠地回了句。

　　其他四个人就瞪着眼，看他俩又要上演什么节目。

　　“你刚刚送祝福的时候，竟然没把我忘记，实在太让我感动了。”于一装作被感动的样子，假惺惺地说。

　　“切，谁祝福你？我祝福的是我老婆，王博士。你还腆着厚脸皮凑过来干嘛？”林东奇一脸不屑地说。

　　“可是雅云不是在工作吗？怎么是……”于一好奇地问。

　　“行，乖孙子，别打岔了。本来我都计划好的，都被你打乱了。好了，都别说话了哈。”林东奇不耐烦的说。

　　“下面我要宣布个重大好消息，我家美丽大方、气质端庄、聪慧过人的王总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上海外国语大学对外汉语专业的研究生面试，即将迈入高等学府进一步深造，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王博士致辞”林东奇一本正经地说，，还一脸崇拜地盯着王雅云看着。

　　“林东奇，你得了吧，不是说好了等录取再跟大家说的嘛。万一到时出什么差错，多难堪啊。”王雅云嘟着嘴，有点不高兴的说。

　　“放心吧，老婆，咱实力在这，肯定可以录取的，放心。”林东奇赶紧凑过去哄着说。

　　“哇，厉害啊，恭喜恭喜。”“这可是个大好消息，太赞了。”“雅云好厉害啊。”在一篇祝福与赞美声中，第二杯酒下肚。

　　“好，下面我提议第三杯酒，祝我们每个人的新年愿望都顺顺利利实现。来，干杯。”

　　席间，三个男人边喝酒，边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新年计划。

　　林东奇说，现在想做个生意太不容易了。今年一开工，合作的店铺就以人工工资提高、房租提高等理由，要把去年签订的协议价格提高，否则停止供货。平日自尊心强，性格张扬，爱怼人的林东奇哪受得了别人这种威胁，一怒一下跟对方大吵一架，协议终止。离开前，对方放话：“得罪了我，你想在上海卖花那基本是不可能了”。吸取这次受制于人的深刻教训，林东奇跟家里借了二十万，决定要创立自己的鲜花品牌“和花“，而且要自己全程把控质量。他说，人在外地，本来就容易被人欺负，质量管控上在不上心点的话，无论你对么拼命去获取新顾客，生意迟早还是会做黄掉的。

　　听完林东奇的计划，于一问：“人家不是不让你在上海立足了，你砸这些钱进去能行吗？”

　　听完这话，林东奇狠狠地笑话了于一一把：“孙子哎，你还真单纯，他说不让我在上海卖花我就不卖了？我的客户都是我自己找的，又不是他给我的。他不给我供货，我可以再找啊，我现在的这个销量，很多店铺会争着跟我合作的。只不过这次合作的方式要变化一下。我要专门安排一个我信得过的员工在店铺里负责包装和质量管控。既然我的人负责包装，那鲜花的价格相应地也要降下来。”

　　听完林东奇的这番话，李一凡感叹道：“还是自己给自己打工好，做什么自己说的算，自由自在。”

　　“凡哥，在大学工作多好啊，一年两个假期，福利待遇不错，工作压力又小，多让人艳羡的职业啊。”林东奇反过来羡慕地说。

　　“是，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在大学工作很不错。不瞒兄弟们说，像我现在做行政岗位做了六年多，连个副科都不是。什么概念，就是我工作了六年多，职级、职务上一点提升也没有。跟我同年毕业进公务员的同学马上就要提副处了。当年之所以进高校，想着说高校竞争小一些，上升途径多一些，看看能不能走仕途这条路。但现在看来，仕途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今年过年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该改变一下，换条路走。但目前的处境就是，没企业工作经验，企业进不去；考公务员，即使考上了，耽误了这六年，也错过了提拔年龄；考个博士吧，整个家庭就没了收入来源。而且上海生活压力这么大，连孩子都不敢要。这个假期痛苦了很久，但痛苦后发现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慢慢熬了。人一下子没了梦想，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来开开心心的聚餐，没想到氛围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于一因为不了解相关情况，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林东奇赶忙安慰道：“凡哥，你看你事业安稳，有老婆有房子，你这人生已经都很完美了。”

　　“哎，不说我了，不说我了，于一，你新学期有什么打算？”李一凡关切地看着于一。

　　“其实，今年我还真没比较特别的打算。要说有个愿望的话，我想今年争取做学校研会的副主席，想到这个大的平台上好好锻炼下自己。其他的话，也都照旧了，今年课程是最多的一年，首先要抓好专业学习，另外就是兼顾好研究院、研会、党支部的事情。在这过程中，多跟蔡老师、王老师等大牛的老师学习为人处世之道，学习做科研的本领。”于一严肃地说。

　　还没等李一凡说话，林东奇抢先道：“孙子，你还真是跟学生工作杠上了哈，大学做了四年没做够，研究生还继续折腾这些。有出息！我就最佩服那些沉迷于学生工作的人！对了，最重要的一点，等你做了研会副主席，做活动需要花的时候记得找你林大爷。”

　　林东奇洋腔怪调的说话语气，让人一下就知道他是在故意讽刺于一一直在做学生工作。

　　“你就别难为人家于一了，人家于一这么老实，你老欺负人家。”李一凡笑着说。

　　“我这哪是欺负他，我这是爱护他……”

　　“不过，话说回来，于一，你可能得对你的未来有个规划，考虑下毕业后要做什么工作。这样你才能在你有限的时间内，合理安排好你的规划。学生工作可以做，但不是做得越多越好。你现在课外的工作牵扯你太多精力，还是要梳理一下。”

　　“好的，凡哥，我确实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这学期我打算把学院研会退掉，仅保留学校研会和党支部的活动。”

　　“嗯，我也是做学生干部出身，有啥问题，我们多交流。”李一凡热情地说。

　　“好，谢谢凡哥。”

　　“说了这么多，都口渴了，咱们走一个，话都在酒里了……”林东奇说。

　　女生们貌似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就说了她们的悄悄话。于是，桌上，男的喝男人的酒，聊男人的人生；女的喝女人的饮料，聊女人的化妆品、衣服。

　　回去的路上，白丽瑶跟于一说等她工作两年，她也想去读研究生，问于一到时会不会养着她。于一虽然晚上喝得有点多，但他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坚定支持。

　　下了地铁，于一走路摇摇晃晃，白丽瑶赶忙拉住他，免得他不小心倒在地上。就这样连拉带拽地回到了他们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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