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开警署的机会

“咵，咵咵——”，一群大雁从冰城警察署停车场上空飞过，鸣叫着向南飞去，望着湛蓝碧透的天空，远去的雁群，蒋文浩心情好了许多，心想自己越是表现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越容易引起怀疑，就应该表现得心胸坦荡，无所畏惧的样子，反而会更安全。

        蒋文浩估计那个浦志宽的怀疑也只是捕风捉影，没有任何根据，他要做的是赶紧和冷婷取得联系，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尽快传递出去。

        想到这，蒋文浩心情平复了下来，从自己的办公桌后站起身来，对贾合说：“贾警长，我一会有点事，想出去一趟，可以吗”，贾合正在看一个卷宗，听到蒋文浩叫自己，抬起头来回话：“文浩，我这没问题，不过你还得和顾督察请示一下”。

        蒋文浩走到顾依楠的办公室门前，“噹，噹噹”轻轻的敲了敲门，喊道：“报告”，里面传来了顾依楠清脆好听的声音，蒋文浩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来到顾依楠办公桌前，看到顾依楠的办公桌上摆满了文件，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引起了他的注意，文件袋上面写着日文，本州旅游者计划。

        本州旅游者计划的文件袋居然在顾依楠的办公桌上，看样子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旅游计划，一定隐含着什么秘密，不然不会在顾依楠的桌子上，顾依楠在警署地位特殊，一般的大案要案都有她负责，是警署的一个关键人物，那么这个本州旅游者计划是一个什么东西哪。

        “文浩，你有与什么事吗”，顾依楠问：“我看你有点神不守舍的，有什么事吗”，蒋文浩刚才有一点走神，心里净想着本州旅游者计划，忘记了自己来找顾依楠的目的，赶紧回答：“顾督察，我一会有事要出去一下，请长官批准”。

        顾依楠把身体往皮质椅子上靠了靠，有点疑惑的问：“文浩，我们几次行动接连失利，你知道浦督察建议这几天大家都不要离开警署，便于立刻执行任务，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嫌，尽快找出咱们内部的反日反满地下分子，你有什么急事吗，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就不要出去了”。

        蒋文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顾督察，是这样，我刚才上楼不小心撞到了葛岚，她不依不饶，说我是故意撞到她的，有意骚扰她，一定让我送她去宪兵队，还要我中午请她吃饭，我也没办法”。

        听蒋文浩说是送葛岚去日本宪兵队，顾依楠心情放松下来，但是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醋意，觉得蒋文浩就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不容别人染指，心想这个小狐狸精，居然把手都伸到我跟前了，刚要说不行，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顾依楠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了葛岚的声音：“楠姐，我是李岚，我一会去宪兵队送几份文件，让蒋文浩送我一趟，做我的卫士和司机，哈哈”。

        顾依楠私下和葛岚是闺蜜，工作以外的事几乎无话不谈，但是当着蒋文浩的面总要有些顾忌，于是对着话筒说：“葛大小姐，抓差抓到我的人头上了，这种送文件的事不是一直由总务室的宋贵负责吗，这回为什么要蒋文浩去哪，他还有其他的事”。

        葛岚回答说：“蒋文浩这个小贼皮，走路不看路，撞得我浑身像要散架了似的，一定不能呢便宜他，送完文件顺路请我吃顿大餐，这回我算讹上他了，反正我未婚，不行让他娶我算了，哈哈，把你手下这个小帅哥拐走，楠姐你不会吃醋吧”，葛岚声音很大，蒋文浩虽然隔着一个办公桌，但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

        这种闺蜜之间的私房话，没想到被葛岚通过电话大声的说出来了，还被蒋文浩清晰的听到，顾依楠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回答：“死丫头，说话也不注意场合，蒋文浩就在我旁边哪，说话注意点，行行，我答应了，让他送你去，你们私奔了我也不管”。

        顾依楠说完，马上撂下话筒，生怕葛岚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蒋文浩对女人之间的这些谈话，早已习以为常，根本不在意，他到警署以来，因为长的帅气又年轻，总有一些女警员和自己开玩笑，荤的素的全有，早就习惯了，仍然笔直的站着，等着顾依楠的回话。

        顾依楠恢复了常态，严肃的说：“文浩，你就送葛岚去宪兵队吧，她带的文件很重要，保护好文件，也要保护好她本人”，蒋文浩回答：“遵命，顾督察”，说完转身离开了顾依楠的办公室。

        蒋文浩来到停车场，等着葛岚，一会葛岚就从警署大楼里走了出来，让蒋文浩感到惊奇的是，葛岚现在换了一身装束，没有穿旗袍，而是身着一身黑色中山装，普通黄色军用胶鞋，黑黑的头发也扎起来了，盘在脑后成了一个鬏，蒋文浩把车门打开，让葛岚在副驾驶的位置坐好，自己回到驾驶位置，启动起来福特牌轿车，“笛，笛笛”，福特轿车缓缓驶上了临江大街，沿着松花江岸向西开去。

        蒋文浩侧身看着副驾驶位置上的葛岚，看到她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笑着问：“岚姐，你还是穿旗袍好看，美丽知性，每次一看到你，我眼睛都不够使了，怎么这次穿的这么古板陈旧”，葛岚侧身看了看蒋文浩，说：“这次不是去宪兵队吗，那些日本兵在我看起来都像饿狼一样，每次看到他们我心里都很害怕，每一次去宪兵队都有进了狼窝的感觉，那还能穿什么旗袍和高跟鞋，以前穿旗袍，就是便宜了你这个小贼皮”。

        葛岚的话，让蒋文浩感慨万千，生活在到处遍布如狼似虎的日本兵的冰城，那有什么安全可言，连葛岚这样的警察署警员都心存恐惧，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岚姐，日本人对我们还是挺客气的”，蒋文浩看到葛岚点害怕的样子，安慰道：“我们为日本人服务，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你只要不招惹他们就行了”。

        “你懂什么呀，你一个小孩子”，葛岚大声反驳：“上个月市政府财税署有一个女职员，晚上回家晚了一点，碰上了两个日本浪人，就被两个日本浪人欺负了，因为是日本人，只能报告给宪兵队，结果赔了几百块钱就不了了之了，我们这些人在日本人眼里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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