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天衍宗的丹房外清风正好、绿柳成荫，半点没有丹房内焦灼担忧气氛的影子。
祁遂强是在一道突然袭来的剧痛当中失去意识的。
却是在一股股包裹全身挥散不去的热意当中清醒过来的。
神识回笼的一瞬间，才艰难的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黑色巨影。
没有时间多想，当即条件反射调转体内的灵力。
体内本就还不曾彻底平息下去的灵气因为他的这一动作，再次变得狂虐暴动了起来。
密密麻麻针刺刀割的痛感霎时之间传遍全身。
这股痛感之下，就连身后灼人的热浪都被忽视了几分。
喉咙处一股腥甜涌了上来，虽未曾再次直接昏迷过去，但却也备受煎熬。
不过好在，方才迎面而来的黑色巨影被逼退了一些，堪堪停在了距离他不远的位置。
体内是酸胀痛麻的经脉暴涨，身后是不容忽视的滚滚热浪。
祁遂强紧锁着眉头克尽全力忍耐下周身的疼痛，想要先查探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脖颈活动的极为艰难，每转动一下，体内都是一道钻心的疼痛。
视线才微微偏移，他便又听到了两道异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怎么停了？”
“方才突然受到了一道阻力。没事，我再试试。”
而后，祁遂强的余光中便看到了再次逼近的黑色阴影。
是二师弟和小师妹。
什么停了？什么阻力？
才清醒过来的祁遂强因着万分疼痛的身体神识还有些迷糊。
后背灼灼的热浪一股传过一股，更是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思绪都比往日迟缓了几分。
昏昏沉沉之前，前方的那片黑色的阴影又再一次朝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祁遂强只能再次强忍着体内传来的剧痛，凝聚灵力逼退第二次压过来的黑色阴影。
“噗——”
嘴角位置，因为强行两次调转灵力受到的冲击溢出的鲜血又多了几丝。
同时，那两道他辨别不清具体方向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又停下了。是不是丹炉不能用来炼大师兄？”
“不应该啊。”
“那要不你再试一次？”
南小星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建议声落下之后，丹炉当中祁遂强依旧迟缓的神识总算再次转动了起来。
不过心底过了一遍两人方才的对话之后，额间又开始突突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丹炉？
炼他？
是他想的那种炼吗？
悬在丹炉空间当中的祁遂强眼珠迟缓的转动，想要确认什么一般四处看了起来。
他如今体内灵力依旧完全不受控制，只能艰难的转动着脖子。
微微的移动之间，又是钻心的疼痛传来。
“咳、咳咳。”
“易、南天、咳咳……”
丹炉当中断断续续的呢喃声响起，并没能引起丹炉外两人的注意。
丹炉之外，南小星和易南天两人还在交流着眼下的情况。
易南天皱眉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丹炉品质太低，承受不住如今周身灵力浓郁的师兄。”
南小星看向眼前的丹炉：“宗门内还有旁的丹炉吗？”
易南天摇头：“这已经是宗门品质最好的一鼎丹炉了。没事，我先将他移出来再想想其他办法……”
丹炉内，闭着眼睛强忍着体内一遍又一遍来回冲破经脉束缚灵力冲击的祁遂强在易南天话落之后，察觉到了自己正缓缓的上升。
所以，他当真是在丹炉之中？
片刻之后，易南天看着躺在地上依旧动弹艰难但横眉立目的祁遂强，略显邋遢的面容上喜形于色。
不顾祁遂强恨不能直接动手的神情，蹲在祁遂强的身侧冲着几步远处的南小星欢喜开口：“我就说是不曾高温激发灵草药性的缘故！”
“大师兄醒了，哈哈哈！”
只是这么在丹炉口走了一番，人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易南天眼中清晰的亮光让他不曾打理的邋遢形象都弱化了不少。
他的左手边，祁遂强咬牙切齿的声音缓慢的响起：“易、南、天，你、敢、把、我、放、进、丹、炉、里、炼？”
一字一字，字字含着怒意。
才说着，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不止嘴角鲜血沁出，鼻子当中同样有两道鼻血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易南天低头，大拇指帮他擦掉鼻孔处流出来的两道鲜血，郑重其事的为自己解释：“不是炼你，是炼你体内的草药。”
不过，这样的说法大抵只能骗骗对修行之事尚不是很了解的南小星。
易南天有些心虚，但面上不显。
地上，祁遂强眼睛眯了眯，果然没能接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被他放入了丹炉当中去的这个事实。
饶是他这个丹药门外汉都知道……
丹火是什么东西？
那是修真界当中同样蕴含有灵气的火苗。
温度不同于寻常的火，杀伤力更是不同于寻常的火。
若不是醒来的及时，怕是等他从丹炉当中出来的时候已经焦黑一片。
就算是不足以真正威胁到生命，可一片焦黑的自己？
想着，祁遂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体内本就因为灵力暴动而难以忍受的经络之痛又加重了几分。
易南天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况且，他是体内灵力暴动，为什么会将他塞进丹炉当中去？！
他活了三百多年，可从未听说过将灵力暴动的修士塞进丹炉当中去的！
若不是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他大抵会先给易南天展示展示什么是物理炼化。
对上祁遂强恨不能跳起来教训他的目光，易南天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左手搭上他手腕处探查起他如今情况的同时，避免了继续和他四目相对：“我先看看你体内的情况。”
这不是……事急从权？
再说，师兄他本就一个粗壮的汉子，黑就黑点，怎么了？怎么了？！
他也不曾说错。
依着他如今的实力，这丹火确实无法对祁遂强的金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这话易南天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底悄摸摸的吐槽一句。
两人之间的眼神厮杀与躲闪只发生在片刻之间，易南天才避开目光，原本等在几步远处的南小星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蹲在了祁遂强的另一侧。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了？”
祁遂强还没开口，另一侧探查他体内情况的易南天已经疑惑着回答了她：“怎么半点没见缓和？”
依旧那般暴虐的四处冲撞。
祁遂强瞪了易南天一眼，艰难的转头看向南小星，决定先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却因着身体的疼痛惜字如金：“那、萝、卜。”
那萝卜有问题。
其中浓郁的灵气他并未感知错误。
他本意是想告诉南小星方才的萝卜有问题，让易南天再细细的帮她探查一边身体的情况，南小星已经伸手将方才随手塞入怀中的萝卜屁股取了出来。
“在。”
原本完整的一个萝卜，此时只剩下了两片依旧青翠的叶子以及叶子的根部薄薄的一层萝卜肉。
南小星将他们一起递到了祁遂强的跟前：“萝卜。”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了这萝卜身上。
她和易南天尚且不曾有任何的感觉，但是躺在地上不断忍受着暴虐灵力冲击的祁遂强几乎是在两片萝卜叶子递到他的跟前之后，立马便感受到了体内的不同之处。
那些来来回回不断在他体内冲击、尚且还不属于他的灵力虽然依旧活跃四处乱窜，但暴虐之气却随着这两片叶子的靠近开始逐渐的消散了开来。
灵气冲撞归冲撞，但却不曾像之前一般造成要将人撕裂一般的疼痛。
而随着暴戾气息的消散，他体内的钻心刺骨的疼痛感更是眨眼之间便直接消失了大半。
祁遂强的视线落在南小星手中的一丢丢被剩下的萝卜屁股以及两片这么久依旧不曾蔫下去的萝卜叶子上面。
他身上、面上神情的这一变化发生在瞬间。
眨眼的功夫，南小星和易南天两人便察觉到了不同。躺在地上的祁遂强面容舒展，气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
南小星眼前一亮：“是不是好些了？”
易南天同样眼底闪闪：“师兄，你体内这些躁动的灵气好像是在缓和！”
易南天话落，南小星和祁遂强的视线同时落在她手中的萝卜叶上面。
所以，是它的作用？
南小星心底的念头一闪而过，遵从心底的想法，她干脆利落的将手中的两片萝卜叶直接塞到了祁遂强的手中。
明明只是一个略显莫名的举动。
但祁遂强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两片萝卜叶子入手的瞬间，一道舒缓的温热气流开始从他的掌心处像体内四处蔓延。
代替他开始自发的安抚起了体内原本躁动的灵气。
并且，效果显著。
凡是这道温热的气流所过之处，不仅仅是那些灵气乖巧了下来，就连他这么长的时间不断被灵气穿透而肿胀难忍的经脉同样被治愈了一般。
体内密密麻麻的疼痛被纾解的感觉实在太过舒服，祁遂强不自觉的便闭上了眼睛，神识灵力堵开始跟着这道气流流转运行的方向调动。
南小星和易南天对视了一眼，安安静静的等在旁边。
只一刻钟的时间，祁遂强额头已经不再冒汗，但依旧不曾睁开双眼。
南小星和易南天两人各自拖着蹲太久有些麻木的双腿起身，寻了丹房内一处小台阶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么看来应当是没事了，等师兄醒过来吧。”
“嗯。”
“所以到底我的丹炉起没起作用？”易南天揉了两把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
不能他引以为傲的炼丹术还不如两片萝卜叶子吧？
南小星从方才到现在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出言宽慰他：“有。若不是去丹炉转了一圈，大师兄怎么会醒过来？”
“也对。”很有道理，易南天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那两片叶子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能舒缓暴虐的灵气？
随后又望向南小星，问起了方才的情况。
南小星也不是很懂这些神奇的设定，所以只能将之前在小厨房处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他讲了一遍。
半个时辰之后，祁遂强眉头彻底的舒展了开来，脸色也已经好转了起来，南小星和易南天两人齐齐的站在了祁遂强的旁边，默契的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地上依旧不曾醒转的祁遂强。
目光更是默契的落在祁遂强手中被啃得只剩一点点屁股的萝卜上面。
易南天皱眉，目带研究：“这就是你说的萝卜？这么看确实很普通。”
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南小星点头，同样目带研究：“你说我也吃了那么多，怎么我没反应？”
方才易南天还特意又再次帮她探查了一遍体内的情况，确实没有任何的异常。
若真是因为它大量不受控制的灵气入体引得这件事情，那她吃的不是更多？
南小星若有所思的同时，易南天同样右手抵在下巴处，食指不断的来回摩挲着下巴的位置。
萝卜……
灵力……
叶子……
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似曾相识的记录，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哪里看过来着？
两人各自心底思索着不同的事情。时间一点一点缓缓向前，丹房当中除了轻重不一的呼吸声之外，一时之间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又半个时辰之后，丹房内，只剩下了祁遂强一人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依旧不曾睁眼。但气息稳定，面带红光。
山门内从弟子居所前往小厨房处的青石小路上面。
南小星已经放弃了去继续思索为什么大师兄有事、自己没事，转而因为这么久都没填饱的肚子惦念起了小厨房的那一锅焖饭。
易南天落后一步跟在她的身后，仍旧在不断的回忆：“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
等两人重新回到小厨房的时候，灶台下的火已经灭了下去，锅盖紧闭的煮锅上空也不见灵米煮熟之后的清香味道。
锅里焖好的饭早已经凉了下去。
煮熟的灵鸡肉盖在米饭上面，一块一块粘连在了一起。
南小星看了一眼跟过来还在嘀嘀咕咕的易南天，给两人各自盛了一大碗。
率先尝了一口之后，又默默的将碗放在了旁边。
已经凉透的鸡肉鸡血焖饭，emmmmm，不止是不太好吃，是到了她一个接受度高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的地步。
大师兄的厨艺……
又精进了一些。
还是再热热吧，至少热了之后味道能稍微好一些。
南小星蹲下来准备生火。
旁边的易南天却也莫名的跟着一并蹲了下来，南小星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到易南天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
同时，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想起来了！”
“什么？”南小星生火的动作不停。
易南天将手中方才南小星递给他的碗随手放在了地上，眼中激动：“我想起来为什么那叶子能够安抚师兄体内的灵气了！”
“为什么？”南小星停了手上的动作，好奇的问道。
“状若寻常萝卜，其内蕴藏万年灵力！叶子是为这世间最温和的灵植之一！”易南天脸上的狂喜完全无法掩饰，甚至身子都忍不住跟着激动的颤了颤，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万灵参啊！南小星！对上了，都对上了！传说中的万灵参！”
“只要这么一根！别说一炉蕴灵丹！就是往后你们十人升入元婴所有的蕴灵丹，我都能全包！！”
万灵参！天材地宝的万灵参！
易南天还不曾知晓几位师兄师姐下山离开的事情。
全包两个字，易南天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可见心底的激动。
这可是丹房中真真切切记载着的蕴灵丹的原材料，而并非是什么后来人费尽心思琢磨出的替代品！
“南小星！！我们天衍宗！！要崛起了！！！”易南天眼中激动难掩：“哈哈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才被次次爆炉困住，老天就将万灵参送到了我们的面前！”
南小星闻言，眸光闪闪，眼神晶亮的看向他。
确认了一句：“全包能够进入元婴期的蕴灵丹？”
她承认她自己志向一般，她也承认她自己扛不住易南天这种“磕丹外挂”的诱惑。
易南天大手一挥，给出无比肯定的答案：“对，全包！”
小厨房的灶台处，火苗窜的正高。南小星和易南天两人蹲在灶台前，四目相对，眼中一片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此时，两人心底默契的只有一个念头：“磕丹成仙！”
“你放心，大师兄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等大师兄醒了，我们就再去后山他带回萝卜、不、带回万灵参的地方继续找！”
万灵参虽说她是在床头处拿到的。
但是她近来不曾去过后山，所以就只能是大师兄祁遂强带回来后随手放在她屋内的。
南小星眼底期待。
但是这话对于易南天来说，却无异于当头棒喝，瞬间唤回了他的理智。
对啊，方才丹房内的万灵参，只剩下了两片叶子……
“你方才在丹房里说……”易南天有些不确定的眯了眯眼睛：“剩下的万灵参……你全吃了？”
南小星点头：“没关系，大师兄醒了我们就再去找！”
“你真的全吃了？”易南天又再次问了一遍。
一边问，一边将手搭在了南小星的手腕处，再次探查起了她体内的情况。
确实没有半点灵气。
“嗯。”南小星点头。
“不可能！万灵参即便只是一小块，其中蕴含的也是大量的灵气，别说全吃，只一小块依你如今凡人的身体也会爆体而亡！”易南天摇头，不是很愿意相信这一说法。
松开探查她体内情况的手，一脸肯定：“所以你没吃！”
几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南小星：“……”
南小星没说话，就那么面容古怪的看着他。
只见到了一丢丢的萝卜屁股以及两根萝卜叶子的易南天也就那么坚定的回望着她。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言语。
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易南天率先败下阵来，整个人一改方才的激动难掩，颇有些心如刀割的再次确认了一句：“你真的都吃了？”
“嗯。”南小星点头。
确实……也没人和她说那是万灵参
口中甜丝丝的味道现在还能回味一二……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吃了一整根的万灵参之后安然无事，但是心底已经相信了她的说法的易南天再次看到她肯定点头的一瞬间万念俱灰。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一整根的万灵参直接吃。
“败家子！败家子！”
易南天方才猜出万灵参的时候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颓然。
双手忍不住的胡乱揉了两把自己本就有些乱的头发。
任谁前一秒满怀希望，下一秒梦想破碎，都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骤然之间颓坐在地上的易南天，南小星动了动嘴巴，安慰：“没事，我们再去找……”
“找不到了。”易南天心如刀绞：“整个桑田大陆，如今都未必能再找出来一根。”
说罢，更是生无可恋的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一会儿心疼这已经到了手边的机缘。
一会儿懊恼自己午饭的时候为什么不早些过来小厨房。
总之，懊悔加心疼，心底百般复杂。
“找不到万灵参，我们可以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密林那么大，能有万灵参，也能有其他灵植不是？”
“二师兄，你也……别太难过了。”
南小星心底同样叹息了一声。
她到嘴边的“磕丹外挂”同样没了。
不过想到她吞掉一整根的万灵参都无事的体质，似乎她更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
易南天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本就颓丧的人看起来更加的落寞寂寥。
眼下不是南小星分析这些的时候，看起来一脸生无可恋的易南天更值得关注一些。
“你不懂……”在她话落的同时，易南天悠悠然长叹了一声。
在来天衍宗之前，他拜入的其实是以丹药之术闻名的天丹宗。
而且，他本人在丹药一途上当真是极其有天赋。
入门之后极短的时间内，便可以尝试着炼制一些更为复杂的丹药。
直到后来，他意外知道了蕴灵丹的存在。
蕴灵丹，记载当中能够为修士提供能够直接被转化成为自身灵力的丹药。
只要丹药足够，直接依靠蕴灵丹提升修为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只要稳固及时，这些由蕴灵丹提供的灵力和由修士直接炼化的外界灵气并没有差别。
从那之后，他便开始专心的开始尝试炼制蕴灵丹。
后来从天丹宗离开，同样和蕴灵丹脱不了干系。
可以说，这近百年的时间当中，他唯一追寻的也只有炼制成功蕴灵丹这一个目的。
如今的修真界，灵气越来越稀薄。
他于丹道一途的资质上佳，但是于修行上面的资质却是一般。
所以，只能尝试着依靠丹药……
“唉——”
易南天再次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闭上了眼睛。
“蕴灵丹……”口中呢喃了一句。
心底低沉一片之间，察觉到南小星直接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也不曾睁开眼睛。
就真的心疼。
揪着疼。
他整个人看起来实在是一副深受打击，陷入消沉当中的模样，坐在他身侧的南小星两道秀眉紧蹙在一起。
“师兄你之前没有遇到万灵参的时候，不也是在尝试炼制蕴灵丹？”
他的事情，南小星曾经在几位师兄师姐闲聊的时候听过一耳朵，所以知道一些。
易南天依旧不曾睁开双眼。
他只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梦寐以求的机缘就这般错失了过去。
南小星坐在小厨房内的地上，遥遥的望了一眼后山密林的方向。
“虽然找不到万灵参……可既然还有别的法子炼制，那就总归还有机会。”
“缺了灵草，我们就找灵草。”
“希望总还是有的。”
南小星说完，听到了易南天闷闷的“嗯”了一声。
“没关系，不过就是万灵参。我之前才和大师兄提起了宗门的事情。二师兄你暂且宽心，等到宗门成长起来之后，这天下之间，只要你需要的灵植草药，宗门一定为你寻回来。”
“没了万灵参，还有千灵参百灵参，你尽管继续炼制蕴灵丹，剩下的事情都有宗门在。”
“而且，即便没了这蕴灵丹，大陆丹方那么多，总会有蕴灵丹的替代品。”
“只要宗门成长起来了，都能帮你找回来。”
南小星言辞诚恳，一心只想着先将他从这种低沉的状态当中唤回来。
关于未来的大饼越画越熟练，也越画越诚心。
不曾注意到，原本颓然瘫平在地上的易南天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满目的欣慰早已经取代了之前的沮丧，眼底温和一片的看着她。
直到她宽慰开解的声音停下来，才语调柔和的感慨了一句：“确实长大了。”
不仅懂得关心人，还开始为他们着想了起来。
还在担心他伤神的南小星：“……”
“师兄的心性并没有那般不堪，我只是……有些遗憾。”
不过也只是遗憾。
南小星方才有一点说的对，他之前不曾动摇过炼制蕴灵丹的念头，之后更不会。
莫说只是错失了一个原本就不在他计划当中的万灵参。
便是有其他更真切的阻碍，也拦不住他！
易南天心底坚定。
但转瞬，又变幻了一副模样，乐悠悠的对上了眼神哀怨的南小星。
“不过小师妹你方才说的那些，我可都记下来了。你说往后寻找灵植草药，网罗丹方的事情可不能不作数。”
南小星：“……”
南小星假笑：“找，等宗门成长起来之后，只要你想要的丹方草药，都给你找。”
易南天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顺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那我先谢过掌门师妹。”
【叮——】
【获得门内任意一人的真心支持，任务已完成。】
【发放完成奖励：问心路1、不怒自威1。请确认是否领取。】
随着易南天话音的落下，一道突兀的机械声响起在南小星的脑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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