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叶初雪不明所以，斟酌着开口道：“这是师尊说送我的入门礼，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另外三人神色各异。
江无衡捏了捏拳头，气得快面容扭曲：“这玉牌，是我前些年送给师尊的生辰礼。没想到，他竟然真就赠予你了。”
叶初雪：！！！
她表示一脸震惊，这可不是她的错啊，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呀。谁能想到她只是多看一眼，青岩宗主就随手把玉牌赠给她了。
李漱玉呵笑一声，表达她的不耻。
“小师妹莫惊，这不是你的错。你刚入门，不知道师尊以往的作为。”她喝了口茶，语气淡淡地道。
叶初雪：“什么作为？”
江无衡牙都要咬碎了，禁不住体内洪荒之力，对着叶初雪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师尊说是一宗之主，可偏偏是个死抠门。别的师父带徒弟，随手已给不是灵器就是灵符灵药，再不济也是些灵石。”
可他们这个师尊呢，平时从来没有拿过好东西出来。
江无衡是头一个弟子，他拜师时入门礼是一把剑身坑坑洼洼的小木剑，师尊说这是他幼时入门用过的，有特殊含义。
他一开始还觉得受宠若惊，要知道青岩宗主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剑修，能够得到他用过的剑那可是多大的荣幸。即使那剑已经不能用了。
结果，二师妹入门时，收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说是他筑基时师祖送给他的。二师妹估计是看不上，直接给扔回去了。
然后这把破铁剑就留到了三师弟入门时，送给他了。
李漱玉：“我拜师本来就是为了学画符，又不是当什么穷哈哈的剑修，谁要他那破剑。”
青岩宗主是剑符双修，结果给她一把铁剑，她怎么忍得了。
叶初雪额角三条黑线，望向旁边的三师兄。
季阳嘴角微微勾起：“隔年师尊生辰，我将铁剑转送回去了。”
他们三人入门是前后脚，当时江无衡手里攒下的灵石都拿来买手上这把长剑，实在是想不出要送什么生辰礼。
后来想起一块下品灵石，可以换凡间足足一百两的银子，便买下了这块水头不错的凡玉，作为生辰礼送给师尊。
他当时还是有些羞耻，感觉自己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
谁知道三个人中，竟然只有他送的东西最体面！
到如今三人还记得当时师尊笑眯眯地等着收礼，结果李漱玉送了几张自己画的符，季阳送回了破铁剑。
要不是江无衡送了块墨绿玉牌，他脸色估计要挂不住。后来高兴得直接挂在腰上，说这是他收到最好的生辰礼。
江无衡也没想到从此之后，这块玉牌就被师尊挂在腰上，一直到今日之前，却转送给了叶初雪。
听到这里，其实叶初雪挺好奇的，青岩宗主后面这么多年的生辰，都收的是什么礼物呢？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滔滔不绝的江无衡面容古怪，而季阳也闭口不言，只低头喝茶。
倒是李漱玉忽的一笑，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娇艳，让叶初雪看直了眼。
“还有两个月便是师尊生辰，届时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神秘秘的，倒是让叶初雪有些好奇。
不过三人没有告诉她的打算，她也有眼色的不再追问。
至于玉牌，她想着还给江无衡。
但江无衡却没接受，只道：“我不是因为师尊把玉牌转赠你生气，我气得的是他竟然不送你那把破铁剑！我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灵石啊，都没了！”
他都跟三师弟商量好，只要赢了二师妹的赌注，买来材料，三师弟就免费给他这长剑升个级。
结果，现在什么都没，还倒输他们一人一个月灵石。
叶初雪：……节哀，大师兄。
-
吃过接风宴，李漱玉又带着叶初雪去逛街。
女孩子最大的乐趣就是买买买，叶初雪仗着自己薄有资产，几乎把整条街上的吃食都买了个遍。
反正有储物空间，放几十年也不怕坏。
李漱玉也是出手阔绰的，两人管着到聚宝楼时，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上等朱砂符纸，直接一刷就花掉了几千上品灵石。
直接震惊到叶初雪。
回去的路上她吞吞吐吐的，还是李漱玉看不过眼，瞥了她一眼道：“想说什么就说。”
叶初雪这才苟着笑问道：“师姐，你不是说剑修都是穷哈哈的吗，但是我看这画符，也挺费钱的吧？”
她想了想自己那“薄有资产”，估计都买不了几次符纸朱砂，更别说她方才在聚宝楼问了一下，一只中等的符笔就要九百九十九块上品灵石，让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穷。
李漱玉:“小师妹可知聚宝楼一张上等的惊雷符卖多少灵石？”
“不知。”
“一百上品灵石，若是极品惊雷符，则上千到上万不止。”
叶初雪惊呆了。
为何有这么大的区别呢？因为如今能画出极品符篆的修士寥寥无几，故此物以稀为贵。
看来符修还是很赚钱的嘛。
叶初雪觉得，比起每天练剑苦兮兮一身臭汗的剑修，学画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李漱玉顿了顿，美目看着她幽幽地道：“我如今筑基修为，能画出一张中品灵符都算难得。”
越是品阶高的符篆，需要符师更高的修为，才能支撑其中耗费的庞大灵力和神识。
所以不仅画符能力需要提高，修为也必须紧跟其上。
也就是说，符修不仅得学画符，还得继续苦修，这得付出双倍努力才能有以后的风光。
叶·想躺平·初雪，想了想迟疑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有没有其他选择呢？
她想起三师兄，也不知是练剑还是画符？
不过这会回到了玉馨苑，李漱玉迫不及待就进屋去试验今日新买到的画料，所以叶初雪便也不再打扰她。
她回到房里就躺在床上吃吃喝喝，又把原身以前储物袋里留下的话本拿出来翻看。小姑娘都爱看一些你情我爱的话本，虽然故事挺老套的，但是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异时空，叶初雪也看得挺不亦乐乎的。
于是接下来这半个月，她都是这样宅在床上，除非必要脚不沾地。
这日，李漱玉敲开叶初雪房门时，她还眼神迷蒙地看着她，身上只粗略套了件外衫，刚起床连脸都还没来得及洗。
李漱玉：……
叶初雪：……
两人对视一会，李漱玉见她实在反应不过来，才蹙着眉头说道：“师妹，莫非忘了今日是宗门大比之日？”
她说着话，上下扫了叶初雪一眼。
那眼神满满的嫌弃之色，令叶初雪冷不丁打了个颤抖。
‘糟糕！’
她自那天起便困了就睡，醒了就吃，无聊就看话本，过得昏天暗地日夜不分，昨晚也是几乎通宵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李漱玉来喊她时她以为自己是在现代的出租屋里。
还想说怎么室友的声音好像变了个人。
结果一看到李漱玉那张美艳清冷的脸蛋，才恍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师姐师姐，你，你等我一回，我马上换个衣服就来。”她被看得双颊发热，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李漱玉道：“一刻钟。”
“够了够了！”叶初雪连门都没关，飞快地跑回内间，把几日没换的外衫一脱，手往香囊轻拍两下，挑出一套浅绿色裙袍就要换上。
李漱玉看着那镂空的屏风，迅速转过身去，耳尖微微泛红。
她也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心大的姑娘，虽说小师妹年纪不大，但也不能如此不知避讳。
看来，她有机会还是得教一教她。
她倒是不知道，叶初雪曾经被室友那东北姑娘带去澡堂，互相搓澡的事迹，那种程度都经历过，别说如今只是换个衣服，里面还穿着一层呢。
经历过社会鞭笞的叶初雪用不到半刻钟，就收拾得妥妥当当，还给自己梳了个俏皮的双丫髻。
她本来年纪就小，小小的脸蛋五官还没长开，虽然看着是个小美人坯子，但是站在李漱玉这种清艳美人身边，还是逊色几分。
索性她也乐观，一下子年轻十岁心态也跟着放松许多。
并不觉得扮嫩有多么可耻，反正她这个身体真的才十五岁，在现代可是妥妥的未成年人。
“师姐，我们快走吧。”她笑眯眯地挽起李漱玉的手，迫不及待地催她拿出玉簪法器来。
李漱玉有些不习惯，她从来没被人贴的这般近。
只是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小师妹，那笑得圆溜溜的眼睛和高高扬起的嘴角，只觉得满心欢乐，方才身体自然起的抵触反应也渐渐消失不少。
“好，我们走吧。”她语气有点僵硬，但嘴角的幅度却大了许多。
其实，有这么个小师妹，还……
‘挺不错的。’她在心里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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