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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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时常觉得，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全知全能五途径序列零之间的神战，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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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以后，饥荒与战争、瘟疫与死亡肆虐大地。

        秩序的阴影笼罩在因蒂斯的上空，民众在神灵的威能下匍匐颤抖；衰败凝滞、使万物腐朽的黄昏与在无声中摧毁隐秘一切的黑夜将天幕染成不详的赤红，橘色的夕阳与绯色的月辉倒映在漂浮的云彩上，仿佛天空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工厂排放的废气如同黑色的牡丹一般绽放，有毒的气体夹杂着非凡力量的诅咒与疾病在贫民窟与工业区中传播，人们在精疲力竭中倒下，跌入滚烫的铅水，被运转的机器搅成一片血肉与骨渣的混合物，引用了被污染的水而变得身体畸形，无力地躺在地上□□。

        曾经因为良好的气候与水文条件，因土壤肥沃、自然资源丰富，无论是粮食还是水果都能年年丰收的南大陆频频爆发大规模的饥荒。森林被肆无忌惮地砍伐与破坏，良田被逼迫着种上廉价征收的经济作物，劳动力或是由于苟捐杂税变得负债累累，不得不因此而去往种植园、矿山服行劳役，或是被奴隶贩子抓去环境恶劣的船舱，终点是异国他乡，中途却有不少人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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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发生在南大陆的战争也越演越烈。阿林厄的国都在知识与智慧之神陨落的当天被攻破，然而整座城市寂静无声，厨房里的玉米粥还在散发着香甜的气息，两大一小的三口之家的饭碗还摆在一边，人却不知所踪。

        洁白的高塔依然伫立，银蓝色的全知之眼的标志俯视着茫然而警戒地四处搜寻、翻翻找找的红手套、黑衣人、机械之心和内部已经人心惶惶，只是由于目前还未脱离教会的大主教与高级执事的厉声呵斥（破口大骂）而没有立即乱成一团甚至开始计划吃散伙饭后各奔东西的净化之辉的隶属于教会的非凡者们，以及以非凡者为骨干的军队，仿佛在嘲笑着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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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塔内存放着一排又一排、一层又一层的书架，上面摆放着被孩子与大人们借阅到家中过、被拿下来在图书馆翻看过的书籍。非凡者小队利用仪式封存起这片区域与外界的交互，你却感受到一丝不对劲。

        “……？”

        你顺手抽出一本书，翻开。书页泛黄，隐有磨损，然而上面却空空荡荡，不见一字。

        人群也发出一阵阵轻微而慌乱的议论，显然，方才已经有人发现了这点古怪。

        黑夜教会的赛琳娜大主教匆匆赶来汇报当前情况，作为苦修会首领的阿里安娜下达了几道命令。你们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对当前情况的混乱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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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安娜说：“上一次有真神陆续陨落，还是在一千余年前的四皇之战与苍白之灾。”

        你说：“是啊……”

        阿里安娜用那双幽深如潭的黑眼睛看着你：“或许在未来，我们会经常在战争中碰面、合作。”

        祂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但这略显活泼的情绪很快便像梦一样消散了。你心情沉重，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敷衍过这个有些地狱过头的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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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你在心里颇为失魂落魄地想。发生在遥远的光辉年代的，白塔途径的同胞在周末招呼你到院子里吃热气腾腾的火锅，太阳途径的同胞端出一盘点心向你走来的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你不会原谅祂们……倒不如说，你的原谅与仇恨与否，对于那些死在大灾变中的东大陆人，对于在自己的尸骸上怀着濒死的痛苦与被背叛的憎恨成神的倒吊人而言，根本没有丝毫意义可言。

        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只是头脑放空地站在原地，与这位同样缄默少言的苦修士一起等待着自己所跟随、侍奉的神灵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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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无尽的战争。

        真实造物主的教堂在鲁恩王国的各个城市建起，极光会的神使变为了负责各大辖区非凡事件的大主教与高级执事。梅迪奇远赴南大陆带去纷争与动荡，在苍白之灾的末尾，知识与智慧之神出其不意的行动使得祂在北大陆两位等待着死神的特性析出的神灵的联手攻击下从容不迫地脱身，带着那“红祭司”满是锈迹的血色冠冕。

        梅迪奇追逐着非凡特性的聚合，掀起战争去扮演、去完成祂的成神仪式，去夺取那流失在外的“征服者”特性以及真神唯一的象征。祂在信中半是嘲讽，半是提醒道，由于失去了相同位格却状态良好的序列零的“收藏”（保管），重伤状态下的原初魔女也对此动了心思，如今的魔女教派空常活跃，在南北大□□处制造灾殃惨剧，以此增强序列顶端的神灵的力量。必须对此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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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啊……你站在苏尼亚海的上空，天空阴沉、雷霆肆虐，波涛汹涌如同其中孕育着席卷整片陆地的海啸。弗萨克的天气术士掀起的寒冷的风雪与炽热的火焰之矛与自然界本身的天灾相比是如此渺小，战场的迷雾被飓风所撕裂，鲁恩王国取得了海战的最终胜利。

        ——原著中的战争，也是如此频繁吗？……

        暴君途径比不得过目不忘的通识者途径以及大幅度加强脑力运算分析的白塔途径，如今对于过去曾经看过的一本寻常的网络小说，即使有特地提醒自己不要遗忘关键，可在几千年的漫长时光中，诸多对此的印象早已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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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终于能脱离朝不保夕的战场而如释重负的叹息声；因获得更高的军阶与位格，权利与财富垂手可得而满是兴奋与激动的笑声；逃到屋顶上，眺望着逼近的风暴与海啸的侵袭，在极度的恐惧绝望中祈求神明息怒的哭声；因在殖/民者的压迫下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看着似乎即将要掀翻整个岛屿的海浪与狂风情绪癫狂地诅咒着掠夺摧毁自己本就不多的幸福与欢乐的命运中的一切全都不得好死的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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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回去了，余下的事宜请自行汇报递交给圣堂。你对驻守在当地的那位灾难主祭说。

        “……风暴与你同在！”

        蓝发蓝眼，外表有着明显的混血特征的主教在虚空中划出倒十字的标志，表情严肃且庄重，然而左眼写着“呜呜前辈”，右眼写着“再聊聊嘛”，又是崇拜敬畏又是遗憾不舍。你被这阵势吓得差点脚底抹油化作一道概念化的雷电飞回教会总部，不过“人类因理智才伟大”，于是你维持住表面的平静，语气和缓地回复了他。

        “风暴与你同在。”

        “——愿全能的主重归祂的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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