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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这日清晨,四方时醒来时发现,离草不知何时外出,可窗户开着,妆匣旁用一把小匕首压着一封信,说是信也不太贴切,就是随手撕了张纸折了起来,她忙起身,打开那张纸。

        “女郎,殿下有事,我先去了,给您留把匕首防身。”

        当无染看到岸丙的时候,虽然浑身都被树枝挂的青紫疼痛,仍是用一双眼盯着岸丙,并未开口说什么,但岸丙看着他的眼神,不自主跪了下来。

        “殿下,我将您给我的翡心匕留给宁女郎了。我认罚,没有听您的安排。”

        “殿下,是我传讯有误,我愿领过。”

        看着两个兄弟跪地求罚的样子,岸甲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自家殿下自从拿了那宁家女郎的发钗之后,明显用心了许多,岸丙这个憨子。

        那日太子自行跳崖之后,黑衣人就一走而空。

        岸甲和岸乙就找了向崖下的小路直奔崖底而去。

        原来太子无染早就猜到皇后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三人查探了地形,这处崖唤鬼泣,进过山的猎户都传此处闹鬼,故而从此崖坠下,那些人就不会再多做查探,更兼之此地云雾缭绕,崖底并不深,那些闹鬼之说应是风石作响所致。

        果真二人到来之时,他们的殿下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二人,偏岸乙不放心,用了传声蛊告知了其余暗卫,此刻殿下眼前跪了一大片。

        “我需往晋陵再盘桓几日,岸乙岸丁随我前去,岸甲岸丙继续守着宁家女郎。莫要走了风声。”安排好之后,一行人各自起身。

        岸丁有的一手好功夫,片刻工夫便给无染换了容貌。从冷肃俊美变成了平淡无奇,只一双眼睛里的光彩在夜色里动人心魄。

        皇帝近来偏宠新入宫的翎贵人,故而已经许久未在中宫安寝,故而皇后经常唤了符敏珠进宫作陪。

        这一晚,皇后宫中那小佛堂的烛火一直亮着,直到夜色最浓之时,一道黑影逸入宫室,片刻后,那佛堂的烛火就悄然熄灭了。

        自那日岸丙给四方时留了手信离开,四方时就一直心神不定的在想,无染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直到第二日,她拿着无染送她的芙蓉晶串珠把玩,从窗外传来了几声鸟叫,她听到鸟叫,就心领神会的派离草去淮曦的书房为她寻几本书解解闷。

        离草不知她的心思,只想着解闷不如外出走走,就言说外面景色正盛,芍药开的烂漫,不如出去赏赏花,恰巧这几日后厨新做了许多时节点心,配着茶水坐在亭子里,最是舒服。

        她想了想,也罢,就起身随离草出了一心居。

        待她二人离开,岸甲与岸丙对了对眼神,心知四方时欲知太子情况,可又得了交代,只能继续趴在树上装傻,岸甲想了想,就起身不停藏匿在府中大树的树冠上,远远的随着四方时主仆二人。

        宁子詹的母亲喜爱芍药,故而府内园中的纹青亭旁遍植芍药,虽然之前府内遭劫,芍药也遭了灾殃,但离草来后常常去给芍药浇水,用灵力培植,这些芍药开的灿烂极了。

        青绿色的亭子在盈盈波光的水边,艳红色的芍药绕着亭子,青碧艳红相交,美的极其热烈。

        托着腮望着一朵将败的芍药,四方时问离草:“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吗?我自己觉得我没有根,我连一株芍药都不如。”

        听着四方时的低喃,离草满心的话语却无法开口。

        远远的望着亭子里的女子,淮曦本来想要转身离去。可看着她那副没有生气的模样,若她还是最初的那团清气,只怕攥一把,手心都会湿漉漉的。她不该如此,她应该如旷野里的小老虎,生机勃勃。

        “紫儿,你的婚期将近,你若不愿,我陪你远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淮曦摘了一只含苞的芍药轻轻的别在了四方时的鬓角,多日不曾外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被灼灼的花儿映衬,多了几分颜色。

        “我为何会失忆,我与你到底是何关系?”本欲忍下,可心口的气让她忍不住问了出来,话音出口,她就抬起眼,望着眼前这个眉目含情的男子。

        只是淮曦一语不发,就专注的望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出她眼中自己的身影是何种样貌。

        那般澄澈明净的眸子,自己曾经一直在等着由自己成为她第一个看到的人,可是往生途,想到往生途,淮曦定不住自己的神魂,本就因为违背了天时收到的反噬,此刻更是眸间黑气缭绕,整个人阴气沉沉。

        往生途为四方时抹下红痕那日,他正前往三清处为四方时讨一剂灵药,只是晃个神的工夫,四方时就被卷入了往生途的劫。

        他用了三分魂力,才勉强随着入了轮回,可悲的是,用尽心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愿剜心救那往生途。

        待他想方设法回转轮回,又使了计将焕颜卷入,却是成了她二人的好事。

        两次逆天之举,即使是天界太子,他也受了天道斥责,灵台不稳,神魂不定。

        被拘在清灵台修复神魂千余载,此次是趁着天界有事,守卫出了漏洞,才逃了出来。可是那本该沉在妄川镇守的往生途神魂竟也随着四方时入了此方化境。

        他不甘心。

        他只是离开了他的她片刻,就被人夺了。本该是天妃的她,他绝对不会放手。

        看着淮曦的眼神越来越幽黯,对于危机先天性的敏锐,让四方时急忙打断了淮曦的思索,她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淮曦。

        “这个点心好吃,兄长你也吃。”一时间,她也只能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淮曦听闻她的声音,又看着她惴惴的模样,心知自己又堕了神魂,吓到了她。

        伸手取过她递来的点心,雕成素白的花瓣含着嫩黄的蕊,闻起来清甜,入口绵密,他的心情方好了几分。

        “太子失踪了,想来婚期后延,我会想法子为你脱身,紫儿,过几日,我带你出门散散心。”言毕,就起身离开了。

        亭边的芍药从清晨日光里的明艳,午后的奄奄,至傍晚的糜艳,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将欲堕的花瓣带离枝头。

        天色渐晚的时候,离草恐她着凉,就回房取了披风来,可看着她一日不愿进食,还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只得出声劝她。

        月色渐浓,手腕上的月华练不断的引着月光修复狐珠。

        灵器护主,月华练也能感知到四方时的不对劲,可是它被往生途锻造,初初生出灵识后,未多加蕴养,往生途就神魂受损,它尚未生成完体器灵,故而被淮曦压制时,无一搏之力,只能时时用心养护狐珠,以求换的时机唤醒四方时。

        晋陵是符氏宗族的地界,此地的政经都被符氏把持。

        皇帝未登基之前,此地最大的宗族并不是符氏,而是宁氏。但夺嫡之乱后,宁氏败落,符氏女当了皇后,此地就被符氏拢入了手中。

        晋陵在前朝就因为盛产青玉,每年的赋税收入抵得上几个州府,但自符氏辖制之后,每年所交赋资连此处驻军的饷银都不够。

        来到此处的无染化名岸青,带着岸乙岸丁充当小厮,游走在各大商铺,言说要收了上好的青玉去别的州府做个流转的生意。

        排场大了,在这整个晋陵,青玉生意背后的掌事之人多为符家族人。

        此地琳琅轩的掌柜这日就寻到了岸乙租下的小院来,言谈间,似乎要有不方便光明正大谈论的生意。

        待那人满意的离去,岸乙给岸丁打了个眼色。

        “殿下,我们此来晋陵到底为何呀?我怎么没看懂。”岸乙问道。

        岸丁看了看一脸蠢像的岸乙,这家伙都被主子嫌弃了多少次,还这么勇不惧死的一次又一次问出这样的蠢问题。

        无染喝了口茶水,心想还好留给宁家女郎的是岸甲。

        晋陵的青玉往年价钱都无太大变化,唯独近几日,价钱忽然波荡了起来,贵价的青玉涨了两倍不止。

        符氏老宅里,前次打探消息的符景文被派至此处执掌青玉生意,可符府的青玉生意被把持在之前的几支族人手中,他用了手段才将琳琅轩握在了手中。

        与无染密谈的管事,就是被他使计,顺水推舟帮他彻底掌控生意的棋子。

        这边符景文自以为化名为岸青的无染是他饵下的一条鱼。

        青玉的价格越长越高,银钱诱使下,几支符氏族人,也起了嫌隙,各自想方设法去寻更多的上等青玉。

        琳琅轩到处找了供玉的商人,言说用次市价高的价格收玉,虽大张旗鼓,但并未收集多少。反而是其余的店家下血本收了极多。

        岸青每日一掷千金的在晋陵的赌坊烟花楼阁当着散财童子,来寻他的商家络绎不绝,他只说需要更多的玉。

        一时间,整个晋陵都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为了青玉奔波,试图得到更多上等青玉。其中详情,不容赘述。

        直到一日,符家着起了大火,在符景文的眼中,比皇城符家的那场火,还要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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