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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红菜


廖夏。又一次听见了这个名字,  还是被女儿用软软的小奶音叫出口,何惊年的心不由温热满溢。

        “糕糕也知道爸爸以前的名字吗?”

        “嗯!糕糕还看过爸爸和奶奶一起拍的照片。”糕糕乐呵呵道,“爸爸那时候也是个小朋友,  奶奶带他去骑马,  他抱着小白马的脖子,  都快吓得哭出来了。”

        原辞声尴尬,  挽尊地干咳一声,“有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

        “真的有!”糕糕摇着何惊年的手,“爹地,  你想不想和糕糕一起看爸爸以前的照片,很多都好好笑哦。”

        何惊年还真的有点想看,  不是想看原辞声,而是想看廖夏。小时候的原辞声,一定不像现在这样固执倔强、油盐不进、阴晴不定、黏糊缠人、蛮不讲理,说不定是个格外可爱的小少年。

        这么一想,  怎么好像原辞声这个人,  真的一点优点都没有了啊?

        “爹地。”糕糕扯扯何惊年衣袖,“你在笑什么?”

        何惊年回过神,  “我、我有笑吗?”

        糕糕可认真地点头,“有。”

        原辞声也说:“真有。”

        何惊年摸摸脸蛋,  好吧确实有。

        他一笑,  糕糕也跟着笑眯眯,原辞声也看着他笑,  末了史努比也吐着舌头笑。两人一狗全对着他笑,  笑得还颇为神似。何惊年叹了口气,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二天,  何惊年举着额温枪,对着原辞声来了一枪,发现他烧已经退了。但人依然很虚弱,甚至看上比昨天更糟糕。

        史努比都上床了,趴在他旁边汪汪叫,他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整个人毫无反应,任由大耳朵花狗趴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烧不是退了吗,还难受啊?”

        原辞声艰难地掀开睫毛,气息微微道:“别担心我,我能撑过去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还是去医院吧?”何惊年担心道。

        原辞声别过头,决绝道:“不。”

        何惊年无可奈何,“你有饿的感觉吗?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要。”

        “我去给你煮点粥,你等我一下。”

        “不想喝粥。”

        何惊年好声气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原辞声从被子里伸出一段苍白的手指,勾住何惊年的指节,小声道:“我想喝红菜汤,你以前给我煮过的。”

        何惊年自然不记得那是什么,只能对着杨莉阿姨珍而重之祭出的祖传菜谱按部就班地做。他一出去,原辞声也不肯安分躺着了,愣是像个巨大的背后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寸步不离。

        史努比向来是要跟原辞声争宠的,一看见何惊年,就立刻咬着饭盆扑腾过来,大耳朵一扇一扇的,勾着何惊年,引着何惊年。

        “你是不是饿啦?”何惊年蹲下身,抚摸它的大脑壳儿。

        史努比“呜呜”哼唧,下巴颏儿蹭他的手。

        何惊年被它弄得痒痒的,笑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弄吃的哦。”

        刚起身,衣角就被原辞声牵住,那双绿眼睛满怀幽怨地望着他,“年年,我也饿。”

        “你忍忍,我先把狗喂了。”

        原辞声半垂下头,浓长睫羽遮不住浓浓的忧伤。

        难道、他在何惊年心里,还不如一只大耳朵花狗吗?

        何惊年倒狗粮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毛毛的。一转头,果然,原辞声一直盯着他瞧,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何惊年担心他脑子烧坏了,赶紧把狗粮藏好,“别看了,这个不能吃的。”

        原辞声:“……”

        史努比美美大快朵颐起来。因为两扇大耳朵容易垂进饭盆,何惊年就帮它拎起耳朵,让它舒舒服服地吃。

        原辞声巍然端坐,冷眼旁观,他怎么会和区区一只花狗计较?

        史努比一边吃,一边时不时往何惊年身上蹭,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何惊年忍不住笑,“乖宝宝。”

        原辞握紧拳头,假的!都是假的!它平时就是一只又凶又馋又闹的恶犬,专跟自己作对!

        但是,他冷笑一声,自己还不至于当面告一只狗的黑状,那也太没有气度了。

        “年年,你看见那沙发没,都没一块好地儿,都是让这只狗挠的。”

        何惊年眼皮都不抬,“它就是一只小狗,它懂什么呀。我觉得它可乖了。小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啊。”

        原辞声深吸一口气。

        史努比得意地用大黑眼珠子瞟他,尾巴摇得快上天。

        原辞声觉得自己好苦,什么叫养狗为患!

        总算,何惊年进了厨房,准备帮他煮红菜汤了。原辞声就形影不离地跟了过去,说要帮忙打下手。

        何惊年赶人,“你去老老实实躺着吧。”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原辞声把手伸进台盆,和他一块儿洗那些蔬菜。

        红菜头、圆葱、西红柿和胡萝卜漂在水里,何惊年一件一件拣起来,放在水龙头下仔细冲洗。蔬菜尽是些鲜艳颜色,红红艳艳,衬得他的手指又细又白,浸在水里更是白如淬玉,尔后才逐渐泛起嫩红的粉。

        原辞声把一盆蔬菜端开,“水冷,我来洗。”

        何惊年把洗菜篮抢回来,“你太平点行不行。”

        “哦。”原辞声收回手,一副准备走开的样子。

        何惊年刚想这下总算消停了,后背忽然一沉,蔓延开一片温热。尔后,一双修长清劲的手臂从后绕了过来,覆叠上他的手臂,蜡铸艺术品般漂亮的大手没入水中,轻轻握住他的手。

        耳畔,带有金属感的低磁嗓音响起,“那就这样,行不行?”

        何惊年喉头微紧,胸腔被震得泛开麻意。

        “不……行,哪有这样洗菜的。”

        原辞声下颌靠着他肩膀,很好的位置,一抬眸就能看见他的侧脸。柔和的线条,秀气的鼻梁,自然嘟起的微翘唇珠,眼尾楚楚下垂,眼梢几簇睫毛又特别长,斜斜地挑出来,无意识地轻眨,就能扫得人一整颗心都痒。

        原辞声滚了滚喉结,真的很想亲亲他,又怕惹他不高兴,就直直地盯着他看。看清他每根乌亮睫毛的尖梢,看清他白嫩皮肤在光线里显出的浅浅一层金色绒毛。

        他一边看,一边想,想年年怎么这么好看,怎么能这么惹人疼,招人爱,惹他疼,招他爱。

        年年哪里都好,哪里都太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不爱他。

        “起开。”何惊年用手肘撞他。

        原辞声十指收蜷,络合住何惊年的手指,彻底的包覆,紧缠的相扣。冷水从掌心与手背贴合的缝隙渗漫进去,慢慢被焐得温热。

        “你……别瞎搞!”

        原辞声默不作声,就这么把着何惊年的手,慢条斯理地去洗那些蔬菜。或光滑或粗糙的表皮摩擦过何惊年的指腹和掌心,鲜艳淋漓的色彩,透白晕粉的皮肤,强烈的色差对比,不知道烫着谁的眼睛、谁的心。

        红菜头的茎须有些密集,还颇为尖锐。虽然已经切掉了尖部,但掠擦过皮肤的时候,还是会有刺刺的痛痒感。何惊年这菜洗得委实魂不守舍,原辞声几乎是以环抱他的姿势,孜孜不倦地“帮助”着他。

        这个人看着是个穿衣显瘦的模特架子,其实身形着实高大,一身秋衣秋裤老棉服也掩不住精悍流畅的肌肉线条。自己跟他体型差格太大,像这样被他从背后圈着,整个人完全被他笼罩严实,密不透风地陷了进去。

        好热。好香。

        大概是原辞声这几天生病在家,所以就没拼命往身上折腾各种消杀产品,消毒水味儿褪去很多,显出本该有的好闻气息。

        并不是那种香水味,是皮肤上散发出来的最原初的气息。这人虽然跟花孔雀似的爱臭美,但从来不用香水,更何况再厉害的调香大师,都调制不出这样迷人的香气。

        何惊年想屏住呼吸,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嗅。老天爷真的太偏心,这人长了那样美貌惊人的一张脸,怎么连身上的味道都这么香。既冷冽又芬芳,闭上眼睛,空气里便开始飘落碎小的新雪。

        “嘶。”何惊年手一缩。他走神得厉害,一不当心就被红菜头的根须划到了

        “怎么了?”原辞声捻开他蜷缩起来的手指,雪白掌心几道浅浅红痕,不显眼,却扎眼。

        “你还问,都怪你!”何惊年话一出口,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生硬补充,“……影响我。”

        原辞声轻轻揉按他的掌心,何惊年手掌很薄,又软,指腹碾过的时候,比水还要温软,还会因太过敏觉的缘故而轻轻颤栗,十分惹人怜爱。

        他抓着这只手舍不得放,将本来一点浅淡的红,生生揉得发艳,晕开一片热热的红意。

        水龙头一直开着,水哗哗地流。一时间,偌大的厨房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爸爸,爹地,水都要满出来啦。”糕糕脆亮的小嗓门儿打破了微妙的安静,她哒哒哒地跑进来,站上小板凳,关掉水龙头,“老师说过,要节约用水。”

        两个人僵住,何惊年面红耳赤地把原辞声推开,“糕、糕糕做得对……”

        所有食材都处理好之后,何惊年把它们放进锅里,坐在火上慢慢炖煮。等待的时间里,原辞声被他支使去看着火,他抱着女儿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糕糕从小到大的照片。

        那一本本厚重精美的相册本里面,都是糕糕的成长记录。每一张照片旁边,都用遒劲优美的笔迹写着一些琐碎而温馨的事情,比如糕糕今天比昨天多喝小半瓶奶奶啊,糕糕今天吐出一个特别大的口水泡泡啊,糕糕今天和廖妮亚办了家家酒啊,诸如此类。

        “这些都是你爸爸写的?”何惊年一页一页地翻着,看糕糕从一个圆滚滚的奶团子,长成如今这个大眼睛小姑娘。缘了那些详细到近乎啰嗦的注释,他仿佛能亲眼看见这几年糕糕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嗯!”糕糕用力点头,“爸爸说,爹地总有一天要回来的,这些都是以后要给爹地看的。爹地,你在的时候,爸爸就开心。你一不在,爹地就伤心。”

        何惊年揪揪她的小辫子,想笑一笑,嘴角却往下,轻声说:“小朋友知道什么呀。”

        “糕糕知道的。”糕糕鼓起腮帮,又丧丧地垂下小脑袋,“圣诞节那天是爸爸的生日,爸爸很晚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可是,他不肯吃药也不肯看医生,糕糕和杨莉阿姨一起求他,他也不理睬我们。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爹地的东西发呆,还自己跟自己说话。”

        何惊年微怔,“看我的东西?是什么?”

        糕糕以为他不相信,便道:“就是爸爸房间里那个盒子呀。”

        “嗯,是这样啊。”何惊年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重要东西留在原辞声这儿,无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用品吧。

        他搬开看完的相册,看见一旁还躺着一本没看过的。这一本瞧着封皮都特别陈旧,显然很有些年头,但依稀能看出原本华丽精美的样子。

        “这就是爸爸小时候的相册。”糕糕小手掩着嘴巴悄声道,“爸爸害羞,不肯让我拿给爹地看,我是偷偷拿出来的。”

        何惊年手指抚过色泽已经暗淡的丝绒封面,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相册放到一边,“算了吧,他不想给别人看就不看……”

        可是,糕糕的小胖手已经灵活地掀开了封面。小姑娘指着照片兴奋地嚷:“爹地快看,爸爸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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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原狗正常的时候还是蛮正常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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