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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欢愉还有几多时


  须臾,婉婷就把司萱引到了花零的房间,婉婷不敢推门而入,只敢在门扉上敲了敲。“公子,司萱姑娘到访。”
  屋内,传出花零的声音。“知道了,你下去吧。”
  婉婷很想进去看看公子的伤情,奈何公子要自己走,自己不能违背,转身离开时,见到司萱那一张笑得开心的脸,就像是在自己面前炫耀一样,只有她才可以与公子随性相处,而自己,在公子面前不过是可有可无!
  可不是么,以前她没出现的时候,公子待一众姐妹虽是清冷,但也每日都会和一众姐妹相处些时间,如此,姐妹们心里也就满足了,后来姐妹们因她被赶走,而自己还能留在公子身边照顾公子起居已是福气,可是她一来,公子就会立马将自己弃之一旁,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公子以前从来不论什么身份地位的,却是看到她给自己行礼的时候阻止,明明白白说自己不配承她的礼,且只要有她在的时候,自己就完全被忽视了,多难堪,多不甘啊,可偏偏就是如此。
  婉婷与司萱擦肩而过,司萱只是礼貌的对她笑了笑,哪里能想到她心里生出这么多七七八八的心思,一无所觉的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离焰躺在床上,花零则斜倚在方榻上的画面,挠了挠脑袋,受伤的不是花零么?为何他没有一个伤患需好好休养的自觉?
  花零还是后来才躺回方榻上的,就是为了装一装自己还是个伤患的样子,等司萱来了,也可借此让她多关心关心自己。
  轻轻动了动身子,迎上司萱的目光。“司萱,你来了。”
  “呃,来了。”说着就把食盒提了进去,司萱在花零的方榻上坐下。“你受了伤怎么不躺床上,这榻上硬邦邦的,你睡着伤口不会疼吗?”
  花零斜眼瞪向离焰,咬牙切齿的道:“这不是他在这里么,我总归不能失了待客之道吧!”
  谁想司萱竟然说道:“也对,离焰这个人,你要他睡这硬榻,他肯定会不依的。”
  闻言,花零嘴角抽搐,就见离焰对自己挑了挑眉,像是炫耀,更像是挑衅的说道:“还是司萱了解我,我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去睡硬榻受罪呢。”
  花零正欲发火,就听司萱唤道:“离焰,你快过来,我给你和花零煮了早点,你们趁热吃。”
  “你给我们做早点了?”花零的火气一下就没了,既兴奋又期待的道:“是什么?”
  司萱把旁边的小几搁置到方榻上,然后打开食篮,从食篮里拿出两只碗和一个瓷盅,揭开盖子,一股清恬香味伴着氤氲之气飘散出来,花零欣喜道:“是醪糟汤圆!”
  醪糟又名甜酒,离焰当下就明白了司萱捉弄自己的小心思,直接道:“我不吃。”
  “啊,我可是特意给你做的。”失望的说完后,司萱忽觉得对不起花零这个伤患,又连忙对花零说道:“也是特意给你做的。”
  花零从来没吃过司萱做的东西,根本不在意到底是不是给自己做的。“司萱,他不吃我吃。”
  虽然主要是想看离焰有没有骗自己他不能沾酒的事,但也不好不管花零,司萱就把瓷盅里的醪糟汤圆倒进了两只碗里,把一碗递给花零。“喏,你尝尝,我做的汤圆味道如何。”
  花零迫不及待就舀了一个送进嘴里,淡淡酒香和着甜甜的馅儿,很是爽口,赞道:“嗯嗯,司萱,很好吃。”
  司萱笑了笑,这才对离焰说道:“听到没离焰,好吃着呢,来,你也快来尝尝,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你故意的吧。”离焰嘴角扯出一抹嗤之以鼻的笑容。“想着方儿的害我?”
  “哪有。”自己的心思他肯定是了如指掌,司萱却是不会承认,见他站着不动,就立马前去拉他。“我这般真心实意来给你送早饭,你还这样说,罔顾我一番心意呢。”
  “离焰,你不吃,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花零适时说道。
  “一会儿花零吃了可就没了。”司萱拽着他,却还是拽不动,俨然是不给自己机会。
  离焰轻笑。“明知你挖了坑,我还往里面跳?”
  “司萱,你别理他。”花零到底和离焰相交百余年,也是知道离焰不能沾酒的。“他就是觉得这醪糟汤圆里有米酒,他不想吃,才一会儿挖坑一会儿害他的拒绝,他这就是矫情。”
  司萱当然知道,只是,自己真的想看看他有多不能碰酒,拽着他的手改为了抱,死皮赖脸的道:“离焰,我一大早就起来煮的,你就看我辛辛苦苦给你做早饭的份上吃一点嘛。”
  “呵呵。”离焰只是一笑,把她的手挪开。“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没用的。”然后大步踏回了床上去躺着。
  不上当?看来他是真的不能沾酒啊,然而却更加激起了司萱的好奇心,想要看看他沾了酒是什么样子了,既然他不吃,那自己灌也要灌他吃下去,连忙端了碗,跑到床前坐到他面前。“那我喂你吃吧,我这样诚心诚意,你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她竟要喂自己,离焰一滞,而花零更是叫嚣起来。“司萱,我才是伤患,你怎么不喂我吃呢。”
  “汤圆堵不住你的嘴?”司萱瞪他一眼,转头就对离焰谄笑,舀起一勺子酒酿醪糟,就往离焰嘴边送。“离焰,真的,你尝尝,可好吃了。”
  她离自己那样近,就如在天界时,她骗自己喝酒那次一样。
  那时,她拿着酒壶自己先喝了几口,然后面红耳赤的欺身趴在自己肩头,说:“冉离哥哥,你就喝一点,我陪你一起喝,要醉,也是我们一起醉,你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醉吧。”
  光一起两个字就足够自己心动了,是以,自己怎能拒绝,是以,现在的她又如何能够拒绝,离焰几乎是下意识张了嘴,司萱见了忙不迭把勺子送进了他嘴里,然后生怕他只吃一口就不吃了,干脆把碗放到他嘴下,一勺一勺的直往他嘴里灌,也因此身体离得他很近,近乎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离焰不知道这醪糟汤圆是什么味道,只本能的吞咽,一双眼怔怔的望着她,眼前,她喂自己吃醪糟汤圆的画面,和她把酒壶里的烈酒倒进自己嘴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多少年了,事过境迁,她居然还做着相同的事情。
  不知是醪糟里有米酒的缘故,还是她离自己太近的原因,离焰的耳根发烫,直至脸上也染上红晕。
  看到他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了,司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离焰,你脸红了,你脸红了,原来,你真的不能喝酒呀!就这一点儿醪糟,竟然都能让你脸红!”
  看我脸红你都能这样开心,那自己就算醉了,也都没有关系,离焰只是看着她笑,不言。
  一旁的花零倒是说道:“司萱,我怎么感觉你像阴谋得逞了一样高兴?”
  “可不得高兴么,他这是让我给抓着小辫子了!”司萱把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凑近离焰,伸出双手就去揉他滚烫的脸,虽然他身体一直都很滚烫,但自己觉得现在的他更炙热了。“离焰,你以后要是敢威胁我,我就悄悄灌你喝烈酒。”
  而离焰的脸也确实更滚烫了,不是因为吃了含酒的醪糟汤圆,是因为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自己与她现在的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心猛烈的跳动起来,就怕眼前的她只是幻觉。
  见他一动不动只看着自己,司萱笑得更欢了。“不是沾了点儿酒就醉了吧?”那以后可不就是任自己搓圆捏扁!
  花零也眼瞅过去。“只是点醪糟而已,不至于吧?”
  他的声音一出,离焰回过神来,方知自己刚才已经沉溺于与她的亲密之中,这才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盯着司萱道:“玩够了吗,是不是想着把我灌醉了,好怎么拿捏我?”
  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司萱咽了一口口水,悻悻收回手来。“那个,那个,我绝对没有这样想,你,你多心了。”
  “哦?”离焰说道:“我不是让你给抓着小辫子了么,你不想着怎么把我搓圆捏扁,还是你么?”
  “这就没意思了。”司萱看他脸红成那样,铁定是不能沾酒的,还以为他已经醉了呢,可说的话却是清醒得很呢。“你就不能让我嘚瑟嘚瑟。”
  “你嘚瑟了,我就出糗了。”离焰说道:“你当我跟你和花零一样蠢么。”
  “诶诶诶。”花零忙道:“不带误伤的啊。”
  瞥了花零这个不义气的家伙一眼,司萱回过头来,壮着胆子道:“离焰,你现在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说明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能碰酒,你装着一副很清明的样子,也就是虚张声势而已,唬唬我罢了。”
  “哟,连虚张声势这些词都会用了。”离焰倾身向前。“那要不要体会体会,什么叫虚张声势?”
  他的脸就这样贴了过来,说话的气息还带着淡淡酒香,这酒香仿似没把他迷晕了,反倒让自己有些头晕目眩,司萱觉得耳根发烫,喉咙滚了滚,急忙朝后仰了仰,距他稍微远了一些,才讪讪说道:“算了吧,我还是知道这个词的意思的。”
  说完,看到他还算满意的笑了笑,司萱逃也似的跑到花零的方榻上坐下,凑近花零耳边,小声道:“他这人素来睚眦必报,我今天这样给他下套,他以后不会暗害我罢?”
  “暗害你?”花零哭笑不得,自己和离焰正在为暗害她的人发愁呢,她却是毫不自知,只是,她能这样简简单单很好,便可省去很多烦恼,其它的事情,就让自己和离焰替她解决吧,等她回归天界时,想起自己和离焰来,至少可以是一段值得开心和回味的过往。“可不就是么,你得小心着些,他的心眼也就跟针眼一般大。”
  似乎感觉到一丝凉气,司萱就见离焰已经站在自己眼前,唇边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司萱连忙把花零卖了。“是他说你心眼小的,不是我。”
  “司萱。”花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我可是伤患呐,你就不怕离焰欺负我?”
  司萱振振有词的道:“关键是我们俩加在一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以前不是他对手,现在你还受伤了,就更没有还手之力了,还不如你牺牲一下,总好过我们两个都被他欺负吧。”
  她还说得挺有道理!花零无语,抬头看向离焰,只见他不疾不徐的说道:“背后论人是非,可是要遭殃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自己好像也说过,还不等司萱想起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就见离焰挥手禁锢住了花零,花零睁着一双绿眸。“离焰,我可是伤患啊,你也狠得下心对我动手?”
  见状司萱想跑,奈何被离焰一手拽住,只听他说:“反正我心眼儿也就针眼大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侧首看向司萱。“你说是吧?”
  “离焰......”司萱面上表情可谓精彩。“那,你就对他动手吧,抓着我干什么?”
  “自然是先收拾你,再收拾他咯。”
  然后,司萱的笑声就在画舫上飘荡,她笑得肆意,听到的人却神色一冷,婉婷紧咬双唇,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和公子那样开心快乐,而自己只是想多陪陪公子的心愿,都要因她而失去。
  永安世子府,福寿声色喘息,显然是累坏了。“世子,司琴姑娘不见了,府里上上下下也都找遍了,小的还是没见着司琴姑娘。”
  秦谡听了止不住咳了两声。“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信件?”
  “没有。”福寿摇头。“司琴姑娘的房间都被小的翻了一遍,并没看见什么书信。”
  “这些修仙之人行事真是捉摸不透,来无影去无踪啊。”秦谡抱怨,心里却是琢磨,想来司琴是怕被她师姐发现才离开的,毕竟,她那样期待她的师姐不得好死,所以,她才会一早把续命的法子告诉自己,就是不想出现任何纰漏。
  然不管她是不是出于这个原因离开,自己也必须对司萱动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哪里还能熬到三十岁,就算想活到及冠都困难了。
  睇向福寿。“中秋婚宴照常进行,把该安排的都给我安排妥当了,不能让司萱察觉出异样来。”
  “小的明白。”福寿恭敬说道:“世子不欲让人知道您与司萱姑娘的事情,所以,小的安排了府里的一些老人假扮宾客,司萱姑娘便不会看出有异了。”
  不举办婚宴怕司萱起疑,他这样做,就没有外人知道自己在世子府举办过婚宴了,司萱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如此,自己也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只待用司萱给自己续了命,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秦谡颔首。“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福寿当即就跪了下去。“谢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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