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篇：皎皎云间月（十九）

　　（十九）春色芳菲情相悦，杏花影里美人匿
　　三日后，霍良夜带回好消息。并决定挑个合适的时间先把阿卯带来给叶灼他们看一看。
　　霍清风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得了。霍良夜略略思索了一番，竟然答应了。
　　正好今日军中无事，一帐五人凑钱买了些瓜果酒菜，在后山找了片有杏花的空地，摆一桌宴席。
　　霍良夜提前说过什么时辰会带阿卯来，但霍清风是个看热闹最起劲的，早早便拉着叶灼到山腰一方大石前遥遥相望起来。
　　“来了！”山路上影影绰绰两个人影。
　　“哪里哪里！”叶灼抬眼望去，眼睛虚了又虚，阿卯的轮廓逐渐清晰。
　　“我的娘哎！”叶灼猛咽了口口水，“霍清风，原来你哥就是那个血气方刚的壮士啊！”
　　杏花地里，霍清风花枝乱颤，“我跟你们讲啊，霍良夜那个相好的长得还真有点好看！”
　　一个巴掌直中后脑勺，霍良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什么相好的，那是你嫂子。”
　　霍清风脑袋错开，一身浅杏色衣裙的美人款款玉立在霍良夜身边。
　　不涂胭脂、不画唇红，微漾笑意，姿态从容。
　　这哪里还是那个爱春红柳绿，明亮艳丽的柳阴阴。
　　如何寒暄，如何落座，叶灼已毫不在意了。席间也不动筷，只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阿卯看。
　　这个柳阴阴，是真不认识自己，还是假不认识自己。
　　霍清风看不下去，咳了一声，低声在叶灼耳畔道，“喜欢就去找一个呗，老盯着我哥的女人看是怎么回事。”
　　叶灼充耳不闻，继续盯着阿卯看，看得霍良夜浑身不自在。
　　“阿灼从前见过卯娘么？怎的一直盯着她看。”
　　叶灼一笑，“未曾见过，只是阿卯姐姐生得太好看了，所以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兄长别怪我。”
　　霍良夜憨笑，“既是如此，那便多看两眼。日后卯娘嫁给我了，可就不许你看了。”
　　众人皆淡淡一笑。唯有叶灼看向绯红了双颊的阿卯，道，“阿卯姐姐的名字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取了这个名字呢？”
　　霍良夜代答：“因为她是卯时生的，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叶灼又问，“那阿卯姐姐本姓是？”
　　霍良夜再次代答：“姓木。”
　　木卯，柳也。
　　叶灼还欲再问，被老木递过来一杯酒拦住，“你今日话说得太多了。”
　　叶灼便不再多问。
　　直至众人散尽，叶灼和老木留下来收拾残局。老木方才问到，“你认识那姑娘？”
　　叶灼点头。
　　“十二楼的？”
　　叶灼只得又点了点头。
　　“清倌人柳阴阴？”
　　叶灼抬头，他有些惊讶。虽然知道老木一向洞察，不想竟到这般。
　　“你一向不是个轻浮的，席间屡屡向木姑娘发难已是反常。你平时接触的姑娘大多都在十二楼，木姑娘生得那般我们又从未见过，并不难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叶灼沉默。
　　“只怕老王也早就猜到一切，只是怕头领多心，才闭而不言。我也不是个多事的人，这件事我只当从来不知道。”
　　收拾完老木便先行下山去了，独留叶灼一人望着山花出神。
　　这件事，变得有些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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