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小表妹红着脸站在颜妍身后，颜洄答应完了颜妍，视线对上小表妹，语气温和：“乐乐你好。”
颜妍惊讶于他难得的松口吃东西，甚至是在夜宵时刻，只是还没惊讶完，表妹藏在她身后的手就快速拍了几下她的腰。
颜妍回头看表妹晶晶亮的眼睛，捧住她的脸晃了晃：“快去调你的料。”
颜洄在餐椅上坐下，安安静静看厨房里一激动一平静的女生调料，他的眼神平和，像是此刻饭厅顶上暖黄的灯光。
说了两颗，颜妍真的就只拨了两颗抄手放进玻璃小碗里，滴了几滴香油和生抽，撒了一点点葱花，想想又滴了几滴醋，一手一个玻璃小碗，走出厨房。
两个人的碗是一样的，因为一个只有三颗，一个只有两颗，碗里的青菜都快遮住了抄手这个主角，唯一不同的是颜妍的那碗有暗红的辣椒油。
小表妹像是很懊丧自己在这个时候煮了这么一大碗夜宵，三个碗在桌上的对比实在明显，她的脸更烫了。
颜妍止住表妹想分食的想法，明确表达了颜洄已经“禁食”很久。在一个无辣不欢的家里，颜洄这碗清汤抄手太心酸了，表妹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对偶像的心疼。
颜洄倒是满足，吃得比两个女生还斯文，两颗抄手吃完，颜妍已经把青菜都一起吃完了。
小表妹一直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碗里的抄手都没动多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颜洄很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看着小表妹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洄，洄哥，”小表妹憋了半天憋出了个称谓，要知道，追星时候私下的称呼和当面可是不一样的，“我是你的粉丝。”
“谢谢，”颜洄笑笑，又道，“你姐姐也喜欢提起你。”
颜妍觉得此刻画风有点诡异，况且自己是在谈不上喜欢提起小表妹，顶多这一小段时间在他面前说过几次。
小表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桌子下跟颜妍并肩的手一直拍着颜妍的大腿，不痛，但是存在感极强。如今小表妹可谓是心花怒放，这情况完全可以当作是一对一粉丝见面会了，并且还有什么比偶像认识自己更令人激动呢。她也算入坑多年的粉丝了，小时候追着姐姐身后跑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即便后来粉上颜洄之后努力回忆过那段时间，但也收效甚微，哪有现在面对面来得幸福！
小表妹见颜洄今晚不似平日里那样对着粉丝寡言，对她甚至算得上温柔有耐心，一时心里飘飘然，话成堆冒了出来：“洄哥，我真的是你的粉丝，你每部戏我都去电影院看了的！”
她从小喜欢颜洄，但也没借着姐姐的便利真的谋求过什么“粉丝见面会”，最多得到过独家to签，现在猛一见面，好像跟其他粉丝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强调自己粉丝身份。
颜洄听她说，还开口调侃：“那你姐姐有没有买电影票去看？”
小表妹现在是偶像问什么就说什么：“当然，她也每部戏都看了的！”
颜妍一直在旁边看两人的来回问答，没想到颜洄听完表妹的回答后，直接看了过来，眼里含着笑意和调侃，问：“那颜老师觉得我演得怎么样？”
不对劲，今晚实在有些不对劲。吃了禁止菜单上的碳水加猪肉，又如春天般与小粉丝亲切交谈，还知道反过来开玩笑，今晚的颜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颜妍微微直起腰，无语道：“我有什么好评价的，不要问我这个非专业人士。”
她说完话就起身，指着表妹的碗问她还吃不吃，表妹看着颜洄，抱着自己的碗，说着“再吃一会儿”的话，颜妍瘪嘴收了下脖子，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和颜洄的，拿进厨房洗，也不说什么早点睡的话了，看表妹这样子，颜洄就算现在转身就走，也还得激动一阵子。
她把剩下的汤料倒进洗碗池，开着热水冲碗。
饭厅的声音因为水声而听不真切，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像是在说她，又好像没有。
洗两副碗筷的时间并不长，她把碗筷放在架子上沥水，又回到了饭桌上。
小表妹已经和颜洄聊到了艺考的事情上，颜洄当年也是艺考过的，只是也过了六七年了，听到小表妹有意考他的母校，主动拿出手机给她推了几个人，有资深艺考老师，也有他之前读书时认识的少数几个编导系的同学。
表妹眼泪都要出来了，完全没想过到这里能收获意外之喜，抖着手加上的颜洄的微信，内心早晕八百回了，如今还能意识清醒，全靠“看了这次不知下次是何时”的心态吊着。亢奋之余还能分析自己厚睡衣不好看，并且不好意思再奢求合影已经是极为克制了。
颜妍也没有看着表妹能有助力还让人家收回的道理，只是跟颜洄道了个谢。
歪歪终于听到动静似的，从颜妍的卧室歪歪拽拽地走出来，站在远处观察了会儿，踱步到颜洄脚边，挠了挠他的裤腿。
小表妹都说不出此刻自己什么心情了，总之今晚心情十分复杂，看到自己缠了好久都不让抱的歪歪主动腻着颜洄，心情更复杂了。
颜洄低头任由歪歪挠了会儿裤脚，才俯身把它捞起来，放在腿上撸猫。
小表妹……
小表妹不知道该羡慕谁。
颜妍本来是想问颜洄许蔚然什么时候把猫带走的，她都养出感情了，但是看到小表妹已经不能再受刺激的样子，决定不提这猫的所属权是许蔚然的事情了。
颜妍挪到颜洄旁边的位置，挨着他坐下，伸手揉了揉歪歪头上的软毛，数落道：“平时想抱抱都要哄好久的。”
言外之意就是歪歪对颜洄搞特殊对待。
颜洄笑了笑，把歪歪递到了颜妍的怀里。
颜妍满足了，搂着歪歪不让跑。
小表妹看着两人的互动，埋头往嘴里塞抄手。
时间已经很晚了，颜洄起身，先跟小表妹说了祝福考试的话，鼓励鼓励小粉丝，才转身往外走。
颜妍抱着猫跟在他身后，顺口说：“今天我没有准备饭菜，你也没跟我说还要拍多久。”
颜洄走得慢，颜妍自然就走在了他身侧，轻声道：“还有几天。”
“哦，”她撸着猫毛，脚步慢下来配合他的步调，“那我还要继续给你做吗？”
“好。”
“那你还是白天给我发消息吧，我才知道给你送过去，还是晚上你来取。”
“好。”
两人约定了之前一样做饭的时间，停在门口告别。
颜洄换好鞋，踏出颜妍家的家门，回身看着抱着猫的颜妍和在颜妍身后抿嘴笑的小表妹，抬手用食指敲了下歪歪的脑袋：“走了。”
小表妹热情地摆手告别，目送偶像进了对面家门。
颜妍关门回身，表妹的眼睛此刻还是那样亮，语调都是高的：“姐，跟洄哥做青梅竹马什么感觉啊。”
颜妍歪头想了想，放下挣扎的歪歪，道：“多数时候没什么感觉。”
本来也是，最开始几年心里装着小秘密，后来真心实意把对方当朋友的时候，颜洄已经红透半边天了，这些年真正见面的时间少又少，全靠年少情谊和网络维系，这个时候就没什么实感了。
表妹在颜洄走之后，提出要跟颜妍睡一晚的意愿，颜妍一想都知道她还没兴奋够，指不定还有多少观偶像后感要抒发，勉强同意。
“姐，洄洄跟我了解的好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他虽然对粉丝好吧，但是不会像今晚这样温柔细致的，”表妹翻个身挽着她的手，“你看那些接机或者见面会什么的，他基本都很沉默疏离的。”
“可能是人太多了。”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颜洄面对她们展现的一向是好脾气，即使有架子在她们这群人这里也端不起来。
“那我看那种偶遇人少的时候，他也很冷静，没什么话说的，我当初还因为他冷脸小视频更迷他了。”
颜妍哼笑：“那你现在算不算打破滤镜？”
“那怎么会！这叫偶像的多面性！”
颜妍觉得就像在照镜子，可能她自己追星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姐。”
“嗯？”
“其实我知道洄洄都是看在你面子上对我那么好的。”
“哎呀怎么说你小时候也当过他的小跟班嘛。”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颜妍已经上眼皮下眼皮打架之时，小表妹像是实在忍不住八卦的样子，小心翼翼开口。
“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和颜洄，是不是有啥，嗯嗯？”
这话说得欲语又还休，但足够让人理解，颜妍短暂的清醒一会儿，偏头看小表妹，黑暗之中看不清楚，缓声道：“没有的事。”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颜洄最近出现频率太高了，以致于让身边的人总是忍不住脑补，又或者是颜洄身边出现的女性太少了，缺乏素材。
“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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