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医谷谷主的姨母（9）
“怎么回事？知道是谁做的吗？”苒苒虽然提前有所防备，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但她也没有怎么慌张。毕竟也算是在意料之内。
“还不清楚，但我觉得和宋敏敏脱不了干系。”章越阳低声说道，“宫里来了两封旨意，一封给了她诰命，一封准她只守一年的丧，一年后婚嫁自由。”
苒苒眯了眯眼睛，“怕不是当今圣上对她还没死心。我就觉得她当初死活想要进宫显得过于突兀，怕是和上面怎么达成了协议。那皇帝后来见侯府拦着宋敏敏没让去，可能觉得被打了脸。正好这次事情一出，宋敏敏恢复自由身，章家这个眼中钉也能去了，一举两得。”
章越阳抿了抿唇，没说话。但他心里和苒苒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你信不信一年后，宋敏敏摇身一变，换个身份就能进宫了。”苒苒说着，突然冷笑一声，“好在这次我‘死在’了外面，不然说不得就要让她顶替我的身份。”
“如果他们说将你找了回去……”章越阳有些犹豫。宋苒苒此时在京城算是个死人了，但若是一年后，宋敏敏顶了她的名字，托词“以为二小姐身亡，其实只是伤了筋骨，在庄子里修养”，怕是也说得过去。
苒苒听到，点了点头，“倒是你想的远一些。以此看来我还得回去一趟，光明正大地回去。”
“我和侯爷说了你和子期还活着，但是他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侯夫人。”章越阳补充道。
苒苒叹了口气。她知道老侯爷的意思。侯夫人在和平时期，就是贤妻良母。但一旦有意外发生，她必然会先紧着身前长大的大女儿。
“父亲说得对。”苒苒也有些无奈。上个世界多和谐啊，孩子听话，母亲疼爱，青梅竹马也尊重他。怎么这个世界，又是要怀疑姐姐，又是在防备母亲。还要时刻提防宫里的人会不会为了宋敏敏把她灭口。
“那你要回去一趟吗？”章越阳问道。
“暂时不了。现在回去就是给他们机会下手。等到一年后吧，等我姐姐出了孝期，想要顶替我身份的时候。那个时候再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给他们做第二套准备的时间。”
章越阳点点头。他也不赞成宋苒苒这个时候回京城。章家倒了，侯府现在也低迷，她要对上的人还是当今圣上。这个时候回去怕不是自寻死路。
“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解决完主要问题，苒苒又放松了下来。只要有解决方案，剩下的就只剩下按部就班，没什么难的。
倒是章越阳能为了她特地去侯府一趟，还专门来白月谷寻她，让她有些惊讶。
“咳，没事。本身这件事也是因为章家而起。”章越阳仿佛被苒苒的发丝挠到了鼻子，微微清了清嗓子，一抬头突然发觉二人站的有些近，忙直起身后退两步，到了树荫外。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看着阴影下那个宋二小姐，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苒苒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刚才还一本正经地和她谈论，怎么现在又突然害羞了？
“走吧，章公子，请你进去喝杯茶。”她轻轻抱起章子期，示意白芍收起小木床。章越阳见状，也跟在后面。
“上次见章公子，衣服上似乎又青阳山的标志？你是青阳山的弟子？”苒苒边洗茶边问道。
“是。我幼时被送上山，学了些粗浅功夫。”
“都是青阳山的大师兄了，怎么会是粗浅功夫。”苒苒笑着慢慢沏茶。
章子期被白芍抱到了卧房里，此时小小的厅堂内只有他和宋苒苒二人。屋里放了两盆冰，比外面凉爽了许多，但章越阳却感觉自己依旧浑身冒着热气。
“章公子请。”苒苒推了一小杯茶放在他面前。章越阳赶连忙接了过来。见宋苒苒在一口一口地啜饮，他也跟着灌了两口。一不留神烫得嘴中发麻，但还不好意思吐出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苒苒倒是没看到这一幕。
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古代封建位面，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武侠门派，颇有些好奇。此时也是一门心思想让章越阳露两手。
“章公子，你们习武，会练内功吗？”苒苒问道。
“内功？”章越阳有些疑惑，似乎是并未听过这个词。
苒苒了然，换了个方式问道，“我对于习武有一些兴趣，想问问青阳山上都是如何练武的？”
章越阳坐直了身子回道，“每日卯时起床做早课，上午要跟着师父或者师兄习武，午休后会有两个时辰的读书习字时间。晚上会有专门的课业。”
“你们也要读书呀？”苒苒倒是有些惊讶。
“当然要读书，”章越阳微微抿了抿唇，似乎是想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估计宋二小姐也是看多了话本子，以为他们像是世外高人一样，“青阳山并不只是教授武艺。这些年青阳山并不只是出过将军，也出过军师的。”
苒苒点点头，想了想又道，“那你们青阳山还收人吗？我想学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不用太难，平日里能让我防身就好。”
章越阳有些不好意思道，“青阳山上几乎没有女子，可能不太方便。而且我们不招收十岁以上的弟子。”
苒苒倒也没有很失望。古代人寿命本来就短，培养人才自然要抓紧时间。像她这种快二十岁的人，自然是没什么教授的价值了。
“不过……如果你想学，”章越阳顿了顿，思考了片刻说道，“……我们山上有一个师伯，她倒是位奇女子。你若是想习武，我可以帮你问问她。”
苒苒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先提前谢谢章公子了。不过，等以后子期满三周岁，就由章公子教他习武如何？这次总不能再推辞了？”
章越阳哪里会拒绝，立刻点头答应。他本还在疑惑什么叫“不能再推辞”，一扭头便看到苒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再结合她之前说自己想习武，哪里还有不明白。
苒苒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耳朵尖迅速红了起来。她面上不显，心里都快笑疯了。
“这恐怕，于理不合。”章越阳勉强撑着拒绝道，但说完又怕是自己会错了意，连忙找补道，“我是说，我资历尚浅，恐怕没法教子期。到时候我会找我师父收他为徒。”
“可是你师父收了他，你就是他师兄了，辈分不就乱了吗？”苒苒拄着下巴看着他。
章越阳觉得对面的视线过于强烈了。他低着头，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他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随口乱七八糟地应下，起身逃也似的告辞了。
苒苒看着对方的背影，也没有追。慢慢抿着茶笑道，“真可爱。”
“苒苒你什么时候这么恶劣了？”小二有些震惊。明明上一个位面的苒苒还有些傻白甜，一旦事件进展不顺利便要情绪崩溃大哭一场。怎么如今面对母亲离心姐姐搞事，她还能美滋滋地调戏姐姐的小叔子了？
“有吗？我哪有。”苒苒答道，“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不，你变了。”小二觉得这次回去得让位面管理局给苒苒做一个精神体检查，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污染了精神体。
“还有，你别太陷进去了。章越阳只是这个位面的人，你带不走他的。况且你的生命接近于无限，他在这个世界不过匆匆几十年。你们没有结果的。”
小二的话有些残酷，但也是事实。苒苒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了。她不否认对这个章越阳有些好感，但其实并没有想那么远，只是觉得这个又守礼又容易害羞的男人挺有意思。
但真得被挑明两人没有未来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不爽。
“以前有人爱上过位面里的人吗？”苒苒不信没有先例。
“有，但大多数都放弃了。他们任务结束后不能继续留在宿体内。等回归源世界，再次找机会投射进位面时，他们的爱人大多早已化作尘土了。”
苒苒抿抿嘴，“没有人试图留下来吗？”
“强行留在宿体内，算是扰乱位面秩序，管理局会直接派人进行抹杀的。”小二很直接地回道，“想都不要想。你入学第一天就签过协议的，有害于位面的事绝对不能做。”
苒苒心理不舒服，但还是笑着说，“你想哪儿去了，不会的。我要是有那么容易找到一个看得上的人，我妈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思让我相亲了。”
一人一系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小二心里还是有些惦记这个事儿。工作人员爱上位面原住民并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它得盯紧一点。
章越阳回青阳山后，真得去找了那位师伯。他只是说有个家道中落的姑娘家，带着外甥流落在外，暂住白月谷。为了今后能有些防身的手段，想和她学一些粗浅的功夫。
那师伯年轻时候也是有些故事的人，难得听闻有位有习武之心的小姑娘，倒也不在意她年纪已经大了，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苒苒得了这个消息，倒觉得是个意外之喜。之前逗章越阳让他教武艺，其实也是开玩笑。这种需要贴身教学的事情，自然有女师父更好。
青阳山男性众多，没什么妙龄女郎。师伯怕苒苒这种年轻貌美的姑娘上了山受人欺负，又或是那群还没定下心的小弟子受了干扰，便说每月下山十天，暂住白月谷。
钟师姐更是没有意见。反正青阳山就在隔壁，大家都是邻居。来一个驻谷保镖，怎么可能不欢迎。
于是，苒苒为期一年的学医，习武，养孩子的日子，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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