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后悔吗
席漠将她的手从衣角上松开，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的脸色变化，他却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去。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病房，林玥脸上不舍的表情转瞬被阴冷的寒意充斥。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拽着被子的手紧紧的，几乎要在被子上揪出一个洞来。
在司如歌面前，席漠明明这样维护她！为何那女人走了以后，他却依旧对自己毫无感情，说离开就能追着那女人离开呢？
医院底楼大堂里，空空荡荡的不见两个人影，席漠站在这里看着外头浓浓的夜色，小雨将地面沾湿，却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你有看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去吗？”他冷声询问大门口值班的小护士。
小护士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刚才是有一男一女前后下来。”
席漠说了声谢谢就走出了大门。
一出门，寒风就瞬间包裹了他整个人，专往他张开的衣领衣袖中钻，微凉的小雨落在了脸上，让他略带烦躁的情绪慢慢降温，四周黑沉沉的，只有不时穿过的车子发出微弱朦胧的光芒。
晚了，他就算想要找到那女人，如今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此时此刻的司如歌，正顺着江边慢慢的走。
她的头发被雨水彻底浸湿，有些狼狈的贴在脸上，她走了几步慢慢的蹲下身来，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上。
她的手指冻得发僵，颤抖的伸手去衣兜里想去摸出一支烟来，然而兜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她踩想起自己的烟都被席漠没收了。
然而她也没有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不远处就有人踩着双小高跟跑了过来。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女人的声音略带焦急，司如歌抬头向上看去，对上了陈潇紧蹙眉心的一张脸。
她缓缓撩起嘴角，冲着陈潇笑了笑。
“还能怎么？”她沉默了一瞬，说道：“他不要我了。”
陈潇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伸手过来想要扶住她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她茫然无措的盯着司如歌，好几秒后还是司如歌率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里，才将她的神思统统拉了回来。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司如歌仿佛毫不在意，说道，“从林玥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司如歌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就连语气都那样轻快，然而她却觉得那女人此时难过到了极点，不管是她的表情，还是她的动作，甚至是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写满了哀伤。
陈潇握紧了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你就这么离开了？”
她出口声音有些发涩，仿佛好久没有开封过的老风琴，竟然带着几分沙哑。
司如歌笑了笑，说道：“不然呢？羞辱了我一番还不够，还要将我的尊严彻底剥夺，在林玥的面前再把我赶走？”
陈潇注视着那女人深邃的眉眼，尤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笑意。
她知道，这一切的背后，若是没有她的推手，不会发展成今天这副模样。可司如歌却将自己当成了朋友，会在落难的时候来找她倾诉心事的朋友。
她就连握住司如歌的手，都感觉深深的愧疚之意填满了她整颗空空荡荡的心。
“回去再说吧，你的手都冻成冰块了。”陈潇握紧了她的手，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下来，竭尽全力的想要让自己补救，就算一分，一毫。
司如歌没有多想，跟着她到了陈家。
陈潇没有奢侈的住在洋楼别墅，房子落户在十九楼，能够眺望远方的高度。
一开灯，屋里的陈设映入眼帘，陈潇反身关门，一边说道：“屋子小，你委屈一下暂时就呆在这里吧。”
“很好了。”司如歌依旧在笑，只要能够阻挡外头的寒风，能够逃离席漠，她不管是什么地方也去得。
她在客厅里坐下，不过一会儿陈潇走了过来，两手抓住几瓶酒，说道：“来？”
她点了点头。
几杯酒下肚，她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然而脑子里却仿佛针扎一般，刺激得她不能不保持清醒的状态，陈潇在她身边叹了一口气，听语气像是后悔。
“司如歌，嫁给席漠你会后悔吗？”她问道。
司如歌愣了愣，酒精麻醉了她的神经，让她也有些迷惑自己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模样的，然而想到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她的语气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后悔。”她慢吞吞的抿了一口酒，说道，“我日思夜想了十多年的男人，嫁给他我心甘情愿，就算有人插足在中间，若是他也爱过我一分钟，我都不后悔。”
陈潇盯着她的眼睛，看那女人不像是在说谎，她张了张嘴，似乎也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来。
司如歌的酒杯停在了唇边，突然闭了闭眼睛，猛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陈潇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卫生间在哪里？”司如歌面前保持平静的问道。
陈潇给她指了指，她却连忙冲了过去。
一进卫生间，她就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到最后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动弹不得。
陈潇听到声音消失了，才担忧的敲了敲卫生间的玻璃门，“你没事吧？”
司如歌没有回答，她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一眼就看见那女人坐在地上，失了魂一般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她走过去将司如歌扶了起来，用毛巾给她清理了一番，才将那女人送进了客房里。
司如歌倒在了床上，眼睛依旧盯着她。
“虽然天快要亮了，但你还是睡一会儿吧。”陈潇摸了摸她的脸，司如歌才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她看着那女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才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陈潇坐在客厅里，面前的酒瓶子眨眼见了底，她懊恼的抱住了头。
林玥若是知道自己带了司如歌会回家，肯定会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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