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醒悟
靳煜祺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诧异的，他当初许是被不知名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为了这个利用价值并没有那么高的女人，动用了他们在此之前隐藏的底牌。
但是要再一问，他后悔吗？他想还是不后悔的，毕竟他出动黑铁军就是为了找到殷嘉月，最后殷嘉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但私自调用军队本就是他错了，他此行就是来赔罪的。
靳煜祺低首，态度诚恳：“父亲，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太过心急了。”
靳相垂眸，看着这个他最为看重的儿子，心知他到底是给了他几分面子的，现在黑铁军和府中大多数暗卫看似都被他牢牢握在手里，其实这些人只听服靳煜祺的命令。
这是他唯一一个儿子，集他所有才智于一身，甚至青出于蓝，不仅黑铁军是他一手打造，他如今能够稳坐丞相的位置也多是依赖他。
只不过如今他还是太过年少，多少有些义气用事。
靳相这样想着，心底的怒气缓了几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番过错？他紧簇的眉心微微放松：“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正直年少，难免也会被这些小情小爱所迷惑。”
说到这，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若是真的看上了那个女子，大不了以后给她个名分，纳了她，天下女子千千万，你要什么没有？万万不可再这般感情用事。”
靳煜祺淡淡颔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我知道了。”
“如若再不行，就把这女子送走，你再设计换个女子。”靳相思索半晌，最后还是道。
这是第一个让靳煜祺表现出不同的女子，要是他就此现陷进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婚姻之事，自古讲究门当户对，利益相通，感情和睦是排在最后面的，毕竟在绝对的权财面前，很多的感情都可以舍去，他就怕那女子勾住了他的魂，最后坏了他们的事。
靳煜祺拢了拢眉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而询问其他：“大理寺那边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在发现大理寺总能提前预知他们的计划并暗中破坏时，他们就派人去查了大理寺卿那边。
“暗卫刚刚送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靳相想到暗卫送过来话，心中也是一头雾水。
“据说大理寺卿之所以能够提起预知我们的行动，因为龚子墨获得了‘神迹’。”
“神迹？”靳煜祺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更遑论所谓的神迹了。
“对，听说是大理寺卿的第二子龚子墨得到的‘神迹''，能够预知未来，但具体是怎么个显现法我们就查不到了。”
“又是他？”靳煜祺眼中神色森冷，看来这个龚子墨倒是不容小觑。
此前，因为察觉到大理寺卿那边总是能够提前预知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很多计划都做了更改。
这件怪事起初他们认为是谁潜伏在他们身边，把他们要做的事情提前告密，但是他们探查许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现在虽然还是没有线索，但是起码有一个大致的调查方向了，至于这到底是不是神迹，等查清楚了自会知道。
—
靳煜祺一走，碧绿就上前几步：“小姐，你受苦了……”
她眼下青黑，眼眶红肿，看得出来昨晚没有睡好。
殷嘉月四下看了看，对房内其他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知道她们要互诉忠肠崔嬷嬷也不多说，领着几个婢女下去了。
房内一时间就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
殷嘉月拉着碧绿坐下，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昨晚被她强行压住的情绪一下喷涌而出。
她眨着湿润的眸子，埋首在碧绿怀中，声音哽咽：“碧绿……我真的好怕……”
昨天的事情稍有不慎她有可能就会丢了性命，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内心害怕极了。
小时候每当遇见难过害怕的事情，她就喜欢缩在被子里不出来，在被子里自己偷偷哭一阵，哭完了睡一觉，第二天天亮了就会好了。
但是眼下在这个地方那样做，实在是不合时宜。
碧绿哑着声音拍拍她的背脊：“小姐……别怕，昨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关女子清誉，碧绿知道的消息不多，崔嬷嬷也不好多说，只是告诉其他人姑娘被绑，靳公子救了她，具体情况其他人一概不知。
殷嘉月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碧绿听完松了口气：“真的是多谢那位龚公子和靳公子了……”
殷嘉月抿了抿唇，从碧绿怀里探出头：“碧绿你要记着，这世上没有存粹的善意。”
龚子墨救她是为了她不知道的东西。
靳煜祺救她是因为她还有用。
就算是人世间最为纯粹不求回报的帮助，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良心和善心，让自己获得满足。
这人世间根本就不是那么美好。
碧绿感觉殷嘉月一瞬间长大了不少，在殷家的时候，她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有兄长和父亲的疼爱，她什么都不用忧心，活的肆意又舒心。
而在回京城后她经受了这么多，没了兄长和父亲的庇佑，她终是要成长。
“碧绿，你说我们偷偷跑出去会怎么样？”
碧绿一惊，她下意识环顾四周，见四周没人这才松了口气，她看着说起这句话时眼中注入一丝活气的殷嘉月，压低了声音：“小姐，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是这个院子里到处都人有守着，她们很难避开那些人的耳目逃出去，就算是她们真的逃了出去，恐怕靳公子的势力估计很快就会找到她们。
想要从他手里逃离几乎是痴心妄想，所以碧绿也就渐渐断了想法。
但是她没有想到向来柔弱的殷嘉月会提出这个想法。
“这里的生活好虽好，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可是我们的命运和自由都掌握在一个人都手中，只能听从他的安排行事……”
殷嘉月说着，眼中的闪耀的光芒渐渐坚定起来。
“这种任由他人拿捏的感觉太糟了！”
“可是就凭我们两个在此地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根本就逃不出去啊！”碧绿被她说的意动，可是就凭她们两个，能力实在是有限。
而且每次殷嘉月出门都会有专门的护卫看着，恐怕她们没有走远几步就会被抓回来。
殷嘉月沉沉低眉，漆黑卷翘的睫毛羽翼般扑闪着，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她喃喃道：“是啊，就凭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够……”
傍晚时分，夜阑入静，靳煜祺刚赴了一场宴会，想到席上刘添赐喝醉了酒，手抱美人大着舌头对着他艳慕道：“还是靳公子有福气，这温香软玉可不是谁都受的起的……”
刘添赐和他的妻子是世家联姻，那女子听说自小就喜欢他，所以管他管的严了些，成婚后这位花天酒地的公子多次人前抱怨自己的不幸。
靳煜祺酒量好，几杯酒下肚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苦了来找茬的刘添赐，他本想着把靳煜祺灌醉，好好看他笑话的，没想到自己先醉了。
在场的都是几个和刘添赐差不多的纨绔，他们各个怀里都搂着一个美娇娘，嘴里调笑着，手也顺着起伏的曲线不知道摸到了哪去。
一片糜乱中，靳煜祺一人独坐高位，他斜靠在位子上，手指虚虚握着酒杯，淡然看着这一幕。
仰头把手中的酒一把喝尽，他眼神清冷，像是一个局外人。
“靳公子好酒量！”刘添赐发出一声怪叫，他眼神迷茫，双颊通红，带着几分醉态：“靳公子眼光这么高，在座的姑娘们都看不上，也不知道以后会娶一个怎样的妙女子。”
靳煜祺看着模样滑稽的刘添赐，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不会像你这般怂。”
他的妻子，应该是某个和他身份相配的世家女子，娴静纯善，治内有方，守礼克己。
他绝不会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嘿嘿嘿……靳兄，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喜欢什么性子的美人？我都能给你弄来！”刘添赐醉了酒，脑袋发晕，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他推开怀里的美人，脚步踉跄往前走了几步，一手胡乱拍着自己的胸膛，放出豪言壮语。
靳煜祺默了默，终是起身，远离了这里。
他骑着马，回到了城外的宅子里。
靳煜祺喝的不少，其实有点微醺，只不过酒气不上头，看不太出来，但如今酒性渐渐上来了，他脑子有点发昏。
独自一人来到殷嘉月的房门前站定，他手指屈起，即将扣在门上时他又顿住，晃了晃眩晕的脑袋，他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他的家！他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为什么要像外人一样敲门？！
房内只留有一盏微弱的灯光，这是殷嘉月习惯给他留的。
靳煜祺眯着眼，顺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了床上的那一团起伏。
他没多做停留，步伐踉跄地走到床前，顺着被子往里爬，再把睡着的殷嘉月搂在怀里，从后面环抱住她，埋首在她肩窝，贪婪呼吸着她甜软的香气。
殷嘉月被他的动作惊醒，男人身上厚重的酒味环绕在她鼻息，耳边灼/热的呼吸和腰间禁/锢的手掌都在体现着他的存在感。
她尚有些迷糊的睁眼：“大人……你回来了……”
却不想，这声音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关，男人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低头狠狠的衔住她的唇，滚烫温热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她口中攻略城池。
靳煜祺发了狠的地抱紧殷嘉月娇软的身子，引着她的舌和他的紧紧缠在一起。
恍惚间，靳煜祺想起宴会上刘添赐问他喜欢什么性子的？
当时他没说话，但是脑海中莫名闪现出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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