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73年十里八村的情况大同小异，交完公粮交赈灾粮，能分的口粮少了只勉强够吃半年，而且分完口粮已经没有多少余粮可以给生产队员或者知青用工分换粮或者花钱买粮。往年永安村，1元钱能买8斤左右带皮的细粮或者20斤粗粮，73年的价格上涨了，1元钱只能买4斤带皮细粮或者12斤粗粮，每户还限购，最多用工分换或者花钱买细粮60斤带皮的细粮300斤粗粮，一个壮劳力每天勤快干活基本能拿满工分的情况下，一年下来结算也不过能换钱180~250元，这是账面收入，还得用这笔钱买生产队的粮。要不然光靠生产队分的口粮，半死不活。

        生产队有些家庭工分较高换钱后买粮，达到限购标准了，也不一定能把账上的钱都领走。生产队这年卖粮少了也没有别的副业增收，只能给一部分钱另外的只能欠生产队员的账。钱少人口多的人家只能买谷糠代替部分粮食。

        汤兰兰从73年7月份开始已经两个多月没收到家里的钱票了，好不容易熬到10月中旬终于收到家里的信件，看完信后心里瓦凉瓦凉的。原来家里花了800元给汤兰兰的弟弟买岗位，可以让弟弟免于下乡当知青。信是汤妈妈寄过来的，叫汤兰兰多体谅一下家里，未来半年暂时不给她寄钱票，等缓过来继续每月给她寄钱票。信件还提到秋收后分粮，汤兰兰下乡几年干活应该上手了，挣的工分能换不少粮食，让汤兰兰坚持半年。汤兰兰赶紧写信跟父母兄姐弟大吐苦水，诉说这年秋收后交两次粮分的粮食比往年少多了，花钱在生产队买粮价格比往年贵，现手上余钱极少。

        信寄出去大半个月后，汤兰兰终于收到家里寄的一个包裹都是吃的，约10斤，没有钱。没办法，汤兰兰搬回知青站生活可以节省房租，就这样，春分家少了收入来源。

        73年年尾，公社和生产队对于养猪的鼓励政策又调整了，之前养一头猪送米糠麦麸或者农作物边角料的政策没有了。人多口粮少的家庭纷纷买米糠，混合杂粮面一起做成窝窝头。达到生猪收购标准的奖励政策和猪肥换工分的政策继续实行。春分明年小学毕业后，除了和别的生产队员那样干活赚工分换粮，增收还是要靠养猪，计划养两头猪，不跟三叔合伙养猪。惊蛰堂哥白露堂姐明年都要上县里读初中，二叔家又多了一个小娃娃，除了养二叔自家的两头猪，也不跟三叔合伙养猪了。小叔小婶家也要多一个娃，计划只养两头猪。三叔没空割猪草野菜扫猪栏，最后，爷奶这户只养一头小猪，是爷奶掏棺材本花钱买的，卖猪收益归爷奶。

        哪怕不划算，村里人也不得不花钱买粮了，爷奶补贴了15元钱加上春分三姐弟这户秋收前卖猪后的25元，跟生产队买了60斤带皮的细粮240斤粗粮。米糠麦麸的价钱比农作物边角料如红薯藤花生蔓萝卜秧玉米杆玉米芯瓜苗价格贵，春分跟爷奶商量后剩余的5元钱跟生产队买了农作物边角料500斤。

        买粮后奶奶像吃了火药似，脸色阴沉沉的，有事没事总找事骂几句。春分夏至两姐弟怕奶奶骂小妹春夏，还有少了房租收入，每顿饭吃个5分饱就不敢多吃。连续两天这样后，奶奶反应过来，唉声叹气道：“你们三个小娃娃该吃就吃，吃多点才有力气去捡柴草或者去捉麻雀给家里添菜。家里的钱都买粮和买猪崽了，饿伤了没钱给你们看病吃药。我生气是你小叔又寄粮食和钱票给你小婶娘家父母和新疆的娘家哥哥家。年初倒卖赚的钱，你小叔小婶分几次要么寄钱票要么在黑市买粮食补贴你小婶娘家了。秋收分粮后，自家还要买粮食吃，还寄粮食和钱票，把秋收前卖一头猪的收入都花光了。你小婶都怀孕8个多月了，你小叔还纵容她，都不为自家打算。你小叔前两天跟我说，养老钱或者养老粮先欠着或者卖了另外一头猪后再给。我和你爷暂时倒不缺吃食。我当时都跟你小叔小婶摊牌了，养老钱或者养老粮可以迟点给或者给少点，但我和你爷还要养你们三姐弟妹，是不会借钱借粮给他俩补贴叶家的。”春分姐弟妹三人听完后放下心中大石，每顿饭吃七八分饱。

        秋收后的田地依然人头涌涌，往年基本是小孩去淘宝，这年连大人也出动捡漏了。臭老九的粮食更少，细粮没有，都是粗粮，干活没工分，脏活累活没少干，白天不敢跟村民一起在地里捡漏，只能起早贪黑去田地找能吃的。红薯藤，豆苗，埋在地里未被挖的红薯土豆花生等，通通被地毯式扫荡出来。众人不知不觉中把村里的田地认认真真松了一遍。至于山上的野果野菜，不管味道如何，都尽量收入囊中。苏鹏飞每天都会背山货在村里换粗粮，主要还是跟田家换粮换钱，村里人见怪不怪。虽然73年生产队批准了一亩地给臭老九们开荒种点瓜蔬菜，但土地贫瘠出产有限，而臭老九的人数多，地里的出产不足以补贴臭老九们的口粮。黑市的粮价高，生产队员家能换给苏鹏飞的粮都是自留地出产的瓜蔬菜。苏鹏飞只能在生产队花10元买了120斤的粗杂粮，生产队领导另外送了他100斤红薯藤等。

        郭家知道小妹春夏回归田家后，永安村这年不会破例给春夏分一次粮，连忙借牛车送粮过来，一部分是前几天春分夏至送过去的粮，一部分是郭家牙缝里扣出来的粮食。随军后的日子有不确定性因素，舅妈担心她和三个小的口粮如何解决？舅舅的津贴是否可以应付三人花费？舅妈精打细算后，留够郭家两老吃一年的粮食后，一部分接济春分三姐弟妹，一部分作为随军前舅妈和三个儿女的口粮，余下粮带去舅舅工作的那个军区。郭家合计送了各30斤糙米玉米面豆面，以及红薯土豆各50斤，瓜蔬菜20斤，2斤猪肉三斤骨头2只猪蹄一罐麦乳精。舅妈计划元宵节第二天就带着三个儿女去舅舅那边团聚。

        2只猪蹄和三分之二的麦乳精都送给二姑坐月子吃用，剩下三分之一的麦乳精田家的小辈一人冲了大半杯喝了。二姑田向北在汤知青搬走后没几天就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陈莉莉。二姑丈陈文的父母失望透顶，陈父骂咧咧一番后甩手走人，陈母表明不愿意伺候二姑坐月子，二姑丈要上班只能通知田家人来接二姑回娘家坐月子。考虑放寒假的陈芊芊和幼童陈芳芳在家日子不好过，打算让姐妹一起去田家住到过完年，计划给田家人20块和一些粮票。爷爷二叔三叔小叔奶奶勃然大怒，登门大闹了陈家，惊动了街道派人协调，陈家后来又给了10元和50斤粮食，田家人还带走两床棉被，二姑母女的几身厚衣服鞋袜。爷奶二叔先行一步接二姑母女四人回家，三叔小叔拿着钱票粮本去采购粮食副食品。二姑母女四人就此在春分家住下，陈芊芊陈芳芳跟春分春夏一间房，奶奶张梅、二姑和新生儿陈莉莉住汤知青原来的房间，夏至去老屋跟爷爷田有银睡。

        二姑坐月子期间，大爷爷田有金爷爷田有银二叔田向左小叔田向右跟村里好几个人一起组队进山打猎两次，分的猎物一半上交生产队后另一半打猎的人分了。出力少的大爷爷田有金和爷爷田有银各分的1只野鸡1只野兔5斤野猪肉4个野鸡蛋。爷爷田有银拿野兔和3斤野猪肉跟别人换了各1只野鸡1只野鸭。奶奶天天变花样炖肉汤给二姑补身子，春分夏至春夏和芊芊芳芳还是吃素为主，隔一天吃一顿炒/蒸鸡蛋或者用猪油渣炒菜。

        公社今年安排给各生产队的任务是修路，一天只提供两顿，没钱没工分，周期10天-15天，早干完早回家猫冬，有剩余的粮食可以给每人分点。大爷爷田有金爷爷田有银二叔田向南小叔田向右堂哥惊蛰和隔房堂婶李彩娇也去了修路，大伙不惜力地埋头苦干，10天完成公社任务，每人最后带回了一点粮食。像大爷爷田有金和爷爷田有银惊蛰堂哥带回了1斤细粮2斤杂粮面两颗大白菜，两个爷爷各半个猪耳朵堂哥要了半斤瘦肉1斤骨头，而隔房堂婶和二叔小叔则在爷爷带回粮食的基础上多了05斤细粮1斤杂粮面1根白萝卜，二叔小叔每人一个猪蹄，堂婶要了一个猪心。

        二姑出了月子后，急急忙忙就赶着去上工了。陈芊芊和陈芳芳被大姑接去住一段时间，刚满月的陈莉莉则由张梅照顾。二姑把隐瞒下来的代班费托三叔田向左利用工作之便买奶粉，二姑不可能天天早出晚归来回永安村，晚上回陈家睡觉还被陈母阴阳怪气一顿说骂，干脆在厂里申请晚上在食堂值夜，偶尔厂里工人加班吃宵夜也可以帮忙煮个面条。清官难断家务事，厂里领导同意了，宵夜时间过后二姑把几条凳子拼在一起做床，草席旧褥子棉被是二姑从田家拿的。值夜班可以调休，二姑值一天夜班第二天下午早2个小时回村，第三天早上晚2个小时上班。麦乳精和奶粉量少，奶奶张梅不舍得顿顿都喂麦乳精，还有喂米汤，拿两个鸡蛋去村里刚好在哺乳的妇女家中让帮忙喂一次奶。二叔小叔轮流推着一个独轮车去接二姑，干净的剩饭菜装一个饭盒给家里添个菜，食堂员工不少，干净的剩饭菜二姑只分回村当天中午那顿的。菜梆子烂瓜菜叶泔水洗锅水装木桶，用来喂猪。二叔小叔给了厂里食堂每月4元钱，才能收这些烂瓜菜叶泔水。主要是考虑到冬天外面野菜猪草没有了，存的橡子野菜猪草农作物边角料要节省点用。泔水好歹有点油星，菜帮子烂瓜菜叶切碎混合泔水煮熟喂猪。

        12月中旬，小婶收到一个新疆寄来的包裹，拆开来一看，约10来斤羊肉和20的5斤羊奶粉。叶家哥嫂信中提到收到几次寄过去的粮食和钱票，有效缓解了生活压力，礼尚往来准备了羊肉和羊奶粉。羊奶粉是牧民把多余的羊奶通过较原始的工艺弄的，口感上不如市面的奶粉，保存期限不长。这奶粉解了二姑的燃眉之急，二姑给了小婶10元买了10斤羊奶粉。看到莉莉喝羊奶粉津津有味，好几天也没不良反应，二婶挺着5个多月的肚子，跟二叔商量一番后，花了5元钱跟小婶买了5斤羊奶粉备用。小叔小婶给田有金王菊家和大姑家二叔家各送了1斤羊肉，给了奶奶张梅3斤羊肉，还有1斤羊肉待送三叔家。

        冬至大过年，正准备吃饺子，小叔小婶的宝贝蛋迫不及待来凑热闹。田冬至是一个小胖墩小吃货，很能喝奶，小叔小婶不得不寄钱发电报要田冬至的舅舅想办法再多寄些羊奶粉。春分送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和1斤糖票10个鸡蛋给小叔小婶。

        过年前，田家的猪终于全部出栏了。春分自养的那头猪在秋收前已卖净赚27元，其中25元秋收后买粮花掉了，5斤猪肉送给村里人作谢礼了。和三叔合伙养的那头猪，春分分得了8元，苏鹏飞5元，爷奶6元，三叔扣除成本后赚了13元。三叔不分那5斤肉半幅猪下水和糖票盐票酱油瓶票，而是要了1条鱼2斤糙米8个鸡蛋，让过几天换个明目送到他家。

        爷奶名下的两头猪出栏后，惊蛰堂哥白露堂姐立秋堂弟各分得9元钱，给爷奶田有银张梅12元2斤肉和半幅猪下水各1张1斤的盐票油票。除了两头猪的成本钱三叔还现收26元，送了2斤猪肉给小叔小婶，封了2元红包给田冬至。另外两斤肉3斤糙米12个鸡蛋过几天找借口送到他家，其余归惊蛰白露立秋。

        春节前的最后一次赶集，奶奶张梅要照顾坐月子的小婶，二婶怀孕多月出行不变，三叔提议让惊蛰堂哥带队，田家三代（除了田冬至）去县里采购年货带“口粮”在他家吃午饭，他赞助几块钱田家三代拍一个大合照。三婶不让钱志远回村与爷奶亲香，三叔只能想办法让田家三代拍照作纪念。田家小鬼听到可以拍大合照可高兴了，惊蛰白露立秋春分手里有钱，想着除了拍大合照，如果价钱不贵自家这户兄弟姐妹也拍一张合照。既然是田家三代，三叔还叫了大爷爷家的田小满田家满，大爷爷大奶奶隔房堂婶没有多考虑就同意了。让堂姐田小满和小弟田家满带了5块钱和几张票，口粮的话1斤糙米1斤玉米面10个鸡蛋1篮子约6斤新鲜瓜蔬菜。

        就这样，田家三代按计划带着口粮一起去县里，口粮有3斤猪肉1斤羊肉6斤糙米3斤玉米面30个鸡蛋各一篮子青菜萝卜山药和一篮子山货菜干，多余部分是爷奶添上的。到了三叔家，三婶和钱老汉钱老太看到田家带来的粮食后，脸色瞬间阴转晴，给了一些钱票给三叔，嘱咐道：“难得来一次县里玩耍，向右，中午带着你的侄子侄女去国民饭店吃一顿改善伙食，爸妈和我小雪志远吃得多就不去了。有余钱的话你自己安排，不用上交。”三叔向右听完，脸色难堪地双手握拳，惊蛰堂哥连忙打圆场：“那就谢谢三婶了，我们这一辈兄弟姐妹还没一起在国民饭店吃饭呢？小雪和志远一起来吧，介绍一下国民饭店有什么好吃又实惠的。吃完饭后一起去拍合照，爷奶都提前把钱给我了。”

        钱老太使眼色让三婶大度一点，三婶钱香兰又拿出了几张钱票递给三叔：“这是小雪志远的饭钱和拍照的钱，除了合照，给志远拍一张单人照。回头在供销社买点糖果点心，让你侄子侄女带回去给你爸妈。”三叔不想当着小辈的面跟三婶吵架，带上小雪志远，招呼侄子侄女先去县城最热闹的街采购年货。惊蛰堂哥，小满堂姐，春分手里都带有钱，但不敢乱花，基本上只看不买，后来还是买了一点糖果，不要票的糕点和便宜本子和笔。

        因为知道要拍照，田家小鬼们出发前都穿上最好的那身衣服，大合照一张，各户再拍一张，春分夏至春夏虽然没跟家满一起另外拍照，但拍大合照的时候家满是站在春夏旁边，四姐弟是站在一排，堂姐小满站在家满后面。从此春分家的相簿多了两张宝贵的合影。三叔家的小雪堂妹钱志远堂弟，田小满堂姐和小弟家满另外拍了单人照。小雪堂妹听到三叔说她也可以拍单人照，开心地咧嘴笑。

        拍完照，三叔带着一班小鬼去国营饭店，除了钱志远吃了一碗馄饨面，田小雪吃了一碗肉汤面，三叔自己吃一份素面，其他人都是两人点一份素面，国营饭店的闲汤热开水不用钱，可以帮忙免费热饭。惊蛰堂哥、小满堂姐、春分把从家里带来的纯玉米窝窝头，玉米豆面窝窝头和几根红薯玉米让饭店帮忙热一下就着咸汤吃起来，热水装满唯一的一个保温杯，谁口渴了，就把热水倒在瓶盖上不碰嘴唇往嘴巴倒水。原本家里大人准备这些，是不想让田家三代吃午饭的时候在三婶面前克制些，不要让钱家人觉得田家人是饿死鬼投胎，等离开三叔家再吃点自带的吃食填补肚子。万万没想到，三婶和钱老太不想做饭招待田家几个小鬼，打发些钱票让三叔带着去国营饭店，美曰其名见世面。

        三婶给的钱票可以让众人都吃得上一碗肉汤面或者馄饨，但惊蛰堂哥，小满堂姐，春分商量后，想省点钱票打包点肉菜回家跟大人一起吃。最后惊蛰堂哥，小满堂姐，春分另外贴了3元钱，决定按人头打包一个肉包子，还有一份豆豉鸡一份酱牛肉和一份红烧排骨。

        二姑和她的大女儿陈芊芊在74年春节后没多久就搬回陈家，正月二十，陈芊芊要读三年级第二学期了。二姑和芊芊回陈家后，二姑没有再值夜班，二叔小叔也没有收购食堂泔水了，要准备春种了，不可能隔两三天就去县里。二姑每月一半的工资给张梅抚养陈芳芳和陈莉莉。小婶出月后，连田冬至也要奶奶张梅照看。奶奶张梅已决定不上工赚工分了，主要照看春夏陈芳芳田冬至陈莉莉，爷爷除了上工还要种他和奶奶，春分姐弟妹三人的自留地。大奶奶王菊时常会带着田家满来帮奶奶张梅带娃，大姑会隔一段时间接陈芳芳去她家住几天再送回来。

        转眼74年立夏时节，二婶李彩娟生了一个男娃，取名田立夏。春分按照小婶生冬至的送礼标准，送了一只老母鸡1斤糖票10粒鸡蛋。

        74年6月底，惊蛰堂哥初中毕业，白露堂姐读完初一，立秋小雪读完四年级，堂姐小满和春分小学毕业，夏至陈芊芊读完三年级，钟家两个表哥一个升读高中一年级，一个升读初一。郭家表哥高中毕业通过体检入伍了，表姐初升读高一，表弟读四年级。

        惊蛰堂哥初中毕业后做了几份临时工，都是十天半个月那种，其余时间还是在村里务农。工厂难进，僧多粥少，惊蛰堂哥的学习成绩都是低空飞过，笔试都排在中后段，连面试机会都没有。走关系送礼，家里的钱财不多，二叔二婶忧心惊蛰堂哥的前程，惊蛰堂哥毅然在74年的秋天报名参军了，虽然未达到征兵标准18周岁，但身体素质不错，破格录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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