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把自己都扎哭了

　　富贵就等着看他姐夫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神贯注地拍摄，镜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针筒滑落的全过程。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富贵打趣道，“季大医生，怎么连针都拿不稳？”

　　季旬仓皇转头看，发现大家脸上都噙着淡淡的微笑，再看仙蕙，她已经完全呆住了，眼睛红红的。

　　“姐，姐夫，好好抱抱我侄子侄女吧。”看他们惊喜成这样，富贵也不说笑了，收起手机，把姐姐往前一送，和姐夫凑到一堆，又把鉴定报告交到他们手里，退到一边，静静看着他们一家人。

　　成成睁着大眼睛，很疑惑，为什么好看的叔叔阿姨拿着几张纸哭出来了？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哦，刚才那个叔叔扎到自己了，肯定很疼吧？哎，这个叔叔连针都不会打，幸好没扎自己身上，而且大人就会骗小孩子，还说不疼，他自己都疼哭了。

　　成成轻轻拉起季旬的手，嘟嘴吹了吹，“吹吹，就不痛了哦，男孩子应该勇敢。你看我，我打针从来不哭的。”

　　佳佳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他才不勇敢，最怕打针了！一看见针就哭！”

　　“才不是！我打针从来不哭，你才是爱哭鬼！丑丫头！”成成不甘示弱，叉着腰回怼。

　　“你才丑呢！溪幼姐姐说我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呜呜呜……成成弟弟欺负人！”佳佳最听不得人说她不漂亮了，小眼睛一红，嘴巴扁起，哭了。

　　“略略略……爱哭鬼！”看见佳佳哭，成成虽然还嘴硬，但也有些心虚，扯扯她袖子，“别哭了，哭起来更丑了……”

　　佳佳哭得更大声了……

　　孩子奶声奶气地斗嘴，大人热泪也跟着滚下来。

　　仙蕙透过朦胧的泪眼，从眼前的孩子脸上看出了自己和阿旬的模样，母亲的直觉果然是不会错的！她的孩子一直在这里啊，就在她放弃一起逃避的时候，她的孩子就在这里啊！几年来的凄苦和愧疚霎时都涌上心头，她哭得喘不上气，把孩子都吓了一跳。

　　“我抱抱你，阿姨你不哭了，好不好？”佳佳的眼睛亮晶晶的，自己不哭了，反而伸出小手去给她擦眼泪。

　　一声阿姨听得仙蕙剜心一般，泪珠子断了线一样地往下砸，点点头，哑声答应，“好。”

　　佳佳张开小胳膊，松松地拢住仙蕙，说，“哭哭就不漂亮啦，漂亮阿姨不能哭哦~”

　　孩子的奶香萦绕，仙蕙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搂住佳佳，失声哭道，“沐桉，妈妈好想你！”

　　季旬也搂住成成，无声打湿了小小的肩膀。

　　沐桉是谁？妈妈？佳佳愣住，下意识地把人往外推了推，认真地说，“院长奶奶说，我们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我们长大了才来接我们，你真的是我妈妈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孩子懵懂，童言稚语却刺痛了仙蕙的心。怎么这时候就来了？她却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这时候才让她和孩子们重逢？其间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的孩子到底是怎样度过的？在孤儿院……那么小的孩子，在孤儿院……她可怜的孩子！

　　季旬和仙蕙两个，一时间悲从心来，都说不出话，倒是宋溪幼上前，对佳佳和成成说，“你们的爸爸妈妈以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很想你们，所以就赶着回来啦。他们以后都不离开你们了，快亲亲爸爸妈妈呀。”

　　佳佳和成成想了想，点头，嘟起小嘴蹭了蹭被泪水打湿的脸颊。

　　佳佳问，“我以后都有爸爸妈妈了吗？”

　　“嗯。”仙蕙笑中带泪。

　　“我长大后可以和妈妈一样漂亮吗？”

　　“比妈妈还漂亮！”

　　“那我要和成成分享爸爸妈妈吗？我们吃糖都是平分的，要选的话……那我要妈妈好不好？”佳佳问得很认真。

　　“不用分。”仙蕙的心颤了颤，轻轻蹭蹭孩子的小脸，说，“爸爸妈妈一起爱你们。”

　　成成也有自己的一套小算盘，他认真地问季旬，“你是我爸爸？”

　　“是。”季旬心里百转千回，努力开口，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我是哥哥？”

　　“是。”沐楠比沐桉先出生。

　　“你是医生？”成成对前一个答案很满意，于是扬起下巴接着又问。

　　“是。”季旬有些无措，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他，面对孩子，似乎除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我们商量一下。”成成贴近季旬耳朵，神神秘秘地说，“医生家的孩子应该可以不用打针吧？而且，你好像不会打针，把自己都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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