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救人
“灵康！”墨洇趴在栏杆外，焦急地望着平静的河面。
“此刻下水救人，能量可达50，”小孩儿的声音忽现，见她还在犹豫，又继续诱惑，“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何会有我吗？救人之后自会明了。”
“你最好说话算话！”她早就受够了这烦人的小孩儿，粗粗看了眼周围环境，水流还算平稳，便跟着跳了下去。
“姑娘！”旁边的兰时早已乱了阵脚，不停抹着泪哭诉，“姑娘不会水，怎么也下去了，上次落水就忘了事，这次不会又……”
还在思索灵康用意的夏融听她这么说，霎时反应过来，一跃入水。
暗处，北陆根据水流方向，去了下游接应。
留在船上的苏绾早已僵住，她明明只想打落那口袋，公主怎么就跌落了？
想到即使公主得救，自己也难逃罪责，她跌坐在船上，呆呆地看着洒落船舷的鱼饵，随着水波滚入河底。
水下，墨洇刚跳下来就后悔了。
这河水表面平静无波，下面却长满了水草，稍不留神就会被卷住手脚，而远处还有个半大的漩涡，推搡着人往里去，会游的她也只能保证自己不被卷入。
想到自己下水的目的，她浮出水面深深吸气，随即潜入水里寻找着公主的踪迹。
后入水的夏融也发现了她，二人一起寻了会儿，终于在靠近漩涡的一块大石头旁找到了昏迷的公主。
借着石块的阻力，夏融从后面托起公主，墨洇在前面拉着她的手，奋力往上游去。
从未在河里憋气救人的墨洇感到力竭，终是没撑住，在临近河面时脱了力，随着水流漂浮。
夏融大惊，狠狠揪了灵康一把，示意她别再装晕，赶紧帮忙。
灵康正想反击，却发现前面的墨洇快速往下沉去，随即像条鱼儿般利落翻身，轻松游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避开繁冗的水草，将人带出水面。
跟在身后的夏融也从水里探头，迅速抓住北陆扔下的绳索，将它绑在墨洇身上。
灵康听到岸上人群的议论声，赶忙闭眼装作溺水的模样，手里紧紧抓着绳索，等北陆把她拉上去。
热心民众见状主动帮忙，将三人奋力拉上了岸。
“阿洇，冒犯了。”夏融探着她微弱的鼻息，赶忙按压她的胸腔，脸色冷得能结出冰霜。
半刻后，墨洇吐出压在咽喉的水，浅浅吸了几口气，稍微清醒了些，没什么力气的她翕动嘴唇：“灵康，灵康……”
“放心吧，她没事。”夏融指了指一旁装晕的人，“我这就送你们回客栈。”
听到公主无事，墨洇紧绷的弦终于放下，沉沉睡去。
“北陆，你去通知船上的人，让他们回客栈，还有，看好苏绾。”将马车上的人安顿好，夏融坐在车外驾车奔向客栈。
“是，公子。”北陆给了几人银钱作为酬谢，便没了踪影。
得知自家姑娘没事的兰时一路上抽抽嗒嗒，等快到客栈时，同行的寒酥帮忙抹净她的脸：“别哭了，马上到客栈了，姑娘还需要我们照顾呢。”
兰时双手揉揉脸，轻轻点头：“嗯，寒酥姐，我知道的。”
客栈内，张老板看见三人模样，赶忙让人熬煮姜汤，又让丫鬟将人扶进房间躺下。
“多谢老板，今日的事还请老板切勿声张，我们自会处理。”夏融抢在张老板前面下了逐客令。
“是。若有需要，您尽管吩咐。”张老板简单拱手，转身下了楼梯。
夏融见周围再无他人，关了房门，走到公主身前：“说说吧，怎么回事。”
灵康掀开被子，嘿嘿一笑：“堂哥，你先去换身衣服，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少给我惹事。”夏融给了她脑门一记爆炒栗子，从窗户逃开了。
刚关上窗，兰时就推门直奔床前：“姑娘！”寒酥跟在她身后，去了公主的方向。
西陆举起手里的剑，拦住了苏绾：“公子吩咐，苏小姐暂时不能随意走动，还请您就在此处稍后。”
心中焦急的苏绾探头望了望，什么也瞧见，只好坐在屏风外的圆桌前，思考如何撇清自己。
换好衣服的夏融来到门外，睨了眼苏绾，也跟着坐下：“苏小姐，你可知今日之事是为何？”
早已想好对策的苏绾大方回应：“夏公子，当时我正按照夏小姐的要求，教她喂鱼。夏小姐见鱼儿多了起来，很是高兴，便邀请墨小姐一起喂鱼。”
她顿了一下，握紧手里的茶杯道：“夏小姐把鱼饵从船外递了出去，谁知，墨小姐竟把口袋一下掀翻，低呼里面有虫子，没想到就……”
“你胡说！”照顾着墨洇的兰时听到她这么说，直接冲出屏风，涨红了脸争辩，“姑娘她根本不怕虫子。”
被驳斥的苏绾并不生气，转头对着兰时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墨小姐之前落过水，在此之后便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和以前一样是极好的！”兰时气鼓鼓地反驳。
待看清她的脸后，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在悠然居，姑娘还不认识你，就被你污蔑过，谁知道这次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里面照顾公主的寒酥急忙跑出来，拉着兰时跪下：“夏公子，苏小姐，兰时她担心姑娘，一时失了分寸，冲撞了二位，我们这就去领罚。”
真是羡慕阿洇，若是我的丫鬟也像她们一样贴心就好了，灵康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桌边坐下：“是该好好教育一下，就罚你们进去好好照顾阿洇，明日她若是没好，就拿你们是问。”
“多谢夏小姐。”寒酥拉起还在发呆的兰时进了里面。
夏融终于等到她出来，压下心中的不快道：“灵康，苏小姐说的是真的？”
“我记得当时苏小姐也伸了手，可刚刚她说是阿洇扔的，兴许是我落水后脑子糊涂了？”灵康撑着皱成一团的脸，很是认真地怀疑起来。
苏绾没想到公主在此刻就醒了，原本打算浑水摸鱼的她心虚不已，只好顺着她的话道：“夏小姐说的是，当时我伸手就是想把虫子打落，免得吓到您，结果还没挨到口袋，就被墨小姐掀翻了。”
“既然苏小姐既然不怕虫，为何不提前检查鱼饵，而是等到阿洇叫出声才出手，该不会是为了吓唬我？”灵康歪头盯着她，满脸无辜道。
苏绾闻言，脸色唰地变白，赶紧跪下：“夏小姐，绾儿绝无此意，没有提前查看是绾儿的过失，绾儿甘愿受罚。”
啧，避重就轻，灵康蔑着她的头顶道：“堂哥，此事阿洇并未参与，可我一人之词难免有失公允，只好麻烦你调查一下。”
“西陆，给你半个时辰。”夏融依言吩咐，他倒想看看灵康今日要做什么。
不消一刻，西陆就带着人回来了：“回公子，属下只寻到那卖鱼饵的老人。”
夏融看着灵康，示意她继续。
“老人家，那鱼饵可是卖给了这位小姐？”灵康找来一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他看到苏绾身上的衣服，立马回答：“诶诶，是她。本来我是打算自己钓鱼打发时间的，这位小姐硬要买，还塞给我一大锭银子。”
老人掏出揣在身上的银子摸了摸：“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大的银子哩。”
灵康瞄了眼足足有二十两的银锭继续问：“那你可知，你的鱼饵里有虫子？”
“不可能！那是我今日刚准备的新鲜馒头。”老人将手里的银锭扔在地上，有些生气，“我就知道这钱拿不得，还给你们。”
灵康捡起银子递给老人：“多谢老人家，这钱您拿好，回去买些好吃的吧。”
待房门再次关上，灵康才出声质问：“苏小姐，关于这虫子你又做何解释？”
一直跪在地上的苏绾彻底慌神，若是承认自己放了虫，那就是谋害公主；若是说出原委，那也是死路一条。
沉默许久，她只憋出一句绾儿知错，任凭苏小姐处置，便再无言语。
“堂哥，你可有建议？”
夏融瞧着她邀功的眼神，无奈道：“毕竟是害你差点丢了性命，稳妥起见，还是写封信给伯父吧。”
灵康狠狠剜了他一眼，真是恩将仇报。
她看着地上的人道：“苏小姐，你先回去吧，待我想好了再罚你。”
“是，多谢夏小姐。”苏绾艰难起身，一瘸一拐地回了房，思考着自己何时得罪了这素未谋面的公主。
待苏绾离去，她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将夏融也赶了出去。
回到客栈的郁离听闻墨洇落水，差点儿摔在门槛上，焦急地往里走去，却被大厅内的等候多时的一人拦下。
“郁公子，可还记得十年前曾救过一人？”卢艺鼓起勇气问。
谁知他竟毫不犹豫地拒绝：“抱歉小姐，郁某还有急事。”语毕，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
趴在二楼栏杆将这一切收尽眼底的林菁苒笑了：“芸儿，你去请卢小姐上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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