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暧昧
南栀收到消息后，心里有些担忧，这贺驰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得了阑尾炎？定是自己好些时间不去做饭，他就在外面胡吃海塞。
她上网搜索了一番做完阑尾炎手术的注意事项，复制下来发给贺驰。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新消息进来。
贺驰：【这么多字，谢谢您从百度复制来的关心。】
南栀：【我纯手打的好不好，你也忒伤为师的心了，正准备火速赶往医院看你。】
对方正在输入……
她等了半天，没啥回音，关掉手机准备出发，索性学校的事情也忙完了，她打算去看看这位敏感的病号，正收拾东西时，手机屏幕亮起，是贺驰发来的。
贺驰：【要来就来，不来你是小狗。】
后面跟了一个医院的定位。
幼稚的小男孩。
嫌弃归嫌弃，季南栀想到他一个人生病了，母亲又远在国外，他和他爸爸关系也不大好，估计这会儿没人照顾正难受。正好今天周五，整个下午都没课，她决定去医院看看。
她同情心泛滥，临上地铁前特意到学校附近的水果摊挑了点苹果香蕉。
快到医院时，她收到了一个男生的微信，打开来却不是贺驰，是之前参加歌手大赛时加的一个男生徐修泽，约她晚上出去吃火锅。
徐修泽是他们学校大型活动的御用主持人，和她同级，算得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他外貌温文尔雅，身材挺拔，一口标准普通话听起来十分悦耳，在文学院一众歪瓜裂枣的男生中格外打眼，属于稀缺抢手货。
因此他从大一到大二结束，身边的女生络绎不绝，女朋友换了几个，几乎没什么空窗期。不过从上次分手后，还暂时没听到他有新对象的传闻。
于是南栀放心地保持着暧昧关系，不远不近。
虽然她从理性上不喜欢类似的人物：少年老成，对谁都好脾气，似乎永远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但出于小小的虚荣心，她觉得这徐修泽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两人淡淡联系着，偶尔会约出去吃个饭，似乎谁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心。
南栀回复说自己要去医院看学生，就约他在医院附近的商场吃。
出于对约会的尊重，她还是翻箱倒柜找出一条浅紫的长裙，又画了个淡妆，只涂一层轻薄粉底，勾画眉毛，抹点橘色口红，看不出太强妆感，脸上如打了一层柔光，元气又精神。
她悠闲漫步到医院时，是下午两点出头，走廊里没什么人，医生和护士大多在吃饭休息，长长的走廊李气氛安静，医院特有的冰凉气味钻入鼻腔。
她找到贺驰的病房，本以为里面也没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她轻轻推门进去，里面坐了五六个人，正在陪贺驰聊天，其中还有个女生，瓜子脸大眼睛，娇滴滴的一张脸，怎么说也是班花级别。
班花小姐举着一块苹果，用牙签喂到贺驰嘴边，眼神含情脉脉。不过这人并不领情，大爷似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置若罔闻。
女生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神情尴尬。
啧啧啧，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儿？颜值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南栀怜香惜玉，放下一袋子水果面向他，“你同学喂水果给你没看见呐，没礼貌。”
但她转念想起百科查来的注意事项，又补充说，“不过术后一段时间确实是不能吃东西的。”
女生举着的手立刻放下来，一时间有些尴尬。
众人听到她说话，齐刷刷望过来，她顿时感觉无所适从。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南栀有点社恐，心道贺驰也太不会做人，这个时候不应该热情的介绍一下自己的同学吗？
她和贺驰对视，打了个手势，让他介绍一下。
他却不说话，眼神上下扫视一番，停留在她的脸上，冲她挑挑眉，南栀读出他的意思：啧，今天化妆了？
还好贺驰身边的男生主动介绍了自己一行人的名字，南栀得知他叫李轩，是贺驰发小，旁边的几个则是贺驰在学校的同学，女生叫聂星，是贺驰他们班班长。
李轩给她搬了张板凳坐下，又热心问她有没有吃午饭，告诉她医院附近的餐馆在哪个方位。
贺驰的朋友，比他情商高，人看着也机灵，她在心中暗暗评判。
随后她也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贺驰同学的英语家教老师。”
此话一出，除了李轩，其它人面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大为不解，再看躺在床上的贺驰，一个劲儿朝她使眼色，她这才反应过来。
贺驰在学校指定不爱学习，学渣也有自己的尊严，既然是学渣人设，回家却偷偷补习，而且补习了成绩还这么差，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小男生都是很爱面子的，尤其是在仰慕自己的女同学面前。
她恍然大悟，连忙找补，“其实我也没上几天课，而且是贺驰家长非要让他请家教的，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在座的同学露出颇为理解的神色。
南栀本是为了看望病号而来，此刻却不得不忽略贺驰，和他们一帮高中生聊起天来，天南海北胡扯一通。
以前和贺驰在一起时，只是偶尔觉得他幼稚，但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年龄差距，这会儿真和一堆高中生同处一室，她顿时感觉到代沟这玩意儿是真实存在的。
此刻她特理解自己上中学时代时，过年和亲戚见面，亲戚总会打探她的成绩如何，然后品评一番，又是偏科啦，读文科不行啦，如此种种，每年重复。
现在她也开始扮演这种讨厌的角色，问起一帮人的成绩。
因为除了成绩，实在是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几个人学习都不差，尤其是聂星，回回都稳定在年级前三。
南栀崇拜的看着学霸，感慨道，“那你平时可以多帮帮贺驰啊。”
聂星将刚刚削完的苹果尽数倒进垃圾桶，小心翼翼地说，“人各有志，贺驰同学不喜欢学习可以理解，他其它方面比我们历害多了。”
哦？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知道他到底哪些方面历害，打架早恋？她在心中暗暗腹诽。
贺驰本来一直躺在床上听他们聊天，没插话，此刻却忽然有些愤怒，“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啊？”
南栀心中一凛，这人怎么会读心术似的，自己啥也没有说，他就猜出来了。
几日不见，真是脾气见长。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见识，南栀想着他或许是刚做完手术，心情不愉快也正常。
“奥奥，我以前没注意，你都会些什么？”她下意识补充。
贺驰气鼓鼓的，翻过身又不说话了。
聂星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扫了个来回，沉默了一会儿后解释，“贺驰是我们学校艺术团的，他会很多乐器，每次学校办艺术节音乐老师都会找他排节目……”
聂星说起他的优点来就收不住了，那份喜欢的心思藏都藏不住。南栀略感吃惊，想不到贺驰虽然是个学渣，倒也算得上多才多艺，再加上长得不错，这简直是大众情人的标准模板。
她还在滔滔不绝介绍贺驰的优点，病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李轩揶揄地推了一下床上的贺驰，其它几个男生都在偷笑。
南栀看不下去了，提醒聂星，“好啦好啦，我们都知道了，贺驰同学精通十八般武艺。”说完笑着做了个“stop”的手势。
聂星这才意识到不妥，刹住车，亡羊补牢一句，“这不是我胡诌的，我们一中的同学都知道，对吧？”
身后几个男生偷笑着附和，“对对对，就是她说的那样，我们都知道。”
病房内的氛围因为微妙的气氛而变得融洽起来，南栀也是个话痨，和贺驰的几个同学熟络起来以后，开始融入他们，大聊自己当年的高中往事。
年轻真好，南栀忍不住感慨。
“快上课了，你们还不回去吗？”看着越聊起劲儿的一群人，备受冷落的病号发话了。
李轩道，“我是请了假来的，你们呢？”聂星等人也表示不急着回去。
贺驰却下了逐客令，说自己困了想睡会儿觉，让他们先回学校，几人只好寒暄一番走了。
病房内又安静下来，窗外微风吹起天蓝色的窗帘，医院的白瓷钻反着光，阳光微渺。白炽灯的光明晃晃的，听他刚才说要睡觉，南栀替他关了灯，又拉下窗帘：“睡吧，那我也先走了。”
贺驰腾地一下坐起来，满室昏暗中一双流光的眼睛打量着她：“你才来几分钟？”
南栀叫他一句话问得有点心虚，折返回来坐下，表示一下自己的人道主义关怀，“你的伤口现在还疼吗？”
贺驰表演欲发作，做了一个捂着肚子的动作，皱着眉说麻药劲儿上来了，哪哪儿都疼。
她知道他是装的，因为他鲜少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无论是痛苦或者快乐。
南栀例行关心完病号后，开始打听他在学校的学习成果，贺驰说自己刚考完月考，结果怎样不清楚。她正准备仔细盘问一番，贺驰却嫌她说的话题一句不离学习，十分乏味。
她思索一番，八卦心起，饶有兴趣地问，“那说个有意思的，刚刚那女生什么情况啊？”
“哪个女生？”贺驰揣着明白装糊涂。
南栀手脚并用，仔细描述：“就给你削苹果那个，长得怪漂亮的……噢，叫聂星。”她挤眉弄眼一笑，“我看你俩关系不一般，她百分百喜欢你。”
贺驰“哦”了一声，并未流露出太多兴趣，“我知道。”他表情格外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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