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芽烙
刘烟看着几乎一挂电话就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惊的嘴都合不拢了：“不是……你……不是，我不是说了刚有消息吗！”
“人在哪？”
刘烟有些抓脑袋的看向花棠：“姑奶奶，那位大爷只说隐约看见过而已，他都想不起在哪见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花棠，刘烟只想以头抢地。
调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不只花棠激动，他也激动，然后他一激动就忍不住和当事人分享了一下。
但是看着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他只想回到半小时前捂住自己的大嘴。
让他一有点消息就得瑟！
现在好了，人直接就杀过来了。
他看着向他走过来的花棠，不自觉的完后退了半步，颤抖道：“那个什么，大爷只说见过，他拿着网上的照片找到我们，我们查过他说的，衣服和鞋子额头都和你给的信息吻合，但是……”
他吞咽了口口水：“那什么……大爷好像有些老年痴呆，暂时还没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说着他一个抱头蹲在地上高喊：“是你没听我把话说完，不怪我！我只说有消息了！”
看着她那忽然落下去的表情，他莫名有些心慌，好怕挨打。
然而，花棠只是停在他的前方没动，她纤长的睫毛垂落，看不清神色，声音有若有似无，低沉沉的：“是吗……”
杂乱无章的办公室里，刘烟蹲在桌子前，缓缓伸出一个头、
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偷瞧了一眼她的神色，发现她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试图安慰：“大爷时有清醒，你再等等，我已经把提前给他们家一部分悬赏金了，他家人说如果老人清醒时，会给我们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那什么……”刘烟走就进步，缓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你说是吧，这么多年了，这也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很快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花棠没说话，只低着头看着地面，白地板上的灰尘像是分裂了一般，出现一大片的光晕，仿若在晃。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伸手抄进裤兜，衣兜，从里面掏出几张一百、十块、二十块、一元的纸币和钢镚来，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又拿起手机，把账户里的最近兼职的余额都转了过去。
她抬眸看向他：“钱不够你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刘烟看着桌上那些零碎的钱和他收到的转账信息，他都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挣到的钱，不用吃饭不用喝水吗？
这些年来，她转过来的钱，都够在北城的西区买一套豪宅的了。
他有些头疼揉揉脑袋，开口道：“你给的那些还没用完，我们按照你拿来的新闻报纸，扩大了范围，除了国内，在挝国越国周边区域都建立了信息渠道，有消息我会跟你说。”
“嗯。”花棠点头。
过了一会，她倏的挑眉看向刘烟，问：“你要不要请我吃饭。”
“嗯？”刘烟诧异的抬头。
她插兜继续道：“来者是客，你不请我一顿吗？”
这熟悉的操作，让刘烟莫名眼皮一跳。
反应过来，他伸手就捂住了桌上的钱，赶紧装进他的口袋里：“我穷逼一个，没钱，不请，您出门左转。”
花棠吊着眼睛看向他：“格局小了。”
“呵，笑话，哥格局就没大过。”刘烟把桌上的最后一个硬币捡起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要不哥请你喝一瓶水？”
刘烟说着还轻笑着自答：“棠姐估计也不缺这一瓶水，我看还是不用请……”
倏的，他手中的硬币就被抢走了。
他不可置信看着连一块钱都要抢的人：“你还要不要脸了？一块钱都抢。”
他伸手就要把她手中的钱抢回来。
花棠闪身一躲：“我不要脸，我自己有。”
“叮”的一下，银色硬币在空中抛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手里，她握着硬币，轻轻一笑：“谢谢哥哥的水啊。”
刘·攒老婆本·烟看着转身就走的人，顿时大喊：“回来，我不请了，还给我！”
然而，花棠头也没回的走了。
刘烟看着晃动的玻璃门，气急败坏了一会，又坐回了椅子上，过了一会，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摇头轻笑了一下。
花棠今日回去的比以往都晚了一些，不过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花园看了一眼她分株后的姜氏荷，就目前来看，三株兰花还算安好，只其中一小株撕裂的兰芽有些萎靡，但是总的来说都是向上生长的。
她拎着书包往回走，她房间里也养了一盘兰花，但是至今她都没弄清楚它是个什么品种。
她回到房间，走到窗台前，伸手把塑料瓶里茁壮成长的球球拿回到书桌上放着。
又转身去把窗台上兰草搬进了屋里。
她打开兰草的遮光罩，用手指捻了一些泥土，黑色的土在红润的指尖散开，湿润润的，暂时还不用浇水。
她视线在清脆油糯的叶面掠过，盆兰草的叶色其实还不错，色泽翠绿经脉清晰，叶型收根放绞之间透着股刀光剑影的锋利，单就叶艺来说，其实算的上良品。
但它三年之间一次花也没开过，期间还被她一通实验，差点养死，好在最后救回来了。
她红润的指尖在叶面上轻轻点了点，把手中的遮光罩放到一边，转手把兰草搬到了冻不到且不太荫蔽的墙拐处。
油糯翠绿的叶片直立在红色的泥盆里，触着墙静立着，不远处的书桌前，花棠从书包里拿出书放到桌面上。
她抱着书包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桌面上白色封皮上写着的化学两字。
明天就月考了，她得看书……
这么想着，她伸手翻开书页，低头开始看。
台灯照在书本上，落下一片影来，翻书的轻响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然后又缓慢落下。
翻书的动作逐渐降了下来，书上黑色的字体，从清晰逐渐变成了模糊，似是过眼的云烟，雾成一片，逐渐凝结出一个人影来。
云雾里，一个额头上贴着创骨贴的男孩，摸着小女孩的头安慰道：“糖糖乖，痛痛飞，我去给你买吃的。”
说完，他还得意的亮出了手里的一块硬币，银质的硬币在月光下反射出他那张笑脸，上面映出的白牙格外射眼……
第二天早上，秦肃渊跑步回来正好撞见带着帽子骑车就要走的花棠。
他想到什么，喊了一声：“等一下。”
花棠压低帽檐，回眸停住，单脚撑地，问：“有事？”
秦肃渊开口道：“在门口等我。”说完他抬步朝房子走去，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东西。
他把东西递过去。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餐盒，指尖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来，低低道：“谢谢。”
“嗯。”他转身往回走，声音淡淡：“好好考。”
听到他的话，她的脚在原地顿了一下，最后没说什么，抬腿一蹬，走了。
八中的各个教室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热闹异常，有低头看书，也有讨论一会会考什么的……
花棠拎着餐盒穿过他们，回到自己的教室，找个位置坐下了。
她把餐盒放到桌上。
盯着桌上餐盒看了一会，缓缓伸手打开。
奶白的餐盒简洁，没有什么花色，一共分为三层。
她掀开盒盖，露出第一层，上面是一根折起的油条，她把第一层餐盒拿掉，露出第二层，第二层是两个鸡蛋。
看着并排放在桌上的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她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眸色低了一下，他不知道现在的分数是一百五十分吗……
她随手拿过鸡蛋撬开，一边剥壳，一边看向餐盒的第三层，里面是一份南瓜粥。
金黄的的南瓜粥，还冒着呼呼的热气，蒸腾在人的脸上，暖烘烘的。
秦家，秦奶奶下楼就看见端着碗从厨房出来的人，有些愕然：“你做的饭？”
“顺手。”秦肃渊淡淡道。
另一边，花棠咬了一口鸡蛋，伸手拿起勺子，正打算喝粥。
忽的，她面前的桌子被人猛拍了一下，勺子里的粥差点抖出来。
她眸底一黑，掀开眼皮看向面前的人，阴恻恻的道：“我劝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小绿捂着刚换的牙，扬露起一个舔笑：“唔今天去换压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说。”花棠放下手中的勺子，咬了一口鸡蛋。
“就是那天来找的你那个，黑长直，挺漂亮的一个女生……”
花棠瞬间知道他说的谁了，来找过她的只有一个，柳素馨。
她放下手中的鸡蛋，皱眉道：“她怎么了？”
“我看到他被一个大汉揽着肩带走了。”小绿捂着牙快速的道。
他当时以为那大汉是那女生的亲人，但是回来后越想越觉的不对劲。
他们今天不是考试吗？？
她不用来考试吗？
而且看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想着他就赶紧过来和花棠说一声，说不定花棠认识。
他又描述了一下大汉的模样：“那人脖子上带着条大金链子，手上还有道疤，看着就很凶，他是你朋友的亲戚吗？”
听着他的描述，花棠神色瞬间一凛。
掏出手机，拨向江风的电话。
“嘟嘟嘟……”
“嘟……”
“……”
根本就没人接。
她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直接就从桌前站了起来，把东西推过去：“东西你吃掉，帮我跟老师请个假。”
说完她撑着椅子，反身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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