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厚朴（7）
“这你都被打听出来了，厉害厉害，”杜清仑的兴趣来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那你说说杨柳什么条件？”
“好看，n理毕业，z大读研，也打算留s市发展，父母开小公司，独生女，这不就是旗鼓相当？”梁呼晴道。
她就像在谈判桌上谈生意一样，说道。
仿佛把每个人都量化，订好标签。
“我以为你们小姑娘会爱情至上，”杜清仑有些震惊，眼前这个女孩子在这点上理性的可怕。
“可能别人会吧，”梁呼晴笑了笑，道“都是成年人，长远来看，不能太悬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两个理想主义者怎么过柴米油盐的生活？”杜清仑问道，“一个小家庭，责任感很重要，必定存在双方都要有付出，可是理想主义者看这个社会充满热枕，但是对小家庭未必有担当。”
“可是理想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必定是很难相处的，诗和远方与柴米油盐两种追求，如何共存？”梁呼晴意识到他说的有道理，问道。
“寻求平衡，爱可以让理想主义者回归现实，可以让现实主义者明白理想，”杜清仑眼中有认真道“真的长期生活，不能只有条件相当，还有爱为基础。”
“爱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梁呼晴摇摇头，问道“这么多年，你找到过吗？”
“我找到过的话，我的副驾驶还会堆这么多杂物吗？”杜清仑笑着道。
这就尴尬了。
她们来的时候在后座小声说过他副驾驶堆杂物，他都听到了。
“不好意思啊，”梁呼晴最大的优点就是道歉超快，根本不用等到话怼到脸上。
“没什么不能说，”杜清仑看看手表，笑笑，道“但我其实也觉得他们有戏。”
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如果上下只送咖啡的话，早该下来了。
“上次火锅店，那个漂亮姐姐，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梁呼晴知道自己和杨柳说这个他都知道，也就索性一起问掉。
“哪个？”杜清仑似乎想了一下，道“坐副驾驶给你咖啡的？”
梁呼晴点点头。
“初中同学，十多岁就认识的朋友不讲究这些社交规则的，”杜清仑道，“她宝宝周岁了。”
不讲究坐副驾驶座还要考虑这么多。都是相识于微末的好友。
“那天为什么我的是咖啡？”梁呼晴心下的大石头放下，问道。
“你们几个小姑娘吃火锅的时候，你那唯一一杯咖啡在桌上格外显眼，”杜清仑道。
似乎很理所因当。
但梁呼晴这几年收到的奶茶，让她知道这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能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人并不多。
“周临卿之前的女朋友怎么分的你知道吗？”梁呼晴问道别的事情。
杨柳的性格不会去查他过去，甚至问都不问，不代表她能不查。
她要尽她最大的可能保护好杨柳。
“我认识他的时候，就一直没听到说有女朋友。”
“这样啊，”梁呼晴似乎有些失望，轻声道，“他这条件不像母胎solo。”
“你不能接受一个人过去谈过恋爱？”
“那倒没有，只要不是出轨这种恶心事分手的，我都觉得很正常，”说着，梁呼晴轻轻一笑，道“我其实还觉得谈过恋爱的更好，不然那不就是纯纯带崽？”
杜清仑闻言一笑，道“你还挺有经验。”
“也没有，理论王者，”梁呼晴笑着道。
“你觉得一个人的过去很重要？”杜清仑似乎是随意的语调问她。
“一个人之所以成为今天我看到的模样，那是因为他过去所有经历构成的，浪子回头金不换都是假话，只有改不了吃屎。”
“因为一个人过去所为而对今天的他下罪名，是不是不公平？”
“就像吸毒人员哪怕戒毒成功也会十之八九会复吸一样，家暴和出轨都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样。”
“可是也有人会悬崖勒马，及时改正，”杜清仑的表情掩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梁呼晴也不觉得这话会有什么问题，瘪瘪嘴道“我不觉得我们这种小人物能碰上这种小概率事情，我宁愿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杜清仑轻轻嗯了一声，就听梁呼晴问道“别是周临卿真的干过什么事情吧？”
“据我所知，没有的，挺好一小孩，”杜清仑收敛了自己表情，道，“做过的事都是存在的，存在的就不可磨灭。”
“是这个道理，”梁呼晴点点头，道“既然做过就要承担代价，不管是即刻的，还是未来的。”
杜清仑轻轻点点头，回头看向梁呼晴，姑娘依旧是笑脸相迎，脸上都是灿烂的笑意。
这时候杜清仑微信进来一个电话，梁呼晴点头示意你接。
杜清仑推开车门，关上在车外接电话。
很快又坐进来，满脸看戏的笑问她，“有人问我要你微信。”
“谁？”梁呼晴没想到今天还碰到过谁，有些奇怪。
“谢既明，就今天在我诊室的那个男孩子，”杜清仑似乎犹豫了一下，道，“是个聪明孩子，比较随性。”
还是说的留了余地。
“你们都很给他面子啊，不就是富二代玩咖吗？”梁呼晴喝一口咖啡，笑着道。
“可以啊，”杜清仑微微惊讶，道“你怎么说？”
“告诉他，做朋友认识认识，以后一起出来玩可以，要是想当男女朋友，炮/友这种，就不用认识了，”梁呼晴一连串话说出去。
“小姑娘，闻安时对你到底是有什么误解？”杜清仑在听到炮/友这两个字的时候眉毛都微微挑起，道。
闻安时说这个妹妹性子有些骄纵任性，人比较单纯有点傻，要他多担待多照顾，可是就现在来看，她真不是那样。
她身上可能有骄纵任性的一面，但是通常看不到的，她会在一旁看每个人怎么样，会做到心下有数。
“我哥怎么说我的？”梁呼晴挑了挑眉，随口道“说我任性？他一天天都不说我好话。”
“没，他都是夸你，”杜清仑笑着道。
杜清仑又把手机递给她，停留在聊天页面。
谢既明说那就当朋友呗。
梁呼晴点点头，道“给他吧。”
“现在年轻人我已经不懂了，”杜清仑一边推微信，一边笑道。
“和年轻人没关系，你难道不认识玩咖？这和年龄层没关系”梁呼晴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
杜清仑失笑。
这时候杨柳一脸笑着就过来了，脸上红扑扑的。
“哟，要不等周临卿一起？”梁呼晴瞧她一眼，一脸姨母笑。
“说什么呢？走吧走吧，”杨柳拍一下她，道。
“晚上我叫他一起来，”杜清仑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刹，笑了笑道。
杨柳脸上肉眼可见的热腾腾的红起来，梁呼晴正要接着说话，杜清仑看那姑娘脸红的已经跟苹果一样，就道“行了行了，你们住哪？”
“北川路，”梁呼晴知道他在帮着杨柳救场，也就顺着道。
“不过吃完饭我们得去把东西收拾再搬过去，”杨柳生怕这个话题被梁呼晴拉回来，道。
“订民宿的时候订的是今天的票，后来老师调课了，就昨天来了，先住了宾馆一晚上，”梁呼晴解释道，“这事儿不要和我哥说啊，他要知道会说我。”
“说你什么？”杜清仑猜到她话头，顺下来说。
“说我这样临时改安排，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不知道做事都要有准备，都要有安排的吗？能这么随心所欲吗？”做出一副长者一般的老气横秋样说着，梁呼晴身体向前坐一点，道“清仑哥哥，我哥忙着呢，这点事儿就别告诉他了呗。”
意思是这几天我在这儿干什么都别说，我会和你报备，我心里有数，别又找我哥。
“你觉得我和闻安时说，是在告你黑状？”杜清仑完全对过味儿来，似乎是玩笑着看着车内后视镜。
“没有这意思啊，你别歪曲我，”梁呼晴看他那表情明显是在开玩笑，往后靠了靠，道。
“小姑娘，s市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我在医院看到过很多事情，我管不了那些心怀歹意的人，也保护不了每一个女生，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我身边的女生，而且你还是闻安时的妹妹，”杜清仑稍微停顿了一下，道。
少有的脸上看不到笑意。
那眼神微微暗下去，看不清情绪。
“对不起，”梁呼晴道，“我在这这几天，我会事事和你报备，打车车牌号发给你，去哪和你说，到家和你发定位。”
“我也答应你，如非必要不和闻安时说，我知道他忙，”杜清仑掩去那种情绪，再抬头又是那种温和笑意。
梁呼晴见话题差不多结束，打开手机就看见谢既明的微信消息。
点同意。
同时坐在旁边的杨柳也一条消息进来，道“我天，他刚刚说的话好帅。”
“是啊，搞得我像极了未成年叛逆少女在忤逆长辈，”梁呼晴撇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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