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佩兰（7）
盯着自己手，强行要自己凝神，心下有了点判断，道“老师，我也还就是学生，我很多也还在学习，我也就随便把把。”
“那我就随便听听，”姚远方笑着道，眼神中是鼓励。
“老师，您查过血脂吗？”梁呼晴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老师换右手。
把脉似乎在很多人看来都贴上了神奇二字，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试试。
大多出于好奇开始，但是梁呼晴一旦切中要害，那么迎接她的一定是不绝的褒奖。
虽然很俗，但是这些褒奖却是最直接拉她出深渊的利器。
果不其然，姚远方几乎是立刻面带惊讶的看着她，道“前几天体检出来，我胆固醇，甘油三酯都高了好多，说有什么高血脂啊。”
梁呼晴感觉到坐在旁边的几个老师都凑过来看她，但这些注视给她带来的不是压力，而是一种莫名的干劲。
微闭眼睛，心下组织语序，问道“您最近是不是会晚上睡眠不太好，醒来一身汗，还来感觉心中砰砰跳，手脚出汗这种啊？”
“是啊是啊，”姚远方点点头道，“有什么办法吗？”
“您会不会腰酸腰痛啊，”梁呼晴问道。
“会啊，”姚远方点点头，道“有什么办法吗？”
“老师，您上楼会不会喘的比前几年厉害啊？”梁呼晴没有先回答那个问题，继续问道。
“是啊，现在就上一层上课都得慢慢走了，”姚远方继续点头，都快要站起来回答道。
梁呼晴似乎还打算说什么，扫了一眼周围道，“我学艺不精，看出来的也不多，可能说的也不太全。”
“不错了不错了，”姚远方眼神中的赞可比开始看之前那些人还多，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首先，您一定要戒烟了，您肺气挺不足，”梁呼晴把这些赞可看在眼里，心下的自信又慢慢回来，几乎是习惯性的拿起老师桌上的按动笔，下意识就要转，又意识到不对，立刻放下来，道“慢慢来戒，先减量，一定要戒掉。”
不知道为什么，梁呼晴觉得她拿笔的时候听到后面一声轻笑。
下意识想看看，却听到姚远方继续道，“我知道抽烟不好，但是太难戒了。”
“但是一定要戒，”梁呼晴眼中满是坚定，道“另外，关于您盗汗心悸这些，如果您愿意，可以买点六味地黄丸吃，应该会有所改善。”
姚远方点点头，道“等会儿下班我去看看。”
“还有，我有个小方子，您平时用嗓子用的多，那点麦冬，五味子，党参或者西洋参泡水喝，会舒服很多，”梁呼晴道。
“要不你写下来？”姚远方一下子都没记住，把纸笔给她。
其实就是生脉散。
梁呼晴自然的接过笔和一本小本子，在旁边桌子上开始写，看周围没有人看着她，翻过下一面写道“n省中医院肛肠科xxx主任，这个医生看痔疮方面很厉害的。”
她发现了老师痔疮其实很严重，但是刚刚一圈人她又不好说，就用这个方式。
学医的人无所谓这些，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这个。
写完递给老师，就听见卓斐斐道“那个方子我可以喝吗？我平时嗓子也不太舒服。”
“可以啊，”梁呼晴笑着看向她，也同时对旁边凑过来的那几个老师道，“平时用嗓子多的，都可以喝，泡水喝。”
“她在发光，”林扩轻声对杨柳道。
“你看王裴那眼神，”杨柳笑着回道“呵，他这些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晴晴坏话，现在这眼神，呵。”
王裴眼神一直在梁呼晴身上，几乎移不开。
过去的她总是人群中夺目的那一个，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虽然不知道她高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两次高考的结果都在表示，一定有什么事情影响了她，而那两次也一定让她不再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
最开始分手的失落悲伤痛苦，最后化为了对她不断的嘲讽。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他真的好恨。
尤其是在得知了两次高考失利的时候，既然那些年过的并不好，为什么还要踢开他。
再后来，对她现状的嘲讽已经成为习惯，多年未见，他也自顾自的觉得她已经是个废物了，觉得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
她身上没光了。
而现在他突然有种荒缪的感觉，这一刻的她好像和那年的她重合了，甚至比那时候的她更夺目。人总是趋光的，而那年的他不过是那些趋光的人中的一个，恰巧那只发光的小孔雀看到了他而已。
“她本来就是自带光芒的人，”杨柳也微笑的看着她，道“我记得啊，就是这间办公室，她当时怼那个不要脸的老师的时候，那是真不怕。”
当年班里有一个老师，总是喜欢叫女生去办公室说有事，甚至有时候还借机摸女生手，尤其是班里那些乖巧内向的女生。
被梁呼晴知道之后，她拿手机偷拍，去找那个老师在办公室当面对峙，但是她并不是下课来闹大这件事，而是挑课程表，选了班主任和那个老师都在，又让朋友把当时在的别的老师引开，带着林扩，蒋明焕，张迎一，杨柳，还有当时一起玩的人一起来。
而在那之前，她已经说动那些被欺负的女生和班主任说过了。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老师离开了七中。
七中也容不下这样的人。
“杜清仑，你会把脉吗？”林霖雨刚刚把那个方子拍完，随口问道。
又恰好那时候没人讲话，整个办公室就听到这一句话，杜清仑似乎才回神一样，笑了笑道“我哪会这个？我上次请教过小学妹，大概是我没天赋，也是不太懂。”
“术业有专攻，学长学的是西医，不会才是正常，”梁呼晴脸上笑吟吟的。
是少年人那种自信。
杜清仑突然觉得这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笑，似乎有着无穷的生命力。
“学妹等会儿可以帮我把把脉吗？”林霖雨笑着问道。
“好啊，”梁呼晴笑着点头。
她看第一眼就喜欢这个学姐，好看又干练。
“我能约一个吗？”卓斐斐笑着问道。
“你们这些人啊，还想吃免费的午餐，学妹，我说啊，你就把收款码放这里，一人一百，”秦逢之道。
“又没叫你把，我们学妹哪和你这个资本家一样？”卓斐斐瞪他。
“很感谢学长学姐的认可，如果想让我把脉，我都可以，但是我也还就是学生，很多也说不全，你们也就随便听听，”梁呼晴笑着说道，“先说明，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是我学艺不精，和中医没关系啊。”
“是不是你们医生都这样讲话啊，话头话尾都说全了，”林霖雨听着笑了笑，看了一眼杜清仑道。
杜清仑也笑了笑。
梁呼晴正好看到王裴那些人，王裴正盯着她看，不是那种审视，一时看不出情绪。
两人对视，王裴很快把眼神移开。
还有种匆忙的样子。
突然听见老师问道“这花两个一样的啊，你们谁选的，这么有缘啊？”
几乎是两遍同时说道“梁呼晴，”“王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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