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逃
一夜的噩梦，鲁相云胸前带着血窟窿的身体时不时蹦出来，令早起的鲁秋天心情十分烦躁。这时戴宁推门进来，“冉启智他爸送手术室了，你不过去露个脸？用不了多少时间，来得及。”
“不去。”鲁秋天拒绝的干脆，她自己周身豺狼环绕，哪有心情去外人跟前演戏。
“那就赶紧起来洗漱、吃早饭。”戴宁将带进来的早餐拿出来摆好，一边还在絮叨，“她姐姐哭得好可怜，要是手术不成功，人死在手术台上，真成最后一面了，对了，张医生见到我还问你跟冉启智什么关系，我直说了。”
“无所谓，他早晚会知道。”对于张德志这种伥鬼，鲁秋天没有太在意，鲁氏族人内部派系纷争不断，但对待外部斗争时却出奇的团结，他最多是个拿钱办事的货色，且先让他蹦跶几天，冉启智他爸的病还得靠他。
吃过早饭，鲁秋天和戴宁并排走在走廊里，经过护士台，戴宁主动对李雯说：“告诉张医生，鲁小姐要出去一趟。”
“啊？”李雯暗道倒霉，怎么总在自己值班时候出事，她觑着鲁秋天眼色，小心翼翼问道：“张医生同意了吗？”
“我要出去，不需要经过他同意。”这个答案十分霸气，震的李雯不敢再说话，她知道张医生此时在做一个大手术，现请示肯定请示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走进电梯。
二人刚走出医院正门，戴宁就挽过鲁秋天的手臂，低声说：“有人跟过来了，我出来就没人跟，你一出来就有人跟，你预判正确。”
“是有人在暗中调查我，不是鲁家人。”鲁秋天淡淡应了声，她们说着话走进一家超市，这家超市在医院旁边，其货品完全能满足住院病人需求，因此客流量特别多。
她们假装浏览货架一会儿，随后借着货架遮挡快速完成换衣操作。为了能在三秒内换装，戴宁和鲁秋天在病房里演练了好几遍。
这次出门鲁秋天穿着一套肥大的连衣裙，里面是过膝短裤和紧身短袖，这套装扮与戴宁未换装前一模一样。
她们二人身高差不多，戴宁比鲁秋天身材健硕一些，但在远处瞧并不明显，戴宁快速套上鲁秋天的连衣裙，再把鸭舌帽摘下来，掖在里面假发顺下来，而鲁秋天接过帽子，将自己的头发全部藏在帽子里，看起来与戴宁先前的打扮别无二致。
三秒钟，换装完成。戴宁故意出现在跟踪者视野中，鲁秋天则趁机走向员工通道。这个通道平常时间关闭，只有在十点钟进货时才会开，这是戴宁反复几次踩点后提出的摆脱跟踪者方法。
此时员工通道外面停着大货车，员工进进出出搬运货物，一个管理员见有顾客走过来，大力朝鲁秋天挥手，“回去回去，这里不让走。”
鲁秋天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管理员气急败坏跑过来，“干什么的！这里不让走没听见吗？”
鲁秋天看着他不说话，管理员没什么好耐性，正要拉扯她时万峰出现，小跑着过来，“哎等会等会，警察警察。”
他这一喊，员工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朝这边的方向看来，万峰掏出警官证，“您好，我是警察，这位是我的证人，正被人跟踪，请允许她从这边通过，我可以为她担保没拿超市任何东西。”
管理员犹豫了一下，职业生涯没遇到过这种事，“那你等一下，我得请示下领导，这我可做不了主。”
鲁秋天听后瞄了万峰一眼，万峰会意，立刻道：“这样一来一回太费时间，我们不能逗留太久，你看这样行不，你先拍我的证件，再给所里打电话，说一个叫万峰的同志办案需要你配合一下。”
“啊是万警官。”一个员工走过来与万峰握手，又对管理员说，“他是金牛山大街派出所警察，我认识他。”
有人认识就好办了，管理员也愿意当一个协助警察办案的好市民，于是拍了万峰的证件照，放二人走了，当然他也没忘打量鲁秋天几眼，看她那一身紧身衣服确实不像能藏东西的。
到了万峰停在路边的车里，万峰便迫不及待发问：“谁在跟踪你？”
“还不知道，那次你们来医院也被跟踪了，薛庆没跟你说？”
“没说。”
“很好，很有职业道德，等等吧，宁姐在处理，等等她的电话。”鲁秋天说着话摘下帽子，又递给万峰一张纸条，“带我去这个地方。”
万峰没动，今早他突然接到鲁秋天电话，说她要报案，还让他一个人来，神秘兮兮的。这会又见到她穿着比平常布料少很多的衣服，根本不是她风格，身边又没有常跟着的戴宁，越发觉得奇怪。
“不是说要报案，现在说吧。”对一个病人他不想发脾气。
鲁秋天勾起嘴角，对他笑了笑，“你不是在电话里教育我公民报案需要有两个警员在场，你这违反警察条例了吧。”
万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启动车子，没好气回答：“我就先听你说一说，回头再带你去派出所正式报案。”
戴宁眼角瞄到鲁秋天走出员工通道，再没顾忌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踪者面前，吓了对方一跳。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冷声道：“你是要在这打一架被送到派出所说道说道，还是给你上头的人打电话。”
戴宁紧盯着面前年轻人的动作，身体已是备战姿势，年轻人已经反应过来，冲她一摆手，掏出一张名片，“我是安保公司的。”随后又掏出手机打电话，“被发现了……好的……”
他说了几句将电话递给戴宁，“让你接电话。”
戴宁接过电话，喂了一声，那头响起男人的声音，“请转告鲁秋天，我认识鲁相云，我会找时间约她见面。”
“你是谁？”
“我是她的长辈，就这样，挂了。”
说完真挂了电话，年轻人从戴宁手中抽走自己手机，“老板说不用再跟了，那我就走了。”
很潇洒的转身就走，戴宁权衡一下没追，待他消失在视线中，才拿出手机给鲁秋天发微信说明情况。
鲁秋天看完微信，不禁紧皱眉头，“不可能是鲁家人啊，这又哪冒出来的长辈。”
万峰没听清她的话，问道：“怎么了？”
“跟踪我的人说是我的长辈，认识鲁相云。”
“啊，你三叔……咱分析分析，不熟悉或者想监视你的人才会跟踪你，你社会关系单纯，没什么可监视的必要，我倾向他是想熟悉熟悉你的为人，但是动机呢，他想干什么？”
“兴许是想跟我说三叔的事，我三叔性格开朗，生前交了不少好朋友。”
万峰点头，“有可能，他要约你不能一个人去，也不能去封闭的空间知道吗？”
“嗯。”
此时车子已经开到鲁秋天报出的地址，透过玻璃一眼能看到醒目的牌匾——爱你宝贝儿童摄影。
“是这里吗？”
鲁秋天点头，并不着急下车，侧过身盯着万峰问：“我记得你说过想转去当刑警。”
“是啊，申请交了好几次了，也没大队要我。”对于这个万峰并没有沮丧，他有自己的职业规划，“无所谓，所儿里有刑警中队，我先在所上好好干，在中队破两个有点影响的案子，到时候刑大就会来要人了，能人哪里不稀罕。”
“那你机会来了，我现在正式向你报案，鉴于特殊原因，你可以录视频或者录音，留备以后当证据。”
万峰对突如其来的正式弄得有点懵，可鲁秋天已经点开手机准备录像了，她对着视频把昨天杨旭说的讲了一遍，末了问万峰，“这样可以吗？”
鲁秋天讲得很快，万峰从最初的惊讶再到不敢置信，认真听完内心已经滚过一波惊涛骇浪，最后稳了稳心神，郑重开口：“按照那位医生的说法确实需要调查，但遗体已经火化，其他犯罪痕迹物证已经灭失，没有证据，这样的案件很难侦破，他还不肯当证人，立案都难。”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只能跟你一个人报案，其他的证据我会去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去派出所报案，希望你能在权限内帮帮我。”
“你要做什么？”万峰皱眉，板着脸，语气十分严厉，“道理我不说你也懂，假设真是谋杀，你面对的是杀人犯，这很危险，你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能跟穷凶极恶的歹徒斗，懂吗？你的命很珍贵，不是你用来跟歹徒搏斗的工具。”
鲁秋天的脸色平静无波，半晌开口，“我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是受害者，我为自己讨回公道有错吗？”
万峰被噎了一下，“你可以说服医生来报案，警方立案就能侦查。”
“万一不立案呢，万一打草惊蛇呢，张医生只是个傀儡，你知道幕后凶手有多大的能量吗？你不知道，所以躲在暗处查才是上策。”鲁秋天说完便打开车门，径直走向爱你宝贝儿童摄影。
站在门口环顾一圈，面积不是很大，靠墙边有一排电脑，一个女人正背对着她熟练地点击鼠标，尽管只是一个背景，鲁秋天还是一眼认出来她就是鲁相云生前的女朋友李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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