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算计？
“是前河西省巡抚吴演的嫡长女。”萌回慢慢的将自己中意的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余默跟着丞相夫人学了几天世家豪门的关系，早已弄清，自然知道严大娘是吴演的嫡长女，只实在想不到，自己舅家的这个表兄，会喜欢上那么一个人。
而严大娘这个人，余默听过丞相夫人提过几次，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不清楚的人，只从她是吴演的嫡长女却姓严这一条上，也能看到她身世的复杂。
若说之前有着一百一十年的历史的吴家算得上是陈国的新兴豪门世家，那么有着三百多年的历史的严家，便是陈国里为数不多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凡是世家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根深叶茂子孙昌盛，严家同样如此，可惜当代家主子嗣单薄只养活了一个女儿，他当年不愿意要继养儿子，是以女儿虽然嫁到了吴家，但是吴演的第一个孩子却是跟着外公姓。
这一点很能理解，吴家当年勉强算得上世家，与严家无论从哪一方面上相比都与之相差太远，吴家家主算是以第一个孩子的姓氏为代价，才娶来了严家的女儿。
姓氏对于陈国中原人来说，还是很看重的，不过吴家几乎代代都与斐族通婚，思想观念上并不像中原人那样保守，孩子随外人姓，没什么！如果生了儿子，将来继承了严家，那利益可算是牢不可分了。
当然，这一点上是余默自己根据情况的猜测。
可惜，吴演第一个生出来的是女儿。
严大娘从小长在外公家，也是得尽了宠爱，可惜她外婆在她十岁那一年老蚌怀珠，给她生了个小舅舅出来。老来得子，理所当然的，那个孩子成为了年近五十的严家家主夫妻两的心头宝，对于外孙女的关注就小了一些。
严大娘因为嫉恨自己的小舅舅夺了自己的宠爱，在十二岁那年将人从楼上推了下去，掉进了湖里。
虽然并未溺水，可一个两岁的孩子受了惊吓，病了大半年才好。
因为这件事，严大娘被送回了父母身边。
吴演早已与妻子生有子女，感情上对于大女儿并不亲近，在家里于自己的弟弟妹妹也多有矛盾，然后就进了观里，修起了道来。
这些是外人的了解，十几年后，早就没有人去关注吴演的嫡长女了，外人也不知道吴演有这么一个嫡长女。不过余默知道，这事还有内情。
就算再怎么做错了事不受宠爱，到了婚时应该就将人给嫁了，毕竟是骨血，可是严大娘在观里一待，就是大半辈子。算起来，那女人如今有三十岁了，比她年龄还大。
三十岁还未嫁，大母说，那严大娘是个石女。
余默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石女，又三十岁了，过上五六年完全就是奶奶级别的人物，就算比穆湛年龄小，怎么也不可能入宫，这事就是八|九岁的孩子知道了，都能看得出来。这表兄却急巴巴的来求她，深怕被人娶了去，可见心已经陷了下去。
而且吴演嫡次女，吴家的嫡长女，嫁的是穆渊的五弟穆济，他们夫妻连同所生一子两女皆已被斩杀，可算是有仇的，表兄现在看上了穆济的妻姐，还是同一父母的……
严家三百年的传承下来，早已光华内敛，做事不求上进只求保身，并不参于朝堂的争斗，所以穆湛登基并没有让严家受到半点儿的损伤，可吴家，早已不复荣华了。只要穆湛活着，吴家怕是都难以起来。要么，从此衰落下去，要么，积聚实力，半世后以图再起。
可如果这个皇位穆湛当完儿子当，不说儿子长命，外人看来不出意外他至少也要活到五六十，为帝者不喜吴家，其他人怎么会客气，做事自然痛打落水狗，甚至于以打击吴家来讨好穆湛。就算穆湛从来没有打击过吴家，可吴家女嫁了他的仇人之子，其实吴家也难以起来。
她能看到这些，吴家人自然就能看到这些，所以为了保住地位，或者说是为了不大幅的衰落下去，就巴结上了表兄？
用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弃女，来换一族前途，的确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而且对方竟然还能成功，将无数年华正好的女子比下去，谁的心思这样妙，将一个弃女废物利用到了如此地步？
是的，余默严重的怀疑这是吴家的算计。
萌回是谁？皇后殿下外祖家唯一的表兄，他跟儿子是皇后殿下唯一的外亲了，这样的身份就算现在还没有公开，可是从来就没有隐瞒过，有心人想打听，自然打听的出来。
见到余默皱眉，萌回的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三娘，严大娘她是严家的女儿，与吴演并没有关系。”萌回小声的哀求着。
严大娘虽然是吴演的女儿，可从她姓严的那一刻开始，就与吴家断绝了关系。在陈国中原地区，养亲大于血亲，从道理上来讲，严大娘与吴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严大娘就算再怎么十几年与父母断了关系，也是吴演的嫡长女，穆湛也是杀了吴演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的人，这样联姻，穆湛真的会同意么？
余默叹了口气，说出了心里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娶了严大娘，就会失了穆湛的心。”
穆湛将人家吴演女儿女婿给杀了，结果一转眼，他老婆的表兄就娶了人家另一个女儿，这不是打穆湛的脸么？现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要与穆渊父子的亲戚拉开距离，远远的。
表兄倒好，还要娶人家！这与纳妾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是纳妾，穆湛眼睛都不眨一下。
萌回反倒是笑开了：“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萌氏一族是被穆渊的父亲给冤枉的，杀的杀卖的卖流放的流放，如今就只剩下表兄与儿子，余默很能理解萌回灭族的仇恨，他现在这是仇已报，荣华随意？
“我可以在圣人面前给你求情，可是你确定你真的要娶严大娘？”余默微笑着问，心里在想着严大娘到底哪里得了萌回的眼，能将他给迷住的神魂颠倒，毕竟，那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啊！
萌回收了脸上的笑，认真而严肃的道：“确定！”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让余默有些无奈，她这句话只是试探来着，这表兄不会是打仗打傻了，不知道石女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吧？！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只好一咬牙道：“娶娶娶，她是个石女你娶她回去做什么，当摆设看着啊！既然如此，你纳她做妾或是做府里的管事都可，为何一定要娶了人去！”
不是她歧视石女，而是这是一个现实。
石女分为真石与假石，真石或无子宫或无阴|道或两者皆无，假石大致分为两种，但都难以被发现，而严大娘未成亲就被发现是石女，是因为她到了年龄没有月事，这样她就没有子宫或者生孩子的那个通道。
如果是没有子宫，那么严家至少也会让她嫁给有孩子的男人做个继弦，这样丈夫子女都有了，女人么，求的是什么？可连这个都没有，那就是说她连房事都不能进行，所以才被放弃了这么多年。
娶一个女人能看不能用，有个屁用！这个的感情，能维持多长时间？怕是没几年，甚至没几个月，就闹翻了。
萌回一怔，愰然一拍，脑袋，刚要说话，突然转了主意，笑着道：“这不是有你嘛！”
“有我也没用，当我神仙不成，什么病都能治！”余默没好气的道，简直想翻白眼。
萌回这才说了实话：“不能治也没关系，大娘她不是石女。”
嗯？
余默一怔，怀疑的扫视着萌回：“你怎么知道别人家不是石女？”这种事，一般都是隐私中的隐私，女人之间也不会拿来乱说，更别说不理宅事的男人的，就算知道也是讳莫如深，除非牵连到自己，否则不会轻易告诉外人。
萌回的脸腾的一下，涨的通红。
余默瞬间就明白过来，有些惊讶的问：“你们……”有过夫妻之实了？
萌回连耳朵都红透了，转过了头去，不敢再看余默。
这情形，怎么都是默认了。余默可不想让两人之间有误会，明确的问：“你们有过了？”不一定是有过夫妻之实才算知道，亲密一些的行为也可以，但是这种一点都不准。
萌回这回连脖子都红了，尴尬的连声假咳，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脸上不那么烫了，低着头小声的道：“我拿了她完整的清白，自是要负责。”
完整的清白，那就是说，真的有过夫妻之实了，而且那严大娘还是个完壁。
余默敛了些脸上的笑意，神情不怎么高兴的问：“她住在道观里，你怎么跟她认识的，又怎么跟她……”
余默觉得自己不是多想，自己这个表兄，怎么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不是随意的就去与女人亲密的那种，而且对方还是一个道仕，莫不是被人设计又被人勾引了？
萌回有些不高兴，端正了脸色，认真的看着余默道：“三娘，严大娘是个很好的人，是我得不到她半点回应，烦闷下醉酒后强迫了她，你不要误会她，她是个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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